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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又一次降临。这一次三位小朋友再不敢轻易露宿,而是就近找了一间驿站住了下来。
邪恶的力量种子一般在少年的体内搏动着,随着心脏的一起一伏而起伏,背上的伤处已经不痛了,只是那渗入皮肤的邪恶力量,仿佛受到某种驱使,正静静的汇入少年的心脏中,随着血液传遍全身包括少年天才的大脑。
“发现异种能量,反病毒程序启动中。”脑海中,刻板的声音响起,仿佛是寄宿在脑海中的另一个灵魂正在说话。
兰默并不觉得好奇。这个声音,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甚至当这个声音第一次响起时,兰默也不觉得自己有丝毫的诧异,仿佛他就是身体的一部份而已。
每一次,这个声音出现,仿佛都是在保护自己,保护自己那与众不同的大脑。兰默并不清楚什么是异种能量,不懂什么是反病毒程序,他只知道,这个声音没有丝毫恶意,甚至对自己有莫大的好处。
果然,向着少年大脑运行的邪恶力量瞬间就被消化了,那声音也因此消失了,仿佛它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残余的黑暗力量顺着血液在全身乱蹿,但无一例外的,只要冲向兰默大脑方向的血管,这些邪恶力量无可避免的都会在那声音的报告下渐渐被吞没。原本破坏力惊人的邪毒,竟反成了兰默的饵食。
正当兰默与体内的毒炎搏斗接近尾声时,已经睡下的琴儿突然转了个身,面朝着兰默轻声问道:“兰默,你骗我,那种毒并不像你说的那么容易消除是吧?”
兰默轻轻拍了拍少女的粉颊,笑道:“傻瓜,已经没事了。我研究过那家伙最后一击时的每一个细节,基本上可以确定,那是一种以生命燃烧为代价,化为妖炎进行攻击。你猜得不错,那种毒并不简单,但是我了解那种邪法的原理后,这种毒不过是我的饵食罢了。我所要做的只是将那种毒变成我的武器罢了。”
琴儿担心的看着少年,却不说话,良久才低下眼睑,细声道:“晚安,兰默。”
“晚安,琴儿姐。”
与此同时,在三人昨夜的宿营地,两个黑影冷眼观察着那里一草一木,轻声交谈着。
“奇怪,从脚印上看,只是三个小家伙而已,以妖虎的能力,竟然会被打败?”黑影之一半跪在地,细细检查着凌乱的现场。
“嗯,一个是青冥气宗的刀法,另一个是猫族的女孩,还有一个看不出来,似乎一点战力也没有,难道是个术士?”另一个黑影道。
“看这个连射弩针?不会武技,又有连射弩针,难道妖虎找错了对像,竟然招惹了豪门显贵么?”第一个黑影皱眉道。
“若是显贵,又怎么会只带着两个少女当保镖少女,你是说”两个黑影一起露出某种不太健康的笑意。
“但是,就算有连射弩针,那种东西对妖虎这样级数的武者应该没有什么用。”第二个黑影突然疑问道“你看,妖虎竟然被逼着施展阴炎密咒,那是宗主明令非生死攸关不能使用的禁法,难道”
第一个黑影仔细观察着脚印,半晌抚膝长叹道:“我明白了。那两个少女看出了妖虎武技的缺点,以二人合击的阵法将妖虎逼到绝处以她们的年纪,竟有如此的眼力么?”
“这事不简单,我回头报告宗主,妖犬你继续追踪他们”说毕,黑影之一全身乱颤,融化一般消失在空气当中。
三天后,越州城内,一辆破烂不堪的旅行马车摇摇晃晃的驶入城门,在它身后十数米之外,一道阴冷的视线正死死锁定着车内的三个小家伙。
“快下车,小混蛋!”少女清脆的嗓音在大街上响起“哇,越州城,好久没来这里了,兰默,陪我逛街去吧?”
虽然琴儿用的是疑问句,但语气中显然没有一丝请求的意昧,而是**裸的威胁。少女黑瞋瞋的大眼睛直盯着兰默,右手有意无意的压在刀柄上,似乎一言不合就拨刀一般,兰默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逛街?好啊好啊!”小猫立刻欢快的一跃而起,坚定的站在琴儿身旁,眼中满是狂热的光彩。看到若若的眼神,兰默就知道,今天自己要惨了。
陪一个琴儿逛街也就算了,琴儿虽然有女孩的通病,但却不甚严重,兰默估计她走上半天也就累了。但是,若若的眼神充分的说明,她的逛街瘾绝对远在琴儿之上,两个女孩有了伴儿,逛街的劲头大约要以几何级数狂增
“琴儿姐,若若,你们真的忍心让我这个弱质少年受苦么?”兰默再次施展了他最拿手的必杀奥义,撒娇扮可爱。
“哼,大男人的,怎么这样啊!”若若第一个叫出声来,一把挽住兰默的手臂嚷嚷道“我帮你提东西吧,好哥哥,陪我嘛”
没办法,如果说兰默的撒娇对琴儿还有一星半点的影响力,那么若若的撒娇绝对是十成十的绝命必杀,兰默立刻投降了,乖乖的充当两位女士的专职搬运工兼鉴定员。
破旧的旅行马车以半价卖给了车马行,拿着到手的四十四个金币,兰默欲哭无泪。四十四个金币,若非若若撒娇的讨价还价功力通玄,以兰默的估价这辆马车若是由他出售至多也就值个十七八块金币。由此可见若若撒娇的实力是何等的强悍。
不过,若若花钱的实力更是让兰默惊诧:小猫喜欢一切亮闪闪的东西,亮闪闪的金属挂件,亮闪闪的武器,亮闪闪的石头也幸亏小猫有钱,加上兰默这个眼光毒辣的鉴定员在身边,否则她看中的东西把兰默卖了也买不起。
最后,当小猫兴尽而归的时候,兰默统计她花费了共计七百六十二枚金币另加四十六枚铜子儿。看不出来,小猫竟然这么有钱。兰默越发对她的身份好奇了。
至于琴儿的兴趣只在于一个逛字,一圈走下来,她只看中了一个带法阵的手镯和一对普通的耳环,共计十枚金币。而兰默,可怜的兰默,在帮着小猫提了一整天的东西之后,他终于在某个不起眼的书店里淘了二十本旧书,花费四十个铜子儿。
至于兰默和琴儿的送信任务,琴儿全然是忘记了,而兰默,一向记忆极好的他自然不会忘,但少年却一语不发,只是跟着两个女孩满城乱逛,直到晚间日落为止。
“饿死了,兰默哥哥,琴儿姐姐,我请你们去银色王座吃晚饭,嘻兰默哥哥真是有用,眼光好,又听话,琴儿姐姐要是不要你,兰默哥哥你就归我了。”小猫兴奋的拍着咕咕叫的小肚皮,大声宣布道。
“你作死呀!”琴儿一听就不乐意了,轮着粉拳追杀上去。小猫格格娇笑着撒腿就跑,只留下双手双肩满是商品的搬运工苦笑着跟了上去。
“若若你到底是什么人呀。一千枚金币,就这样随手拿出来了。”片刻之后在银色王座的角落内,兰默一边饕餮大嚼,一边问道。
若若得意的一笑,拍着肚皮叹气道:“吃得好饱,好无聊哦琴儿姐,晚上继续逛夜市么?”
扑嗵,咣不用我解释,各位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可怜的少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举着手怯怯的问道:“两位美女,小的可以请假吗?”
“不行,你不在谁帮我拿东西。”“不行,你不在谁替我挑选。”两个女孩异口同声严辞拒绝,可怜的兰默再一次摔倒在地。
“若若,你还有钱吗?”兰默终于想到一个问题,问道。
“嗯,那当然,我可是卡特琳娜部落第一猎人若若大人,随便一张完好的黑貂皮就能卖上好几十金币哩。”若若得意的回答道“现在大概还有两三百金币的皇家证券吧,兰默哥哥你缺钱吗?”
“我吗?”兰默微微一笑道“如果我想,我倒是不会缺钱,随便一架连射弩针在市面上就能卖出两三百金币的高价。”
“连射弩针?就是那天晚上”若若刚嚷了半句,反应过来的琴儿立刻捂上了她的嘴,惊慌的向四周看了一眼。
兰默赞赏的看了琴儿一眼,这位被人称之为“天真浪漫如婴儿一般”的琴儿姐姐,并不像人们认为的一样单纯:连射弩针材料成本不高,难就难在制造困难,成品率尤其低,有足够能力的大师们也很少制造这种极耗时间又不是太值钱的东西。这样的东西,出现在兰默这样的小佣兵身上,不可避免的会惹来麻烦。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小猫喊得这么大声,恐怕大半个酒店的客人全听到了。
兰默苦笑着望着若若。小猫女虽然被捂着嘴,眼里却闪动着淘气的笑意,显然,她是故意的。
“连射弩针?小兄弟,你竟然有这样的东西,拿出来看看。”果然,两名大汉离座而起,走到少年身边蛮横的说道。幸好,银色王座的幕后老板并不简单,否则大汉们早就动手了明眼人都看得出,兰默身边只有两个年轻女孩,而这位少年似乎根本不会武技。
兰默哼了一声,冷笑道:“浴火佣兵团不愧是东南排名第一百四十六的大佣兵团呀。区区两个半吊子武士就如此猖狂,不知道王燃老匹夫要狂傲到何等地步了。”
周围的人不由哄笑出声。区区一个排名一百位之后的佣兵团,嚣张至此,自然不会让人同情,兰默的毒眼一向例无虚发,早瞧出周围的观众中不乏好手,他们是存心要看热闹的。
两名大汉被兰默这明褒暗贬的嘲笑气得脸红耳赤,大吼一声就要动手。
“哼,在银色王座闹事,浴火是不想在越州城呆了。”兰默头也不抬,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两名大汉闻言,手底下不禁一缓,兰默却不客气的动手了。虽然兰默没有内力,但出奇不意的一拳准确的吻在大汉的下巴上。饶是你功力通玄,全身上下练得金刚不坏,下巴始终是脆弱如玻璃一般,诺大一条大汉竟被一拳打倒在地。
琴儿默不作声站了起来,向前踏出半步,缓缓推出一掌。另一名大汉正又惊又怒,一边想着不能在银色王座动手,一边又在惊讶弟弟怎么会被这没有内力的小孩儿一拳击倒,琴儿这慢条斯理的一掌已印在他的脸颊。
这条大汉幸运些,总算及时提起内息,运气于脸接了琴儿一掌。只是青冥气宗最重养气,琴儿的掌力与兰默那轻飘飘的拳法自然不可相提并论,只一掌扇得大汉倒飞出去,重重的撞在大柱上,反震得吐血。
“小女孩竟有如此的力量奇怪的男孩那个是异族的猫女”各式各样的议论声在周围响起,兰默只是低头喝酒吃菜,全不把周围的动静放在心上。
终于,银色王座的老板,一名富态的中年大叔摇摇晃晃的走出来,也不说话,一双眼只淡淡一扫,周围的声音立刻小了下去。
“三位年轻人,请这边请,我有话说。”中年人走到兰默桌前,虚引了一下。兰默点点头,拉着琴儿和若若的手,也不管桌旁放着的包裹,大大咧咧的跟着中年人走进银色王座的后院。
兰默刚走,酒店的杂役立刻将他们的包裹收好,小心的放在后台那厚重的大铁柜中锁上门。酒店内的气氛一下淡了下去,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大叔,你找我们大约是问弩针的事吧。”进入会客室之后,少年突然一笑道。以银色王座的名声,绝不可能放任普通佣兵在这里放肆的。他在暗示中年人,你们就是为了证实我是否有那玩意儿,才故意迟迟出现的吧。
中年人微微一愕,立刻笑道:“客人是在怪我没有及时出来劝解么?好说好说,在下方才在陪商会的贵宾,出来得晚了,客人千万见谅。”
兰黙打量着中年人,中年人也在看他,目光在空中相遇烨然溅起一丝火星。
“这少年好深隧的眼光”中年人心里一惊道。
“几位怎么称呼?”中年人心里飞快盘算着,脸上却带着亲和的笑容,柔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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