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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产党和国民党的部队为了各自的利益,终于,在东北同室操戈了。
四平是继山海关之后,东北的又一屏障和交通枢纽。在这里敌我双方反复攻打了四次,最后才解放四平,也就有了四平这个名字。解放战争的战例和战史上,都清楚地书写着这四次的战例。因为四平这一特殊的地理位置,也就成了两支部队攻夺的焦点。前两次围攻四平,我军死伤惨重,甚至弹尽粮绝,最后不得不撤出战斗。当时我军弹药奇缺,靠着一股声势和热情,把四平团团地围住了,因没有重型武器,就连迫击炮也很少,又面临有炮无弹的窘境。多许支前的民工,举着扁担和棍棒,也参加了围攻四平的队伍。
赵大刀异常清晰自己排的武器装备,二十一师的警卫排,应该是全师装备最精良的,可他们每个人也只有十几粒子弹,身上的子弹袋用高粱秸塞满了,看上去鼓鼓的,弹足粮余的样子。
因为部队初到东北,许多后方的兵工厂还没有建起来,虽然从日本人手里接收了一部分武器弹药,但队伍扩充得很快,这些弹药也只是杯水车薪。余下的的武器装备,一些让苏军运回了国内,一些则被国民党接收了。解放战争的初期,共产党的部队在东北并没有占到便宜,没有胜仗,自然也就没有弹药的补充,因此,战斗打得异常的艰苦。
第三次围攻四平,二十一师参战了。在部队攻城之前,赵大刀给师部警卫排每人弄了一把大刀,有从日本人手里缴来的指挥刀,也有砍柴刀,惟独赵大刀的那把刀最为显眼,明晃晃,亮锃锃,威风凛凛。这支配备了刀具的警卫排,被二十一师的人亲切地称为“大刀队”
战斗在合围四平三天后,打响了。
这是一个黎明时分。当时国民党在四平也投入了重兵,分陆路和海上增援。陆路上的敌人包括山海关和长春的守敌,海上的部队则分别从棒棰岛、营口等地从海上支援。围攻四平的部队就腹背受敌了,不仅要围攻四平,还要花费很多兵力阻击敌人的援军。从整个战史上来看,前三次围攻四平的战术都不成功。
战斗是残酷、惨烈的。第一个冲击波过去,指战员手里的弹药就消耗得差不多了,但他们没有退路,只能一鼓作气与敌人短兵相接。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我军的短处。一个冲锋,接着又一个冲锋,冲锋号吹得响彻云霄,司号员吹得都上气不接下气了,仍是凄厉地把号吹响。
敌人在工事里向我军猛烈射击,我军冲锋的人员倒下去一片,又倒下去一片。前面的人倒下去了,后面的人又前赴后继地冲上来。在部队后面支前的民工,见前面的部队损失惨重,阵地久攻不下,就自发地组织起来,举着扁担和棍棒,呐喊着,冲了上去。
二十一师的马起义杀红了眼睛,两轮冲锋下来,全师的人马就损失了三分之一。在马起义的记忆里,部队还没有打过这么惨烈的战斗。除了湘江一战外,部队从来没有这样地死伤过。他集合了部队,抽调了一个营,把所有优良的武器装备集中到这个营,组织了一支敢死或,有其他营做掩护。
此时的马起义都把宝押在敢死营身上了,誓死作最后一搏。
马起义梗着脖子,大喊道:老子就不信,杀不出一条血路来!
后来的敢死营和警卫排果真杀出了一条血路,从城外攻进了城里。
这支生死不顾的队伍杀到现在的英雄街附近,清醒过来的敌人团团地将队伍围了。毕竟这只是一支一百多人的队伍,情形万分危急。马起义带着队伍试图往前冲,一个回合下来,死伤近二十人。照这样下去,队伍也只够拼上几个回合了。
赵大刀的警卫排一路冲下来,也伤亡过半。凭经验,他知道仗不能这么打下去,否则将全军覆没。此时两个团的敌人的枪口直面这支孤军,外面的我军仍然喊杀着,可就是无法撕破敌人的防线。“冲出去”的念头在赵大刀的脑海里一闪,便不可阻挡了――保卫师长马起义的安全是他的首要任务。
这时的马起义,举着双枪又一次跃出了阵地。他这一跃,身后就跟了几十个活着的弟兄一同跃了出去,一副生死不顾的样子。赵大刀吼了声:师长――
已经晚了,一发炮弹呼啸着落下,在马起义的面前爆炸了。马起义血人似地倒下,赵大刀背起受伤的马起义,吼了声:警卫排,给我拼出条路来。
部队最终撤了下去。十几把大刀在前面开路,剩下的人拼死断后。
耳边的风声,子弹划过时的啸叫,和着炮弹的轰鸣,搅成了一团。赵大刀此时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冲出去。
他不知自己在跑,还是在飞,只觉双脚似乎离开了地面。背上的马起义醒过来了,他在赵大刀的耳边吼:大刀,你把我放下,我还没死。就是剩下一口气了,也要和敌人拼了。
赵大刀像没有听见一样,只顾往前跑。两个敌人试图拦住他的去路,他手起刀落,人头就落了地。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枪炮声稀落下去,耳畔子弹的啸叫也隐去了。他终于看到阵地上那面舒卷的红旗,脚一软,眼前一黑,一头栽倒了。他倒下的同时,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这支敢死营最终只冲出了十几个人,马起义也身负重伤。事后,人们才知道手术时竟从马起义身上取出十三块弹片。而为救马起义,赵大刀也累吐了血,当即昏死过去。
许多年之后,当人们提起这段往事时,身为将军的马起义仍眼泪汪汪,哽着声音说:我这命,是大刀给的啊。
昏死过去的赵大刀,当即被抬进了野战医院。说是野战医院,其实不过是老乡的民房罢了,火炕临时充当了手术台。马起义和赵大刀被抬进来时,哭喊声响成一片。赵大刀也正是被哭喊声给唤醒了,他一骨碌从担架上爬下来,冲到马起义的担架前。
战斗打响的时候,赵果就和女干部们被抽调到野战医院,帮助护理伤员。她最先看见的是赵大刀,赵大刀狼一样地满院子里喊着:医生,医生,快救救我们的师长,我们师长的血都流干了――
赵果是在他的喊叫声中奔过来的。
赵大刀拉着赵果来到马起义的担架前,歇斯底里地喊:快救咱们师长。
赵大刀浑身上下已经是个血人了,那是从师长身体里喷涌出来的血啊。他看着师长身体汩汩冒出的血,就用双手去堵,一边堵,一边喊:赵果,快帮我,师长的血都要流干了啊。
这时,跑过来两个医生,连拉带拽地把赵大刀和马起义分开了。
知道马起义急需输血,赵大刀撸起了袖子,让医生输自己的血。医生问他的血型时,他傻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血型,野战医院没有验血设备,医生也不敢随便输血。
赵果的胳膊伸了过来,她冷静地冲医生说:我是o型血,输我的吧,快。
赵大刀怔怔地望着赵果。他看见鲜红的血缓缓地从赵果的身体里流出来,又注进马起义的身体里。马起义焦黄的脸,渐渐地就有了一些血色。
赵大刀看看赵果,又看了看师长,他的心哆嗦了一下,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底弥漫开。赵果的脸有些苍白,她努力冲赵大刀笑了一下,轻轻说了声:大刀哥,我没事。
说着,试图站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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