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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七能不能跟得上,听见身后之人喘息不定,他便停了下来。“前些日子下了雨,本王见前面泥泞难行,不如改下回。”
辜七真是求之不得,半点没讶异裴池这本就是体谅而胡乱说的话,偏偏还做出一脸惋惜的神情叹:“那这回就不能与殿下一道登顶了……”她胸口起伏的喘着气,整个脸都白里透红,像极了春日里最粉嫩的桃花瓣。香汗淋漓,鬓边的碎发早已经湿漉漉的贴在肌肤上,愈发显得整个人都笼了一层水雾。
“……王妃既然如此期许,待出京前,本王一定如你的愿。”裴池忽而开口,语气也染了层淡淡的笑意,见辜七一愣的惊愕神态,连着唇角也上翘些许。
辜七恨不能捶胸顿足的懊悔,盼着裴池也跟她一般是随口一提,可千万别在这话上认真。她之前上来便觉得得台阶陡峭,气力全被掏空了,等这会下去时候腿脚发软,觉得比上去还要折磨人。
辜七在裴池身后跟着,一个不留神便脚下一滑,朝着身前跌去。
裴池侧身,一手握着胳膊一手扶在了腰侧,将即将要跌下去的辜七也稳住了。
这么一吓,辜七刚才出的一身热汗全成了冷汗,惊魂不定的直盯着裴池。缓了许久,才唤了一声:“殿下——”她自己最清楚不过,若不是裴池,这会她必然已经滚下去了,下场多半不会好。
“怎么样?”裴池长眉微皱的问。
辜七缓缓摇头,目光不经意往下头一扫,还是露出了害怕。她自然是最惜命不过的,不光惜命,还很是在乎自己的一张脸。刚才受此一惊吓,显然是害怕了。
裴池扶着她的的手臂,辜七便顺手的抓住了他的手,抓得紧紧的,颇有不下山不放的意味。
裴池果然也没抽回,反而将人护在自己身后牵着带下了枫叶林,此间两人并未说一句话。原本这两人,也是辜七的话更多一些,辜七此时只留心着脚底下,自然腾不出心思来应对裴池,直等踩在了平地上,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周海山提着灯笼和兰涧几个丫头是在红枫林外等着的,此时见王爷和王妃牵着手下来,不由各个咋舌。他们都是近身伺候的老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位韶王殿下素来不近女色。可新王妃短短一日功夫,便让王爷牵着手儿走了,实在能耐非凡。见此情状,他们没有一个不打从心里佩服的。
辜七没有半分察觉,只是下意识的觉得手掌心湿热腻滑,便自然而然的从裴池手中抽了出来。
等后来跟着裴池回碧霄堂的时候,她才反应了过来,自己刚才握了韶王的手!懊悔平白错失良机,竟自己抽了回来。其实辜七很好奇,倘若她那会没自己收回手,裴池后面是如何?
可饶是她想得的抓心挠肺,这事总归是不可能知道结局了。
红枫林一行,辜七因发了汗回去后就紧赶着沐浴。时辰已晚了,等她换了衣裳绞干了头发从净室出来,没见到裴池,却见兰涧恭敬立在一旁。“殿下呢?”
兰涧敛眉,低声细语的回道:“殿下在外头练剑。”
皇室子弟自小起就是会跟着师父习武,一则是为了强身健体,二则是为了在不时之需能自保。故而辜七也没有惊奇,只点了点头,自己坐到了床边上。
过了许久,裴池总算是回来了,径直先去了净室。等出来时见辜七还坐在床边,显然有些惊讶,“怎么还没睡?”
辜七心里嘟囔,原来他也是知道时辰不早了呀,“等王爷呢。”
“往后你先睡,不必干坐着等我。”裴池上床,睡在了里侧。
其实这实在是很体贴的话,可偏偏说出来很奇怪,听了更让人觉得奇怪。
“……”
辜七只好也跟着上床。
她虽然没经历人事,却总也知道夫妻不该如此。应当是要……解开衣服的,可至于解开衣服之后要做什么事儿……辜七便不太清楚了。成亲前一晚,她娘曾经一脸讳莫如深的给了她一本册子,说是上头写了闺房那什么之乐。辜七见她娘说得吞吞吐吐又一带而过,便没放在心上,转头就让挽玉收入了箱子,此时回想,很有必要去翻看翻看。
她同韶王殿下……好像真的少了些什么呢!
然而隔日就要归宁,辜七又将这事给挪后了去。清早,裴池摇铃,辜七半睡半醒的往一旁挪了挪,给他倒了道儿,自己挨不住又睡了会,直至康妈妈进来,才起身。
康妈妈一见床上分摊的两床被子,便有些意外,不过也没有随即问出来。“王妃快起身了,早上还要回镇国公府呢。”
辜七这两晚睡得实在是极好,仿佛是将先前一段时日她在镇国公府提心吊胆没能成眠的觉一应都补了回来。
“殿下呢?”
“王爷早去雾隐榭的书房了,说王妃准备妥了再叫人去通知。”康妈妈这样说着,却是忍不住说起了辜七的不好来:“王妃往后也该早些起身,这到底不是镇国公府。何况,王爷还起的那样早。”
辜七腹诽,韶王殿下何止是起得早,根本就是非一般人的早,那时天还没亮呢。“殿下早晚都要练剑吗?”在得到答复之后,她极为钦佩的叹:“殿下精力真好——”
韶王府的马车到镇国公府外的时候,阖府三房连带着老国公、老夫人都在门口候着了。
裴池是皇子是亲王,在皇帝那虽此时不过是个不甚得宠的儿子,可这身份依旧尊贵无比。一应礼仪下来,裴池被迎去了松客堂,由老国公领着三房儿子过去陪着说话。而辜七挽着老夫人的臂弯,与她娘和大伯母几人一道去了了内院。
从前没有辜七,老夫人便觉得日子也就这么着过,可自打辜七跟她暖了心,后又这么仓促的出嫁,总觉得府里头空荡荡的了。只是今日的辜七樱红色立领斜襟琵琶袖妆花纱衫,戴金累丝嵌宝石金珠钗,一副皇家亲王正妃的派头,再不是昔日能让老夫人搂在怀里的娇娇儿了。
“妙妙儿,你在王府过得习惯不习惯?”老夫人眼巴巴的问,唯恐她这心肝宝儿的吃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