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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第一面起。我就早已不是公主,而是长
安城中一位心有所系、梦有所牵的普通女子,她仅仅是借了公主的衣冠,心急火燎地随了心
愿我是真心实意地来做您家媳妇儿的!来,我敬二老一杯,祝
薛绍突然闷闷地发了话,语调昂越,依附着明显空洞过火的热情,他站起身。
薛绍:我先敬!我敬二圣龙恩,微臣不才,承蒙不弃。敬他们虽
贵为国父国母,却仍能为女儿幸福不倦操劳的心境!
说完仰脖而尽,然后挑衅地看着太平。
太平微笑,也一仰而尽。
薛绍:这第二杯,我敬老父老母,虽屡承儿子的不孝,却始终能忍让迁就。为不孝子的
命运殚精竭虑,痛心疾首!
薛绍言语流露着切齿之痛,又一饮而尽。
太平照例也一饮而尽。她确是因为终于盼来了丈夫来之不易的热情。而薛家父母却由于
祝词之中危险的内涵而更加紧张起来。
薛绍:这第三杯,我敬太平,我的新娘!敬她对爱情不仅心血来潮,却仍能不屈不挠,
而不舍!
太平再次随之一口饮下了烈酒,红晕升上了面颊。
薛绍:我再敬我自己,敬我一时糊涂
薛母终于按捺不住,生怕薛绍道出真言,慌忙起立,拦住薛绍,泪水已不自觉地在眼眶
中转动。薛母:绍儿,你你不要再喝了
太平不明原由地怂恿。
太平:母亲,让我替夫君喝下这杯吧
说完仰面而进。太平已微醉,飘飘然,只是这是一厢情愿的快乐。
太平:你刚才说什么?一时糊涂,怎么样呢?
薛绍:敬我一时糊涂,将自己抛入漩涡幸福的漩涡!我再敬那张吸引您尊贵的目光,
从而给我带来“好运”的昆仑奴面具。我敬戏院子的那场大火,它虽放走了十恶不赦的罪
犯,却镇住了你我自由的灵魂。我敬我曾经拥有的平淡生活,敬我眼下的心
情
薛绍坐下,双手捂面,再也说不下去。
薛绍每说到一个内容,太平就喝下一杯酒。这样连续地喝着,人已然漂浮起来。
太平:完了?我真的幸福了,太高兴了爸爸,妈妈,我还没给您讲我们相遇时的情景
太平已经完全醉了,丈夫的滔滔不绝令她忘乎所以,然而心情的走向却与丈夫南辕北辙
薛家父母望着这两个被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打击而语天伦次的无辜的年轻人,忍受着来
自心灵深处的疼痛。
太平:他当时带着昆仑权的面具,就这张,哎?面具呢?
春,春,去把面具拿来。我就这么一锨,就掀到了我的丈夫然后我们去看戏,我远远
地望着他,有这么远俄正往
他那儿走,火就起来了浇得我们一身的冷水,我一侧头,
哈,又是你!他说。
太平连说带笑,每句话语都撕扯着薛绍和其他人的心。她轻盈风铃般的笑声在席间荡漾,
像严冬凛冽的寒风,令薛家老小战栗。
薛绍再也忍不住了,霍地站起身来。惊得二老慌忙抓住他,像二位押解犯人的狱吏。
薛绍:(只得按捺地,和缓了语气)太平你该回房休息了。扶公主回房!
春上前扶起不能自持的太平。
太平:不,夫君,我的故事还,还没讲完呢!后来,他说,小姐你认错人了
薛绍:(语气愈发强硬地)娘子,请回房休息吧!
太平:你叫我什么?娘子,哈哈娘子,多好听的名字!娘子再叫~次叫啊那我们一起回房吧。我们一起休息!
薛绍侧过头去,不至看到太平失态的样子。
薛绍:你先回去,我还有事同父母商量!
太平:怎么可以,母亲说洞房花烛,是两个人的夜晚,你不可以不来!
薛绍:我一会儿就到。夫妻新婚尽欢前,丈夫要同父母叙旧,以谢养育之恩,你不懂这
个规矩吗?
太平:真的?真有这样的规矩?那好吧,我先走,你快来啊!我们走,扶着我
太平在春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走出房门。她的笑声不断传过来。
太平:哇!今天月亮真圆,花好月圆夫君,你快点儿来啊!我等着你
屋子里再一次陷入沉默。薛父扶在桌子上的手瑟瑟颤抖,看得出他在尽量压抑某种情绪。
薛父:(平静地)薛绍,跪下看着我的眼睛!
薛绍从命,跪下望着父亲的眼睛。薛父扬起手,重重地抽了薛绍一个嘴巴。
薛父:你这个大逆不孝的孽子!
薛绍:请父亲宽恕为儿不孝,犯下了欺骗之罪!
薛父:欺骗?你这是在坑害全家!你知道你做了什么?!
欺君!那是死罪,是要被满门抄斩的!你看着你母亲,你就忍心为了自己而把她逼
上绝路?你好大的胆子!
薛绍:为我自己?慧娘腹中怀的是我们薛家的骨肉!我现在最痛恨的是自己的软弱和乏
力。慧娘何罪之有?我难道忍心看
着自己青梅竹马的恋人,因为我而撒手人寰?难道我儿在还没有见到他亲娘的面、没见
到这个世界就要惨死腹中吗?!二老不是也一直把慧娘当做自己亲生的女儿?我这样做正是
牢记了您的谆谆教导,尽一个正人君子应有的耿直和仁义!
薛父:不错,慧娘同我们确实情同亲生骨肉,可你还记得你叔叔被赐死前你祖父说过的
话吗?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必须学会把灾难都当做荣幸,因为连你自己的性命都是别人的
恩赐,你还有什么权利争取愿望中的自由?
薛绍:这不公平!那孩子呢?我的孩子、您未出世的孙儿,有什么错?注定要同样承受
命运的残酷,刚看见生命的亮色就要被推入万劫不复的黑暗谷底?
薛母:这真是造孽呀!绍儿,你瞒得了今天,可明天怎么如老爷,现在当务之急是应付
眼前的危急,所幸的是现在还没人知道慧娘还活着!绍儿,你把慧娘藏在哪儿了?
12.洞房夜晚内景
太平正玩着两张面具,自言自语,醉意仍酣,春侍立于一旁。太平我当时戴着这张面具
他呢!戴的是这张(换面具)然后我就这么一掀!你猜他当时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你猜啊!嗅,我都忘了,你不会说话他说小姐是不是认错人了?(学薛绍)还这么令
人感动地笑着我当时的心啊!痒痒的,你理解吗?你当然不知道,你又没有丈夫
后来在戏园子我的盖头呢?怎么没有了?春妈妈!把红桌布拿下来(太平用桌布当
盖头)春妈妈你看我好看吗?(春微笑点头)妈妈说她们家乡的新娘子都蒙这个
我就这么蒙着,一会地让他来掀(掀开盖头)春妈妈,你这么看着我干吗?我看上去很
奇怪吗?我是太高兴啦!真的,打心眼儿里高兴!你理解吗?(春使劲点头,有些感动,眼
眶中充满泪水)他怎么还不来?(蒙上盖头)我就这么蒙着,等他来掀
13.膳房在晚内景
薛绍僵立在那儿不动,父亲焦急地来回奔走。
薛父:我怎么。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孝的孩子,你是想把我们逼死啊!
满眼是泪的母亲站起身。
薛母:绍儿,我给你跪下了!我们已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我们的性命事小,可这薛
府上下几十条性命,如今都掌握在你手里啊!
薛绍:母亲!
薛绍也冲动地跪在母亲对面。
薛母:儿子,告诉娘,慧娘在哪儿!说出来我们共同想办法,兴许还有辙!
薛绍:我说我说,她,她就藏在后院儿的阁楼里!
薛父:什么?在阁楼里?你,你,你真是胆大包天!
14.洞房夜晚内景
屋内很静,太平静谧地坐在那儿,酒好像醒了不少。
太平:(掀开盖头)怎么还不来?他们在干吗?灯点着呢吗?
春凭窗张望,之后点头!
太平:那怎么还不过来!生我的气啦!春,我刚才做错了什么事?
春又点头,又摆手。
太平:或是出丑了?让人讨厌了?
春摆手。
太平:(欲哭)哎呀,你说话呀,告诉我刚才吃饭时都做了什么?
我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太丢人啦!我应该怎么办?
就这么在这儿坐着等吗?
春用哑语示意太平不用着急,自己去外面察看。随即神色焦急地出屋。
15.腾房在晚内景
屋中一片死寂,各人坚持着自己的态度,仍处在僵局中。
一个仆人跌撞闯入。
仆人:(气喘吁吁)不,不好了,慧娘,她,她要生了。
屋内顿时乱做一团,薛绍欲往出跑。
薛父:(镇定)站住不能让慧娘把孩子生在家里,孩子一哭就全完了!
薛母:(瘫在椅子上)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薛绍:父亲,你们谁也别管我!必须要让慧娘把孩子生下来!
说着,薛绍向外冲去。
薛父:(沉思片刻)快,找一只大箱子,我们连夜把慧娘送出城,从后门走!
16.后门口夜晚外景
一只大箱子被抬出去,薛母焦急地对着慧娘低语。
薛母:慧娘,坚持住,出了城就好了!千万别出声儿,忍着点儿,太疼了就咬住自己的
衣襟,多保重!
薛父:见着城门口的侍卫就说去给祖父守陵,箱子里放的是陪葬的衣物。他们不会查的。
快走吧!
薛绍来不及多说,跟随抬箱的家佣上了路。
17洞房夜晚内景
春进屋,一脸的迷惑。她用手语告诉太平谁都不在了。
太平霍地站起,把盖头甩在床上。
太平:他们(突然又缓和下来,变得柔弱无助),我知道了,春妈妈,你回房睡
吧!我在这儿等,他可能有事儿,会回来的!
太平重又被上红红的盖头,在床沿上正襟危坐,好像成心与自己赌气。
18.长安街头夜晚外景
薛绍扶着箱子,一行人行色匆匆。
薛绍:轻点。(低头对箱中的慧娘)慧娘,要过城门了,坚持住,千万别出声儿!出了
城,就一切都好了!
城门:卫士什么人,站住!
一队人打着灯笼向马车谨慎地走来。
19.城门口夜晚外景
武承嗣围着箱子转,不时用手敲敲箱面儿,说话时依然一脸笑容。
武承嗣:驸马,怎么洞房花烛夜倒想起给祖宗上坟了?
薛绍:这是薛家的传统,雷打不动,历经数年了,为的是告慰祖宗在天之灵,与祖父同
享孙儿新婚之橹,以尽孝道!
武承嗣望着薛绍,笑得含义叵测。
武承嗣:放行!驸马,您走好!
薛绍长舒了一口气。
武承嗣:今儿奇了,先是皇子们深更半夜出城打猎,前后着脚驸马又要出城给祖父上坟!
回宫,我得给皇后念叨念叨!
20.山路在晚外景
佣人抬着箱子狂奔,薛绍在一旁催促。
薛绍:快,快点儿!慧娘,就到了,你忍住,就到了(发现有液体顺着箱底的缝儿
滴答下来)停,停一下(薛绍用手摸了摸箱底儿,发现满手血迹)慧娘,慧娘你怎
么了,说话呀!
慧娘:(微弱的声音)孩子就要生了,我不行了
薛绍:你坚持住,慧娘!马上就要到了,再坚持一会儿
说着茫然四顾,可满眼尽是山野的荒凉。老年家拥公子,从前面向左拐顺山路下去有一
家寺院,我们先去那儿吧
薛绍:快,去寺院!挑起来,快走!慧娘,你再坚持一会儿,
马上就到了
一行人疾走如飞,脚下留下一路断续的血迹。
21.洞房夜晚内景
太平顶着盖头歪在床上睡着了。
烛火已燃至尽头,烛泪垂满了蜡台。
太平新婚之夜显得如此孤寂。她全然没有精神准备。
22.寺院内的小屋夜晚内是
一盏将尽的油灯发出惨淡的微光。慧娘躺在简陋的床上。由于大量失血,她的脸色异常
苍白,神志恍惚,已处于弥留之际。
薛绍来到床边,坐下,轻轻地握住慧娘的手。
慧娘感觉到了,嘴角流露出游丝般的微笑。
住持示意围在床边的众僧人离开。所有的人轻声地出了门。
小和尚抱走了被上水浸红的瓦盆。
薛绍此时精神濒于崩溃。但他强迫自己镇定。他想让慧娘得到最后一刻的安宁。
薛绍:慧娘,孩子生下来了!是个男孩儿!
慧娘:(虚弱地)太好了!老天爷公平
薛绍点头,嘴角苦涩地抽搐着,挤出一丝微笑。
慧娘:有名字了吗?
薛绍:就叫慧娘起的名字“薛崇谏”
慧娘转过脸来,艰难而又深情地注视着薛绍。
慧娘:只可惜他生下来就是逆里之子,不能姓薛
薛绍打断慧娘的话。
薛绍:他是我们的儿子
慧娘:(拼尽全力)公子,答应我好好抚养我们的儿子,让他长成一个大丈夫,
像他父亲一样坚定耿直的好男人!告诉他,他的母亲为他所经受的痛苦,让他永远
记住还有,也是最让我放心不下的,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能答应我吗?
薛绍:(点头)我答应。慧娘
慧娘:你对天发誓。
慧娘正说着,一阵疼痛袭来,她晕了过去。
薛绍失声呼唤。
薛绍:慧娘慧娘
住持闻讯进来,从小和尚手里接过一瓶药水,在慧娘鼻下轻轻扇动,慧飨斯斯清醒过来。
住持:薛公子,不要让她太多说话了
慧娘:我累了,真累了。我想睡一会,就一会儿握紧我的手给我
讲个故事你小时候最爱讲的
薛绍轻轻握紧慧娘的手,心疼地安慰她。
薛绍:我讲,我讲你睡吧
薛绍说这番话时,声音已有点颤抖。他意识到那最终的时刻就要来临。
薛绍:很早以前,有一个很老的老奶奶,她没有儿女,生活得非常寂寞。有一天,她用
泥捏了一个孩子,一半是男孩儿,另一半是女孩儿。他们都非常喜欢老妈奶,每天都一起和
老奶奶下地种田,晚上听不同的故事,数天上的星星。日子长了,男孩和女孩长大了。他们
一个要在家织布,另一个要上山砍柴
慧娘慢慢闭上了眼睛,一行泪水沿着她的面颊静静地流出来。她笑了,艰难虚弱地笑
薛绍:(颤抖地)可是他们的身体无法分开。看着愈来愈年迈体衰的老奶奶,他们决心
用锯子将血肉之躯分开
薛绍感觉到慧娘的手在渐渐松开,没有了大气。他全然不理会,依然讲着故事,如同无
法停止的乐曲。薛组为了不让奶奶伤心,他们晚上分开,织布劈柴,白天再用针线把身体缝
上
慧娘的脸沉沉地歪向一边
住持:(轻声地)公子,人已去了
薛绍浑然不觉,还在继续。
薛绍:就这样,他们陪伴老奶奶直到她死去。临终之前。老奶奶说,孩子们,你们再也
不要分开了
薛绍的眼泪扑漱地消下来。
24,寺院门口夜晚外景
住持抱着刚降世的婴儿,薛绍告别。
薛绍:师傅,孩子的性命就交给您了!他是我和他母亲生命的延续,是我们的感情唯一
的纪念,尽管他从一生下来就已被这世道判做了违法之徒!
住持:公子尽管放心,佛法无边,慈悲为怀,在菩萨眼里,世间万物都有它健康存活的
理由,她会保佑这孩子今世的幸福!
薛绍:那就多谢施主了!
薛绍端详着孩子通红的脸,在他额头上印了一个深情的吻。
25.野外篝火旁夜晚外景
蹿动的火苗鼓动着皇子们脸上那如风雨之夜幽深动荡的神色。旦和显盘腿安静地坐在篝
火旁,惟贤焦躁地追巡于火堆四周,滔滔不绝的激越言词和着柴火的僻啪声,在空气中干燥
地响起。
贤:我从我的命运中看到了弘的影子。看来这是你我兄弟共同的宿命。我们拥有一个太过强
大的母亲,在她眼里,我们要么是不更事的无知小子,要么是心怀叵测的野心家!我为大唐
社稷悲哀,为我们父亲软弱的性格而痛心疾首!而你们,我的两个兄弟,却把持着令人作呕
的矜持无动于衷,等待着时运像狗那样自觉而媚地舔食你的掌心!而我不,我是太子贤,李
姓血统的精华。我选择战斗,即使是挣扎,即使得不到我同胞手足的帮助,哪怕是星点的同
情!我不会像大哥那样怀着极大的耐性和理性坐以待毙,我要培养年轻的李家势力,让那些
别有用心的人,不管是谁,再次领略那曾经所向披靡令天下人齿寒的李姓锋利暴烈的剑刃
你们怎么了。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们不愿加入到这令人热血沸腾的宣战中吗?难道你们就没
有漏*点?
旦:贤,你看这火苗,由于对风的威力过于敏感而拼命燃烧,结果呢?这样做只能
加快自己灭亡的速度,成为一则风所讲述的最得意的笑话,这恐怕就是你目前所谓漏*点的写
照!
26.洞房早晨内景
太平醒来,头上还盖着那片红绸巾。她望着窗外那被红巾过滤的红色世界。
旁白这就是属于我的洞房花烛夜,与传说中的甜蜜温存毫无关联。它犹如盖头下那红彤
彤的朦胧世界,虽然美好却仅仅只是酒后醉人的夫妻游戏,随着酒精的挥发而没了踪影。我
连日来蓄意积攒的全部自信和成熟被眼前的现实无情地肢解。我重新成为那个对于感情一窍
不通的无知幼儿。这难道就是我的爱人为我献上的第一份礼物?
27房白天内景
薛家父母正在用早餐,安静,只有餐具相互碰撞的声音。太平走进,没施粉脂,一脸憔
悴。薛家父母忙站起身,一脸愧疚地望着太平。太平在他们惶恐的注视下有些不好意思,她
勉强笑笑。
太平:父亲。母亲,早!
薛父母:你早!
三个人默默地吃早餐。
太平:薛公子今天回来吗?
薛父:回,回,当然要回。
薛母:昨天很不凑巧,乡下家里发生了一点儿变故,他今天肯定回来
院门被沉重地推开,薛绍大步流星地走入,悲怆与愤激写在脸上。
薛母最先觉察到形势不对,慌忙迎出去。
薛母:怎么样?~切都好吗?
薛绍全然不顾母亲含义明显的追问,径直地走进屋,视线像鹰一般抓住太平,坐在太平
的对面。太平被盯得有些发慌,强颜欢笑。
薛绍:(一字一句地)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太平:我不知道!
太平一时被问得发了蒙,眼巴巴望着薛绍,身子微微后倾,躲避着薛绍如炬的目光。
薛绍:(穷追不舍)那你为什么嫁我?
太平:因为我喜欢你!薛给你知道爱情意味着什么?
太平怯怯地支吾着。
薛绍:爱情意味着长相守,意味着两个人永远在一起,不论是活着,还是死去,就像峭
壁上两棵纠缠在一起的长青藤,共同生长,繁茂,共同经受风雨最恶意的袭击,共同领略阳
光最温存的爱抚。最终,共同枯烂,**,化作坠入深渊的一缕屑尘。这才是爱情。她需要
两股庞大的漏*点,两颗炙热的心灵,缺一不可。不论她面对的有多么强大、巍然,是神明,
还是地狱;爱情是不会屈服的。因为她本身就是天堂,代表着生命最高健全的境界,世间最
完美的家园。爱情不会屈服,她无坚不摧!你真正拥有她吗,太平公主?
太平已经被薛绍逼得紧紧地靠在椅背上,满眼是泪,她不明白何以这样美好的言辞却被
表达得如此绝望,然而她毕竟很感动
太平:(怯怯地)我拥有!这恰恰是我对你的感情!
薛绍意想不到太平的回答,怔怔地望着太平。片刻,起身拂袖而去。太平伏在桌上委屈
地痛哭。
旁白:我不明白为什么这第一次关于爱情真谛的启蒙长着这样一副愤世嫉俗、甚至歇斯底
里的面孔。它本身应是优美而深情的,伴随着温暖的体温和柔软的鼻息我丈夫脸上那令
我陷入爱情的迷一般的诱人神采,从此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属于男性残酷的
冷漠。我不清楚这是否就是婚姻的含义。总之,我生命中那个青春迷幻的时期就这样提前冰
冷地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