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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备,(,,)回臂拍出一掌,人却飕然闪向一侧。

    阿股掌力相接,旋起了一阵急风。

    但闻一声冷哼,骂道:“老毒物二十年未入江湖,掌力果然又强了不少。”

    显然,对方竟然把徐元平当作了千毒谷主。

    徐元平中一动,暗暗忖道:不知对方是何等人物,竟然把我当作了千毒谷主,想来他定然听到了千毒谷主的声音。心念一转,侧身贴在墙壁之上,默不作声。

    过了一阵工夫,冷峻的声音重又传了过来,道:“老毒物你纵然不肯开口,也别想瞒得过老夫。”

    徐元平听那声音充满急躁,想是心中早已等的不耐。

    徐元平暗中提聚真气,缓步移到那横穿而过的巷口。

    数日以来,连番遇上凶险之事,对江湖上人心的险恶,早已有了认识,尤其这阴森幽暗的古墓之中,现下正在展开惨酷的屠杀,不论何人,只要一进入这古墓,在这古墓之中相遇,彼此就算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虽是素不相识,但也以毒手相向。

    他听到过几声震耳的厉凄惨叫,那每一声呼唤之中,即有一个人失去了性命。

    他亲眼看到了千毒谷主施放毒蛇暗中杀人的毒辣手段,在这等黑暗之中,那毒蛇却是攻击人最好的方法。

    这些惨酷的杀人之术,使徐元平提高了警觉。

    那人呼叫了两声之后,仍然不闻相应之声,心中似是难再忍耐,只听步履之声,传了过来,想是那人已大步行来。

    他似是有意让人听到他已缓步走来,故意落足甚重。

    片刻之后,那步履声忽然停了下来,一条黑影疾跃而出。

    徐元平右手一抬,正待伸指点去,心中忽然一动,暗道:他迈着沉重步子走来,分明是存心想诱我中计

    只听砰然一声,那人影撞在对面的石壁上,倒了下去。

    徐元平先是微微一怔,继而恍然大悟,那条人影,原来是一具尸体,被人默用内力,投掷出来,如若适才冒失出手,势必被隐身在转角之处的强敌暗算。

    他暗自吸了一口冷气,忖道:江湖中人,当真是诡诈的很,一不小心,就将有杀身之祸。

    忖思之间,忽见火光一闪,一个火折子投了过来,落在那尸体旁边,熊熊的燃烧起来。

    幽暗的夹道中,骤然间出现了一片光明。

    徐元平迅快移动身躯,向后退出了二丈多远,避到火折光芒照射之外。

    一个高大的老者,缓步走出那横过的夹道,站在两条夹道的交叉路中。

    这人胸垂白髯,身躯高大,虎头环目,生像威猛至极。

    只见他双目转动,望过两侧夹道之后,突然仰脸大笑三声,说道:“老毒物,你这般藏头露尾,算得什么人物。哼!老夫如能出了这孤独之墓,非得摔了你们千毒谷的招牌不可。”

    对面的夹道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尖叫,一个黑衣少女散披着长发,急急冲出。

    那高大的白髯老者,忽然伸手,一把疾向那黑衣少女抓了过去。

    不知是她有意让那老者抓住呢,还是已累得筋疲力尽,被那老人一把抓住右臂,老鹰抓小鸡般的提了过去。

    火光映射之下,徐元平看出黑衣女,正是鬼谷二娇中的丁玲,不知受到到十么惊骇,急急如丧家之犬般狂奔而来。

    丁玲似是自知难再逃脱,索性一闭双目,不言不语。那白髯老者随手一指,点了丁玲的穴道,放在暗影之处。

    就在他一转身的工夫,对面夹道中,疾飞来一道光芒,叭的一响,打熄了火折子。

    夹道中又恢复了原有的黑暗。

    徐元平提聚真气,贴壁急行,倏然之间,又回到那夹道口处。

    只听那长髯老人宏亮的声音,叫道:“什么人?”呼的一股拳风,直向对面夹道中击过去。

    一个阴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要命的!”砰然一声大震,夹道中急风回旋,想是那人拍出一掌,硬接了白髯老人的拳风。

    徐元平凝目注视,趁那老人转身迎敌的当儿,疾快绝伦的闪入横过的夹道中。

    但闻拳声带起的呼呼风响,旋荡在夹道之中,想是两人已经展开了全力搏斗。只听拳劲掌风的威势,就知道搏斗的两人,都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

    徐元平抱起了丁玲之后,反而犹豫起来,古墓中岔道纵横,一不小心,就难免有迷失路途之危,他必须早回到金老二的身侧去,但要穿过两人拳、掌所发内力封锁的夹道纵然不至受伤,亦将被两人发觉。

    他为人坚毅,略—思忖,决定冒险一试,解下丁玲腰间的丝带,把丁玲缚束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一提真气,贴壁向前行去。

    凝神望去,只见两人拳来掌往,打得激烈无比,双方武功似是极为接近,使这一场势均力敌的恶战,触目惊心。

    徐元平提聚内力,护住了身子,缓步逼行。竟然被他冲过那激荡的劲力,而未为两人发觉。

    他急步奔行到那棺材一般的怪船所在,放下怀中的丁玲,举手拍活她身上的穴道。

    只听丁玲长长吁一口气,问道:“你是谁?”

    徐元平道:“在下徐元平”

    只听丁玲嘤的一声,转身扑入了徐元平的怀中,道:“哎呀,这几天他们把我整治惨了!”

    徐元平道:“什么人这样对你?”

    丁玲道:“杨文尧和易天行。”

    徐元平道:“他们几时进入了这孤独之墓?”

    丁玲道:“时间已不短了,约略算一下,大概有四个时辰之久了。”

    徐元平道:“他们可留被困到水中吗?”

    丁玲摇摇头,道:(,,)“我曾听到震耳欲聋的翻腾水势。”

    徐元平略一思忖,道:“这么说来,进入这古墓之中的武林高手,当真是不少了。”

    丁玲道:“易天行不但选出八大高手随行入墓,而且入墓的要口处,都派有武功高强之人守护,每人都配带很多绝毒的暗器,在这等幽暗的古墓中,实叫人防不胜防”她微一停顿,喘了两口气,接道:“除了易天行和他的属下之外,还有杨文尧、查子清、查玉等,一齐来啦!”

    只听一个宏亮的声音,喝骂道:“不用打了,那女娃儿被老毒物带走了。哼,咱们两个鹬蚌相争,叫别人坐得渔利。”

    一个阴沉、冷漠的声音答道:“谁要你出手就要揍人呢?”

    那宏亮的声音喊道:“老毒物,别人怕你用毒老夫就是不怕。你现身出来,试试老夫的拳头如何?”

    徐元平低声问道:“三叔父,你可听出这人是谁么?”

    金老二道:“见人之后,或可相识,但凭声音却是听它不出。”

    丁玲接口道:“我虽然在他们的强力压迫之下,但仍然留心了他们的举动,据我观察所得,易天行深入这古墓寻宝,不过是借作掩饰而已,他真正的用心,是想借这古墓,一网打尽武林高手,扬文尧、查子清,都已经中了他的圈套,欲罢不能了。”

    她轻轻叹息一声,接道:“这座幽暗的古墓之中,即将展开一场凶残的屠杀,不知有多少武林高人,要埋骨这古墓之中。”

    徐元平道:“出手相搏,生死之机,各占一半,易天行怎能稳操胜算?”

    丁玲道:“易天行处心积虑,每闯过一道机关,就暗中指派一人看守,必要之时,他只要一声令下,古墓中大部分机枢,都将为他的属下破坏,那时,凡是进入这古墓之人,纵然不被杀死,亦将活活饿死在古墓之中。”

    徐元平无限感慨地说道:“名利二字,当真是害人不浅。这古墓中的凶险,无人不知,只因这墓中存放了富可敌国的财宝,和那流传于江湖的玉蝉金蝶,引得无数人甘冒奇险”

    话至此处,突然被一声惨叫打断。

    紧接响起一阵兵刃相击的声音,由远而近。

    丁玲抬头望去,只见幽暗的夹道中,不时闪动兵刃的光芒,逐渐向几人停身之处而来,显然两人的搏斗,一强一弱,弱的一方,被对方迫得直向后退,不禁低声说道:“咱们再不离开此地,就要和人家碰上了。”

    那久久不发一言的长眉老人,突然出口接道:“这猩猩已经醒过来了,你快些试试看是否能够运用自如?”

    徐元平凝神望去,只见那金毛猩猩,正缓缓挺身而起。

    几人和那猩猩相距甚近,虽在黑暗之中,亦隐隐可见那猩猩的狰狞面目,怒目圆睁,白牙森森,直似要攫人而噬。

    丁玲不自禁把娇躯向后收缩一下,道:“这猴子好生难看。”

    徐元平的耳目,在几人之中最是灵敏,虽在那兵刃交响之中,仍然听到一种轻微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他心中正在思索那老人之言,一闻那步履之声,本能的唔呀一声,挥手指去。

    他从那老人处学得指挥这猩猩之言,别人也听不懂他说的什么。

    只听一声厉啸,那猩猩突然疾跃而起,快如流矢般直射过去。

    只听传过来一声怒喝道:“好畜生!”紧接着砰然一声大震。

    徐元平怕那猩猩受伤,奋身一跃,直掠过去。

    徐元平目睹前面黑影幢幢,翻飞不停,赶忙一沉丹田真气,疾向前冲的身子,突然沉落实地。

    凝神望去,只见那猩猩双手张舞,厉啸不停,直向前面猛扑。

    对面强敌,虽然不停的劈拍出凌厉的掌风,但仍然无法阻挡住猩猩狂冲猛扑,被迫得直向后退。

    搏斗中,徐元平无法看清楚那人面貌,但隐隐所见的高大身材,似乎像是那长髯老叟。

    只听丁玲高声叫道:“徐相公,快退回来”

    徐元平剑眉一耸,高声答道:“你们守在这里,不要离开。”

    口中说着话,人却疾向前面追了去。

    金老二轻声说道:“他要去扰易天行了,咱们一起去吧!”

    丁玲道:“假如咱们当真的找到了易天行,谁都别想活了”她微微一顿,接道:

    “他不肯听我的话,你快些叫他回来吧。”

    抬头望去,哪里还有徐元平的影子。

    但闻猿啸凄厉,山远而近,分明那猩猩遇上了劲敌,又被迫退了回来。

    长眉老人霍然惊觉站了起来,轻声说道:“猩猩遇上了劲敌,只怕就要退回来了。”

    丁玲道:“我身受内伤,已无拒敌之能。”

    金老二豪壮地接道:“生有处,死有地,我金某人走了一辈子江湖,遇上的凶险,难以计数,但都履险如夷,仍然未死,如若命该死在古墓之中,那也无可奈何,不论来人是谁,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丁玲突然放低了声音,道:“金老前辈,晚辈倒是有一个拒敌之策,但需仗凭金老前辈相助。”

    金老二怔了一怔,道:“能进入这古墓之人,大都是武林中一流高手,只怕我金某人,难以是人家的敌手,姑娘如想凭仗于我,那可是找错人了”

    丁玲道:“晚辈自受内伤,行动之间极是缓慢,只要老前辈能拒挡强敌的豪气,晚辈隐在你的身后,出其不意,施展迷*魂*药粉,在这等幽暗的夹道之中,或可制服来人。”

    金老二道:“好啊,我倒是忘了你们鬼王谷的迷*魂*药了!”

    只听悲厉的长啸,传入耳际,想是那猩猩,受人重击,发出的啸声。

    金老二已知那长眉老人不会武功,急急说道:“老前辈请躲入这渡船之中,由在下和这位丁姑娘设法拒敌。”

    那长眉老人一沉吟,道:“好吧!如若你们打他不过,那就设法把他引到这棺材旁边,让我来收拾他!”

    金老二淡淡一笑,道:“好吧!”呼的一声,把那燃烧的火折子吹熄,大步走到那棺材后面,捡起一把单刀。

    这时,那逐渐后退声,突然停了下来。

    丁玲牙齿紧咬,暗中提聚真气,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玉瓶,缓缓把身体移靠在夹壁上。

    夹道中幽暗如夜,虽然练武之人,目力大异常人,但也难见五尺以外的景物。

    金老二握刀在手,大步走了回来。丁玲轻声说道:“老前辈只要挡得来人两招,我就有机会施这迷*魂*药粉了。”微微一停顿,接道:“这古墓之中,一片黑暗,对咱们大是有利”话至此处,突然重重的喘息几声,倏然住口不言。

    金老二见闻何等广博,听得心中一动,道:“孩子,你怎么啦?”丁玲缓步走了过来,道:“我被他们严刑迫害,受了很重的伤,说话一多,伤势就疼痛难忍”她又喘了两口气,接道:“这玉瓶之中,藏的解药,你抹在鼻子上,就不怕那迷*魂*药粉了。”

    只听拳风盈耳,一围黑影,缓缓向两人停身之处退来。

    丁玲迅快的闪到金老二的身后,道:“老前辈豪壮一些。”

    金老二打开玉瓶,抹上解药,横刀而立。

    眨眼之间,那团黑影,已退至两人身侧,果然是那金毛猩猩。

    这时,那金毛猩猩似是已累的无力啸叫,双爪护在胸前,缓步而来。

    紧逼那猩猩的是一个身躯高大的长髯老人。

    只见他神情凝重,满头大汗,隐隐可听到喘息之声。他虽然迫退了猩猩,但亦似累的筋疲力尽,是以不肯妄发一拳。

    金老二让过猩猩,沉喝一声:“站住!”挥手一刀,直劈过去。

    那白髯老人全神贯注在那猩猩身上,听得金老二的喝声,刀光已到身前,左手斜斜拍出一拳,一股潜力,逼住了刀势,正待开口说话,忽见一只素手由敌人身后伸出,不禁微微一怔。

    就这一缓,丁玲已弹出“迷*魂*药粉”

    那长髯老人话还未说出口,人已被药粉迷倒,砰的一声,倒摔在地上。

    金老二单刀一挥,直劈而下。

    丁玲急急叫道:“老前辈不要伤了他。”喝声中,右手全力向金老二臂上推去。

    她身负内伤甚重,全力一推,虽把金老二推了开去,但却震动伤势,吐了一口血,跌坐在地上。

    金老二被丁玲全力一推,单刀砍在石壁上,当的一声,激起了一串火星。

    丁玲右掌紧紧的按住前胸,吃力地说道:“别伤他。”

    金老二缓步走了过来,说道:“孩子,你先运气调息,不要忙着说话。”

    那躲入舟中的长眉老人,突然站了起来,接道:“伤的很重吗,让老夫看看。”跨出木舟,大步走到了丁玲身侧,也不问丁玲同不同意,抓过右腕,伸手就按在脉门之上。

    夹道中恢复了原有的幽寂,那经过激战的猩猩,也疲累的倒卧在地上。

    大约过了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那长眉老人突然叹息一声,谟道:“孩子,你伤的很重,老夫身上虽然带有成药,只是毒性重了一些,不知你愿不愿服用?”

    丁玲道:“我还想多活几天!纵然要受尽痛苦,我也不怕。”

    长眉老人敞声笑道:“好啊!你想活多长时间’金老二接口说道:“老前辈,咱们处境险恶的很,随时均可能有武林中一流高手来袭,你这般敞声大笑,岂不是把我们停身之处,告诉别人吗?”

    丁玲娇喘几声,接道:“我想再活十天”

    长眉老人道:“那太容易了。”伸手从怀中摸出几粒丹药,道:“你自己收着吃吧!如若能把几粒丸药吃完,吾道又多一人了。”

    金老二道:“你又想多制造一个毒人出来。”

    长眉老人道:”如若老夫早出道几年,今日武林当又是一番形势了。”

    金老二对他把徐元平变成毒人一事,心中一直耿耿于怀,当下冷笑一声,道:“你要创出一个毒人派来。”

    长眉老人道:“不错,可惜时不我与,已经太晚了。”

    丁玲缓缓捏起一粒丸药,轻声对金老二道:“他这丸药,当真能疗治伤势吗?”

    金老二道:“能疗伤势,确实不错,只是无异饮鸩止渴,伤势疗好之后,剧毒也侵入了内腑之中。”

    丁玲自知伤势难再支持下去,听金老二说能够疗治伤势,立时吞下一粒。

    金老二看出丁玲的内伤,已到了万分险恶之境,也不再劝止。站起身来,把那长须老人抱了过来,心中害怕那药物效力过后,此人突然醒了过来,想问丁玲如何处置,但见她服药之后,正在运气调息中,又不便惊扰,只好用单刀架在那人项颈之上,只要他—醒过来,立时挥刀斩下。那长眉老人一语不发,静静的坐在一侧,双日凝注在丁玲的脸上,似是等待丁玲服药后的反应。

    丁玲坐息一刻工夫之久,忽然睁开双目,笑对长眉老人说道:“你这药物很灵,我觉着伤势已好多了。”

    长眉老人道:“如若说药到病除,当时见效,老夫敢夸当今之世,唯吾独尊”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长叹一声,回顾金老二道:“也许这世界还有一个人可以和老夫相比。”

    金老二道:“什么人?”

    长眉老人摇头说道:“不知道,好像那人还是一个妇道人家”

    丁玲接道:“如若那人是女人,定然是南海门下那个鬼丫头了”

    遥遥的传过来一声轻笑,道:“背人之后,说长道短,不怕嚼烂舌根子嘛。”柔音细细,分明是女子口音。

    丁玲呆了一呆,道:“什么人?”仔细听去,那声音似是从一侧石壁传出。

    再不闻回答之声,那人说完一句话后,似是已掉头而去。

    长眉老人骂道:“这阴风森森的所在,当真都是些鬼鬼祟祟的人物”

    金老二道:“这古墓建筑灵巧,到处是密室夹壁,隔壁传音,算不得什么稀奇之事。”

    丁玲目光一掠躺在身前的长须老人,道:“你没有伤了他吗?”

    金老二道:“没有,但你要留下他来,不知有何作用?”

    丁玲道:“此人武功很高,杀了他未免可惜”

    金老二道:“好吧!那就留着他醒来之后,杀咱们吧!”

    丁玲笑道:“老前辈且莫心急,我说他武功高强之意,是可以帮助咱们拒敌。”

    金老二道:“这个只怕不容易吧!”

    丁玲道:“晚辈白有妙策,让他甘心受命。”说话之间缓缓站了起来,走向那长须老人的停身之处蹲了下去。

    金老二缓缓收回架在那人颈上的单刀,说道:“你最好先把他降服之后,再给他嗅上解药,要是被他先醒过来,咱们谁也别想活了。”

    丁玲道:“老前辈尽管放心。”突然伸出了纤纤玉指,点了他双臂、双腿上四处要穴,然后从怀里摸出一瓶解药,涂在那长须老人鼻孔之上。

    只听那长须老人打一个喷嚏,缓缓睁开双目,望了丁玲、金老二等一眼,挺身坐了起来。

    他双臂、双腿,要穴被点,除了腰之外,四肢难动,右手一抬未起,立时缓缓的躺了下去。

    丁玲待他躺好之后,才冷冷说道:“你如妄想运气自解穴道,那可是自找苦吃。”

    长须老人冷冷的望了丁玲一眼,默然不语,他虽在生死关头,仍然有一股倔强之气。

    丁玲用手捡起单刀,冷冷说道:“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长须老人冷哼一声道:“龙遇水浅遭虾戏,虎落平川被犬欺。”

    丁玲单刀一挥,一股冷芒疚掠那长须老人前胸扫过,一绺长须,应手而飞,接道:“不论你如何骂我们,但眼下你无反抗之能,我只要一挥手间,立时可以要你身首异处,魂游鬼府。”

    长须老人怔了一怔,道:“哪两条路,先容老夫忖思一阵,才能答复。”

    丁玲道:“简单的很,一条是你答应受我指挥,不得有丝毫抗违之心,一直到咱们离开这古墓为止,我就还你自由之身,另一条路就是拒绝我,我一刀把你杀死。”

    长须老人怒道:“老夫是何等身份之人,岂肯受你这个黄毛丫头支使?”

    丁玲冷笑道:“那你是选择后一条的死亡之路了。”缓缓举起手中单刀接道:“我现在先斩你一条右腿。”刀光一闪而下。

    长须老人急急摇头,说道:“且慢动手。”

    丁玲收住刀势,笑道:“你可是想活命吗?哼!能伸能曲,才是英雄人物,何况你出了这古墓之后,还有一雪此辱之机,如是被我一刀杀死,你就永远无法洗雪此辱了。”

    长须老人道:“老夫出了这古墓之后,必要把你迫作奴婢,以雪此辱。”

    丁玲笑道:“那你是答应了。”

    长须老人无可奈何的点点头,道:“就算答应了吧!”

    金老二急急说道:“孩子,江湖上人,极少信义,你放了他,他如不肯履行承诺之言,怎生是好?”

    丁玲道:“大丈夫一诺千金,我相信这位老前辈答应了,决然不会反悔。”

    金老二道:“你相信,我可不相信”

    丁玲右手一挥,拍在那长须老人的“曲池穴”上,推活他左臂穴道。

    金老二心头大急.独臂一伸,夺过丁玲手中单刀,对着那长须老人,作势欲劈。

    丁玲缓缓从怀中取出一粒丹丸。长髯老人回顾了丁玲一眼,说道:“你手中的丹丸是何等毒物?先说给老夫听听再说。”

    丁玲笑道:“这丹丸名叫百步断肠散,乃五种绝毒之物,混合而成,服用之后,行上百步,毒性就要发作,断肠而死”

    她举起丹丸,嫣然一笑,接道:“不过,我带有解毒之药,你吃下这粒药丸之后,立时再服下一粒解药,一个时辰内毒性就不会发作了。”

    长髯老人似是异常留恋生命,摇摇头说道:“一个时辰之后呢?”

    丁玲道:“我再给你服用一粒。”

    长髯老人道:“如此轮服不息,你那药丸,总有服完之日。”

    丁玲道:“你服用一十二粒之后,其毒自解。”说话之间,探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打开瓶塞,倒出一把白色丹丸,数出一十二粒,把余下丹丸捏的片片粉碎,洒在地上,接道:

    “我现在手中只余一十二粒解毒丸,只要我再毁去一粒,你就别想再活。”

    长髯老人一皱眉头,说道:“你这般毁去解毒药物,不知是何用心?”

    丁玲道:“最是简单不过,只要你一有背叛我的举动,我立时毁去一粒丹丸,那时你可能把我杀死,但你也难再活命,落个同归于尽。”

    长髯老人目光一掠金老二道:“此人可也要算进去吗?”

    丁玲一皱眉头,道:“这个,这个”

    金老二道:“想不到你还看上金某人这条命了。”

    长髯老人道:“一个换一个,老夫未免大吃亏了。”

    金老二道:“好吧,你先说出用什么方法,把我们生命限制于十二个时辰之内?”

    长髯老人道:“我用独门手法点你们五阴绝脉,十二个时辰之内,不得解救,百穴凝结而死。”

    金老二抬头望着丁玲道:“孩子,咱们答不答应?”

    丁玲笑道:“晚辈的看法,咱们都无生离这古墓之望,答应或可助他一臂之力。”

    金老二道:“姑娘口中之他,可是指平儿吗?”

    丁玲道:“是啊!不是他是谁呢?”

    金老二笑道:“好!好!只要对他有助,咱们死了也不冤枉。”

    丁玲两指夹着丹丸说道:“老前辈,相约已好,你可以吃下去吧!”

    那长髯老人果然不再推辞,张口吞下了丁玲手中的药丹。

    丁玲双手齐挥,拍活他双臂双腿的穴道。

    长髯老人突然—挺而起,挥手一把,抓住了丁玲右腕。

    丁玲左手一伸,把一粒丹药交到金老二的手中说道:“老前辈好好的拿着,他一杀我,你就捏碎那粒。”

    金老二远距那长髯老人手臂可及之外,大部药丸又在丁玲手中,气的长髯老人顿足,牙齿咬的格格作声。

    丁玲迅快的一扬左手道:“你不用打坏主意,快吃下一粒药吧,再晚了毒性就要发作。”

    长髯老人接过丹丸,冷冷说道:“转过身去,老夫要点你五阴绝脉。”

    丁玲一面转动娇躯,一面笑道:“我这里还有十粒药丸,我那位叔叔那里一粒,你只要一下子不能把我们两人杀死,就你也无法活了。”

    长髯老人道:“别说你们两人,就是十条八条人命,也不值老夫一命。”说话之间,右手挥动,连在丁玲身后点了数指。

    他每指点下之时,寸玲就觉着全身一震,数指点过,半身酸麻难耐。

    长髯老人放过丁玲,大步向金老二走了过去。

    丁玲急声说道:“喂!你这点五阴绝脉手法,伤人之后,半身麻木,如何还能行动。”

    长髯老人冷冷说道:“片刻之后,那酸麻即将消失,十二个时辰内,无碍你的行动。”

    金老二自行转过身子,让那长髯老人点了五阴绝脉。

    长髯老人似是意犹未足,大跨两步,伸手向那长眉老人抓去。

    丁玲怒声道:“住手,咱们订约之时,并未连他计上,你一动他,我就捏碎解药,干脆都别括了。”

    长髯老人年纪虽大,但他似是对生命,仍有着无比的珍惜,听得丁玲喝叫之言,果然不敢再动。

    那长眉老人正在低头为他的猩猩疗伤,对强敌准备施袭一事,恍无所觉。

    丁玲一面运气调息,一面又服了两颗毒丸,果然精神大好,当下高声说道:“咱们守在此地,实非长久之策,早些走啦!”目光一瞥那长髯老人道:“你走在前面开路。”

    在这些人中,丁玲的年事最幼,但她机智过人,才气纵横,几番料事谈话之后,隐隐成了主宰大局的领袖。

    长髯老人冷冷的横了丁玲一眼,大步向前走去。

    丁玲低声对金老二说道:“你要毒老人带着猩猩走中间。”急迈一步,抢随在那长髯老人身后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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