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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天作地大xiǎo jiě4
脚步细碎, 不代表听不到, 偏偏陆千绯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拼命想要挤开对方的灵魂,但是陆千绯稳稳占着不动。待人走到身后之后,还轻描淡写地吩咐:“看了一下午书,有点累了, 你替我捏捏肩膀。”
白鸩声音又轻又淡,像是飘散在空气里面淡淡的烟雾:“是。”
千绯有点抓狂。
府上没有丫鬟伺候,她还想着好歹这位大xiǎo jiě洗澡穿衣该是自己动手的,结果现在发生的事情完全推翻了她的想法!
她一点都不想被人伺候着洗澡!
可陆千绯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随着仿佛触电一般的感觉, 那人的手轻轻放在她肩上,开始揉捏着, 引得她脊髓深处又是战栗又是酥麻。
同一个身体, 两个人的灵魂各自有不同的感受, 一人是享受, 另一人却是煎熬。
眼看着确实没法避开了,千绯眼不见心不烦, 索性换了替身人偶上场,自己轻飘飘离开了身体。
为着这事儿, 她纠结郁闷了一个晚上,导致做梦都不安稳。第二天起床来,眼下明显能看到有些青黑。
白鸩原本想着,陆千绯说要跟着习武的事情, 也不过是放在嘴上说说而已, 真要实行起来, 她就不愿意了。
但是没想到一大早,他方一收拾完,就看到千绯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她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白鸩有些发怔,过了一会儿,才规规矩矩喊了声“大xiǎo jiě”。
千绯抬起头来看他,他袖子挽了起来,手臂上能清晰看见一道伤疤,伤口很新,看起来也不过就是这两天被割伤的。
想到昨天自己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朝着白鸩扔过去的那个物什,她心里顿时有些心虚。
还有昨天晚上……
赤|身|裸|体在他面前,泡在温泉水里面,享受他各方面的伺候。
这是千绯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饶是她以前也和纪珣、方承衍两人结过婚,但是这两人都挺照顾她情绪,平日里面基本不会有什么亲密接触,便是发生关系,她也借助了替身人偶。
但是现在不一样,有时候身体的掌控权不在她的手上,原主并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舒服,所以她算是被强迫“享受”。
这会儿白鸩神色如常,倒是她脸上有些发烫。
千绯想了想,才慢慢说道:“我需要做些什么?”
白鸩以前习武是在专门的剑术山庄之中学习,自然是有相应的条件。但是现在在京城当中,又是府邸里面,局限性顿时大了许多。
他稍微看了一下,思索道:“后园清静宽阔,你去后园,绕着梅林跑一刻钟。”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要想习武,入门的基本都是跑步一类的训练。一来是为了热身,二来是为了锻炼耐力。
千绯并不意外,听到白鸩的话之后,转身立刻就朝后园走去。
白鸩也跟在她的身后,目光止不住就落在她身上。
他本来还以为,大xiǎo jiě会拒绝的。
毕竟他跟在她的身边这么多年,对她的各种脾气性格也能猜个七八分。
大xiǎo jiě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格,想必对于这类基础的锻炼是非常不屑的。她怕是直接就想要从最花哨最厉害的地方学起。
但是天下哪儿有一口吃成个大胖子的方便事儿。
凡事都得从基础做起。
一刻钟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缺乏锻炼的小胖墩陆千绯来说,是非常难熬的。
她现在算是体会到了原主为什么会不喜欢这个少年了。
——白鸩为人过于正经认真。
就算是脸好,但是有时候也太严肃了,作风也能用吹毛求疵来形容。
陆千绯体质不好,身体虚胖,走远一点就会喘气。
才跑动两百米不到,她就已经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但是但凡她速度慢下来一点,白鸩就会提醒她,然后板着脸说要增加跑步时间。
他已经是用最低标准来要求她了。
她身体极其笨重,跑动起来就好像是背着什么负重似的,一双腿不停打颤,也许是因为吸入了冷气,肚子里面也疼得厉害!
但是现在在白鸩的眼皮子下面,她一点都不敢放缓速度。
好不容易坚持到一刻钟,她感觉自己全身力气都好像是被抽空,要不是白鸩还虎视眈眈盯着,她真想要坐在地上好好喘上一口气!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俯身撑着自己的膝盖,大口大口呼吸着!
她喉咙发紧,眼睛干涩,脑袋涨得好像要爆炸了,豆大的汗珠不停顺着脸颊流下来!
这样过了一小会儿,她肚子里面的刺痛才一点一点减轻。
白鸩也没让她停下来,下一个命令是“站桩”。
两样入门,一个是跑步,另一个就是站桩。加强筋骨,改善肌理,调整呼吸,由内而外成功。
兴许是她身体着实太弱了的缘故,白鸩也没有要求她一定要站低桩,总算让她轻松了一点点。
在她站好的时候,他又过来,稍微替她纠正了一点动作。
原主并不会排斥身体上面的接触。
这么多年来,白鸩也同样已经习惯了过来,帮她修正姿势的时候,稍微有些肢体上面的接触,他没有半分波澜,倒是千绯脸色变了变。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陆千绯的灵魂一直都没有出现,如果那位大xiǎo jiě现在出现了的话,肯定已经吃不了苦,嚷嚷着要停下来了。
想想看,陆千绯灵魂出现的时间实际上也算是有规律的。
——千绯工作的时候,她就不出现。该享受生活,或者想要发脾气的时候,她就出现。
这样一来也还算好,至少她练武的时候,陆千绯不会来打扰她。只是她自己的话,不管再怎么辛苦,她都能够咬牙给硬撑下来。
如此过了两三个月,她身上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首先是姿态方面。
她肌理筋骨多多少少是调整了一下,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显得有气质了许多。毕竟是内在的形态引起的变化,给人一种底蕴沉积的感觉。
再来是灵魂方面。
不知道是不是和练武有关,灵魂比以前稳固强大了一些。
虽说身体还是时常会被原主夺走,但是至少时间和次数都在一点一点减少,这让千绯觉得十分欣慰。
最后还是体型的变化。
陆千绯喜好美食,但是千绯却严格限制了每日的饮食。
为了这事儿,陆千绯没少和她抢夺身体,后来发现千绯绝不屈服于美食的魅力,陆千绯哭唧唧之后,只好自己生着闷气。
饮食的限制,加上每日的锻炼,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
原来眼睛鼻子都被肉堆到一起去的脸,现在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
虽然还没有彻底蜕变,但是不管怎么说,五官清晰可见,脸颊上的肉肉也勉强能被称为可爱。
之前千绯在系统那里增加的容貌点数,现在也派上了用场。
她比一般的微胖姑娘要可爱漂亮上许多。
而且快速的消瘦,皮肤也并没有因此耷拉松弛,一张脸光洁如玉。
见到镜子里面的自己的时候,原本还在生闷气的原主也开心起来了。
——因为她身上发生的改变,她那一众男宠就更加卖力讨好她了。
当然也有一个人保持着原来的样子,让她很不爽快。
白鸩。
可是千绯灵魂渐渐强大,她就是不满也只能忍着!
到了第四个月,白鸩开始教她一些基本的心法还有招式。
姑娘总是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每次学习新招式的时候,都眼巴巴地瞧着他,像是一只惹人怜爱的小犬。
可是等学完了,放松下来之后,夺走身体主权的陆千绯又止不住对他冷脸相待。
也亏得白鸩能适应她两重天的态度。
陆千绯兴许没察觉到,但是千绯却十分敏感,白鸩对她的态度多多少少有了点变化。
以前虽然顺从体贴,但是总有点不冷不热的,但是现在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平淡,可是好像又带上了些莫名的情绪。
这日她照样在跑完之后站桩。
如今天气渐渐转热,太阳起得早,这会儿功夫,天色已经大亮,她鼻梁上面的汗珠反射着阳光,晶莹剔透。
白鸩看她几眼,抿了抿嘴,说道:“明日起,你需要再早半个时辰起床。还有,站桩改为站低桩。”
他说着,过来轻轻敲了一下她的手臂,检查她的力道是否合适,此时有没有偷懒松散。又开口:“既然已经开始学习招式了,就该锻炼力道和稳固。”
一炷□□夫的站桩实际上很难熬,改为扎马步之后就更加难熬了。千绯一点怨言都没有,立刻乖乖调整了姿势。
白鸩站到一边,视线垂落下来,稍微有些走神。
算下来,她已经坚持了三个月之久了。
他一开始想着,最多不过三天。后来是一周,一月。现在时间一晃,竟然三个月就这样过去了。
这会儿姑娘白皙的脸庞上,因为动作多出几分粉色,顺着线条下颚线条一直流至颈脖的细小汗珠,闪闪发亮,竟让人无端生出几分燥热。
白鸩忍不住想着,四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
对于她来说,自己只是众多男宠中的一个。
什么时候相遇,相遇时是什么样子,兴许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是对于自己来说,那画面却格外印象深刻。
那时候陆千绯个子小小的,脸还要更圆一点,尚且梳着童髻。
她身边跟着仆从七八名,众星捧月似的围着她,又有一人专门替她撑着伞。
白鸩被推搡着,目光矮矮看过去,只瞧见一方粉白裙裾,踩着雪地,施施然朝他靠拢过来。
再近了,那女孩伫立于油纸伞的阴影之下,他未曾抬头,只听见稚气脆嫩的声音响起:“这男奴生得真好看!”
她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爱美之心,皮相上的赞美,经她一说,竟也有些天真无邪的意思。
贩子立刻夸赞道:“此奴年方十六,正是少年好时候,身世清白,还懂点拳脚功夫。xiǎo jiě若是喜欢,可将此奴买了回去。”
小姑娘有一阵子没说话,大约是在思索是否可行,片刻后,一抬下巴,示意身边的人去要他的身世背景。
这些东西都是早就准备好的,没有一丁点污点,清清白白。
家仆看过后,对陆千绯点了点头。
她这才带了点欢喜道:“那我就买下他了!”
她是真的高兴。话音落下,也不管头上撑着的伞,往前面走了几步,裙摆在他视野里面站定。
她清脆道:“你从今日起便跟着我了。”罢了又命令,“你把头抬起来,我看看!”
白鸩依她所言,略微抬起头。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小姑娘跟个软面团子似的,精致玲珑,睫毛卷翘,上面挂着几片雪花。
粉白的脸蛋看起来和裙子的颜色差不多,许是四周白雪寂寂铺开,她竟是其中最为鲜活灵秀的存在。
飞雪吻上她脸颊,不多时就融成小珠子,往下巴尖滑去,她也不甚在意,胡乱擦了一把,眼神满意,吝啬地对他伸出手来:“从今日起,你便叫白鸩。”
作天作地大xiǎo jiě5
她给他取名叫白鸩。白鸩也给她偷偷取了个名字,在心底管她叫粉团子。
那阵粉团子还是十分可爱的。
虽然也有倨傲之时,虽然时不时会显示出自己对美色的喜爱,但是不管怎么说,粉团子都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初见时她颇有些架势。接触多了,熟悉起来之后,她又是个既爱撒娇又爱黏人的小姑娘。
她模样姣好,撒娇的时候圆溜溜的眼睛直直盯着你,里面含着被风一吹就能够漾起涟漪的春水。偶尔撅起嘴来,更是让人招架不住。
白鸩做事很有底线,可对上她总是没办法,一让再让。
他便觉得,若是自己有个mèi mèi,想必也和她一般可爱。
意外发生在一年之后。
那是粉团子十二岁的时候,突然亲了他的耳朵。
柔软的嘴唇贴在他的耳骨上,身上的香气飘散在他身边。吐纳呼出一两口热气,袭击着他的耳垂,弄得他耳上□□难耐。
粉团子说,白鸩,以后我长大了定要娶你。
他耳尖滚红,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虽说生不出来任何绮思,又想要纠正她不该是“娶”,可她柔软的身体紧紧贴在他身上,所谓软玉温香,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是石子投入心湖,打破原本的平静。
白鸩甘心当她的侍卫,当她的园丁。
她让他做什么,他就顺从于她。
他见过粉团子很多样子。
夜里不老实睡觉踢被子的样子、因为兄弟姐妹的冷落而难过的样子、第一次来葵水时惊慌失措的样子、还有偶尔借着醉意对他上下其手的样子。
粉团子就是那种,不管做什么事,你都觉得她可爱的人。
她眼睛亮晶晶地说想要星星,你就忍不住想要摘了星星捧到她的面前。
她喜好美男。
但是从小到大也不过只买过白鸩一个人。
这让白鸩有时候止不住会生出点错觉来,好像他是粉团子一个人的,粉团子也是他一个人的。
但是后来的发展很快就超过了白鸩的预料。
连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粉团子开始变化起来。
她脾气开始变坏,骄纵而暴躁,因为一点点小事就会大动肝火,家里的瓷器陶器不要钱似的往地上砸,有几次把奴仆砸得头破血流。
但是比起现在来说,那时候姑且还算是有所收敛。
他想要规劝粉团子,把粉团子往好里带。但是变坏往往比变好要容易上许多,粉团子好像屈从在了她的**、愤怒、暴戾之中。对总是规劝她的他也开始憎恶厌恨起来。
她十四岁生辰之前,甜甜笑着,让他帮她寻一根鞭子。
他自是费尽心思,托人寻来一根最适合她,最好用也最不伤手的鞭子。
他替她找来的那根鞭子,鞭打的第一个人,是他自己。
打那之后,粉团子彻底变了一个人,再也无所收敛。
白鸩见证了很多事情。
其中自然也包括当初含羞带怯说着要娶他的粉团子开始往院子里面一个接一个地填充男奴的事。
她塞进来的俱是容貌上佳的男人。
搬入府邸之后,更是大喇喇说起了要养面首的事情。
他是第一个成为她面首的人。尔后也见到了别的男人跪在她膝边,谄词令色的模样。
粉团子心情好了,就挠挠那些男人的下巴,摸摸脑袋,一脸漫不经心。心情不好就挥挥手全部打发走。
见到她的动作,白鸩有时候难免会想,她是否是当成在养狗似的。
粉团子不再属于他一个人了。
这会儿白鸩心有所思,难免晃了点神。等心思全部收回来的时候,千绯已经完成了今天的基础训练,正睁大眼睛看着她。
那湿漉漉的眼睛和若干年前说要娶他时何其相似,让白鸩心脏忍不住跳动几分。
他咳了一声,脸上还是一本正经:“今日不必再学新的了。一次学上太多反而没什么效果,你把以前学到的招式再练一番便是。”
千绯立刻答应下来。
姑娘最近都十分自觉,就算是白鸩没有看着,她也能够老老实实训练。
白鸩陪了她一会儿,便先离开,去替她准备早饭。
没过上一会儿功夫,又有个男仆过来,和她报说:“大xiǎo jiě,芸xiǎo jiě过来了。”
千绯没有记忆,自然稍微反应了一下芸xiǎo jiě究竟是何人。不过未等她想出一个结果来,就听到娇软的声音:“mèi mèi,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循声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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