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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没人说话。母亲呼吸均匀,奶奶的哼曲儿声荒腔走板。我甚至觉得能一直这么听下去,直到她喂了一声,我才如梦方醒。费了好大劲,我说:“妈。”没人应声。
大概过了两三秒,母亲突然就笑了,泉水般清脆。许久,水珠落定,她才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呀你。”关于梁致远和老贺,母亲表示他俩正在处对象“你妈也就给人牵牵绳”
她怪我下午太鲁莽,又问这一晚上的灯泡亮不亮,除了呵呵傻笑,我也无话可说。问母亲吃饭没,她说也是刚到家,才洗完澡。挂电话前,神使鬼差地,我笑着说:“这位梁总不止是老同学吧?”
“你想说啥?”“我咋觉着这么眼熟,没准儿在哪本书上见过呢。”我肯定兴奋得过了头,乃至无论如何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少打听,”母亲说“不然生活费管老天爷要去吧。”
高考第二天就是传说中的金星凌日,上一次老天爷这么玩还是在一八八二年。遥远得有点无法想象的年代,你抽完鸦片后可以在炕上肏你那头大如斗的小脚老婆,尽管各路媒体鼓噪了一两个月,我们还是与它擦肩而过。因为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无论如何,肉眼凡胎识不得老天爷的把戏。关于此,白毛衣说得好啊,她说,这么一个自然现象。
或许能诱发一个人大脑里的感性思维,但也就仅限于此。我们不能期望获得更多。这是艺术赏析课的最后一节,回顾了人类历史上的各类艺术流派。繁华看尽之后,穿着牛仔裙的沈老师总结道:“艺术这东西说到底是个爱好,老唱高调的那些学院派我看是误入歧途。”
虽然似懂非懂,她这话还是把大伙儿搞得很兴奋,为了这俩学分,没准儿不少傻逼一个月要多掉好几茬阴毛。
在这种热烈氛围中,沈老师展示了若干艺术学院的学生作品。摄影、绘画、雕塑或行为艺术照片,她说,学生拙作,大家见笑了。见笑不至于,但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没有音乐作品。
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中,我突然就瞥见了李俊奇的大名。是的,零二级绘画一班。这位老乡的作品是一幅再庸俗不过的裸体画,名曰“洗头的女人”
确实是个洗头的女人,有长发,有水流,有奶子,有屁股。画面坑坑洼洼,色彩斑驳迥异,女人肉体丰腴,曲线夸张,一切都流动了起来。
一种新印象派和抽象主义的结合体,当然,对艺术,我一窍不通。也就是说,以上所言完全是瞎逼胡扯,不过如白毛衣所说,这个作品难得让人眼前一亮,就是这个周二晚上,我请乐队哥几个好好喝了一顿。
大家说,真是他妈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有啥喜事儿吗?”没有,这世道哪还有什么喜事儿,明早出门不被车撞死就是天大的喜事儿了。是的,我是这么说的。“还真有喜事儿,”大波把桌子擂得咚咚响“咱们哪,关键是赶快录音,起码搞个小样出来。
pk14咋就蹿得这么快,经验啊标杆啊血腥的教训啊。”接下来,这逼从编曲、采样、歌词、演奏技巧、乃至对平民乐器的热爱上论证了掏粪女孩胜过pk14的一百二十个地方,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掌声雷动中,我们又干掉了一大杯扎啤,并一致决定:录音就录音吧,咱们这种伟大的声音艺术经得起任何形式的摧残。
周四下午民法课后,我跟大波跑了趟市区,尽管各种明里暗里、光鲜污浊的录音棚都摸了个遍,结论还是只有一个:拿钱。市场经济,无可厚非,这种事儿毫无办法。
大波为此揪掉了好几根胡子,我觉得莫名其妙,倒不是不值当,而是哪怕您老化作一只秃鹫。
这一万多还是一分不能少,在二号楼前和大波分手后,我沿着西侧甬道往宿舍走。神使鬼差,就在西子湖畔的标志物前(一块上书“西湖”的石头),我一抬头便看到了陈瑶。
除了陈瑶,还有一个花枝招展的成熟女人,她们在激烈对峙,面红耳赤的样子令人十分满足。于是我迅速冲了过去。我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比如大喝一声“呔,纳命来”
然而情况不太允许,我的从天而降似是瞬间冻结了所有的唇枪舌箭,足有一两秒都没人说话。翻了翻眼皮后,陈瑶才拉住了我,她说:“你咋来了?”又过了好一会儿。
在我足以看清女人外貌衣着的情况下(她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穿了身白色亚麻套裙,左手攥着黑色手袋,右臂上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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