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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齐韵心对着光,端详自己的指尖。柔嫩白净得惊人,在日光里竟有一种微微透明的质感,宛如冰雪堆砌,软玉雕琢。一双人手,却能让人见了就想握在手里慢慢把玩。
这样的双手,才配得上“冰肌玉骨”的形容。
还有谁能比她更完美呢?连脾气古怪苛刻的名导都忍不住夸赞她“简直是玉一样的美人”!
她的“花蕊夫人”,将会是世间空前绝后的经典。
至于这一切的来源,她的哥哥……齐韵心眼神一暗。经纪人再三强调了千万不可以让别人知道她哥的存在,否则对她的形象将会是极大的损坏。毕竟,她对外的身份,是个家庭神秘但幸福的姑娘。要是被外人知道她其实有个残疾哥哥,可想而知会造成怎样的风波。这一切绝对不是他们乐意见到的。
经纪人曾经随口问过她要不要给齐睿秋动手术,被她以胎记太大不好做,万一伤到眼睛就无法挽回的理由搪塞过去了。
实际上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块可怖的印记,根本就去不掉!用激光也是烧不掉的,因为,那不是自然产生的东西……
那块胎记在哥哥脸上一天,她就能美一天。当那块胎记消失,她就不再是绝世美人。
美人在骨,而不在皮。失去了骨子里的风神,又怎能称为美人?
***
薛朔随便翻了翻那份剧本,看到监制赫然写着两个大字“薛钊”。
“哟。”他冷笑一声把剧本随手甩了,翘着二郎腿对齐睿秋说:“劝你妹别演了,这货可不是什么好人。小心他对你妹妹下手哦。”他话说的比较委婉,锅直接甩到薛钊头上去。
齐睿秋一听就生气了,认为薛朔侮辱他妹妹,于是和薛朔吵了一架。当然,他是吵不过薛朔的,最后生了一晚上闷气。
薛朔觉得太纵容齐睿秋了,他必须确立自己的权威。
等齐睿秋睡着之后,他打了一个电话。
第二天清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几个穿黑西装戴着墨镜皮鞋锃亮的男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齐睿秋家门口。
薛朔轻手轻脚地打开门,下巴一点床上裹着毯子蜷成一团的齐睿秋:“抬走。别弄醒了。”
西装男们把齐睿秋悄悄抬出家门,动作利落。薛朔打了个哈欠,慢腾腾地走出去。
走出旧小区,空荡荡的街道上停了几辆车。薛朔慢吞吞地拉开车门,真皮后座上靠着一个齐睿秋。他伸手在齐睿秋脸上轻轻划动,指尖却并不触碰皮肤。
“傻瓜。”他眼中带着恶作剧的笑意。
***
刘涟很好奇男主要带他去哪里,总不会去割肾吧?
系统有气无力道:“是是是,割去爆炒腰花。”
刘涟懒得理它,脸贴在薛朔胸口,强劲有力的心跳一声声敲打着他的耳膜,在心上落下沉稳又有节律的鼓点。
再次睁开眼睛,四周已经不是他的家了。
阳光透过米白色的纱帘,照在他脸上。身下的床大而宽,被褥很轻很软,有一种浅淡的香味。
他微微转过脸去,视线正好对上了薛朔的。
这男人一身舒适的休闲服,懒洋洋地靠在转椅上支着一条长腿,键盘上十指如飞,高挺鼻梁上架着金框眼镜,神态冷漠高傲。周身那种居上位者的气势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令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每一个动作,都带着难言的高贵气度。他整个人笼罩在温煦的阳光里,身形有一种模糊的感觉。仿佛,就要渐渐地融化在光里。
薛朔察觉了齐睿秋在看他,便微微一抬眼。
眼中细碎的冰棱,尽数消融。
他与齐睿秋,本就是云泥之别。
那温情的眼神,在细尘飞舞的光线中模糊不清,而晒在脸上的阳光又是真真切切的温暖。
恍惚间刘涟几乎要分不清现实和虚妄。
庄生梦蝶,或是蝶梦庄生?
不行……这样的想法,必须停止!
刘涟手指用力抓紧床单。
一组数据而已,就不要来扰乱他的心了!
系统感应到他情绪起伏不定,精神也开始波动,赶紧尝试沟通他的思维,试图安抚。
刘涟:“……”他脸色难看,深深吸了一口气。正想起身,却发现手腕和脚腕上很重。
是锁链……?
男主疯了吗?!
***
薛朔停下手里的事情,朝齐睿秋走来。他俯身注视着齐睿秋双眼,镜片后眼神冷酷:“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掀开薄毯,抓起齐睿秋细瘦的手腕。那上面,一个银光闪闪的镣铐,连着长长的锁链,延伸到墙角。
他拇指摩挲着手腕上血管的位置,嗓音低沉:“不问问这里是哪里?不问问,我要对你做什么?”
薛少爷以为齐睿秋会害怕得缩到床脚去,没想到对方却抬起一只手,手掌覆在他额头上:“没有发热。”
齐睿秋皱着眉:“唔,难道是精神病发作?”
薛朔:“……”这和说好的并不一样啊?
霸道总裁煎禁小白兔,小白兔不是会无助地哭泣吗?
他很久以前就想试试煎禁play了,不过总没有合适的对象陪他玩。但好不容易有了对象,他喜闻乐见的场面却没有出现。
薛朔瞬间觉得很尴尬,为了挽救形象,他一把捏住齐睿秋的下巴,霸道无情地说:“你,给我等着。手术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从来没有人敢拒绝我,你是第一个。”
齐睿秋:“……我不!”他竟然挣扎起来。
薛朔大为不满,单手一抓就把他双腕扣在头顶:“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齐睿秋大声道:“我不!”双腿用力踢着毯子。
薛朔有些恼,干脆压了上去。这下齐睿秋动弹不得,只能恶狠狠叫道:“我不会把肾给你的!放开我!”
薛朔一脸懵逼:“什么……我又不要你的肾,给你找医生整掉脸上这个啊。乖,不闹。”
齐睿秋依旧奋力挣扎:“那你为什么锁着我!放开!”
薛朔顾左右而言他:“嗯哼,今天天气不错,你想吃什么?”
齐睿秋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吓了他一跳。
“松开松开,你这牙口还挺能咬么。”薛朔捏着齐睿秋下颌,齐睿秋只觉得有一把铁钳紧紧扣着他的颌骨,被迫松嘴。
薛朔冷笑道:“给我乖乖的。老早就看你这块疤不顺眼,我非弄掉它不可!”
齐睿秋忽然间低落下去,垂着头不再说话也不动了。
“怎么了怎么了?喂,丑鬼,你难道不想变漂亮?”薛朔晃了晃他,齐睿秋没有半点反应。薛朔强迫他抬起脸:“说!”一而再再而三,他已经快要没有耐心了。区区一个齐睿秋,竟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不懂的……没有办法,没有医生能治好这个。”齐睿秋声音里带着些颤抖和哽咽。“很多年了……”
薛朔听完嗤笑一声。
齐睿秋呆呆地看着他,自卑的情绪顷刻间占据脑海。他黯然低下头,往被子里缩去。薛朔不允许,直接把他揪出来。
要改造这样一个胆小的人,真是非常有挑战性啊。薛少爷摸了摸下巴。不过也更期待他能长成什么样。亲手种的花,就要亲手修剪枝条。同样,他亲自养的人,也要亲自调.教。
“听着,白兔……不,齐睿秋。”薛朔双手捧着齐睿秋的脸,认真地注视着他,“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认真想。”
齐睿秋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说:“你是欠了我医药费的人。”
薛朔:“……让我们把钱先放一放,谈钱太伤感情了。”
齐睿秋瞪大眼睛:“可是你确实没有还钱,好几千块呢,你想赖账吗?我知道了,你是老赖!”
薛朔:“……不是!”为什么每次他都在不该聪明的地方突然变聪明了呢?
齐睿秋生气道:“不然你是什么人?”
薛朔用力揉乱他的头发,气呼呼道:“我是你主人!你这个白痴!”
齐睿秋露出惊恐的表情。
薛朔彻底没法子了,只能使出万金油。
他直接把齐睿秋抱进怀里,下巴搁在他头顶,长长叹了口气:“我是薛朔。别的记不住也没有关系,你只需要记住,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只要你听话。我不会害你的,你救我一命,我会报答你的。”
“你难道不想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吗?不要担心,我会给你找最好的整形医生。”他摸了摸齐睿秋后脑,轻轻拍他的背,像安抚一只不安的小动物。
胸前传来齐睿秋苦涩沉闷的声音:“治不好的……”
薛朔无奈极了,他认为自己已经是一个合格的霸道总裁了,可齐睿秋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