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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如玉已浑身发冷,从头直冷到了脚,喃喃地说:“可我看很多电影都跟我的差不多呀……”
“你看过近两年最好的电影吗?都非常的不个人化。……我是一个公人,我办的是公事,我得秉公办事,我所承接的作品,它必须要有一定的舆论价值、商业价值、社会价值,而不是个人感情价值……”
“那怎样才能做到这些呢?”
“所以你第一次来我就问你怎么不写电视剧呢,电视剧还可以改,电影就没有可改性,你那种抒发个人情感的写成也许还可以,它不可能拍成电影,电影就不是那么拍……”
“我觉得怎么拍是导演的事,我只想交出一个好故事。”
“我真的很忙,非常忙,我要处理单位的事、家里的事——我家里的事还很复杂,我现在正到中年,要管的事很多,要承接的担子很重。实话跟你说吧,我一直很害怕跟你联系……”
“害怕什么?”
“你都把这事跟生命联系在一起了,我能不害怕吗?我喜欢和人一起探讨技术和艺术方面的事,而不是个人的甚至跟生命有关的事。这么跟你说吧,有人介绍你来找我,那好,我把我该说的、该告诉你的都说了、都告诉你了,至于你能不能听得进去,那就是你的事了,我不是某个人的辅导老师、某个人的电影顾问……。贾平凹和陈忠实原来也想写电影都没写成,电影不是谁想写就能写的……”
如玉正浑身抖如筛糠地听着,电话突然“嘟、嘟、嘟”中断了,原来是手机没费了,她神情恍惚了半天,又回了个短信解释了一下。
看来,她必须放弃这个梦了,——天哪!放弃!放弃!这是怎样一种断肠之痛啊!
再回想一下人家说的那些话,的确句句属实,她都能理解,也能体会到人家的处境和难处,不禁为自己如此执着的屡屡给人家添乱添麻烦深感内疚。同时,她又在电影和之间矛盾起来,这两者在她的思想里激烈地斗争了一番又一番,最终还是电影占了上风。
想想自己的剧本跟那些成功的电影差距也不大呀,也许一人一个口味,是不合人家的口味吧。她又开始在网上找出路,就看到陈忠实先生的《白鹿原》被拍成电影的消息,她忽然灵机一动,想陈先生应该有认识的业内人士,不如通过田书记找找陈先生,让他介绍一位老师看看剧本,多碰几个人,总有适合其口味的。于是,她打算找到工作后,趁休息天去找田书记。
这时,如雪打来电话让她过去,如玉便带上电脑和衣服过去了。
如玉说你不是说你来取电脑么,如雪说我是叫你过来给我洗被子哩。如雪从小就有尿床的毛病,如玉惊讶地问你那毛病还没好?!这些年啦你咋不看咧?如雪说前几年都好啦,不知道这两年咋又犯了。如玉去拿如雪床上的被子,只见被子褥子都不象样了,湿的透透的,一股子很冲的气味,如玉气地埋怨一番,就出去找了个大盆,打了一盆水,化上洗衣粉,进来拿被褥时,如雪却不让往外拿,就让在宿舍里洗,宿舍空间窄小,光大盆都占满了,如玉还是拿到外面去洗了。
那么大的被子,一大盆都塞满了,一浸水又死沉死重,一连换了n多盆水,累地她手腕胳膊又酸又痛,腰也痛起来了,大冬天的,浑身都出汗了,如雪只在每次换水时过来帮忙拧一下。如玉一边洗一边又累又气的低声嘟囔:“谁家洗被哩?我都没见过,你给我出难题哩、折磨我哩。”
洗完被褥,如玉又替如雪给领导请了个假,说带她去看病。如雪换了件黑色的棉袄和紫色的围脖,说是新买的,如玉问多钱,如雪说不到五百,如玉惊讶地叫道:“天哪!五百!你咋买的下去来?这有多好?哪值那些钱?我买衣服都没超过五十的,不也过来啦!”如雪说商场都是几百几百的。如玉说咱又不见啥大人物、又不去啥重要场合,还非要买商场里的?如雪说你那思想都过时啦。
如玉将如雪带回租房,晚上,俩人在如雪的手机上上网查了查,选择了一家看上去貌似专治那种病的医院。
次日,如玉带上公交卡,俩人一路倒公交赶了过去。医生寻思了半天,给开了些中药。又等了半天,待药熬好了,才带回来。
一路上,如玉提着那一大袋沉甸甸的中药,两头的车站都离地比较远,如雪也没说要帮或要换,只自顾自地走着。
下了车,如雪见旁边有个买烤红薯的,便过去买,如玉从旁劝道:“那贵的,我明儿到早市上多买些给你蒸。”如雪说蒸的没烤的好吃,便买了个大的,也没理如玉,自顾自地边走边大口地吃着。想起小时候对如雪的体贴疼爱和呵护,有好吃的自己都舍不得吃留给她,现在的如雪却连一句理性的话都没有,如玉不禁一阵心凉。
一回来,如玉就忙着做饭,如雪只顾抱着手机玩,如玉便给找书让看,因太长,她选了一本《孔子励志书》和一本《读懂人生》。如雪只大体翻了翻,说不感兴趣便扔下了。如玉一边做饭一边规劝着、教导着,告诫她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常看什么书就会受什么书的影响,常跟什么人接触就会受什么人的影响,趁年轻学点正经东西,别在那烂地方跟那些庸俗的婆娘们混在一起了。”又规劝说“别整天抱着手机耗费时光啦,你看点有价值的还有意义么,你看的都是垃圾,就跟毒品一样越接触越上瘾,有啥好处吗?你把时间浪费在那上面有啥意义吗?你赶紧抓紧时间干点正事,青春有限、时间一晃就过去啦,等你年龄大了后悔都来不及啦。”如此这般直说到晚上,如雪仍只抱着她的手机玩,偶尔还反感地来一句:“不要说啦,我不想听。”如玉气得忍不住骂了这个不争气的猪两句,又压着气去起面,准备明天给如雪包包子、蒸红薯。
晚上都睡下了,忽然又想起在早市上捡了几个比较大的塑料袋子,可以让如雪带过去晚上铺着,便又起来从床底下选了个较大较好的洗了,挂在门口让晾着,才又去睡。
清晨,如玉早早就起来,去早市买了些红薯、便宜的水果和菜,回来说你看你三四块钱买一个红薯,我三四块钱买一堆。如雪还是不领情地说蒸的没烤的好吃,又瞅着那些水果说“都是有伤的瞎的该扔的,你还往回买哩”。如玉说“好的太贵了,我买不下去,反正这削削还能吃、还是水果”,就洗着削了几个。如雪用鄙夷地目光瞅来瞅地挑着吃了一个。
中午,如玉忙活着洗菜、切馅,给如雪蒸包子和红薯。
下午如雪走时,如玉将包子和红薯给装好了,送到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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