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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5月,连续下了一周雨。
冬子身体又在变坏,并不是身体的某个部位发生病变,而是身体疲倦,有些发烧。
早晨,量了一下体温,达到了36度7。平时多在36度2,稍微有点高。每月,月经来临,体温便升高,身体经常出虚汗。头迷迷糊糊,但感觉特别敏感。
月经马上就将来临
冬子想到达些,便感到可笑,已经没有了月经,又何谓来临呢?
到底该怎么说呢
冬子象观赏梅雨一样,边观赏连雨天,边考虑问题。尽管月经没有了,但似乎仍残留着某周期的影响。表面看没什么异常变化,但在身体的内部,和以前一样的荷尔蒙仍在起支配作用。
“简直不可思议”
冬子对自己身体的顽强变化感到惊愕,同时为不能摆脱月经影响的身体,感到悲哀。
中山夫人难道没有这种情况吗。
不仅限于中山夫人,无论谁手术后,情绪波动都不大吗?冬子想。
虽然不来月经,但欲望不减当年,实在让人受不了,这似乎太不平等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另一方面周期性的身体变化,也多少有其快乐,这证实了自己仍是一个女人,这种实践使自己心理上得到了平衡。
坦白地说,冬子月经来临之前更渴望得到男人的爱,渴望男人的拥抱。
过去和贵志在一起时,只要是这时,欲火便燃烧起来,想抑制也抑制不住。
只是最近似乎象上了一层阴影,即使身体激动起来,但心理仍不想。
然而,近两、三天又有所不同。身体内部开始萌动。看见顺着玻璃窗而下的雨滴,冬子又产生了渴望男人拥抱的感情。
“他不会来吧”冬子自言自语道。
除了贵志,冬子不再渴望任何男人的爱抚。没有男人,自己也照样生活下去。
只是现在想得到男人的爱抚,与身体变化周期相适应。
冬子看着大雨从天而降,想起了和贵志在一起的夜晚。
那天夜里,最初并不渴望贵志的爱抚,好久不见,只想一起吃过晚餐,便返回去。事实上,也是在这种心情的驱使上,才离开酒馆,对贵志说这就回去,但贵志让自己乘出租车并邀请自己。若真想返回,再下点决心,是可以离开的。
二人信步而行,结果去了旅馆。其实冬子也不想马上分开,内心也想答应贵志,因此贵志一提出要求,便马上答应了。
自己的身体并没有这种念头,但对方强烈要求,便服从了。得到的快乐并不强烈,但并不讨厌爱抚本身,更渴望得到被拥抱的充足感。
没有男人照样生活下去,这只是心里想的,似乎与身体无缘。身体本身按其欲望而行动,并不是人的意志所能摆布的。
被拥抱后,也深知有一种失望感,但还是渴望男人的爱抚。虽然知道这次得不到满足。但仍期望着下一次。
与藤井夫人不同,冬子性欲还未消失。只要有机会,预感到还将复苏。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始终未丧失信心。
实际上,上次冬子多少得到一点满足。虽然离过去头晕目眩的感觉还相差甚远,但仍有瞬间即逝的充实感。并非一点感觉也没有。
现在冬子情绪平静下来,但与被人爱抚时得到的快感并不相同,那时确实洋溢着一种舒服感。这也许是由于被人抚摸伤痕的缘故。
当时,贵志用手轻轻地抚摸下腹的伤疤,伤疤长约1o厘米,同时说到“抚摸伤疤,我感到很舒服。”
最初冬子感到害羞,但最后变得愿意进贵志随意摆布了。
现在,看到外面从天而降的大雨,体内产生了一种亢奋。
午后,船津打来电话。
“一切都好吗?”
冬子听到船津的声音,精神一震。
“我有点事要和你说,今天或明天见一面如何?”
船津与前一次不同,这次很彬彬有礼。
冬子想起上次从贵志那里听到的事,与他约好今晚8时在“含羞草馆”会面。
由于下雨,顾客稀少。街道两旁的大树下,每天卖耳饰、项链的小贩,今天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刚过8点,冬子来到“含羞草馆”船津已恭候多时,正喝着啤酒。
“好久不见了。”
冬子寒喧道。船津拿出传票,站起身来。
“出庭吧!”
“这里说话不太方便。”于是,两人出了店,乘上的士,去了上次喝酒的新宿西口的酒吧。
或许由于天刚黑,店里并不拥挤。二人来到柜台,预定了饮料。
船津点着一支烟说。
“你也许听所长说了,我决定辞职。”
冬子呆呆地望着船津。
“我已于一周前,跟所长谈过了。”
“为什么辞职呢?”
“并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只是想出国留学。”
“出国?”
“去美国。”
“你已经决定了?”
“所长让我再考虑一下,但我决心已下,不想改变。”
“”“我都快到27岁了,想趁此机会锻炼一下,同时也提高一下自己的能力。”
“那么,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本月内辞职。”
“这么快”
“所长也已经同意我的要求。”
“”“不过,求医师会调查的事,我一定办到底。”
“何时动身去美国。”
“尚未最后决定,大概在七、八月份。”
“去哪里?”
“先去大学时代的老师工作的洛杉矶ais室内装饰公司,首先拜托他联系一下。”
“因医师会调查的事,给你添麻烦了。”
“并不存在这种事。”
“太感谢了。”
“我既然决定的事,就要干到底。”
这一点,怎么说也象船津。
“大约在美国呆多长时间?”
“二年或三年,还没有定下来。”
“这么长时间。”
“否则,什么也干不成。”
“船津君不在,我会感到寂寞的。”
“不要勉强说这种话。”
“并非勉强。”
船津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去美国吗?”
“我不知道。”
“是为了与你分开。”
这时,船津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
“是为了忘掉你。”
“万万想不到”
“这是真的,所以才辞去了事务所的职务。”
“不辞职不行吗?”
“不行,这样下去,我会更恨所长,最后也许会将他杀死。”
“这”“所长是有妻室之人,我不允许他这样对待你。”
“可是”
“我知道你爱所长。我若是你也离不开他。只是有一点我弄不明白。”
“什么?”
“为什么允许我吻过你一次?”
“允许?”
船津点点头。但冬子却没有记忆。
“什么时候?”
“上次,你醉了送你回家时。”
冬子低下头,当时确实没有任何警戒心。求船津送回去,而且马上就睡着了。
“也许你不记得,当时我吻了你。”
“”“你沉默不语,但接受了。”
“可是,当时我真的醉了”
“你确实喝醉了,若想占有你是能占有的。”
船津自信地说。
“只是我爱你,所以不想以这种方式占有你。”
冬子小声说:“我醉了,什么也不知道。”
“也许是我过于自负,我想你知道对方是我,所以才疏忽大意。”
“”“是因为对我在某种程度上持有好感。”
这种情况确实存在。若不是怀有好感,那么是不会喝醉的。
“你将你的病情、工作情况全告诉我,也是如此”
“我感谢你,船津君。”
“并不仅仅是感谢,而且喜欢我。”
“”“理所当然,有贵志君在,我深知我赶不上他。”
“你与他并不一样。”
“应该说你爱所长爱得很深,而对我的爱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
“并不是这个意思。”
若问冬子对贵志和船津的爱何处不同,她自己也回答不清楚。
简而言之,也许对贵志的感情是爱情,而对船津只是好感而已,但并不是能轻而易举地区分开来的。
对最后的感情充满了爱,同时对他也亲近、顺从。而对船津的感情,既不是爱,也不仅仅局限于好感,是介于二者之间的微妙情感。也许是象珍惜鲜艳美丽的花朵一样。总而言之,二者的内容完全不同,并不能比较孰强孰弱。
冬子许身于贵志,从他那天得到的,可以说既有怯懦,也有长年积累的安逸感。对方比自己年纪大,对他唯命是从。
但是,和船津在一起时,并非如此。作为比船津大两岁的女人,冬子总觉得对他有一种责任感,必须紧张起来,把自己与他放在同等的位置上,对此常感到有一种新鲜感和紧张感,但同时也多少有些忧愁、烦恼。
现在船津正面问为什么允许吻她,可见他作为青年的纯真和认真。其真挚、诚实,唤醒了冬子沉睡的心灵。
“请原谅。”长久沉默后,冬子低声说。
“是否让我向你道歉,我只想知道这是否是你的真心话?”
“”“这是恶作剧吗?”
“不。”
“是真心的吧?”
“”冬子沉默不作声,低头看看手里拿的酒杯。
“那么,我随意解释。你爱我,喜欢我,所以那天夜晚,一切都答应我。”
“你这么认识也好。”冬子微微点头。被船津质问时,确实产生了那种感情。
“对你来说也许是无所谓的事,但对我却关系重大,就是到了美国,我也忘不了你。”
“可是,你说是为了忘却我”
“但愿如此。”
冬子在微弱的灯光下,看到船津苦楚的面部表情,重新感觉到失去船津的寂寞、忧愁。
“回去吧!”冬子注视着船津。
“请等一下。”船津挽留,但冬子却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为什么回去这么早,请再到一家酒吧坐一会。”
冬子沉默不语,来到外面,回过头来。
“今天回去吧!”
“不,我还想喝点什么。”
“那么,我失陪了。”
冬子环顾四周,向急驶而来的出租车挥了挥手。
“为什么返回去?”
“今天累了,对不起。”
船津的脸上露出怒容,但冬子已进了车内。
“再见。”
船津一言不发,孤独地站在夜色遮盖下的街头上。
出租车里只有冬子一个人,她轻轻地喘了口气。认真地思考自己的问题,实在难得,冬子只是感到精神疲倦。如果身体状况良好时,那么会听从船津的要求,但今天因疲劳非常想休息。冬子回到家里,已是1o点钟。洗过淋浴,换上睡衣,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了。
冬子以为是船津打来的,踌躇一下拿起受听器,一听是中年男人的声音。
“我是中山,中山士郞。”
说了两遍,冬子才知道是中山夫人的丈夫。
“这么晚了,打搅您,请原谅,我妻子去你那里了吗?”
“没有呀,夫人怎么了?”
“她没在家。”中山教授声音有些激动。
“夫人出去了吗?”
“从昨天就不在家。”
“从昨天”
“好象昨天午后走的。”
“是否去亲戚家了?”
“亲属家都问过了,我以为她在你那里。”
“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并没发生什么。”教授含糊其辞。
“是否遇到什么意外了?”
“我想不至于吧!四、五天前,我们发生了口角。”
“口角?”
“象赞赏一样,因为一些无聊的事情。”
“没有到哪去旅行的打算吗?”
“没有,况且她什么也没带。”
“那么,一定在附近。”
“但愿如此。如有消息,请打电话告诉我。”
“当然。你不想报告警察吗?”
“现在没有必要报告警察,再稍等等。”
“好吧。”
“这么晚了,因无聊的事打扰你,实在对不起,请原谅。”
这一周冬子与夫人并没有任何联系。
一周前,到银座出差时,夫人请她吃饭,因公务在身,未能如愿。
昨天突然想起来,想特意打电话向夫人道歉,但嫌麻烦,中途作罢。当时,若打电话也许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到底去哪里了呢?
外面,雨还在下个不停。虽然刚刚进入5月,但天气却很凉。
这么大雨,夫人到哪里去呢?
冬子想起了在“含羞草馆”和夫人在一起的青年。有可能和他
听说他在青山的酒吧工作,是个十足的美男子。
他比中山夫人年轻得多,夫人也是想和他玩玩罢了,并非出自真心的爱。
难道真的和他
冬子猜测二人也许未出去,而在酒吧里。但冬子并不知道酒吧的详细地址。只模糊地记得他叫竹田,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冬子再一次换上睡衣,上了床,但仍惦记着夫人,难以入睡。
已经两个晚上没回家了
是否真的遇到了什么意外,否则的话,她会来电话联系的。冬子呆呆地沉思,似睡非睡。冬子梦见夫人和年轻情夫在散步,正巧教授出现了,默默地望着二人的背影。冬子听到教授说到她已经不可救药。
冬子忽而做梦,忽而迷迷糊糊,醒来时,已是7点了。
雨是在半夜停的,树木在朝阳的映照下,更加翠绿。
夫人怎样了呢?
冬子想往中山家挂电话,但转念一想中山夫人一定未回去,所以只好作罢。
风停雨住,天晴日丽,初夏似乎已来临。街道两旁,树木翠绿欲滴,落叶飘落在人行道上。里边夹杂着一些富有光泽的树叶。冬子看到落叶,感到忧伤。
临近中午,冬子正在接待顾客,突然来了电话。
“是冬子小姐吧?”只这一声,冬子便知道对方是中山夫人了。
“你现在在哪里?”
“在京都。”
“京都?”
“前天去的。”
“怪不得。”
“什么?”
“先生放心不下,昨天夜里打电话给我。”
“是吗”
“您什么时候回来?”
“这就回去,他对你说些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问你是否在我这里,到底怎么了?”
“回去后,跟你详谈。”
“那么,今天就返回来吧?”
“差不多”
“尽量早点”
“晚上返回时,给你打电话。”
“一定。告诉先生你已经回来了,可以吗?”
“这我自己跟他联络。”
夫人挂断了电话。
中山夫人来到冬子居住的公寓时,已是当天晚上9时多。冬子一直在店里等到8点。夫人来电话直接去公寓,所以冬子返回自己的房间等她。
“发生了什么事?”冬子问道。
夫人说:“先让我吸支烟。”
“直接从京都回来的吗?”
“嗯,早就回来了。”
“那么,已经见过先生了?”
“没有,我是用电话告诉他的。”
“于是”
“并没有什么,只是今晚想住在这里。”
“这倒无所谓,只是家里”
“我不想回家。”
夫人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烟。
冬子想再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害怕总是追问,引起夫人的反感。便递给她手巾,并倒了一杯咖啡。夫人问道:“这里有酒吗?”
“只有白兰地酒。”
“这就可以了,给我来一杯。”
冬子拿出了冰块和白兰地酒。
“啊,真舒服。”
夫人呷了一口酒,闭上眼睛。
“夫人,你来这里,先生知道吗?”
“当然知道。”
“可是,为什么”
“现在我慢慢说给你听。在这之前,我想洗个淋浴。”
“请便。”
冬子急急忙忙点着了浴室的灯,并准备了浴巾。
“有替换的衣服吗?”
“有长外衣。”
“你的衣服小,也许我穿不进去。”
“也有大一点的。”
“那么借给我一件。”
夫人拿了长外衣,入了浴室。
冬子拿出干酪、火腿和草莓,作下酒菜,摆在桌子上。
夫人也从浴室中洗完出来。
“啊,真痛快!”夫人向后梳着头,长出了一口气。
“念晚不回去行吗?”
“给你添麻烦吗?”
“我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
“无所谓。”
冬子虽然不放心,但夫人却若无其事地吸着烟。
“为什么急匆匆地去京都?”
“我讨厌这个家,他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这只是你的判断而已。”
“不!”
夫人又喝了一口白兰地。
“你知道我和谁一起去京都的吗?”
“不知道。”
“和酒吧闻招待竹硝君。”
“果然不出所料。”
“往在鸭川附近的旅馆,夜里在祗园喝酒,很快活。”
“两天时间,一直和竹田君在一起吗?”
“是的。”夫人变得严肃起来,挺了挺胸。
“可笑吗?我想你是理解我的。”
夫人掐灭了香烟。
“男人只把女人当作发泄的工具。这次吵架的原因,也是由于他说对我的身体不感兴趣。”
“真说这种话了吗?”
“清清楚楚。在我面前说的。”
“那先生有点太过分了。”
“是吧?”
夫人又喝了口白兰地。
“说出这种话,难道还能忍受吗?”
“往此之前?没有别的原因吗?”
“似乎发觉我常和竹团君来往。”
“先生知道你和竹田君的关系?”
“偶尔竹田来电话时,他去接,久而久之,心里生疑。他在外任意纷舞,有什么权力责问我?”
“可也是。”
“若我沉默下去,可就没有男人喜欢我了。”
“并非如此。”
“即使做过手术,我还是个堂堂正正的女人,竹田君确实也承认我是女人。”
“”“他说喜欢我的身体。”
夫人说着,眼泪夺眶而出。
“先生真的说了哪种话吗?”
“我对他已完全丧失了爱情。”
“可是,先生也许是一时,并非本意。”
“无论如何,他不该说这种话。”
夫人用手帕擦了擦眼睛。平时性格开朗的夫人,从不轻易掉汨,可见这次多么伤心。冬子想安慰安慰她,但一想起自己和夫人一样,都做过手术,便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他把我看作病人,残废。”
“可是,你去京都时先生也在尽力寻找你”“那是顾忌体面,若别人知道我离家出走,那是丢了他的丑,所以才找我。”
“我想不仅仅如此”
“绝对如此,他就是这种人。”
夫人擦去眼泪,抬起头。
“那么,今后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先生说希望你回去。”
“无论他怎么说,不向我赔礼道歉,我绝不回去。”
“可是,也不能总这样下去吧?”
“若这样回去,两人之间既没有爱情,又没有肉体关系,只是一种主仆关系。我不能忍耐这种生活。”
“那你再给他打个电话吧”
“不用理他。”
这样下去,完全没有缓和的余地,冬子也束手无策。
“在从京都返回的新干线里,我考虑过了,和他分手。”
“真的?”
“我要索取赔偿费,财产一分为二。买下新公寓,还可以自由地和竹田君幽会。”
“那样”
“与其拘泥于夫妻的形式,还不如这样更富有人情味。”
夫人说这些,也许都是由于手术的影响。若不做手术,那么与教授的关系也许不至于弄得这么紧张,更谈不上离家出走了。
中山夫人那天晚上住在冬子那里。留别人住宿还是第一次,冬子稍稍有些不情愿,但又不能说出口。冬子将床空出来,留给夫人,自己打算睡在沙发上,但夫人似乎从一开始就想和冬子睡在一起。
“只有你,才理解我的痛苦。”
这么说,冬子也不好推辞了。
象往常一样,冬子接受了夫人的爱抚,夫人由此得到满足,两人就这样睡到天亮。
翌日,夫人只喝了一杯咖啡,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便离开了冬子的房间。
此后,3天里又音信杏无。第4天,夫人打来电话。
“我决定与他分手。”夫人突然说。
“喂,今天能否见一面?”
冬子正与服装设计家伏木在研究服装设计。
“等20分钟以后,可以吗?”
“可以,我在‘含羞草馆’等你。”
夫人的电话与每次一样有点强制性。
20分钟后,冬子来到“含羞草馆”夫人已坐在那里。
“怎么了?”
“总而言之,必须与他分手,是否能帮我找到合适的公寓?”
“真的吗?”
“当然,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
“不过,这么快”
“离婚的案件等都委托给律师,我想尽早离开家。”
“那么,先生怎么办?”
“不知道,随他的便。最好在附近找一个公寓。”
“先生同意夫人的做法吗?”
“这种事并不需要他同意。因为讨厌他,所以才离开家的。”
“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吗?”
“他也希望与我分手,分开对双方都有好处。男女真是变化正常。”
若两人真的分开,那么20年的结婚生活便宣告结束。
“命运就是如此捉弄人。”
夫人说完,抬起头来。
“我已经42岁了,不能这么混下去了。否则,作为女人的生命便要结束。”
夫人42岁的年龄,确实过了女人的最盛时期,与20岁左右的人无法相比。
若是一般女人,也许再也不考虑女人的事情,做好了迎接老年到来的心理准备。至少不能做出离家出走或与男青年交往这种风流事。
年过40,女人的青春即将消逝。因此变得更加勇敢。反正即将步入老年,应趁此机会,珍惜女人的青春,寻求快乐。为体面所束缚,必将一无所获。
夫人现在也许是这种心情。
冬子喝着咖啡,视夫人的焦急与已无关。但冬子明年也将进入而立之年,也并非年轻了。
“现在考虑年龄的问题,太早了。”
“仔细一想,我荒废了女人最美好的5年时间。”
“荒废?”
“肌瘤手术后,医生说不要紧,但他说暂时不能过性生活,怕影响身体恢复,我自己就信以为真了。”
“那么,暂时没有”
“并非暂时,而是一直,直到他突然”
夫人这时害羞地低下头。
“被他劝说,我想反正对我来说无所谓,便答应了。但是我并没产生任何感觉。”
“先生,不行吗?”
“并非不行。我当然也想。然而他已对我不感兴趣了,我稍有要求,他便说些轻蔑我的话,所以”
“说那种话?”
“是的,我一直忍耐。”
“和竹阳君在一起时呢?”
“当然,他还年轻,技巧还不娴熟。不过他是真心的,并不象我丈夫那样看不起我,所以我得到满足。”
“不过,并非和谁都如此吧?”
“不,即便不是他,换成别人,只要真心抚爱我,我也能得到满足。”
冬子理解夫人有所损失的心情,但却不赞成和谁都可以的观点。
“总之,我已讨厌做教授夫人了。”
夫人斩钉截铁地说。
“早晨起来后,便准备早饭,收拾房间。还要去买菜、准备晚饭,这种生活,占据了女人的大部分时间,荒废了我的青春,这样下去,都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着。”
“不过,有可依赖的丈夫做靠山,生活上能得到保障,我很羡慕。”
“当然,若是真诚相爱也好。但为不爱的人做这些事情,是非常痛苦的。”
夫人嘴里说得坚决,可以看出她内心很悲伤。
“那么,孩子怎么办?”
“孩子已长大成人,他理解我们。孩子说父母离婚后,他仍是我们的孩子,也会常去看望我们的,他想住在学生宿舍里,也许他已经搬出去了。”
“于是,你真的变成孤身一人了。”
“这样更干净利索,没有任何牵挂。42岁的人,没有什么要求,只想痛快地度过余生,所以分手后便来到你这里。”
“不过,你不是可以找竹田君吗?”
“他与你不同。他是他,都是迟早要背叛我们的,所以他并不理解我们共同的苦恼。”
冬子佩服夫人这种豪放的性格。
“不过,他确实是个好青年。下次我们三个人一起好好喝一次。”
上次经夫人介绍,冬子认识了竹田,但不知为什么冬子对他没有什么好感,总觉得他很轻浮。
“也许说这样的话太失礼了,他是否将夫人当作寻欢作东的伙伴。”
他和我都没有结婚的想法。虽说我已年过40,但还未人老珠黄,多少也能得到一些小费。”
“他还给你小费吗?”
“当然了。”
从比自己小的男人那里索取小费冬子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也许年纪大的人,孤独感更强烈,更希望得到别人的帮助。
“不过,现在把中年妇女作为情妇的青年不太多。只要见上一面,便要感射万分。”
夫人谈沦着,连冬手都感到很悲伤。
“夫人不仅漂亮,而且今后又自由了。”
“今非昔比,无论怎么化妆,也不行了。”
夫人经常光顾美容院,进行面部按摩、蒸气浴,但眼角的皱纹还是非常明显。
“那么,每月你也给竹出小费吗?”
“并没有规定,偶尔给他买件西服,或手表作礼物,仅此而已。”
“”“你还年轻,所以没有这种必要,而我倒认为合乎情理,年轻时从很多男人那里得到什么,现在是在偿还,这叫‘因果循环’。”
“若都象夫人那样想得开,就好了。”
“不管正确与否,到了这种年龄,只有这样做了,此外别无他法。”
也许确实如此,大部分人都有自己的忧愁烦恼。
“总而言之,我尽早成为自由的人,愉快地度过余生,玩味人生的快乐,这就是我的目的。”
夫人微笑着,无论怎么痛苦,从不外露,而是坦然处之,这正是夫人的长处。
“那么,什么时候离开家?”
“只要公寓定下来,明天就搬出来。”
“这么快”
“若每天住在一起,经常见面,那么离婚诉讼、财产处理都难以顺利进行。”
“可是,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一旦分开,是否受不了?”
“我对这个家已毫不留恋。”
夫人似乎已讨厌目前这种状态。
“跟你说说,我心理很痛快。”
“并不起什么作用。”
“来到你这里,我有一种轻松感,我这样喋喋不休,只是在你面前。”
夫人说着,将撒娇的目光投向冬子。
进入6月,阴雨边绵的天气告一段落,每天都是晴空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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