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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浑身越来越烫,被折磨了一晚上。早上浑身软地起不来,勉强起来又晕地站不住,就又躺回去,一整天都晕迷一阵又醒来、晕迷一阵又醒来……</p>
也不知这样过了几天,姑夫也一直没进她房间来,父子俩吃挂面或方便面和她之前做的馍,吃完就上地了,后来又叫邻居来帮忙做了一次馍,再后来见她上厕所时踉跄着站不稳得扶着墙,走两步在地上蹲一会,才进来问了,才叫来了医生,医生一量说了句“三十九度八”,打了一针,开了些药。如玉没喝姑夫买的药,自己挣扎着去买了些药。</p>
姑夫很快就走了,走时明显很不高兴,她急忙解释说她这就走。</p>
病虽好转了,但失眠严重了,白天忙忙碌碌就过去了,晚上是最痛苦难熬的,一整夜一整夜地睡不着,之前买的那瓶助眠药还没喝完,她就每晚都加量的喝,从三片到五片到八片,每次一喝下去就赶紧躺下来静等着睡意来临,可依然一熬一晚上,思绪一刻也不停歇地纠结着、想着那曾经和蔼善良、热情好客的亲人们为什么一个个都和自己反目成仇了?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怎么落到了这一步?她是回来争气的,这气没争上来,反倒落地被人耻笑、瞧不起,甚至声名狼藉……</p>
她想赶紧整理一部分作品,拿出去碰,却突然不会写了、连日记都不会写了,只觉得脑子像塞满了东西,塞地脑子都膨胀了、要撑爆了,混乱地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写不出来了,她努力地一边捋一边写,可脑子乱地理不出头绪了,越乱就越累,累地像断电了一样一阵一阵地没有了反应,一片空白,刚想的好的一句话,马上就想不起来了,有时勉强写了前半句、就忘了后半句,而且连字都写的丢三落四的,落好几个字写一个字,有时连字都不会写了、这个字写一半、那个字写一半……</p>
窗外,秋风阵阵,寒气袭人,秋虫声声,如泣如诉。脑子已经乱地累地不行了,而且哈欠连连,她干脆不写了,想还是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觉才是当务之急。一面内心悲凉着、一面辗转反侧着、思绪混乱着,明明感觉很累很疲惫很想睡觉,不住地打着哈欠、不住地淌着泪水,可就是毫无睡意,心烦意乱、焦虑不堪。烦乱地辗转了大半天依然毫无睡意,又烦乱地打开床头灯,看看时间又已快四点了,她恐惧起来了,“已经整整四天四夜一眼没合了!不能再这样熬下去了!”她又急忙起来去喝药,这次她将药加到了十片,喝完药又急忙躺回床上关了灯等待着睡意来临,依然在心里祈祷着“但愿今晚能睡着”,可睡意依然迟迟不见踪影,脑子里依然翻涌着一批批乱七八糟的事……</p>
连日来,不光睡不着,也不想吃,每天只给老人做两顿饭,等老人吃完了,她再去打整、喂家畜,而她只在喝药时喝点水,一口也不想吃。整天心慌地呆不住,就前后的转、楼上楼下地跑(这才发现大姑家楼上放粮食的仓子是空的,只在外面留了几袋麦子,后来才想到人家可能把粮粜了,也许生她气跟这不无关系吧),只觉得焦虑紧张、心急如焚,从心窝子里直往外喷火、浑身发热、阵阵心悸,又感觉胸口里好象有块东西被冻结了,撑地她好难受,导致胸口和脊背的肌肉紧地直往一块缩,痛苦极了。可奇怪的是,晚上越睡不着,白天却越精神,只是脑子越乱、记性越差了,刚想起的事一眨眼就忘了,甚至给老人炒菜时常常想不起来刚才都放什么调料了。</p>
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她惶惧地想着:“不能再这样熬下去了,得赶紧想办法!”于是就想到了大伯,因为大伯是懂医学的,就忙到邻居家去给大伯打diàn huà,因为大姑家diàn huà没再交费。</p>
一听她睡不着,安眠片加到十片都不管用,大伯没好气地说:“那你就当一瓶子的喝!”——一瓶子!那不是要把人喝死了吗(这里曾发生过多起这样的例子)?难道真是怪病、绝症,没治,人家希望她早点死了去?——难怪亲人们都那样对她!她惶恐不安起来,但还是不死心地想着得救的办法,就想到农村人有很多偏方能治怪病,便想问问母亲和继父知道什么偏方,于是,又去领导家拨通了继父家的diàn huà。</p>
是继父接的diàn huà,听了她的情况好像跟母亲说了,母亲在一旁骂着,过了半天才接了diàn huà,说:“你本事(口外)大的还问人咧、还看人脸咧?!你知道你碎姨夫给人咋学说你咧不?你知道你碎婶给人咋学说、咋笑话你咧不?连你大姑都给人学说地不说你好!……”</p>
如玉顿时血凝心裂、伤痛欲绝:“我咋啦?都学说我我做下啥事啦?!”浑浑噩噩地回到大姑家,心伤地欲哭无泪。</p>
一晚上,脑子里都一批连着一批地翻涌着一些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琐事和杂乱无章的画面,她恍惚看到小姨父在向人们学说她、羞辱她……一传好几个村;……又看到小婶在向人们四下里学说她、羞辱她……自家人们都在学说她、嗤笑她……全村的人们也都在学说她、嗤笑她;……接着又看到大姑也在向人们学说她、羞辱她,将她连损带抹的一点人样都没有……村里的人互相传开了……附近村里的人们也都传开了……接着,母亲喊叫着来跟她吵……;眼前不断地出现着各种画面,耳边不断地回荡着各种声音,心一阵阵剧烈地惊悸着、脑袋一阵阵剧烈地爆炸着……</p>
她竭力地将自己拉回到正题上,想着该怎么办,于是想就到了医生。</p>
次日,她慌忙赶往药铺去找医生。医生听了她的病情,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她,一脸无奈地摇着头说“那就没办法啦”。这让她愈加惶恐起来,“连医生都没办法,看来真是绝症!!!”——头“轰”地一声象炸弹爆炸了,瞬间没有了知觉,心跳也失常了,“突突突”地直要从嗓子眼里往出蹦,——但她还是不愿承认这是真的、她不愿输给命运。</p>
思绪在混乱地翻转着,她惶恐地想着办法,就去村里四处向人们打听有啥办法能治人睡不着,人们都惊讶地说不知道、没听说过。她恍惚听到人们在背后议论:</p>
“得下(口外)怪病、瞎瞎病,医生都没办法,可不要把人活活熬死哩。”</p>
“唉!她们(口外)一门子,辈辈都要殁一个年轻人哩,她爷三十几岁殁啦,她爸三十几岁殁啦,这下可轮到这娃啦。”</p>
“唉!可惜(口外)稀疼个娃啦 。”</p>
——果然是绝症!头又“轰”地一声爆炸了,心使劲地往出蹦着,身体象突然断了脊柱似的直不起来了,浑身肌肉痉挛着、紧缩着,双腿也痉挛着、紧缩着、僵硬地直往一块绞,几乎要摔倒……</p>
“不!我不能就这样死了,我不能留下这么大的遗!”她与绝望、与死神抗争着,她使劲地挺着腰,使劲地站直着腿脚,才没有摔倒。她这才“明白”了亲人们的狠毒,原来是怕给她们添麻烦。她在心里说:“我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的,我要自己救自己。”</p>
她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去西安找一家大医院,心想:“现在医学那么发达,我这病一定有治的,西安不行北京应该行,国内不行国际应该行。”想着那些得了绝症受到社会援助的例子,就在心里说:“社会上的好心人士一定会伸出援助之手的。”这样想着,她就象看到了希望,就将所有有价值的东西——书、草稿、录音机、u盘、日记本和几本精美的笔记本,都装进了那个大旅行包里,还有日常用品和换洗的衣服、鞋袜等,哦,还有那两千元的存折,打算万不得已时就取了算了。</p>
忙了大半夜才收拾完,又在床上一面辗转一面想肯定要花很多钱,在还未得到援助之前,自己那点钱肯定不够,绝不能给亲人们添麻烦,他(她)们都穷,得另想办法。——经过一番番冥思苦想,总算想到了一个她一直很不屑但却唯一可行的办法——登个征婚启示,先保住命。</p>
又想了很多很多、辗转了许久许久,天就亮了,她爬起来开始洗梳、换衣服,她换上了那年在广东买的白色秋衣和那件黑色风衣、黑色牛仔裤和黑皮鞋,收拾好后,就背上大包、提上小包出发了。</p>
天空阴郁,薄雾迷漫,刚下过雨,空气微凉,土路还是湿的,洼里有些泥泞。如玉撑着疲惫的身子快步走一截,又喘着气找个地方将大包靠在上面歇一会,接着又快步走一截。在她还未走到车站时,车已经过来了,停在了路边,几个人相继上了车,车启动了,她急忙拼命地跑着追过去,车渐渐停了下来,她已累地上气不接下气,被人扶上了车,她瘫坐在靠窗的座位上象要断气了似的喘着气,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不行了,得赶紧进医院,可又不知该找哪家医院、该怎么找,于是想到了如雪和红玉,才渐渐放下心来。</p>
车窗外,树木、村庄、田野都快速往后倒去。数日的煎熬、折磨和打击已使如玉身心疲惫、脑子恍惚,她恍惚看到亲人们为身患绝症的她只身前去自救而内疚,母亲抹着悔恨的泪给大伯打着diàn huà,接着又给如雪打着diàn huà,大伯又急忙给红玉打着diàn huà,红玉又和如雪打diàn huà商量着;她又恍惚看到自己躺在了医院的推车上,医生们急忙推她去抢救,如雪夫妇和红玉夫妇都一脸紧张地在两旁跟着;……继而又看到其他亲人们为挽救她到处集资的场面,——她感动地潸然泪下,喃喃自语:“谢谢你们……我会加倍补偿你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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