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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憎恨着整个宇文氏,连带着憎恨从未见过的我。我相信,离开了宇文氏的掌握,她早把那纸婚约视同敝履了。她那样不羁而骄傲的个性,注定了她会勇敢地追求自己所需要的幸福。
而我,显然是最不可能带给她幸福的那个。
我依旧四处游荡,行医为生。
我救了很多的人,但我不知道,我所救的人加起来,够不够父亲和两个哥哥一场大战中的屠杀。
我很想辩白,那一切与我无关,我只是白衣,医者白衣而已。可我又如何去否定我的姓氏,我的血缘,以及父兄对我不绝如缕的亲情!
我一向病着,如果不是父亲将我送入山寺疗养,千方百计找来名医医治,我不可能活到现在,更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那许多的名医,成就今日医者白衣的名声。
自从父亲上山告诉我,他已为我聘下大燕最美丽最尊贵的衔凤公主为妻,让我尽快随他回京打理军政之事后,我就悄悄下了山,一路掩饰行踪,只以行医为生,躲避着父亲和家人的耳目。
我只想救人,不想杀人。我喜欢山林里洁净的空气,浓翠的碧色,飘缈的云霭。我愿逍遥避世于山水之间,扁舟弄长笛,心与白鸥盟,凭了医术自在地活着,如同草木,如同山石。世间太多的杀戮和污秽,我不想沾惹。
但我竟又见到了栖情。
晋州安氏素称以仁善以御天下,尤以二公子安亦辰最是爱惜声名,御下极严,从不许人欺男霸女之事。但安亦辰听说我不肯去治病时,竟派了人把我强抓过去。
我没有抵抗,因为很好奇这个真实的安二公子到底是怎样的人,又是怎样的病人迫得他居然违背一向的原则,连我都抓。
原来他要救的人,就是栖情。她满身是伤,落到了安亦辰手中。
我看到她惊喜求救的眼神,心痛如绞,生生埋藏的感情,顿时被一道火种点起,让我的心都沸腾起来。
而她的炽热和大胆,更让我手足无措。她如此明皙地表达着她的爱意,用眼神,用语言,用生涩而温柔的亲吻。
那一刻,我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心中勉强筑起的堤防一溃千里,尽溶于两人的亲密相拥相偎中。
安亦辰显然于她有意,而她显然只钟情于我。事隔三年,我是否能确信,她的确已爱上了我?
但她对于宇文氏的恨意,显然有增无减,望着她仇恨悲愤的眼,我忽然有了预感,预感我们这段感情,终究会以我的万劫不复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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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读者说,没有想到,白衣的第一次离去,是为了忘却。
皎觉得,他的放手,并不是一种退缩,而是一种对人对己的负责。那时,他还是很冷静的,或者说,有了爱情,但并未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