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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那一头传来了焦躁愤怒的低喝,惊动了正犯迷糊的钟旭。

    看着钟晶的伤口,许飞神色有变。

    “怎么了”

    钟晶察觉有异,终于憋不住开口相问。

    “我无法完全愈合这道伤口。”许飞皱着眉,笼罩着钟晶的光华渐渐淡去,最后缩成一个光点,消失在他掌下。

    此时,虽然伤口仍在,但是钟晶的状态似乎好了一些。借着许飞的搀扶,她坐了起来,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灿然一笑:“没事了,我感觉好多了。”

    “事到如今必须让你有一个肉身。”许飞紧紧揽着她,深沉的目光却投向远处。

    钟晶身子一颤,抬起头,万分不解:“为什么?保持这个样子不好吗?”

    “在你没有受伤以前,你是何种形态都没有关系。但是”许飞顿了顿,一语道破其中厉害:“这剑上抹了狗血,已经完全渗进你的伤口。我只能暂时制止你的精元外泻,如果没有肉身依附供给元气,你很快就会消失。”

    钟晶一愣,仅有的一点力气被这番话耗尽了。

    “那混蛋居然给自己的法器抹狗血?”钟旭现在一点也不觉得术士的死法很残忍了,一个字,该!民间传闻,狗血,尤其黑狗血,是辟邪的利器,但是,在钟家这类极其正统的专业人士眼里,使用狗血来对付鬼物是很下作的方法。取狗血,必杀生,因此这东西虽然有不小的效用,可始终是邪性太多。对级别高的鬼物,这玩意儿非但不是毒药,反是补药;而对于级别低的普通鬼物,它就是致命的毒。如果确实被它所伤,不论你是好鬼坏鬼,神销魄散是迟早的事。而这种一棍子打死一船人的做法,历来是钟家人所不赞同的,这么多年来,被钟老太打入无道鬼狱的鬼物是不少,但是也有一些罪不足灭其情可悯的被网开一面,念经超度到该去的地方,以求得转世投胎的机会。天下间也只有这些眼里只有钱的粗鄙术士,才会用这些下三烂的法术来迅速达成自己的目的。

    钟旭真心实意地为钟晶担心了,而当她听到许飞提到要钟晶修得肉身这句话后,她立刻想到了石头巷旧楼里的那十个人。他们都是许飞抓来的?!

    在钟旭猜疑之际,那一头,许飞已经横抱着钟晶站了起来:“三天之内,我会为你寻一个最合适的肉身。”

    “你想做什么?你我都知道,要寻一个可以与我完全契合的肉身并不容易!”钟晶突然警觉起来,连音调都提高了几度。

    “你的妹妹,是最合适的人选。”他镇静地回答,冷面如霜。

    钟晶的手猛然握成了拳头,睁大双眼,笃定又有些激动地说:“许飞,如果你因为我,做出对我妹妹不利的事,我宁可消失,生生世世,永不见你!”

    此话一出,说话人与听话人突然都沉默了。

    “她的性命,是你换回来的。”许飞叹息,口气缓和了下来。

    “正因为这样,你才不能伤害她。”钟晶松开了拳头,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几乎是在哀求:“我用我的所有,才换来今天的局面不要毁掉它虽然跟钟家再无牵连,可是他们终究是我的亲人”

    相视良久,许飞苦笑:“你给的代价太重了。如果让我知道当初是谁找到你,逼你做下这样的交易我一定会要他了的命。”

    “要他的命?”钟晶一愣,摇摇头:“我连这个人是男是女都不记得了算了,都是陈年旧事,不提了。”

    一句淡淡的不提了,包涵了多少惊心动魄的悲惨遭遇?!不得而知。

    许飞凝视着她的脸,捕捉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我答应你,放弃我的想法。唉,你这样的姐姐,也算少见了。”他彻底地妥协了,继而说道:“只怪我来迟了一步,才让那江湖术士有机可乘。”

    得了他的承诺,钟晶很是高兴。可是他语气中的自责与懊恼又令她难过,

    “都是张复田那个畜生,做下了那些泯灭人性的勾当,如今被冤魂缠身,不仅不知悔改,还请人回来对付我们。他才是罪魁祸首!”钟晶再一次把矛头指向了那个“张复田”一种强烈的、从未有过的愤慨之情溢于言表。

    “张复田”许飞思忖着,片刻,他眉头一展:“我想到了另一个可以救你的方法。”

    “你想”钟晶有些不安地猜测着。

    “既然不能用现成的,干脆就修一个属于自己的肉身。虽然会麻烦一点,但是,那些混蛋也该派上点用场了。”

    说罢,许飞举步朝楼梯口走去。

    “你”钟晶似乎突然明白了许飞所谓的“另一个方法”

    惊诧之余,她正要开口,却被许飞打断:“这次不准再有异议!”

    说罢,许飞举步朝楼梯口走去。

    “你”钟晶似乎突然明白了许飞所谓的“另一个方法”

    惊诧之余,她正要开口,却被许飞打断:“这次不准再有异议!”

    “但是”

    “你要再张嘴我就把你从楼上扔下去!”大概被不听他话的钟晶给气急了,许飞口不择言地说。完全忽略了这样的威胁放在一只鬼身上并不奏效。

    “不是,我是让你把它们放出来。”钟晶指着后头那只术士留下来的黄布包“都是些可怜人”

    许飞缓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道:“放心,把你安置好以后,我就回来安置它们。”

    钟晶这才放下心来,闭了眼靠在许飞肩上,再不言语。

    抱着钟晶的许飞快步朝楼下而去,很快便消失在“观众”的视线里。

    这幕戏,结束了么?!

    “我姐姐做了什么交易才换回我的命?你们说的张复田又是谁?还有旧楼里那十条人命,这到底”回忆着刚才听来的每一句话看来的每一幕情景,任凭她想破了头,脑子里仍然乱麻一团。现在的状况,就是她已经了解了那些“点”可是却始终找不到那条可以把“点”串起来的“线”

    “告诉我一切真相。”她知道,只有许飞能给她这条“线”而他大费周章带她来这个空间,最终目的不就是要给她这个真相么。

    “你彻底相信了?!不以为这是我布下的又一个圈套?!”许飞不慌不忙地反问。

    “虽然我一直认为你人格有问题,但是这回,我信你。”从主观上说,钟旭相信自己的感觉,一路所见,是情深义重还是虚情假意,明眼人都该看得出来;从客观上,不论是元气还是灵力,已受重创的许飞根本不太有可能再以幻境来迷惑人心。所以,她对他早已不再有任何怀疑。

    “呵呵,我人格有问题。”许飞轻笑。片刻,他收起笑容,起步走到走廊右边的一个房间前,然后回头对钟旭招招手:“过来。”

    钟旭走上前,与许飞并肩而立:“干嘛?!”

    “这房间是个适合讲故事的好地方。”

    话音刚落,许飞便迈步穿进了房内。

    钟旭不敢耽误,赶紧跟上他一同穿进这扇附着黄锈的白色铁门。

    这个房间钟旭捏着下巴,四下打量。

    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除了一张旧旧的手术台和一堆废纸杂物之外,再无其他,看起来像是个被废置的手术室,普通之极。

    唯一不舒服的是,这里头没有窗户,很是憋闷。

    “你姐姐生前,是这个医院里的护士。”

    许飞入神地盯着手术台,铺在那上头的白布已经泛旧,皱巴巴的落满了尘埃。他的目光,顺着上面每一条褶皱移动,延伸。

    她是这家医院的护士?!

    吃惊之余,钟旭努力压下想问问题的冲动,闭紧嘴巴,尽量拿出耐心等待许飞的下文。虽然心里一直有不安有恐惧,可是她实在太想快些知道答案了。

    “你怎么不问为什么她会来到这里呢?”见她忍着满肚子疑问不说话的样子,许飞一笑。

    “我在等你说啊!真是的,这个时候你还想卖什么关子呢!”钟旭觉得自己迟早被这个旁观者弄到精神错乱,在目前这种不容半点玩笑的情况下,他还能这么不痛不痒。

    “你总是这么急躁,所以,事情都被你搞坏了。”许飞摇摇头,自语般喃喃道。

    “什么?!”这句话钟旭没听清楚,否则肯定又是一阵不依不饶的反驳。

    许飞深沉地看了她一眼,把目光移到了别处,道:“她来医院,不过是寻一个栖身之所罢了。”

    钟旭目不转睛地盯着许飞的嘴唇。

    “你八岁那年身染重病,这个你是早就知道的罢。”许飞突然换了话题,口气似问非问。

    “是,他们告诉过我。”她点头。

    “他们还告诉你,是你父亲寻来的药草偏方救活了你。”许飞似乎对她的过去了如指掌。

    “嗯他们是这么跟我说的。”她顿了顿,马上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不是重点。”许飞毫不客气地拒绝回答她末了的那个问题,沉默片刻之后,他继续道:“你,真以为是那些药草救了你的性命吗?”

    “我以前一直是这么以为。”她回答得很老实“但是,现在不了,事情远不是他们告诉我的那么简单。”

    “死马当成活马医,呵呵,不是任何死马都能有这样的好运气的。你也没有。”他冷笑“所以,你本该必死无疑。”

    钟旭顾不得跟他计较他是不是在拐着弯儿的骂自己,只是“必死无疑”这四个字搅得她后脊梁发凉,从小到大,经过的风浪不少,陷过的险境无数,可是不管情况有多糟糕,她总能安然无恙化险为夷。因此在她的潜意识里,从来都把自己划到很“命大”的那一拨人里头,并且还为此产生了一点莫名的优越感。可是这四个字的出现,却在一瞬间把她的那点“优越感”击得粉碎如果,如果不是有人为自己做出了牺牲,那么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钟旭的存在了!

    一想到“不存在”这个概念,钟旭的脸几乎黑了。

    “是你姐姐,用她的身份,换回了你的小命。”他的冷笑一成不变,眼里却多了藏不了的遗憾与愤恨。

    “我我不明白你说的‘身份’什么意思?”钟旭降低声线,小心翼翼地问。导致她态度如此“谦和”的重要原因,是因为在那一刹那,从许飞的笑容里,她突然清楚地感觉到他心里挥之不去的恨意对她的恨。

    一想到“不存在”这个概念,钟旭的脸几乎黑了。

    “是你姐姐,用她的身份,换回了你的小命。”他的冷笑一成不变,眼里却多了藏不了的遗憾与愤恨。

    “我我不明白你说的‘身份’什么意思?”钟旭降低声线,小心翼翼地问。导致她态度如此“谦和”的重要原因,是因为在那一刹那,从许飞的笑容里,她突然清楚地感觉到他心里挥之不去的恨意对她的恨。

    “如果失去全部伏鬼的本事,从此沦为芸芸众生之中的普通一员,还能算是个‘完全’的钟家人吗?”许飞把目光从她脸上挪开,俯下身,试着用手触碰白布上的皱褶。

    “为什么不算钟家人?!不会抓鬼又怎样?只要她仍然是***孙女爸妈的女儿我的姐姐,只要她身上流着钟家的血,她就是我们家的一员,永远也不会改变。”钟旭当即给了许飞一个肯定的回答,他的问题委实怪异,因为不会抓鬼所以就不算钟家人,这个因果关系未免也太牵强了点。

    许飞嘴角一牵:“那如果她突然从家人、朋友所有人的记忆里消失了呢?干干净净,只影不留,如同从来没有降生过,存在过”

    “你的意思是”钟旭以手掩口,眼内如有雷电闪过。

    “还不够清楚吗?!”许飞一动不动,身子俯得更低,略乱的头发垂下,遮住了脸庞“失去所有超越常人的能力,失去家人朋友,从此改名换姓孤单一人,遵守着交易的规则,不得再见你们,哪怕远远一面。‘钟晶’这个名字,永远不会再被你们提起这就是你姐姐付出的代价,用她的‘身份’,换回了你。”

    钟旭的心,突然空了,许飞短短几句话,把她一贯坚强的心脏掏得空空如也。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形将消失的幽灵,强忍着虚弱又难过的身体,她问:“后来呢?她是怎么怎么”

    那个“死”字,钟旭怎么也说不出口。

    “离开你们之后,她曾想过远远离开这座城市,可是最终还是放弃了。她说,离你们近一点,起码难过会少一点。为了养活自己,她进了这所医院,当了一名护士,过着安静又不起眼的平凡日子。如果,没有后来的那件事,她也许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完一辈子。”说到这里,许飞一直平放的手掌猛地攥成了拳头,他转过脸,盯着钟旭问:“你住院时,是不是碰见过一个叫梁玉英的疯女人?”

    疯女人?!

    钟旭立刻细细回忆,她的记性不差,很快就回想起的确有过这回事,当时好像还有人说这女人还是什么院长夫人,自己还为世事无常而感叹了一番。

    “我记得。”钟旭点点头,难道这个小插曲里头有什么内情?!

    “这女人就是副院长张复田的老婆。”许飞直起身子,松开了拳头。

    “我听到你们不只一次提到过这个人,张复田,究竟是什么来路?”钟旭刚才就想问这个问题,看来这个姓张的是个关键人物。

    “他”许飞的脸色难看得厉害,墨绿色的眸子里多了两簇难以熄灭的火“他和他的同党们将无家可归饥寒交迫的流浪者骗到医院,麻醉他们,然后,就在这张手术台上,取出他们鲜活而健康的器官,出售给需要这些的有钱人。最后,再把这些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就地毁尸灭迹。”

    “天哪”钟旭根本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人能干下如此惨无人道的勾当,她激动地喊:“难道没有人发现吗?没有人报警吗?他们在杀人啊!”“呵呵,”许飞嘲弄似的一笑“有多少人会关心那些露宿街头不知来路,终日为一餐温饱挣扎的小人物?如此大的城市,少几个或者多几个流浪者,谁又会留意?!更何况,他们很狡猾,办事手脚极利落,又是医院的上层人物,要想瞒天过海,并非难事。”

    “那那跟我姐姐有什么关系?”钟旭的两条眉毛几乎拧成了一股“我姐姐”三个字脱口而出。

    “呵呵,”许飞嘲弄似的一笑“有多少人会关心那些露宿街头不知来路,终日为一餐温饱挣扎的小人物?如此大的城市,少几个或者多几个流浪者,谁又会留意?!更何况,他们很狡猾,办事手脚极利落,又是医院的上层人物,要想瞒天过海,并非难事。”

    “那那跟我姐姐有什么关系?”钟旭的两条眉毛几乎拧成了一股“我姐姐”三个字脱口而出。

    “你姐姐无意中撞破了他们的兽行。”他眸子里的火,有愈烧愈旺之势。

    “他们就杀人灭口?!”钟旭几乎跳了起来,撞破这样的事,除了被杀,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结果。

    “起初,他们是要拉你姐姐入伙的。”许飞的目光,一直不肯离开眼前的手术台“她不肯。我不说你也明白,做下这个选择的唯一后果,就是死。”

    钟旭不说话,因为牙齿咬得太紧,连牙龈都疼了。

    “没有超常的灵力也没有过人的身手,你姐姐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还是在这张台子上,他们取走了她的眼角膜,肾脏,还有,她的心”许飞的身体,第一次因为激动的情绪而微微抖动,他努力维持着已经到达低限的镇定与理智,继续道:“最后,把她一分为二,送进了医院的焚化炉”

    尽管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没有任何重量连魂魄都称不上的虚幻的存在形式,钟旭还是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真疼啊,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至于后来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许飞看着呆坐在地上,根本无法移动的钟旭,不打算留半点供她喘息的机会“张复田那伙人,本应死在那术士前头。是你姐姐苦苦相劝,她知道若违背了旁观者的规则,我的下场并不轻松。可是,就是这么一个该死的犹豫,我放过了那帮畜生,也埋下了天大的祸根。到后来,医院里冤魂不散,怨气日增,枉死鬼投胎无望,于是闹得那群禽兽终日不得安宁,所以才找了术士来趋鬼。”

    “难怪难怪你眼都不眨,就拧下了他的脑袋”钟旭抬起头,有气无力。她现在更清楚了,那无良术士虽然该死,可是如果他不是张复田请来的,或许下场不会那么惨。积存太久太深的愤怒一旦被引爆,后果不堪想象,普通人尚且如此,何况旁观者。

    “呵呵,”他冷笑“是啊,我到底还是违背了我理当恪守的规则。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闻听此言,钟旭心头一惊,莫非他说的是

    她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他身旁,直视他的眼睛:“你的意思是”

    “我抓了十个人。”

    “姓张的畜生?!还有他的同党?!”她肯定自己绝对没有猜错。

    许飞摇头:“他们这一伙,只有六个人。”

    “六个人?那剩下那四个是”钟旭诧异地问。

    “四个有钱人。他们的健康,是从你姐姐身上买回来的。”他顿了顿,又道:“他们每一个都该死。不过,我要让他们死得有价值一点。”

    不可遏制的怒意在钟旭的心里汹涌膨胀,连带耳朵里也嗡嗡作响。

    许飞说得不错,这样的人,哪一个不该死?!

    枉自己当时还为这十个人扼腕叹息了一番,还为他们播了报警电话。

    想在想来,可笑,实在太可笑,可笑得让自己想狠狠地煽自己两个耳光。

    “这十个人,我把他们一一扔到了石头巷的旧楼里,先很高兴地欣赏着他们惊恐到极点的丑陋表情,然后细细切开他们颈部和双手的动脉,再封进十口瓦缸之中。为了保证人血不断精元不失,我必须以念力维持他们四十九日的性命。只要你姐姐平安修过这四十九日,她就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新的肉身。”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眼神复杂地盯着钟旭:“一切都很顺利。可是,到了第四十六天你来了。”

    “第四十六天?!”

    发生在那个冬夜里的幕幕情景霎时重现钟旭脑中,清晰无比。

    “你的突然闯入,让我措手不及。但是,如果我不是因为同时伤了十条人命招致元气大损,那时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为了不功亏一篑,我布下幻境,希望以此拖住你,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元气不济,布下的幻境力量不足,竟被你的通灵朱砂一举看破。”许飞无奈又遗憾地叹了口气,又道:“我眼见你把你姐姐收伏,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一路尾随你回到你家。还好,总算从你奶奶手中把她救了回来。”

    “你怎么救下她的?告诉奶奶真相吗?恢复她的记忆?”钟旭追问。如果钟老太跟她一样,对钟晶全无记忆,许飞又凭什么让老太太相信这个“从不曾谋面”女鬼是她的亲生孙女。

    “我没有那个本事恢复已经被封存的记忆。唯一能用的方法,就是隐去身形,走到你奶奶面前,用尽全部灵力,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她做一个梦,等同于把我‘制造’的记忆暂时移植到她身上。我想,哪怕这个‘记忆’只有一时半刻,也足以让你姐姐脱身了。也许是误打误撞,我情急之下的招术竟然唤醒了那一星半点真正属于你***记忆,尽管大部分的事情她依然记不得,可是,她信了我的话。我不知道是不是这点点模糊的记忆起了作用,还是人类血浓于水的天性,总之,她放走了你姐姐。”一口气说到这儿,许飞仍然没有停止的意思:“即将顺利实现的计划功败垂成,虽然拣回了一条命,我们却伤亡惨重。你姐姐旧疾未愈,新伤又添,一度接近崩溃的边缘,我只得用自己仅存的灵力帮她恢复到儿时的形态,保得她一时平安。可是,这样下去,也是治标不治本。正是一筹莫展之际,你被送进了医院。呵呵,真是天意。至于这后头的事,不用我再说了吧。”

    许飞一番话,不啻天方夜谭。唯一的区别是,里头没有动人的童话,只有惨不忍睹的现实。

    钟旭努力控制住发软的双脚,开口问道:“后来呢?你我天台一战之后,你带我姐姐去了哪里?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没有料到你会利用丢丢找到我的踪迹,这是你的聪明,也是你犯下的第二个错误。呵呵,那晚,她本该顺利投胎转生如果你不出现的话”许飞自嘲般地一笑“算了,不说什么如果。你前前后后的两次出现已经是无可改变的事实。我曾经想了很久,却怎么也想不透,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这整个事件的发生,仅仅是命运跟你们开的一个很恶毒的玩笑么?!她注定为你的存在而牺牲,你注定为她的存在而毁灭这就是你们钟家姐妹俩的宿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钟旭使劲晃了晃脑袋,此刻,头痛欲裂的感觉已经攻占了她身上所有的细胞。许飞的话,一如既往的隐晦,可是这回她却听得很清楚,不仅清楚,而且透彻她的姐姐,她钟旭的亲姐姐,那个叫钟晶的女子,已经不在了,永远不在了。

    “钟旭”许飞第一次如此慎重地叫着她的名字,怔怔地看了她很长时间“你让我如何不恨你?!”

    “许飞我”

    从头到尾,自己并不知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对钟晶犯下的过失也是出自伏鬼救人的责任与本能,许飞的“恨”对她委实不公平。可是,话虽如此,此刻的钟旭却根本做不到用“不知者无罪”来为自己开脱。她亲手毁了倾尽所有换回她一命的亲姐姐,这是她唯一看到的事实,也是永远不可逆转的结局。

    “所以,你想杀我”

    她完全明白了,一个失去心爱之人的旁观者,带着对爱人的想念,不顾一切地报复许飞如此对她,原因就是这么简单。

    “呵呵可惜,我终究杀不了你。”

    掺杂着恨意与不尽怀念的笑声回荡在整个空间,也震荡着钟旭风雨飘摇的心绪。

    “记住,你欠她的。一生一世都欠她的。”

    她愕然

    肮脏的手术台,密闭的房间,幽暗的走廊,宽敞的医院,高大的香樟树,伴着许飞渐远的声音,在钟旭眼中逐一消失。

    唯一留在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的,是许飞那双深邃的眼睛,以及眼底那层黯然的水光。

    铛铛铛

    一连数声熟悉的钟响,将钟旭彻底带离了方才那个惊心动魄的空间。

    雪白的墙壁,红色的地毯,褐色的窗帘,威风凛凛的钟馗像已经回到现实里的家了吗?

    经历了刚才那些迷离变幻层层相扣的空间,钟旭一时不敢确定。

    直到她看到那盏依然稳稳燃烧的七星梵灯,还有端坐灯前完好无损的自己时,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口气尚未松完,却又听钟旭惊呼一声她背后的地上,躺着双目紧闭的许飞。无数的光点,大大小小,从他的身体里鱼贯而出,闪闪烁烁,映亮了整个房间。

    天哪,他要消失了?!

    “许飞!许飞!”她扑过去,拼命摇晃着他,大喊:“你你别死啊别死啊许飞”

    但是,任她喊破了喉咙,许飞却没有半点回应。

    钟旭急了,一把抓住许飞的双手,凝神定气,把自己的灵力缓缓输入他的体内。

    她要阻止许飞的消失这是钟旭此时唯一的念头,她知道,她了解,如果钟晶在场,她会不顾一切救他回来,如同当初她不顾一切救回自己一样。他们两个,同是钟晶心中最重要的人。身为她的妹妹,身为钟晶用生命来维护的人,她不能眼看着姐姐深爱同时也深爱姐姐的男人就这么消失。

    救回许飞,她的心会好过一点。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了,钟旭身体里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有增无减。

    可是,没有用。

    输给许飞的灵力如泥牛入海,没有激起半分起色。

    相反,散开的光点越来越多,越来越亮,颜色也越来越漂亮。

    看着周围浮起了一片五彩缤纷,钟旭突然想到了一种动物萤火虫。

    曾听到有人说,当它们耗尽体力点亮毕生最耀眼、最美丽的光芒时,死亡也就近在咫尺。

    光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遮住了许飞的身体,也遮住了钟旭的眼睛。

    她什么也看不清,只感到自己的手心,渐渐空了许飞的双手,消失了。

    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许飞的脸,在光点聚集而成的花一样的形状里隐隐现现,甚是好看。还有他的嘴角,好像挂着笑意,轻松无比。

    房间里的光线,终于黯淡下来。

    不属于这里的一切,都消失了。

    除了几个不肯散去的小光斑,在天花板的一角顽皮地飘来荡去。

    钟旭颓然地瘫倒在地。

    她尽力了,可是还是没能救回他。

    曾经心心念念除之而后快的敌人,没了。

    本该是天大的好事。

    然,没有高兴,只有歉疚二十三年来,从来没有过的歉疚。

    自以为得天独厚霸气十足天下无双的钟旭,却原来只是一个踩踏着亲人的生命与幸福长大的糊涂虫而已。

    好大的一个笑话。

    钟旭整个儿趟在了地上,闭着眼睛咯咯直笑

    一滴眼泪从脸上爬过,有点痒,有点凉。

    她有些不情愿地睁开了眼

    身旁的七星梵灯已经灭了,留下一缕青色的淡烟。

    从窗缝中挤进来的夜风撩动着窗帘,沙沙作响。

    不成调的嗓门配着难听的音乐从隔壁人家传来,嘈杂而真实。

    已经回来了吗?!

    钟旭迟钝地转着头,木然地打量着四周。

    当又酸又麻的难受感觉从手指脚尖迅速涌出,瞬时占据了她所有的感观细胞时,她终于确定,自己已经安然回到了肉身之中。

    没有余力去回忆自己是何时回来怎么回来的,钟旭努力伸直已近僵硬的四肢,像个见风就倒的八十岁老太太似的,颤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扶着墙壁,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法堂。

    墙上的钟,时针刚刚好指向9点。

    灯亮灯灭,不过一个钟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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