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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在肆意煽动。”
吕不韦喘着气,黑着脸,“你的意思是……六国宾客?”
这几日他忙着处理燕国质子来秦之事,倒是疏忽了咸阳的消息,没想顷刻间居然发生了这等大事。
“我早已不掌政事,这又怎么知道?”赵姬淡淡一笑,耳垂珠珥也晃动了些许。
“不过你毕竟是他仲父。而且这事关你俩……我想,”她转动着指上玉戒,垂下了眼,“是该让你知道。”
吕不韦用指节敲击着几案,声响闷沉。“我得往咸阳快马加鞭送一封信,不对,还是去咸阳找政儿为好。此事倘若闹大,怕是会朝局动荡王位不稳。”
“如此也好。”
赵姬说罢顿了顿,欲言又止的不知想说什么。
“大兄若见着政儿……”
赵姬嘴唇翕了翕,似在理性的边缘挣扎犹豫着,声音也有些涩哑。
“可能帮我问问他,今年岁末年节……我可否回咸阳,与他同过?”
这两年举目无依地一人待在萯阳宫,虽则宫人如流往来,起居有人服侍,可她总觉得少了什么。这偌大的宫殿,实在太静了……
静得连一点风都不起。
本该一家人喜喜庆庆团圆相聚的年节,从来都是她独自孤寂度过。
往日的繁华与喧嚣像是坍圮斑驳的楼阁亭台,早已自顾自埋没成了一摊废墟。
无人关心。
吕不韦攥紧酒爵沉默了半晌,最后终是低低说了声。
“好。”
赵姬如释重负,露出了就算脂粉敷面也皱纹难掩的疲惫一笑。眉眼带着风霜。
吕不韦看着她,这一刻,突然有些意识到。
岁月可能真的改了太多他们原本模样。
记忆里那个对着他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女子,如今也染上了沧桑。
原来半辈子匆忙。一眨眼……
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倥偬得就像场梦。
“你……”
在赵姬起身离开时,吕不韦终是没忍住,开口唤出了声。
“政儿他……到底是不是?”
赵姬的背影一顿,九鬟仙髻金钿凤钗隐在光线沉淀的阴影里,无声也无息。
屋里浮散着细小尘埃,与熏炉里的徐徐香烟一同翻绕升腾。
然后沉了下去。
沉到地板里。
“当年你也问过我这个问题。”
“你说,他是不是不重要,只要世人相信他是赢姓血脉就好。”
“大兄如今,又为何迟疑了?”
她怀上孩子那时,便对吕不韦说过她不知腹中胎儿究竟是谁的种。
吕不韦只叫她坚信,要坚信这孩子一定是嬴异人的。没有别的可能。
另外一个假设被他们生生抛却。
不敢想。不能想。
一想,便是万劫不复。
这么多年,他们谁也没有再提起。
吕不韦暗沉恍惚地点了点头。
“也是……你也不知。”
如果连他都怀疑,又如何叫别人相信?
可他也没想到……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有了探究那孩子身份的欲望。
不为“秦王”,而只是为了“嬴政”这么一个人。
如果他们是父子。那些无法受控的事态可会好些?
如果他们不是父子。一切束手无策的难解之题可会容易些?
他猜想过每一种的未来,却无法得出个结果。
这个问题,永没有结果。
老天也没有。
这就是对他们这群贪心不足的商人的惩罚。
没有真相。永远在两个世界里徘徊。
最后模糊了身份的定义。
再也不知道“他”是谁,“我”又是谁。
吕不韦闭上眼低叹了口气,一手覆着眼按捏着眉骨。
“是老夫多想了。”
赵姬凝着脸色,直觉到有哪里不对。
“你们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无。”
吕不韦以一字推回了赵姬的问题,起身送她到了府邸门口,脚步顿住。
“老夫就送到这了。眼下时辰不早,你在洛阳歇几日再走也可,只是如今对你和政儿虎视眈眈的人多得是,切记安全!等会儿我再派几个护卫护你回去。”
赵姬朝他欠身行了个万福礼,“那就多谢文信侯了。”
吕不韦张了张唇,可终是摇摇头,什么都没说,目送着赵姬与婢女素人上了马车,车轱辘打转徐徐离去。
夕阳流辉的晚照把车影拖得很长,像是道路永没有终点。
你说……
这世上可真有人能一辈子心意相通同舟共行?
吕不韦逆着万丈霞光,一步步往回走着。
没有。
他命中的所有人都只剩背道而驰。
赵姬如此。异人如此。政儿……也是如此。
残阳饮血,斜晖如泣。
天地间只一道默然孤影。
入夜。
百味楼里灯火摇曳。
赵姬沐浴后由素人服侍着穿上了中衣,“太后,你这身材可真是不错,我要是有您半点风姿就好了。”
素人一边帮赵姬撩起头发系着带子,一边叽叽喳喳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