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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用一双疑惑不解的目光注视着蟑螂女。
师太见蟑螂女爬在地下,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显得非常狼狈......
处理她的事,到现在不过十多个小时,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感觉没少受乌龟精的折磨。
“难道你还没吃饭?”
蟑螂女来到师太脚前,趴在地下,抬头用绿眼注视着师太,露出一脸的乞求:“道姑姐,这下完了?”
师太见蟑螂女这样,心里也明白几分;然而,有些事并非自己想象那样:“怎么哪?”
道女们手中端着饭碗,没吃几口;目光全集中在蟑螂女身上。
我们第一次看见蟑螂女露出残缺的蟑螂脚,试图站起来,结果没实现:
“乌龟精是精灵,不会做吃的,跟它没法生活下去。”
师太也没考虑那么多,只是从表面看问题:“不是还有鹰头龟吗?”
蟑螂女所处的环境,只有蟑螂女知道:“那是乌龟精变的一个龟壳屋,放置在水底。蟑螂女像虫子一样藏在里面。夫妻生活就在那里完成,直到精疲力精才离开。鹰头龟生吃死鱼,那些腐烂的东西,蟑螂女根本不能吃!”
我们听完介绍,也觉得蟑螂女无法呆下去,都很同情。
师心地善良,又是修道的人,当然不会让蟑螂女受困落难:“你的意思是?”
蟑螂女渴望的就是这句话,给自己提供了希望的空间:“我要回来,没吃的呆不下去!我不想跟它了!它骗我,让我过好日子,全是假的!”
我们都被乌龟精骗了,其实他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要什么变什么,有吃有穿,结果自己吃腐鱼烂虾。
师太用同情的目光注视着可怜的蟑螂女,发出感叹:“怎么会这样呢?”
蟑螂女无神的绿光在眼眶里转一圈,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大家......
我已经容纳了她,只是不喜欢她的表达方式......想说几句风凉话,平衡我的心态:“你不过是只蟑螂而已;人家吃什么,你就吃什么,不就完了吗?”
蟑螂女脸上露出认真的苦笑,伸出右手摇晃几下:“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吃过这么脏的东西。”
师太想知道的全知道了,还是那句话:“你要道姑姐怎么帮你?”
蟑螂女打死也不走了,就要跟你们在一起。
褚敏端着饭碗一口没动;看师傅和蟑螂女说话,也想问一问:“你不是说躲在乌龟壳里很好吗?现在怎么又变了呢?”
下面的问题不用问;蟑螂女还是会找乌龟壳的怀处说:“一点也不好,没有阳光,在水里黑乎乎的,总有一股乌龟味。弄不好被人家发现,很可能从水里捞上来!”
师太知道现在收留蟑螂女会有很大的麻烦,婚约的事大家都知道:“你不过去,人家会找上门来,怎么办?”
当时蟑螂女的话也很含糊,“什么给了,跟了之内的话,的确没有一句说到嫁给他,这点大家可以作证。
蟑螂女要用找上门来也不去,跟没同意嫁给它为由,放弃和乌龟精一起生活。
这事到现在为止,大家心里还有阴影,当时蟑螂女是被绑架的,而不是自愿;现在弄成这样,真的很麻烦。
师太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只好这样劝:“你又不是孩子,说话办事要对自己负责!这样吧!吃完饭就过去!想来,这里随时欢迎!”
蟑螂女把身体移到长条凳腿边,用双手顺着爬上长条凳面,使劲一撑,扶着我的身体站起来:
“道姑姐;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走。我要长期跟着你。现在看来没有靠得住的人,唯有道姑姐心地善良,神仙心肠才能容纳我!”
这话师太很入耳;出家人以善为本,修道方能成功。然而,蟑螂女的事已达成口头协议,又是她自己同意的,事情很不好办。
我在长条凳上,动来动去,坐立不安——蟑螂女已跟人家呆了一夜,现在改变是不是太晚了?
蟑螂女双脚站地,全身微微颤抖,停不下来,用手扶着我的肩,面对师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被迫的,本来就不愿意。”
师太见她右手扶着我的左肩,忍一忍没制止。
我回头用蔑视的目光,仔细观察蟑螂女期盼的眼神,动了恻隐之心;还想说她一句:
“最后,还不是被人家甜言蜜语迷住了。”
师太是主人,让不让留下,她一句话说了算;然而,我的话也不能忽略,对收留蟑螂女能起到一定作用。
道女们一边看一边想,虽然也发表一些看法,还要通过师傅判断决定。
蟑螂女的右手从我肩上移开,全身颤抖,艰难迈了两小步,在师太面前停下,脚一弯,跪地紧紧抱着师太坐在长条凳上的腰,乞求:
“道姑姐:我错了!死也要死在你面前,今后我不会再跟别人?”
师太的身体向我这边靠一靠,腾出长条凳空位,牵着蟑螂女的手,把她从地硬拽起来,移到身边的空位坐下:“什么也别说了,吃饭吧!等褚敏把乌龟精找来问问再说。”
师太将自己身边装满饭的碗,拿起来从桌上菜碗里一样夹点放在表面,堆不下为止,递给蟑螂女说:“吃吧!”
蟑螂女从方桌上拿起一双竹制筷子,右手不停颤抖;左手端着碗,放在嘴边,用筷子连菜带饭扒了一口,嚼一嚼,抽抽噎噎哭起来......
师太知道这是心酸后的热泪盈眶,用左手轻拂着蟑螂女的人发安慰:“没事,你会好起来的!”
蟑螂女狼吞虎咽,几大口像没喉咙似的吃完:“还要。”
师太把我的饭端起来,又夹了许多菜,递给蟑螂女,一会吃完还想吃。
我不怕她吃,考虑吃多了胃受不了,劝:“忍一忍吧!刚吃了这么多,须缓一缓!”
蟑螂女嘴上沾着饭,用右手背擦拭几下,心里还很亏欠:“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就没吃饭了,已饿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