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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的心慌持续加剧,慢慢竟然让他感觉到了脊背发寒。
要是章舒玉知道现在的流行用语,大概可以用上一句“这是来自世界的恶意”。
牙商平生走南闯北,知道人们的相貌、服装、房屋和工具都可以不同,但有些东西却又能神奇的契合,比如素不相识的两人形如同胞,天南地北的寿山石一模一样,可是章舒玉从来不知道,一个人会有另一个他自己都没听过的名字。
这种事根本不可能,他确定自己很清醒,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认错了人。章舒玉强行镇定下来,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说:“你怎么知道,我、我叫……杨贞?”
权微懒得跟他废话,不耐烦地用另一只手提起杨桢衬衣上的胸牌晃了晃。
章舒玉垂下眼帘,就见自己右边胸口位置的衣服上贴了一块像是盖了层水精的小扁牌,左边印着一个小图案,右边分上下两层写着字:杨桢,置业顾问。
这种牒引一样的东西让章舒玉愣了片刻,然后目光不经意放远,就看见了自己那条从黑色的敞口裤脚下露出来的左脚腕,有些瘦、青筋显露,皮肤干得起了层皮屑,可是上面一点伤疤也没有。
这画面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章舒玉忍不住眼前一黑,终于被这怪力乱神的遭遇吓得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腿曾经被黑熊撕咬过,牙印和撕扯的瘢痕让人望而生畏,中原最顶级的去腐生肌散也没有疗效,后来别人提起章家的大哥一表人才,后面总会跟一句可惜,所以章舒玉比谁都清楚,这不是他的腿!
这个人叫他杨桢,身上也写的也是杨桢,那章舒玉呢,章舒玉是谁?
躺平的这位表情丰富,一秒钟换3个可以说是毫无压力,权微冷眼旁观地看着戏,心想自己都没干什么,他就一副身受重伤的模样,要干点什么那不得完蛋么,这年头碰瓷的惹不起,可不幸的是权哥软硬都不服。
权微提着那根领带不肯松手,催促地说:“诶,说话!”
章舒玉心里正巨浪滔天,一个人要是连自己都无法相信,外在的一切也就更不重要了。
权微见他眼睛都不斜视,是铁了心要躺尸,单向是没法沟通的,他正准备撂下杨桢去找热线投诉,门口忽然就扑腾出一个人来。
“诶你谁啊?干什么啊?放手,不知道他受……啊帅哥是你啊。”
——
黄锦平时没这么关心杨桢,今天情况特殊,一是因为之前的居心叵测引发的心虚还没过时,二是杨桢让给他的客户刚爽快的签了购房合同,反正离医务室也没几步,他就想顺便过来看看。
谁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杨桢不仅已经醒了,而且神奇地又被别人给揪了领子,黄锦虽然不知道杨桢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使得一小时之内被两个男的揪住了质问,但杨桢毕竟是伤患,他只好摸进去打圆场。
“嗨帅哥,又见面了,那个啥,他今天不舒服,您看能不能先放开。”
权微挑着半边眉毛,脸上写着“不信”两个大字。
不舒服不早说,还跟自己满口胡说八道地对着呛?这要是有病,就是吃药都好不了的那种。而且他刚刚振振有词的时候可一都点看不出难受来,自己一将他提起来就虚弱了,权微因为有成见,先入为主地觉得杨桢就是在装。
他松开领带让人杨桢跌回床板上,空出来的手扬起来往自己头上一指,阴暗地说:“他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这里?”
杨桢后脑勺着地的那一声闷响黄锦现在想起来心里还直“咯噔”,因此权微的冷嘲热讽正好戳对了地方,黄锦被他的话吓了一跳,立刻就问道:“他咋的了?”
权微:“他说你们不卖房,卖大米、棉花、畜生啊还有一大堆……对了,他还说听不懂我的话,让我叫把他带到这里的人来见他。”
黄锦懵逼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想要是这些话真是杨桢说的,那他也感觉听不太懂了。
中介不卖房姑且算是段子里的今日最佳,可哪有把买房的上帝当狗腿子使唤的置业顾问啊大哥!这该不会是摔坏脑子了吧!
这回真不是他想抢单子,刁难的客户不如没有,黄锦强颜欢笑:“不好意思啊帅哥,杨桢开盘之前出了点事故,伤了脑袋昏迷了半天,可能不是特别清醒,您看他头疼这样子,真不是装的。他胡扯那些您别放在心上,他平时不这样的,您别跟他计较。这旮沓热,来,我带您出去喝杯水吧,顺便您有什么需求,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这才是顾问该有的态度,一对比杨桢就显得更不专业,可同事现在说他受伤了,而且他的状态也确实不正常,权微一直觉得针对老弱病残的都是垃圾,为了不打自己的脸,他只好将手往兜里一/插,说:“谢了,暂时没需求了,你们锦程不是在推四期吗,我到时候再来……”
说到这里他低下头,笑得有些不怀好意:“还找我的老朋友。”
黄锦在旁边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66号这样子像是一只黄鼠狼在给鸡预约拜年。
章舒玉听他们一口一个杨桢,基本接受了错的人是自己,他头痛欲裂,根本控制不住脱缰的思维,他试图为现状找出一种可能,然后想来想去只想到了天师们口中的借尸还魂,他闭上眼睛,心想这真是一个怪诞离奇的诡梦。
可是梦里的感触却无比真实,他先是感觉到有人轻轻地推了推自己的肩膀,然后带着关怀的声音灌进了耳朵里。
“杨哥,喂,杨哥你还好吗?草!我送你去医……”
另一边,权微前脚离开医务室,后脚就在售楼大厅里碰到了一群眼中钉。
“哟呵,这不是我们权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