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老师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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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学时，一位身材魁梧，但语文成绩极差的同班男同学考上了体育学院。上大学的第一天，他满怀神情地给他父亲写了封信，其中有这样的妙句：“走进大学校门，天上的雨正瓢泼；想起父母的艰辛，我的眼泪也倾盆。”当时，我们几个学中文的同学，听说了这封满是病句的信，都捧腹大笑，并讥笑说：“只有他们学体育的，才能写出如此有水平的佳句。”没想到十几年后的今天，诸如“青春不再”、“大雨瓢泼”、“挺中国的”之类的语言，席卷了整个中国大地，而我们这些语文老师反而难堪地无地自容、措手无策。

    记得，林萍曾唱过一支歌“为我们的青春喝彩”其优美的旋律、极富震撼力的歌词，叫人久久不能忘怀，但其中一句词——“大家走到一起来，寂寞和孤独不会再”叫人大惑不解，我当时以为是打字幕的工作人员打错了字，特地给某电视台写了封信，告诉他们“再”字写错了。其结果当然是没有人去更正这首歌的歌词，更没人给我答复。而且久而久之便成了一种文化时尚，副词“再”堂而皇之地充当起了谓语的角色。更令人尴尬的是，我在课堂上为学生讲解语法知识的时候，学生列举一些稀奇古怪的句子，叫我无法在理论上给他们一种解释。有的学生问：“老师“‘我非去’该怎么解释？‘非’者，‘不’也，此话从字面上讲显然是不去的意思，但听话人都知道说话人是一定要去的，而且语气坚定，这种理论与实际相背的依据何在？”我只好回答学生：“这叫约定俗成。”还有学生问：“老师，您听过罗大佑的东方之珠吗？”“听过，”我很自信的回答。“那么，对其中的一句歌词‘让海风吹佛了五千年’，您怎么解释？‘让’是祈使句的标志，表示还没开始吹，‘了’是现在完成时态的标志，表示已经‘吹佛完了’，这不是一个前后矛盾的病句吗？您怎么看？”我说：“有很多港澳台以及新加坡的歌曲里的歌词，带有闽粤方言的痕迹，有不少标准的现代汉语里的字，在闽粤方言里只是一个衬字，起调节音节的作用，没有实在意义，比如‘了’字，在东方之珠里，不一定表现在完成时态。”学生疑惑的点了点头。

    说实在的，作为语文教师，我自以为我可能不懂学生的发型，不懂学生的服装，但对于语言现象我还是有些研究的。谁想到今天的港台歌曲、电影道白、商业用语、竞技体育解说对学生脑子的充塞，远远超过了我们这些语文老师在课堂上的灌输。无可奈何之余，我真想大声呼吁：中国的语文教学要么不讲语法，让学生语无伦次，胡说八道，有人能听懂就行；要么严格规范语言市场，用法律手段保护好我们的祖先留给我们的五千年灿烂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