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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过份地恭维你,你对我是不友好的,我尽可以胡诌地说你胆小如鼠!”
张小娟又笑了一下,道:“算你会说话,你回市区去进行你的工作吧!”
我搓了搓手,这:“张小姐,我想请你——”
她立即警惕地望着我,道:“我不接受任何邀请。”
我摊了摊手,道:“即使是在这样美好的早晨,到乡间去散散步,也不肯么?”
张小娟笑了起来,道:“散步是我的习惯,但你的目的,似乎不止为了要和我散步?”我立即坦率地道:“不错,我还有许多话要问你。”
张小娟道:“你肯定我会与你合作么?”
我立即道:“张小姐,事情对我本身,并没有好处,我只不过想知道一下的,我的敌人,究竟是何等样的人物罢了。”张小娟忽然笑了起来,道:“敌人?”
我道:“是的,敌人,你的,你弟弟的和我的敌人。”
张小娟笑得更是起劲,道:“敌人!敌人!卫先生。我怕是你的生活太紧张了,所以时时刻刻在想着有无数敌人,在包围着你!”
我不禁一怔,道:“张小姐,你这话是甚么意思7”张小娟转过身,向大厅走去,显然她已经不打算继续和我交谈下去,一面走。一面道:“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在这件事上,根本没有甚么敌人!”
我听了之后,更是大为愕然!
我实是猜不透张小娟如此说法的用意何在,我立即提高声音:“不,有,而且是极其可怕的敌人!”
张小娟倏地转过身来,面上已恢复了那种冷漠的神态,道:“你故作惊人之词,有甚么证据?”
我伸手从袋中取出用手帕包住的那十几枚细刺来,放在高阶上,道:“你来看,昨天晚上,我差一点就被这种刺刺中!”
张小娟冷冷地望了一眼,道:“这算甚么?”我道:“还有,昨天,我从你弟弟实验室中,取出来的一叠文件,被人盗走了,而且,我还看到了妖火!”
我一路说,张小娟的面上,一路现出不屑的神色,像是不愿听下去,直到我最后说出了“妖火”两字,她才耸然动容,道:“你也见到了?那么说,我并不是眼花了?”我立即道:“当然不是,你见过几次?”
张小娟道:“一次——”她说到这里,突然一声冷笑,道:“卫先生,我相信这一定是一种奇异的自然现象,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我也老实不客气地回嘴道:“你以为这里是北极,会有北极光么?还是这里是高压电站,才会有异样的火花出现?”
张小娟对于“高压电站有异样的火花出现”一语,显然不甚了了。这也是难怪她的,她又怎知在晚上,高压电线的周围,常会迸现紫色的火花,又怎知飞鸟在飞过高压电线附近的时候,也会落下来这等事?
当下,她呆了一呆,但是却仍然固执地道:“没有敌人,没有甚么人是敌人。”我愤然道:“那你又何所据而云然呢?”
我自以为我的问话,一定可以令得张小娟哑口无言,怎知张小娟一声冷笑,道:“我自然知道,我虽然不知道我弟弟在甚么地方,但是我却知道他如今正平安无事,而且心境十分愉快。”
我听到这里,心中不禁猛地一动!
张小娟说得如此肯定,那表示她和张小龙之间,正是有着心灵相通的不可思议现象的存在的!我正准备再进一步地发问,但是张小娟讲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霎时之间,她面色变得极其苍白!
老实说,我从来也未曾见过一个人的面色,苍白到这一地步的,她的嘴唇,也变成灰白色了,而双眼则愣愣地望着远方。
我循她所望看去,却又一无所见,我心中也不禁大是恐慌,道:“张小姐,你不舒服么?”
张小娟急速地喘着气,双手捧着胸口,她并不回答我,但身子却摇摇欲坠,我连忙踏前一步,将她扶住,她立即紧紧地开上了眼睛。
我心中奇怪之极,暗忖这美丽的女郎,难道竟患有羊癫症?在她受了特别的刺激之际,便自发作?然而,她这时又受了甚么刺激呢?
我心中没了主意,只得先将她扶住,向大厅之中走去,将她放在沙发之上,又连声向她发问,问她可有甚么地方不舒服。
但是张小娟却只是面色惨白,身子微微发抖,并不理会我,好一会,才听得她道:“请给我一杯白兰地”
我答应了一声,连忙到酒柜中去倒了一杯白兰地,我一面倒酒,一面,我的视线,始终未曾离开过她。只见她双眉紧蹙,面上现出了一种奇异的神色。像是她想到了甚么不祥的事一样。
直到她喝下一满杯白兰地之后,她的面颊之上,才出现了一丝红色,我在她身旁坐了下来,道:“张小姐,你一直有这种病?”
我望着她仍然十分苍白的脸色,和那不健康的,带有梦幻也似的眼神,心中不禁暗忖:你何必否认自己是有着这种突发的痛呢?
正当我在这样想的时候,张小娟向我苦笑了一下,道:“你一定以为我是在替自己掩饰了?但事实上,的确绝不是病!”
我心中大是起疑,道:“那么,这是甚么?”
张小娟沉默了片刻,像是在设想着应该怎样措词才好,停了片刻,她才道:“你可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心灵感应?”
我心中猛地一动,立即道:“那么,你是说,你忽然感到你的弟弟,有甚么意外了么?”
张小娟并不出声,只是紧蹙双眉地点了点头。
我忙道:“张小姐,请你详细一点解释。”
张小娟又沉默了片刻,看她的面色,像是正在深思着甚么问题,又过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她才道:“我和弟弟之间,就存在着这种不可思议的心灵感应现象。”我道:“那并不算甚么出奇,许多孪生子之间,都会有这种现象的,有的孪生姐妹,一个因车祸而断了手臂,另一个的手臂也剧痛而瘫痪。”
张小娟道:“我知道,正因为我和弟弟之间,有着心灵感应的现象。所以我对世界上这种例子,注意很多。”
我道:“好,那么,如今你觉得你的弟弟,是出了甚么事?”
张小娟道:“他出了甚么事,我没有法子知道,但是,我却可以知道。他一定遭遇到极大的痛苦,因再我的心中,突然之间,也感到了极度的痛苦。”
我想了一想,道:“那么,你弟弟在甚么地方,你可能感觉到么?”
张小娟苦笑了起来,道:“心灵感应是一种十分微妙的事情,又不是无线电指示灯,怎么可能让我知道我的弟弟的所在?”
我原也知道我的问话太天真了,所以张小娟的回答,也不使我失望,我站了起来,道:“那么,照这样来说,我们的敌人,在囚禁了你弟弟三年之后,忽然对你弟弟施以严厉的手段了!”
张小娟本来,是不承认在她的弟弟失踪事件中,有着甚么敌人的。
那自然是因为她的心灵之中,一直未有甚么警兆之故。但经过刚才那一来,她却已承记了我的说法,当时,她神经质地道:“不知道他们是甚么样人?又不知道他们怎样在对付他?”
我抓紧了这一机会,道:“张小姐,要你弟弟早日脱难,你就必须和我合作!”
张小娟点头道:“卫先生,你放心,我一定竭我所能,不会不合作的。”我心中也十分高兴,因为我一直觉得张小娟的合作与否,是能否寻找出事实真相的一个重要关键。
我想了一想,又问道:“那么,你以前有没有像刚才那样的感觉过?”张小娟道:“有的,第一次,是在我十七岁那年,也是这样突如其来,心中感到了极度的痛苦,事后,我才知道,弟弟因为他所爱的一个女孩子离他而去,当时难过得想在校园中自杀!”我感到问题十分严重,忙问道:“有没有第二次?”张小姐道:“有,那是五年之前,弟弟从美国回来之前的两个月,我突然有了同样的感觉,当时,我真吓坏了,以为弟弟出了甚么乱子,我瞒着爸爸,打电话到他的学校中去找他——”
我急不及待地问道:“结果怎么样?”
张小娟道:“结果,他在电话中告诉我,他发现了生物学上的一种新的理论,但是,全体教授,却不给他这种新理论以任何的支持,反倒嘲笑他是个狂人,所以他精神十分痛苦。”
张小娟望着我,她的眼光在询问我有甚么意见。一时间,我心中十分紊乱,也难以回答她这种无言的相询。
她继续道:“那件事发生后不到两个月,他就回来了,他本来再过半年,便可以拿到博士的头衔了,但他却放弃了博士的虚衔,因为他坚持他自己所创的新理论,并要加以实验证明。事实上,他是在那天和我通了长途电话之后,立即离开学校的!”
我道:“那么,这两个月,他在何处?”
张小娟道:“他到南美去了,最后,他是从巴拿马搭轮船回来的。”
我吸了一口气,因为我觉得我已摸到事情的核心,而如今,我要向张小娟问的那个问题,如果张小娟能给我详细的答覆的话,那么至少,我已可以弄清事情的起端是甚么了!
我问道:“张小姐,那么,你弟弟创立的生物学上的新理论,究竟是甚么?”
张小娟十分沮丧地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没有问过他,因为我完全不懂生物学,我是学音乐的。我只知道他为了实践证实他自己的新理论,无日无夜地躲在那间实验室中,不断地用钱,但是他自己却连一双新的袜子也没有,他不剃头,不剃需,几乎是个大野人,我们见面的机会也是很少的。”
我苦笑道:“古今往来,伟大的科学家,大都是这样的。”
张小娟“噢”地一声,道:“我想起来了,有一次,他曾十分高兴地对我说,如果他的实验工作,能够证明他的理论是正确的话,那么,他将成为有人类历史以来。最伟大的科学家,他的名字,将被千千万万年以后的人类所景仰!”
我听了之后,心中不禁暗暗吃惊。
从人们的叙述中看来,张小龙是一个埋头科学,十分内向性格的人,绝不会自大自妄,来夸张其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