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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君士。
谤本不想跟他说话。
明明是她有话要问他,是他应该跟她说明,是他亏负她许多交代。结果她老远跑来,两人先是没日没夜地纵欲欢爱,再突然收到他失业了的大炸弹,然后饱受他一连串的质询攻击,好像是她欠了他什么。
她非常、非常、非常不喜欢这种强词夺理的恶劣行径。
她一不高兴,就会不说话。
除非他道歉。
他才不会道歉。他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错,也不认为有什么事值得他道歉的,全是她一个人在闹别扭,莫名其妙地害他跟着日子也不好过。
不过,她特地飞来纽约找他,他很高兴。
这几天,他们一面互相意气用事,一面甜蜜相伴。原本要厘清的事都被刻意忽略,不想浪费两人难得相处的分分秒秒。直到分别前的最后一刻,才勉强回到现实。
“为什么只能待五天?”
“因为是我表弟表妹他们帮我,说要带我去东京玩、散散心,才顺利地掩护我转往纽约来找你。我得回台北跟他们碰头了,不然会穿帮。”
“穿帮又怎样?”
她不语,尴尬地在他悠哉而灼烈的瞪视下,穿上内裤及胸罩,双手却出奇地笨拙,竟一直扣不好后背的钩子。
奇怪,怎么会这样?
她这一脱下检查,才发现胸罩的背钩遭到不明人士的破坏,被扯掉了扣环,气得她满脸涨红。
“你这是干什么?!”真是太幼稚了!
“坏了就算了,可以不用穿啊。”他惬意而好心地过来,替她套上细致的针织套头毛衣,穿上秀丽及膝的雪纺裙。“这是我看过最美的胸部曲线,何必用胸罩掩护?”
好低级!
她超不齿他这种色狼行径,却又无法抗拒他虔诚膜拜她胴体的奇异感受,只能任由他屈身捧抚浑圆丰硕的豪乳,在细软毛衣底下绷挺了乳头,遭他戏弄。
“你穿着衣服时,比不穿衣服还要性感,给人太强烈的想象空间。”
“你还需要想象吗?”
他皱眉痞笑。“是不太需要,但我有其他更强烈的需要。”
“可是我真的得走了。”本以为只是来谈分手,机票却一延再延,已到底限。
“要走得先过我这一关。”
“别闹了。”他怎么还玩不够?
他就是一副无赖相,躺回大沙发上,双臂安然枕在脑后,一丝不挂地袒裎他全然硬挺的欲望,得意得要命。
苞他说再多都没用,只会浪费自己的时间。而且
当她扭扭捏捏地上前,没有褪下的雪纺裙,掩住了她全然分张的难堪,看不见她一直都不怎么欣赏的丑态,格外放心,感觉也变得分外敏锐,迅速激切起来。
他好整以暇地将她的针织衫拉到那对丰乳之上,以便他畅快驰骋时可以酣然饱览她妖娆的耸动。
他太清楚该如何勾引她了,步步诱惑她跳到他特地为她挖的甜蜜陷阱。
欲焰烧得太快,快到她措手不及,追不上他的速度,自己又闷烧难耐。两只小手撑在他的腹肌上,都哆嗦地蜷成了小拳头,艰困地娇喘。
他急遽地加重冲击,展现他自豪的能耐,观赏她为他痴狂的艳媚。
只不过,他太自满于他的优势,疏忽了自己早已被她的热情牵制,引发出更干渴的急躁烈火,得不到舒缓。他烦躁地翻身而起,一举反将她压在身下,沉重地疯狂进击,筋肉绷挺,咬牙切齿。
忽地,他才明白不是他在压迫欺负她,是她让他难以撤退。
是她在占上风,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纤纤手臂紧紧环抱他的颈项,害怕溺毙似地急切攀住他的强壮。他吻她,像要吮尽她的存在,吞没到自己的身体里。他吻痛了她的唇,让她不自觉地更加拖深了在她之中的男性,反而害自己更难喘息。
他忿怒咆哮,气恼地凶猛侵略。看似威武,实则一败涂地,不能承受分离。
狂风暴雨过后,是难分难舍的缠绵。
他真的像个大男孩,很黏她,黏得让她没辙,也让她愈来愈迷惘,自己真是特地来跟他谈分手的吗?
他对她的伤害呢?怎么这么轻易就呼咙过去?她的眼泪与痛苦怎会这么廉价?
娇小身躯环拥着俯卧的庞大魁伟,知道他累了,知道他在撒赖,知道他在拖延。她只能疼惜地贴颊在他头顶,茫然抚慰。
她好爱他,怎么办?
“你走吧。”
癌卧在她怀中的壮汉瘠痖咕哝,却丝毫没有放手或起身的意思。
听他这么说,她又没头没脑地戚伤起来,仿佛遭他遗弃。
他没力地一叹,起身瞪她。不让她走,她就左右为难得半死;让她走,她却又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真是他怎会栽在这种女人手里?
“等我把这间住处处理掉,我就会飞回台北跟你碰面。”
美眸呆眨,忘了原先快落下的泪花。“你不住这里了?”
“没有必要。”他坦然自在地定到冰箱拿啤酒,赤条条得仿佛野人。“我自己的工作布局需要调整。可能以后在上海的时间会比在台北还多,你ok吗?”
“我想在美国读哲学。”
一阵懊恼呻吟,大男孩又开始闹脾气。
“我并不想走杜威那套实用主义的哲学路线。我之所以选择美国来读这个领域,是至少还有几间保守着当时创办大学的理念。”她急切说明。“我不是要换个学位或念一些很虚浮的流行理论,我想回到根源去探索!”
“那你迟早会去念神学。”拜托,饶了他吧。
“我没有啊。”
“哈佛大学当年是哈佛牧师办的,属于教会管理。长春藤联盟的名校多是十七世纪清教徒创立,就是为了培育牧者而非制造学者,是后来各个变质了才形成你今天看到的世俗化面貌。你说你想追本溯源,结果你只会发现从中世纪以来的一贯精神,是没有神学就不得称为大学。”
“我只是想在一所合适的学校去找寻”
“现在的大学早被多元主义、相对主义、后现代主义扭曲,搞不清自己最原本的立场。你用一个已经被扭曲的立场来追本溯源,结果只会跟着他们团团转,找不到出路。”
她急着想澄清,却辩不过他,气得结巴。
“你你干嘛要这样泼我冷水?”
“我没有泼你冷水,而是你自己根本没有想清楚。如果你想得够清楚了,很容易就可以说服我,我当然也会尊重你的决定。但你没有,你空有理想,却没有实践的理性过程。不必等到口试,我现在就可以把你刷下来。”
“为什么你都不支持我?”像宇丞那样。
“问题在于,你凭什么要我支持你?”凭据在哪?拿出来看看呀。“我也可以给你涸普洞的口头鼓励,反正又不花本钱,还可以哄你开心。然后呢?等你盲目地一头栽进去、摔了一大跤,再来假惺惺地安慰你、帮你打气?”
“可是,你也不必这么”一肚子恼火,憋得她比手画脚。
“真正关心你的,才会跟你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实话。至于那些不痛不痒的鼓励,只是在顺着你的猫毛安抚你,最后把你降格为宠物,一天到晚要人疼。”
“我才不是那种人!”
“你就是!”他抓着啤酒罐的右手伸出食指,锐利指控。“我在米兰一跟你交手,就确定你是这种人。”
回应他的,是她不欢而散的背影。
再也不想跟他讲话!
他们之间依然无法沟通。她对他的反感,也一如在米兰时的那样。是他要问她的,而她答了,却像给了他趁机修理她一顿的机会。与其如此,还不如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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