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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金红这句话触动了如玉心中那根要强的弦,她又改变了主意,“不行,我要活下来!”她小心翼翼地够着树枝,扯着挂在树上的衣服,抱着树枝一点点挪到了树杆,又抱着树杆一点点滑了下来。</p>
金红也已挪了过来,俩人坐在了树下,如玉脸和额上有几道划伤,她轻轻地挽起袖子,只见胳膊上多处蹭破了皮、渗着血,她揪下身旁的刺蓟草叶揉着,往伤处抹着刺蓟水,金红也忙揪着她身旁的刺蓟草、揉着,帮如玉往脸和额上抹着。</p>
如玉满腹辛酸地说:“我喝了十八片安眠片都没顶啥,睡了两天两夜可活过来啦……”她强忍着屈辱的泪水和心中的悲痛接着说:“看来,我不该死,应该活下争一口气。”</p>
金红同情地看着她叹道:“唉!人家也催我结婚哩,我都害怕哩。”</p>
如玉忽然目光坚定地看着金红说:“咱俩出。”</p>
金红有点惊讶:“出达里(方言,哪儿、哪里)去呀?”又有所顾虑地问:“咱啥都不会,出去能弄啥吗?”</p>
“唉——!”如玉悲怆地长叹一声,“我也不知道,反正出去总比在这儿强,在这儿窝一辈子也不会有啥出息,等于白活,人只能活这一回,我不能白活,我一定要争一口气!我就不信这是命!我偏要跟这混帐命运搏一把!”如玉目光远瞻地望着远处——</p>
遥远的天边,隐隐山峦、茫茫雾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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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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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俩人赶着羊一起回村。她们这个村子叫独中村,由四个主道组成,分别是东、南、西、北道,道顺着地形延伸、分支,人们就顺着这样的地势挖掘出各种庄子居住下来,有明庄子、有暗庄子,明庄子是顺着地势直接挖几口窑洞;暗庄子是在一个四方形深坑里打八口窑,其中一口通往外面,站在上面不知从哪儿下去。(这是这片土地上延续了千百年的民居风格,现在已经面临绝迹了。)</p>
金红将羊赶回自己家,便送如玉回她家去。</p>
如玉的家在北道里,是个依“┌”形地势挖掘的明庄子,坐东朝西,与西南边黄土夯打的围墙正好围成一个小院子,院里两棵大树,一棵是白杨树、一棵是洋槐树,树上还未长出叶子,白杨树直挺挺地高出了崖畔,光秃秃的枝干直戳向天空,洋槐树比它矮一头,树枝四下里扩散成一个很大的树冠,它们站在一起,活像一对夫妻。西边的围墙中间盖着青砖青瓦的门楼,结实的木大门,镶着铁框,大门合着,门外贴着一副笔迹略显稚嫩的对联:</p>
“年年失望年年望,事事难成事事成”横批:“春在心中”。——这是如玉的笔迹。</p>
东边一溜共三口窑,最南边那个是厨房,中间和北边那两个是住人的。此时,唯有中间的窑里亮着灯,吊着门帘,灯光透过门帘和玻璃窗照射出来。</p>
屋里,红砖砌的脚地平整干净,白土刷的墙壁洁白光滑,迎面那张漆成桔红色绘着花卉图案的新式方桌正中摆放着一位面容清俊、目光深邃、气宇轩昂的青年男子的遗像——他就是如玉的爸爸。遗像上方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大鹏展翅图,底下七个大字:“大鹏凌空因远志”。</p>
母亲在方桌这边的一张袼褙上剪着鞋样,mèi mèi如雪扒在另一边写着作业。</p>
母亲四十出头,她原本是家教严格的大户人家的闺女,后来家道败落,成了穷苦人家的闺女,没念多少书,但具有这里大多数女性共有的特征,勤劳质朴、忠厚善良、干净整洁。她身材很好,不管穿什么衣服都显得既漂亮又得体,令人羡慕。她那一头本来又长又顺的黑发现在停止在了不到一尺的长度,而且脱落的很细,也不那么顺溜了,在脑后编成了一根。她的脸庞已被无情的岁月和命运摧残地远不如她年轻时那么白嫩盈润、光滑细腻了,但跟同龄人比起来,她还是显得年轻漂亮许多。爸爸在时,她是个幸福的让所有亲戚和邻居家的女人们都羡慕的女人,因为无论家里地里还是生活上经济上,大大小小的事她一点儿心都不用操,到时候该回来的就都回来了、该有的也就都有了,除了大忙时节,她的主业就是针线、茶饭和家务,给全家人做鞋攒鞋、缝补衣服、洗衣做饭,将家里里外外收拾地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在她的教导下,如玉也从小就学会了针线茶饭和各种的家务活,如玉不但心灵手巧而且喜欢创新,这是让她这个母亲一直感到欣慰和骄傲的,可是如今的如玉却让她一想起来就冒火。之前的她虽然偶尔也发脾气,但更多的时候还是通情达理、善良贤惠的,自从丈夫出事后,她的这些优点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脾气却与日剧增,仿佛一下子变了一个人,变的脾气暴躁、性情乖戾、不可理喻,尤其是对那个处处于她作对、给她制造麻烦的冤孽对头如玉。</p>
如雪今年刚上初一,父母的优点几乎全让她给继承了,她继承了爸爸的聪明伶俐和妈妈的白皙漂亮,她念书这些年几乎年年都是第一名,加上她从小就生得粉雕玉琢、活泼可爱,所以全家人都对她十分宠爱,也寄予厚望。为此,如玉常开玩笑说爸妈偏心,把如雪生的白净漂亮又聪明活泼,而把自己生的又黄又笨又老实,爸爸笑着说她老实是受那个“家里蹲大学、屋里院子系的”(指妈妈)的影响,如雪也安慰似的对如玉说“你们才是真正的huáng sè人种、龙的传人”……。如今,那一家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的情景已一去不再了,这个幸福快乐、活蹦乱跳的命运的宠儿也已失宠了,残酷的命运过早的结束了她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童年,她再也欢快不起来了。现在,她坐在这沉寂而又冷清的屋子里心不在焉地写着作业。</p>
方桌后面那面刷的白白净净的墙壁有一人多高,将窑后面隔出一小间来,叫二间,里面放粮食等物。左边进出口处吊着一条旧门帘,左边往外依次是:一面朱红色的木xiāng zǐ,一面漆黑光亮的平板柜,柜子与窗户之间是炕,炕上收拾的干净整洁。右边往外依次是:一张条桌,上面放着暖壶、水杯及洗漱用品,一把高座的红椅子,一张漆成桔红色绘着花卉图案的能自由变换的轻巧别致的新式躺椅。窑两旁雪白的墙壁上贴着年画、明星照、相框及如玉和如雪的奖状、还有大幅小幅的毛笔字。</p>
母女俩正各自忙着,只听大门“哐啷”一声响了,有人叫了声“姨”,母亲“哦”一声应着,急忙放下手中的活,拉开院里的灯走了出去。——金红和如玉已走进了院子。</p>
“哦,是金红……”母亲热情地招呼着。看到如玉,母亲的笑容立即消失了,她拉着脸嫌恶地瞪着如玉。</p>
三人相继进了屋,金红和如雪打了个招呼,如雪惊讶地看着头发蓬乱、脸上带着伤的如玉。</p>
金红连忙解释:“哦,小玉……不小心从……硷(方言,较矮的土崖)上跌下去啦。”</p>
母亲关了院里的灯,没好气地说:“咋没跌死咧!要死也死到人家屋里去,活是人家人,死是人家鬼,嫑叫我跟下背霜!”</p>
金红一下子心酸地涌上了泪水,她看了看如玉。</p>
如玉挺直着腰坐在炕顶头的凳子上,高昂着头撇向一旁,脸上露着坚强与不屑。</p>
母亲将方桌上的袼褙压到了炕上的席底下,温和地问金红:“金红你喝不?给你倒些水。”一面就要给金红倒水,金红说不喝,将母亲拦住了。母亲又露出一脸嫌恶地向如玉怒喝:</p>
“不给人家好好过日子,往这儿跑啥咧?明儿没事就少来……”</p>
母亲还要发泄,金红忙将母亲往外推:“哎呀,姨你再不要说啦,我回呀,你快关门来。”将母亲推出了屋。</p>
院里,猪在圈里使劲地叫着,将圈门拱地“哐哐”响。</p>
金红说:“对啦,你不送啦,快喂猪去。”</p>
母亲将金红送出大门便去喂猪了。</p>
屋里,如雪瞅着如玉小心地问:“你咋啦?</p>
如玉若无其事地说:“没咋,写你的字……”忽然,一股剧烈的伤痛劈头盖脸地向她袭击而来,继而,另一股伤痛狂飙巨澜般在胸中翻滚着、汹涌着涌了上来,泪水也随之汹涌而出,她忙咬着嘴唇忍着泪水站起来背过身去。</p>
面前的柜子上摆着一个精致的书架,刷着红漆,上面刻着一行隽逸的小字:“学习,永远不晚。——高尔基”,这是爸爸年轻时亲手做的。书架上方的墙壁上贴着大副小副的毛笔字,有草书、有行书、有楷书,笔迹有如行云流水、有似龙飞凤舞,有的潇洒豪迈大气磅礴、有的骨力遒劲气概凛然。正上方一副大字尤为醒目:“淡泊明志、宁静致远”,下方各是岳飞的《满江红》、陈ch毅的《青松》、毛泽z东的《沁园春·雪》等,还有一些小幅的填补在屋子的各个角落和空间,如:“天才不是天生的”、“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时晦更信行,苦寒正笃志”、“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每个人身上都有太阳,只要让它发光”、“苦难是一所没人报考的大学,但从那里毕业的都是强者”,——这些都是爸爸的遗物。</p>
看着那些字,如玉渐渐忍住了悲伤、咽净了泪水,对如雪做着交待:“小雪,姐今儿给你说几句话,你一定要记住啊……”</p>
“嗯。”如雪望着如玉的背影点了点头,两个羊角辫也随着在耳旁晃了两下。</p>
如玉继续说:“这些字一定要保存好……”</p>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声声猪的尖叫,夹着一声声棍子打猪的闷响和母亲的怒骂:</p>
“你馋的死呀!……你馋的死呀!……你馋的死呀!……”</p>
院里的灯照得满院子通亮,母亲在猪圈里愤怒地用搅食棍打着猪一边骂着,猪一边躲一边拼命地叫着,母亲打完了猪,用铁锨将地上的食揽进猪食盆里,一边发泄着:</p>
“看把你馋死了!料少一点都不行,你都馋的把它弄倒!我连人都养活不起,还养活你呀!”</p>
屋里,如玉望着那些字,待外面都静下来时,才接着对如雪做着交代:“以后不管有多艰难,你都一定要好好念书。”她回头望着如雪,一脸凝重地接着说:“你知道咱爸走时跟我说啥不?”</p>
如雪摇了摇头,两个羊角辫又在耳旁晃了两下。</p>
如玉软软地坐了下去,心情沉痛又努力平静地说:“咱爸……就只说了一句话……”她将目光移向爸爸的遗像,强忍着内心翻涌而上的悲痛和蒙在眼前的泪水,艰难地重复着爸爸临终前那句话:“不要报仇……好好念书……”泪水还是夺眶而出了,前赴后继地往外涌,强烈的悲痛使她差点儿要放声痛哭,她用了数秒钟的时间努力地抑制住了内心的悲痛,再次将泪水咽回肚里。</p>
她长吁了一口气,接着说:“我是没有机会啦,所以你一定要珍惜时光,好好念书,将来争一口气考上大学!”</p>
如雪的眼眶也湿润了,这次,她没点头也没摇头,脸上流露出复杂的表情。</p>
如玉安慰道:“你不用担心,将来我供你,还有五年哩,到那时我应该就能供得起你啦。”</p>
如雪嘴里嗫嚅着:“我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哩。”</p>
“你又不笨,你比我聪明。”如玉望了一眼墙上那些奖状,说:“这些年,你从来没下过前三名,我从来没上过前三名,只要你努力,就一定能考上……”</p>
“女娃考上顶啥咧?考上还是人家人!”母亲拿着舀料的小碗进来了,嫌恶地喝道。</p>
这话使如玉不由上了火,大声说道:“你再知道个啥?女娃咋啦?女娃还有当官的哩!”</p>
母亲气地咬牙切齿:“再不羞你先人啦!你当的啥官?你有个啥本事,还口气(口外)大的?”一面进二间去舀料。</p>
“现在没有,不等于永远没有。”如玉用不高地声音反驳道。</p>
母亲端了一碗底料出来,朝如玉怒喝道:“都结了婚啦就给人家好好过,你还想咋?!”</p>
这话对如玉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更像一把带毒的剑一样刺进了她的心窝,使她痛得忍不住歇斯底里地为自己证明着被玷污了的清白:“我几时结啦?!我根本就没结!!!”耻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她咬着牙强忍着这耻辱带来的巨大伤痛,喘着粗气、使劲的哽着、使劲的咽着泪水。</p>
“再不羞你先人啦……”母亲咬牙切齿地又要开骂。如雪连忙上前劝阻:</p>
“哎呀,再不喊叫啦。妈,你赶紧喂猪去,你听猪可拱门哩。”一面拥着母亲往外走。</p>
“连娃一点都不如,早知道你是对头,老早就把你一把捏死!……”母亲狠狠地发泄着出去了。</p>
如玉拭干泪水,转身在书架上挑了几本书,又从条桌旁搬过那把高座椅子,放在靠着二间墙的空地上,站了上去,从二间墙上放着的那一排大纸xiāng zǐ里费力地搬下其中一个,放在方桌上,打开,拿出最上面的一沓报纸,揭开下面包着的一层塑料——里面是满满一箱书,她挑了一摞书,又重新包好塑料、放上报纸,站在椅子上,费力地将纸xiāng zǐ托到了二间墙上,然后从椅子上下来。她留恋的望着那一排纸xiāng zǐ,继续对如雪做着交待:“夏季窑潮,记得把这些书搬到院里晒一晒,收拾的时候,一定要拿塑料包好……”给如雪交待完,她便带上书过北边窑里去了,一直以来都是她独自睡北边窑的。</p>
次日中午,如玉来与爸爸告别。这是村子东南方向的一片田地,这里已埋了许多村里的老年人,爸爸是这个队伍里最年轻的。这些坟头都没什么两样,都是些长方形的土堆而已,不同的是,有个别人家的坟头立着碑,越是有钱有势的人家,那碑就越漂亮越高级,因为他们有能力“光宗耀祖”、为先人“争光添彩”,相比之下,爸爸的坟头显得有些寒碜,因为他的后人还没有能力来给他“争光添彩”,但是,这个土堆下面的灵魂却是绝对高于其它土堆下面的那些灵魂的,因为这里埋着的是一个一心挽救这里的人们却命丧这里的人们之手的千古的冤魂……</p>
如玉跪在坟前,给爸爸烧了些纸,含着泪望着眼前这座默默无语的坟头,几年来,她曾无数次地在这里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气噎泪绝,今天,她只默默地撒了一批泪、默默地说了句:“爸,我一定要给咱争一口气!”然后郑重地磕了三个头,就起身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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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2000年3月12日,经过一番准备,如玉和金红坐上了班车离开了这片土地。</p>
她们先到西安找表姐红玉,红玉是大姑的大女儿,是众姊妹中的佼佼者,因为她书念的最好,连续三年都差一点就考上大学了,可命运不济,三年都名落孙山。后经人介绍,她嫁给了一个因父亲在咸阳工作多年而将户口转为市民的没念过多少书的富家小子,婚后生一女儿,但终因俩人感情不和加上丈夫的朝三暮四而离了婚,丈夫将不满两岁的女儿送了人。后来,她便外出打工去了,从北京到天津漂泊了几年,谈了个对象并结了婚,现在在西安开了个包子铺,听说生意还不错,但如玉每每想起来还是不由要为表姐感到同情和惋惜。</p>
如玉和金红背着各自的行李按照地址一路打听着找到了表姐所在的这条街,街两旁是各种门面,有超市有浴场有话吧有卖服饰的有卖shǒu jī的有卖彩票的,还有各种小吃店和卖早点的,各种吆喝声和招呼声不绝于耳。</p>
红玉丈夫正在门口那热气腾腾的蒸笼旁忙着换蒸笼、给客人取包子和打包的饭食,一边招揽生意:“吃啥往里走,包子、稀饭、豆浆、豆腐脑。”</p>
红玉丈夫小红玉两岁,长的一表人才,性情温和、知书达理。见如玉和金红来,红玉丈夫忙热情地招呼她们进去。</p>
红玉在靠门口的一张案板旁动作麻利地包着包子,她年近30,皮肤白皙、身体微胖,她一面招呼如玉和金红把行李放进卧室、先吃点,一面手中不停地包着包子。另外还有两位中年妇女,一位在案上揉面、揪剂子、擀皮儿,一位负责端饭、收桌、抹桌子。</p>
这是个十多平米的店铺,左边摆了十来张桌子,客人们络绎不绝,有来的、有走的。右边靠门口处两张大案板,一张案板上放着面团,就是红玉她们包包子的,里面那一张案板上面摆满了盛着各种馅儿的容器,案板往里靠着墙依次摆了几袋面粉、黄豆、大米和各种蔬菜,最里面的两个角落各是冰柜、和面机、和摆了满桌子满盆打下来的碗和勺,顶头拐进去的是卧室。</p>
红玉收留了如玉和金红,并说等她俩手熟了把雇的那俩人辞了去。可是不到一个月,如玉却实在呆不下去了,打算到向往已久的北京去闯闯,她小心翼翼地将这想法告诉了表姐。</p>
“跑到北京弄啥去呀?叫你俩就呆在我这儿、我给你俩工资哩,你还看不上啊?”红玉有些不悦。</p>
如玉急忙解释:“不是看不上,而是我……根本就不爱这一行。”</p>
红玉愈加不悦和不屑地提高嗓门道:“谁爱这一行?我爱这一行?现在不是你选择社会哩,是社会选择你哩!我考了三年大学,到外头打了五年工,回来才弄了个这,指望你出去能咋?”</p>
如玉沉默少许,低声说:“我想出去试一试。”</p>
红玉说:“现在这社会啥都要wén píng哩,你没有wén píng、没有学历,走到天尽头都一样,都是给人家出力下苦哩!你不用试,(口外)都是我试过的。”</p>
如玉犹豫了会,还是固执地嗫嚅着:“我还是觉得……我应该出去闯一闯。”</p>
见她执意不想呆了,红玉没好气地说:“那你去去去!到外头把罪受个就知道啦!”</p>
红玉给了她们俩些路费和生活费,俩人便带上各自的行李离开了西安,乘上了开往北京的列车。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出远门的她们,激动中更有许多的迷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