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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是在极其熟悉之后她才明白的。白鸩腹黑的程度远远凌驾于系统图鉴里面那三个人之上。
白鸩看起来正经认真,似是个温柔忠犬,但是接触地越是久,千绯就越是知道,忠犬切开都是黑的。他做事的手段可以算得上是雷厉风行,绝不留情,恐怕唯一的善心全用在了千绯的身上。
对于她,白鸩也不着急,一点一点慢慢侵入,慢慢收拢,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甚至隐隐约约生出了夫妇的感觉。
所以千绯和诚郡王相遇的时候,一点火花没擦起来。
那时候,她身边还陪着某位微微笑着却虎视眈眈的人。
她盯着诚郡王看个没完,看起来也好像是想要上前搭话的样子,奈何白鸩揽着她稍稍一带,她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包围起来。
白鸩凑近她耳边轻声说道:“诚郡王准备在三个月后迎娶冯知语。”
“冯知语?”
她看起来好像是有些发愣。
“不错。”白鸩微微一笑,伸手替她理了理鬓发,拉着她继续往前面走,“早些时候冯知语就偷偷去封地见过了他。现在他二人感情正好。”
他说着,眸子微微侧过来,光华流转,眼角飞着一抹情思,斜斜瞧着她。
千绯脸上倒是没有太多遗憾,甚至于连一点触动都没有,满不在乎:“那也挺好。他二人挺配的。”
白鸩微微一笑,奖励似的吻了吻她的鬓角。越是接触就越是贪心,像是得了肌肤饥渴症似的,不碰碰对方就不高兴。
不过却在下一刻却听到她若有似无的抱怨:“可是我必须让郡王心悦于我,真是为难。”
白鸩眼睛一眯。
又过上一段时间。
像是陆千绯的第一世一样,某日,白鸩突然消失了。
只留下字条写了个“等我回来”,然后整个人就好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似的。
算算现在该是齐国踏平姜国的时间了,千绯一点都不着急。早先根据冯知语给自己tí gòng的线索,她隐隐约约就能够猜到,白鸩应该是齐国的人。
而且该是将相王侯世家的人。
一开始之所以会留在陆千绯的院子里面,并不是因为对陆千绯一见钟情,而是陆家最为安全,而且能够收集到的各方面的信息会更多罢了。
现在白鸩大概已经带兵朝着京城逼近了。
再说陆芸那边。
事实证明,陆芸的悔恨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等到天下大乱的这个时候,竟然像是她上一辈子那样,又开始策划着要怎么杀掉陆千绯了。
但是陆芸的计划压根就没能够实现。因为皇族的人坚持认为是她带来了灾祸,她这一次,连世子爷都没能杀掉,尔后更是被皇族的人扔来扔去地折磨。
就这样熬到三月初七,阳春时节,浅花碧草。
齐军铁骑终于踏破京城,像是迅猛的洪水席卷而来,早就腐朽懦弱的皇族压根就不是对手,乖乖投降人数,沦为阶下囚,静候处置。
而陆氏一族也被砍断了左膀右臂,被齐军围起来,不得擅自离开府上。
千绯还是活得好好的,一副自由自在的样子。听说诚郡王最近受到不少牵连,过得不太好之后,想到冯知语那一层关系,千绯还是决定能帮上一点忙算一点忙。
帮冯知语除掉万紫这件事情自己做不到,但是帮她救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不料她还没到郡王府,就听见马蹄促促,朝自己而来,蹄声一声比一声急。然后,衣袂翻飞的声音响起,她被人一把拉上马背,圈进个怀抱里面!
那人吐息温热,吹拂在她的脖颈之上,有些□□。
“去哪儿?”
白鸩收拢揽着她腰肢的手臂,声音带着点点冷意和委屈,像是抓到妻子□□的丈夫。
也不知怎的,他走时她尚且没有太多情绪,这会儿他人一回来,她却觉得心脏跳得有些快了。
打一开始进入陆千绯身体的时候,就已经和白鸩有过肌肤上的接触,陆千绯灵魂彻底融合之前,也一直都享受着白鸩的伺候。兴许正是因为这方面接触过多,哪怕现在他将她锁得极紧,她也没有半分不适。
反而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舒舒服服靠过去。
“去见诚郡王。”她很老实。
白鸩哼笑了一声,盯着她耳朵,很想像年少时被她捉弄的时候那样,也亲上一口她的耳朵。
他不动声色继续往后面问着:“见他做什么?”
千绯想了想,才缓缓说道:“因为有人说,如果让郡王心悦于我的话,能够保命。”
白鸩皱了皱眉,这次真吻上了她的耳朵,察觉到她身子微微一僵,又笑了笑:“诚郡王就算了,不知道我这个燕郡王算不算数?”
她愣了愣,像是一瞬间醍醐灌顶!
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陆千绯告诉她,让她对郡王好些。
但是陆千绯所说的郡王,和她所想的郡王根本就不是同一个!
想想也是,在被陆芸哄骗的那一生当中,陆千绯最爱慕的人是诚郡王,怎么可能会对诚郡王不好。所以当时那句话肯定不是让她好好对待一个原著里面她已经好好对待过的人……
因为白鸩这一句话,她突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白鸩问她:“想什么?”
她莞尔:“我就是在想,你要是早些告诉我你是大齐的郡王,也省得我走不少弯路。”
闻言,白鸩蹭蹭她的发丝,笑了笑,将她抱得更紧。
白鸩虽然切开是个黑的,但是倒也不是会强迫人的人。他待她极好,陆千绯未曾体会过的爱意,白鸩全部奉献给了她。
等回到纯白之地的时候,千绯心脏的跳动还有些激烈。她耳边似乎回响着白鸩的最后一句话。
“等我回来。”
千绯摇了摇头,朝着等候在一边的朱雀走去。
朱雀和以前一样,用袖子遮着嘴,千绯走近的时候就明显看到朱雀脸上未做掩饰的笑意。
她有些莫名:“你笑什么?”
朱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她,声音听起来也比往日愉快:“我就是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
朱雀笑道:“不管再怎么强悍冷淡的人,在遇到真正喜欢的人之后,也会稍微软化下来。”
千绯愣了愣,横了朱雀一眼。
这样的动作以前千绯是绝对不会做的,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那个世界里面,陆千绯的灵魂在她身体里面停留太久了,所以现在做事的时候多多少少带上了以前没有的人情味儿。
她缓缓道:“那个世界的剧情,我没有看完,现在能让我看看原世界的剧情么?”
朱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这话说完,千绯脑袋里面就浮现出来许多的画面。
陆千绯的第一世,她已经知道得非常清楚了。
然后第二世原本的剧情,是这样的。
打她六七岁开始,就已经在接受着陆芸的洗脑了。找陆芸算账的时候,千绯就有察觉到,陆芸算不上是个聪明的人,而且情绪也是容易起伏的类型。第一世会把自己作死的人,又怎么可能说得上聪明。
毕竟重生的是寿命,不是脑子。
她算得上是千绯所有世界里面最好对付的一个人。不仅仅是她,还有一群草包似的皇亲国戚。
不过陆芸好歹也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要对付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还算是简单。她一边是精神上对陆千绯哄骗引诱,或者说施加压力,灌输给陆千绯各种全世界都不需要她的念头,告诉她世界上不会有一个人真心对她,除了自己。
实际上这些念头是前世陆芸死去的时候产生出来的念头,所以她知道,这种感觉是最凌迟人的。她毫不犹豫就把这个感受送给了陆千绯。
小孩子最敬仰最亲近的人是父母,但是偏偏陆千绯的家人都冷漠无情,陆芸也时不时拿着她的父母来举例,告诉她连父母都不爱她,世界上怎么可能还会有别人爱她。
另一边,陆芸也不是没有在身体上面伤害过她的父不疼母不爱,陆千绯哪怕是受了伤害,也没处哭闹。所以她对陆芸又爱又怕。
实际上,在现代社会里面,一些畸形的家暴家庭里面,被施暴的人不敢声张,不敢离开,就是因为长时间的身体和精神压迫,导致他们从心底畏惧对方,哪怕是有jǐng chátí gòng保护,他们也会选择回到施暴者的身边。
这不是受虐狂,而是精神上彻底形成了主奴的观念。
古代人并不知道心理学上的东西,她们只用知道,怎么能让对方彻底服从自己就可以了。
陆千绯的三观一开始就歪了,遇到白鸩之后,被白鸩纠正过许多次,但是她所表现出来的行为让白鸩也无计可施。
一直到陆千绯十三岁,再一次受到母亲的冷暴力之后,陆千绯彻底崩溃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她渴望着爱意,渴望着一切的感情,在她眼里,陆芸是自己唯一的感情源头。
而陆芸也唆使着她凌虐白鸩,另一边,陆芸自己则不停讨好着白鸩。可惜白鸩一直无动于衷。
陆芸痛恨他冷淡的样子,索性揭穿了白鸩的身份。
结果白鸩更加狡猾,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就离开了姜国,顺手带走了陆千绯。这件事情可没少让陆芸气得跳脚。
陆千绯最后的死不是陆芸动的手,却是陆芸命令的。
再见面的时候,陆芸命令她在白鸩面前自杀。她整个人陷在痛苦消极之中,像是走投无路的困兽,最后照做了,临死之际,看到白鸩惊愕痛苦的眸子。
陆千绯最大的心愿,第一是摆脱陆芸的控制,第二是对白鸩好好的。
看完剧情,她有些唏嘘,目光一时之间有些飘忽,好半天,才叹了一口气。
朱雀说道:“这次任务给了你两个yìng bì。”
她这会儿有点犯懒,随口说道:“你帮我抽吧。”
朱雀一早就想要玩这个机器了,听到她说话,毫不犹豫就动了手,然后扭蛋机滚出来两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