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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他也不矛盾。”
欧内斯特想尖叫“他抛下你和别的女人结婚,你不觉得委屈?”
楚槿拨开孩子抓向她长发的小手,道:“这正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
“你想让我对付他?”
楚槿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我救过你,你是不是应该为我办一件事呢?我不是很了解你们的规矩,不过教父里是这样演的,我想不会差很多吧?”
欧内斯特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却还是不动声色“是的。”
楚槿道:“欧内斯特,我不想让别人说你仅仅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我只希望你看在我救过你一次的情分上,帮助孩子的父亲走出困境。”
欧内斯特缓缓道:“槿,这是一件需要金钱和时间的事。”
“我知道。可是,我还想告诉你,这并不仅仅是帮忙,还是生意。”
欧内斯特挑挑眉“请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如果你能帮他渡过难关,他会是你事业上的伙伴。你甚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远东地区的市场。”
“这笔投资太冒险。”
“任何投资都有风险,相对大一些的风险也代表高回报,不是吗?”
欧内斯特不置可否地问:“槿,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帮他。”
楚槿微微一笑“这是因为我忽然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
“我们彼此相爱。”
欧内斯特盯了她很久,才道:“有时我真的无法理解东方人的思维。你爱他,在他结婚之前不争取,却在他结婚之后去帮助他。槿,我该把这看成你的愚蠢,还是你的宽大?”
“你会帮助他吗?”
“你为什么在知道他要结婚之后离家出走?”言下之意就是不肯帮助情敌。
楚槿耐心解释:“我说过,这不仅仅是个人情。”
“如果说是生息,我宁愿他们保持战乱状态,鹬蚌相争,我坐收渔翁之利。对了,他是怎么找到你的?我动用了许多人手和交情,都没有找到你。”欧内斯特看她抱孩子累了,就接过孩子。他一点也不怕生,格格直笑。
“因为他了解我的习惯。”楚槿轻描淡写。欧内斯特不帮她,她自然无法强迫,因此而翻脸更不符合她一向为人的原则。
“也许我该学习一下中文,看看你的脑袋里都装了什么,要怎样才能讨你欢心。孩子有名字吗?”
“没有,我等他父亲给取。”
“槿,或许你可以考虑我做孩子的教父。”他建议。
“孩子现在还小,等他以后决定做什么时再说吧!我不想让他卷入你们的圈子,这样已经够让我提心吊胆了,你还以为我真的不害怕呀?”
欧内斯特笑笑,岔开话题。
初秋八月。
任天翔在葡萄架下喝茶,看着远处的山景,神思恍惚。八年前的今天,他与楚槿初次见面。但是他们却好像认识了很久。想到楚槿和他们的孩子,他心里就禁不住充满柔柔的,暖暖的液体。可是,快一年了,他都没有见过她,连她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他真的好想念他们
通向天台的门“砰”的一声打开,唐萱萱哀苦的声音冲入他的耳膜:“翔,你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翔,你说话呀,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任天翔扶住扑到他面前哭得涕泪满面的女人,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取出她手里紧捏的两张纸,低声说:“萱萱,你不要哭好吗?你哭得我心里难受。”
唐萱萱抽抽噎噎地说:“为什么,翔,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为什么”
“好了,不要哭了,你这个样子好丑,丑得我都不敢认了。”
他为她拭去泪水“我们好好说话,不要哭。”
唐萱萱止住抽噎问:“翔,是我做得不好吗?还是你嫌弃我?我什么地方做错了,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任天翔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傻孩子,我怎么会嫌弃你?”
“我我和你结婚时不是处女。”唐萱萱脸涨得通红“我以前贪玩,认识你之后我真的很后悔。如果知道将来嫁的人是你,我一定不,我只要你。”
“我怎么会跟你计较这个?我也不是专一的男人,结婚前不是一样花天酒地?”
唐萱萱在任天翔的抚慰下情绪逐渐缓和,只是还有些激动“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任天翔叹口气,道:“其实与你离婚,不是你我之间的问题。”
“是不是那个女人回来找你?”
“你以为她会回来?我不顾及她,但是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流落在外。要是我和你有个孩子,你父亲就不会这么看我不顺眼,我们就不会离婚了。”
唐萱萱想到她上次偷听到的谈话,不禁急忙问:“是不是我爸爸和你有矛盾?翔,我去跟爸爸谈,让他不要跟你为难。他很疼我,一定会听我的话的。”
“我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现在做什么都没用了。”任天翔拉起她,抱她坐到自己怀里,说:“我不想让你在我和你爸爸之间为难,所以我还是和你离婚比较好。这样,我能放开手脚。如果你父亲输了,我不会拿他怎么样,只要他服我,他还能保住他原来的地盘和人马。那时我们再复婚,他可就没话说了。如果我输了,我就认了,以后你能遇上中意的人,就和他在一起吧。”
她偎到他肩上“我不会离婚,如果爸爸真要害你,我和他拼命。”
“萱萱,你还小,很多事你还不了解,特别是人性。男人是具有侵略性的动物,总是在追求更大的成功和利益。而这种征服有时会变成一种惯性。有些时候你即使不想这样做,局势也会逼你这么做。所以你父亲对付我,我并不怨恨他。我想也许等到我的力量足够强大,我也会想吞并你父亲的势力。这是人性丑陋的一面,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我不想看你毁在不值得的事情上。”
唐萱萱睁大迷惑的眼睛“翔,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
“举个例子,知道雪崩吗?”他心里却想,如果此刻他怀里抱的是楚槿,她绝不会问这个蠢问题。他说的所谓道理,楚槿有时候比他都明白。
唐萱萱点点头“在电影里看过。”
“道理是一样的。当一个小雪球从山顶滚下时,它可能想不到它会酿成的灾祸。当它形成一定规模可是想要停下来时,它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而且,任何力量都控制不住它了。”
唐萱萱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因此,我和你父亲之间的冲突是无法避免的,你不能成为这场无谓争执的牺牲品,所以你还是和我离婚比较好。”任天翔耐心解释,又把两张他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放到唐萱萱手中。
“翔,我的确不是很聪明,有些事我也确实不明白,可是只要你和我离婚,我爸爸不是就有理由找你的麻烦了吗?”
我要的正是你父亲的首先开战,任天翔暗想。但是他却说:“拿你当挡箭牌,会让我觉得很难堪,一个男人是不应该躲在女人身后的。”
唐萱萱眼里含满泪“你就是不要我!”
“对不起。”他做出一副很沉痛的表情。
“你爱没爱过我?翔,你告诉我,我们结婚,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为我,还是为了得到我爸爸的帮助?”
“萱萱,和你结婚当然是为了你呀!不过,如果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能让你和我离婚,我会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他的确是从来没有爱过她。
“你”唐萱萱犹疑着“你一直爱着她吗?”
“她是谁?”任天翔明知故问。
“楚槿。”不知道她的名字很难。任天翔对女人的态度一向是可有可无,楚槿却让他频频破例。
“你知道她把我甩了。”他说话的口气好像很气愤,很不愿意提起因为楚槿让他没面子。
“可是你还爱她。”唐萱萱绝望地发现任天翔提起楚槿的时候并没有生气,只是因为她让他没面子,不是其他,例如仇恨。如果她被别人抛弃,她会恨死他,甚至会挖空心思报复他。
任天翔笑笑道:“萱萱,你似乎从来不了解我。我是个克制的人。如果理智与感情发生冲突,我的选择绝对是遵从理智。
无论我现在爱不爱她,我都不会恨她。恨一个人需要太多的力量和时间,会影响我去处理其他事。我还是心平气和地接受事实比较好。”
“那么你和我结婚也只是遵从理智而不是因为你爱我。”
“萱萱,不要误解我的话。我的意思是当感情和理智发生冲突时我才会遵从理智,如果根本没有冲突,我就很自然地遵从感情了。”
“可是,你还是要和我离婚”
“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贱,明知人家不爱我,还要死气白赖地和人结婚,离婚不是很自然吗?好,翔,我成全你,和你离婚,我希望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如果你能在和我爸爸的战争中取胜,你一定要来娶我,不然我恨你一辈子。”她站起来,抓起两张离婚协议书,呜咽着跑开了。
任天翔长吁口气。
第一步计划顺利实施。
“天翔,你准备过河拆桥?”唐飞阴沉着脸对依然悠闲地喝咖啡的任天翔说。
“伯父,合则来不合则散,夫妻本来就是这样的。”他欣赏着江城的夜景。在这个城市最高的建筑物上喝咖啡真是享受,不但有美味的咖啡,还有美丽的夜景。
唐飞打断了他“可你从来没有把萱萱当妻子看。”
“你要是好好把我当女婿,我就会好好把萱萱当妻子。”
唐飞噎住,脸色变了又变。本以为他的计划天衣无缝,不过现在看来
“无话可说了吗?如果追究起来,还是你毁了我和萱萱的婚姻。”他没有生气的模样,也没有翻脸的预兆,语气平和得仿佛在和一个邻居说“今天天气真好”“楚槿离开让我很抬不起头了,我也没有再找她的打算。我爱她,如果她不想在我身边,我就放她自由,反正萱萱很爱我,我和一个爱我的人生活在一起并没有不好。我希望就这样安安稳稳地和她过完下辈子。我爱不爱她是另外一回事,反正她很爱我,我即使不爱她也会好好待她,看在你帮我的面子上好好待她。可是你却在高龙的拉拢下准备对付我,想借助我和萱萱的婚姻使我在死后把名下的财产全都留给她,然后转到你手里。伯父,依你现在的势力,有必要再把我弄下去吗?我看在你帮我的分上,看在你是萱萱的分上,说不定以后是我孩子的外公的分上,我还能和你为难吗?你和我联手,怎么不比和高龙那个老头子联手强?道上谁还能和我们俩过不去?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有恩不一定报恩,有仇却是一定要报仇的。”
唐飞脸色铁青“你怎么知道的?你监视我?”
“萱萱无意中听到的。”
“她对你倒好。”
“当然,她爱我嘛!不过她知道的东西很少,其他的事情都是我自己查的。萱萱和你我的恩怨无关,把她拉下水就太不道义了,所以我还是跟她离婚比较好。你今天跑来兴师问罪,不觉得师出无名吗?”任天翔搅着咖啡,悠闲地再放入一粒方糖。
他不怕与唐飞翻脸,反正现在唐飞在他的地盘上,没带多少人,在这里更是孤身一人。无论以前他有多好的身手,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也把他养坏了。
唐飞也深知他的境况,只得冷笑道:“你当初求我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目中无人。”
“此一时彼一时,你现在不是也没有那时高高在上?伯父,我还有一句话,就是你现在停手,接下来我什么都不说,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不过如果你一意孤行,做晚辈的也不好拂了您的雅兴,只好继续陪您玩下去。”
唐飞恼羞成怒“任老头怎么会养了你这样一个不是东西的儿子?”
“义父倒没怎么教我,我这些都是跟各位世伯世兄学的。”
任天翔笑眯眯的,对唐飞的辱骂反口回击。
唐飞哼一声,重重地把咖啡杯放到桌上,溅得洁白的桌布上满是斑斑点点的褐色的污渍。他看也不看,拂袖而去。
任天翔依然在笑。
鱼儿上钩。他的第二步计划顺利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