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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愿他们想得到,我们掉进十里谷。”
“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就不用说其他人了。”迎舞放弃地轻叹,忽问“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为什么我们还活着呢!”
“我不确定,但是我推测与风有关。刚才你也应该注意到了,这儿的风不是打一处吹的,我们被最初那阵巨风刮落之时,似乎正好自谷底往上吹起另一阵狂风,削减了我们下坠的力道。”
“我们虽然大难不死,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瞧这又高又陡峭的岩壁,想爬上去都不可能”迎舞低头凝视横躺的韩熙,一双妙目之中涌现泪珠“起码我和你在一起,黄泉路上有你作陪,倒也不寂寞。”
“是我害了你,我应该看清楚地形”
“给我住嘴。”迎舞俯身吻住惊讶的韩熙。
抬起头,迎舞含泪微笑:“何必说那些煞风景的事呢?”
韩熙碍于浑身筋骨无一不痛,无法起身,双手捧住迎舞的脸蛋,嘴唇贴上了她的樱唇,急切地探索着彼此口中的甜蜜。
此时两人皆已有了心理准备,明白不出几天,粮食一断,即使有取之不尽的山泉,往地府报到也只是迟早的事。
莫大的绝望使得两人只是静静地拥着彼此,以对方的怀抱安慰自己,在最结逦拗的时刻,享受着片刻的温馨。
“审查会上,你为何不为自己辩白?”好半晌,迎舞幽幽问道。
都要死的人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韩熙一五一十地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迎舞起先的讶异,一听到洛青的遭遇,不禁转为愤怒的咬牙切齿。
“那些混帐真该下地狱!”
“等曷族的人把他们押送到燕祁面前,他们就会知道什么叫地狱。”
“还有你这个笨蛋!何必瞒着大家这种事?你一开始就该直接抓下那汉人,禀告我爹留他活口,让你盘问,不就不会引起后来的误会了吗?”
“说起来可笑,但我当时只想着,如果让人知道我与汉人接触,恐怕会加深他们对我的怀疑,长老们更有口实把我们兄妹踢到中原”韩熙神色黯然:“我就是这么胆小的男人,害怕族人的拒绝,恐惧离乡背井的陌生,每天战战兢兢然而,最后我还是逃不过既定的命运。”
“即使如此,审查会上你还是可以说出真相啊!你根本没有反叛的意图,顶多被判个做事疏忽的轻罪,何苦一肩承担?”
“我不喜欢为自己找理由,长老指控我通敌,其实也有道理。”
“笨!回去以后,我替你解释清楚!”迎舞咬住下唇,她实在不敢肯定他们是否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干脆转换话题“只可惜我不能亲手将那轻薄我的混蛋千刀万剐。”
“我想燕祁会替你完成心愿的。”
“我的心愿可不只那个啊!”迎舞脸色大变,慌道“糟糕!我竟然忘了这件事”
“什么?”
“我们死了以后,就会见到我娘及其他已逝的族人,我娘一定很奇怪,为什么她的女儿过了拮之夜都一个半月了,腰上还系着白腰带。”迎舞哀怨地盯着腰间那耻辱的乳白色腰带,再瞧了瞧韩熙的红带“而我只能老老实实地告诉她,你的女儿根本没人要。”
“迎舞,对不起”韩熙怜惜地抚着迎舞耳鬓垂下的发丝。
迎舞挥开韩熙的手,指尖点着他的鼻头:“我不要你的道歉,只要你负起责任!”
“你是要我”韩熙张大嘴“在这里?”
“对极了!我随身携带我的大红腰带,只要我们亲热过了,我就能名正言顺地换腰带了!”
想出解决办法,迎舞不禁喜上眉梢。
然而,韩熙却摇起头来。
“我做不到。”
“你说什么?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要拒绝我?”迎舞悦色尽退,一脸杀气地瞪着韩熙。
“身体痛得都要散了,我有心无力啊!”韩熙苦笑。
“没关系,我给你三天时间恢复体力。”迎舞露出笑容。
东口哨站中,燕祁忧心忡忡地来回踱步。
“迎舞失踪,已经过了三天了!你们到底有没有彻底找过?没有她过境冈山的迹象?她一定还在附近!”
“族长,战争才刚结束,大伙儿立即不眠不休地拼命找人,体力都到极限了,效率不佳。我建议族长改调一些妇女投入寻人行列,给战士们一点时间休息。”岌鹿疲惫地说。
“好,我马上派人去调。”
“另外,东北两边我们搜了不下数十次,这次不妨试试看南边,但是千万要小心,尤其是十里谷周围。”
两人赤luo着身子,倒卧在衣衫铺垫的柔软之上。
迎舞被韩熙吻得喘不过气来,不久已是双颊酡红,娇喘吁吁。
韩熙轻抚着迎舞娇嫩的粉脸,心中激荡不已。
一想到眼前婀娜动人的娇躯全属于自己一人,韩熙心中洋溢着无限喜悦与满足,能与挚爱的恋人携手共赴黄泉,死亡显得不再令人生惧。
韩熙**的大手温柔地揉搓着迎舞,像品尝一道极品佳肴般,手舌并用地一路往下,迎舞被挑弄得周身似火,情不自禁地低声呻吟,着薄汗的胴体不断扭动着。
寂静的夜色之下,两入露天席地,紧紧互拥,交缠的肢体亲密地分享着彼此的体热与狂喜。
次日,韩熙先醒,望着怀里娇美的人儿,脸上不禁浮出幸福的微笑。迎舞悠悠醒转,佣懒地伸了个懒腰,心中同样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与平静。
两人亲密地为彼此着衣。
“现在就麻烦你帮我结上新腰带吧!”迎舞伸手入怀,准备拿出红腰带,却在片刻后煞白了脸“咦?咦?怎么不见了?”
“我也帮忙找。”韩熙搜寻地面,看是否掉在附近。
“没有!真的不见了!”迎舞哭丧着脸,一跤坐倒。
“这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你实质上已经完整的通过拮了,腰带只是形式罢了。”韩熙柔声劝慰。
“经过那么多风雨,腰带对我来说已经不是单纯的形式了!想到就要死了,还无法一偿心愿,我呕不过呀!”
“那我的给你吧。”韩熙说着,就要解下自己的红腰带。
“我不要!那是你的腰带,要是你给了我,到时我们一起去见我娘,我娘岂不感到奇怪?”
韩熙沉吟半晌,拿出匕首,从衣服下摆切割出一条长长的细带,系在迎舞的腰上。
“这是蓝色的蓝腰带只有”迎舞呢喃着。
“结为终生伴侣的人才能穿戴。”韩熙切下另一条,交给迎舞“迎舞,你愿意与我终生为伴吗?”即使这里的“终生”只有寥寥数天时光
迎舞明白韩熙未出口的意思,喜孜孜地接过,为韩熙换上与自己相同的深蓝。
“这样一来,我们就是夫妻了。”迎舞心满意足地抱住韩熙。
“我们的系扶太简陋了,你渲得更好的”
系扶是戚吾族特有的婚礼,向来盛大且隆重。
“如果想补偿我,多吻我几次就够了。”
“迎舞”韩熙感动地吻住娇妻的朱唇,良久才放开她。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从包袱里取出角螺。
“一场系扶要是没有乐声,就太冷清了。角螺虽然无法吹出音律,也聊胜于无。”韩熙吹了起来,浑厚的螺声回荡于谷中。
螺声一止,谷口传来中气十足的吼叫:
“果然是在这里啊!迎舞!爹马上放绳索下去!”
“我们有救了!”迎舞高兴地跳了起来,韩熙握着她的手,对她深情款款地微笑。
过了好半天,搜救的人们终于结起够长的绳索,将受困谷底的两人陆续拉起。韩熙一出现,也来参加搜救的韩缇立刻扑上前去,抱住兄长。
“迎舞,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们一直等到今天,十里谷的狂风才暂时平息,之前根本无法进入。”燕祁激动地搂着女儿,语带哽咽。
“爹,我很好,是韩熙救了我,不然我已经被汴族那些人先奸后杀了。”为了让韩熙重回族内,迎舞连珠炮地将韩熙告白的真相说了出来,顺便将韩熙拯救自己的一幕加油添醋地讲了一遍,务求重建众人对韩熙的信任。
“原来如此。”燕祁放开爱女,大力拍着韩熙的肩“韩熙,你太见外了,这种事怎能一个人往肚里吞呢?没错,你是犯了错,但那不是什么大错,绝对可以弥补的。”
“是啊!瞧瞧我爹吧!四年前,明明要攻打的是钴族,爹却带着军队闯进圯陀族的哨站,把原本友好的圯陀族硬生生变成不共戴天的仇敌,犯错犯到这种地步,比你厉害多了吧?”迎舞敲起边鼓。
“嘿嘿,那是因为有条双叉路嘛!一不小心就”燕祁尴尬地笑了起来,忽然想起一事,问韩熙道“东口哨站的人说,他们原本没察觉到汴族的奇袭,是一阵来路不明的螺声警告了他们,事后遍查不获,想要给予奖赏都找不到对象。那个人是你吗?韩熙。”方才谷中回荡的螺声使燕祁联想起此事。
韩熙点了点头。
燕祁满意了,加上这桩功劳,他有把握驳倒反对的长老。
“很好,韩熙,我以族长的身份宣布,将你重纳入我族之中。至于对你私放奸细的处分嘛”
迎舞警告地喊:“爹!”
燕祁续道:“就罚你在我身边服差役,直到我退位交棒为止。”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韩缇眼尖地看见迎舞身上的蓝色腰带,不禁叫了出来。
“迎舞!你怎么用了蓝腰带呀?”
迎舞骄傲地指了指韩熙的腰间,众人疑惑的目光自两人身上来来去去。最后,燕祁代表众人发问了。
“你、你们成亲了?”
“没错!”众人的目瞪口呆令迎舞相当满意。
“可是,你的拮不是还没喔!我明白了。”韩缇红着脸低下头“恭喜你们了。”
燕祁克服诧异之后,大大摇头:“真是的!系扶这么重要的仪式,竟然不让大家参与?回去以后,我得重新给你们办一场!”
“谢谢爹!”迎舞嘴上谢的是燕祁,双臂环住的却是韩熙的腰。
燕祁见了,不禁苦笑:“女儿一大,就不要爹了。对了,韩熙,关于处分的事,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韩熙微笑,点了点头。
“首先,我要提醒族长,与襄族族长的会谈之约就在明天,这项会谈涉及边界纠纷,必须好好处理,否则只会引发战争;此外,我发现哨站的警备似乎有松动的迹象,有必要加强训练;还有,曷族族长对我们内部的事了若指掌,我怀疑族里有人将消息传递给他,虽然目前为止没有造成什么大害,还是应该注意一下;另外,我发觉”
迎舞大摇其头,拍了拍韩熙:“我就知道你憋不住这些碎碎念,先省下来,回去再说吧!现在说了,我爹回去以后还不是忘得干干净净?”
“也对。”韩熙一笑,牵起迎舞的手,与众人一块踏上归途-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