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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顽童板子的那种人。
鹿希色背影站得笔挺,曲线婀娜,路上回头瞧她的人却不多,说话缺乏三姑六婆似的激情,让女郎少了点人味。
但对手在这点上倒也不让,两人只动嘴唇,身不颤、目不斜的模样,活像是一对雕刻人偶。蓦地鹿希色回头一指,女尼眼皮微眯,投来的威压毫不亚于高手对垒。
应风色头皮发麻,僵硬点头微笑,暗将鹿希色骂上五百遍不止。你要上戏,怎么也得打个暗号吧!
哪有说来就来的?女尼冷冷移目,薄唇歙动了几下,携少女拂袖转身,泼喇喇的衣袂劲响宛若风卷野火,无比飒烈。要是门楣上挂的不是“观心庵”
而是“无乘庵”应风色都想猜她是惟明师太了“怎么样?”“小妞说没有姓江的姑娘,尼姑认了,只不让见,教我们死了这条心。”“你怎么谈的,”应风色听得蹙眉。“能谈成这样?”
“我同尼姑说,我家公子爷陶夷应氏出身,三妻四妾也是寻常,江姑娘的出身做不了正妻,就算怀上骨肉,也难说动老爷夫人。
劝她莫以此要胁,公子爷肯来接她,足见有情”你这是往渣里编啊!要是传到江露橙耳里,还不活劈了咱们俩?应风色气到笑出来,咬牙切齿:“那尼姑居然也信?”
“本来不信。”鹿希色压低声音。“但她看出我欢喜你,做这事可委屈了,说我日后若无处容身,可来东溪养济院,保管我安心生下孩儿,谅陶夷应氏也不敢寻衅。”合着你是在拔舌狱买田置产,几世人都不想上来了。
青年余怒未消,思路却先于意气,灵光一闪,忙捉女郎腕袖起身:“回头再找你算帐这边来!”
两人避开往来耳目,窜上一顶枝叶繁茂的树冠,眺见院后羊肠路间,一抹衣影越奔越小,不是洒扫的竹帚少女是谁?
应鹿一路尾随,穿过田野林间几处聚落,当中少女只在一间小茶舖稍作停留,讨了碗水喝,不多时便来到一座独门独户、南方“一颗印”式的小巧宅院前。
少女娇喘未止,单薄的酥胸不住起伏,连叩门环无人相应,急唤:“露橙,露橙!”半晌,黑漆大门“咿”的打开门缝,乌影遮光。少女凑近说一阵,才转身离开。
“原来江露橙躲在这儿。”应风色与鹿希色交换眼色,一人望风,一人绕着小宅转了一圈,确定无有埋伏,才联袂跃上墙头。
院中的青石墩上,一名黄衫少女支颐闲坐,身材腴润、雪肤花颜,微眯的眼缝里透着一抹狡黠灵动,模样娇俏可喜,遑论鼓胀成团的丰满奶脯是何等惹眼。正是结识于第二轮降界的水月弟子江露橙。
“应师兄、鹿姐姐,果然是你们!”江露橙一跃而起,薄薄春衫裹不住双丸跌宕,明明只露出小半截乳肌,却被橙黄色系的衣料子衬得加倍精神,晃得人满眼雪耀,无比酥莹。
忽想起什么,匆匆停步,朝着门廊叫道:“还躲什么呀?又不是别人。”明显是说给应风色听的。
但这很江露橙,谁都不意外。露骨的讨好与直率相抵,只要最终好感大过了反感,就令人讨厌不起来,廊檐下响起一把清脆的嗓音:“净是你喊,我又没瞧见,你让他下来啊!”明晃晃的剑尖递出门廊,声线虽是跋扈嚣张的大小姐,依然十分动听,可以想见少女皱着鼻尖挑眉的狠劲,仿佛高高翘着蓬松的尾巴走在老虎前,却以为自己是万兽之王。
应风色忍着笑意,偕鹿希色一跃而下,转身长揖道地:“小师叔安好。久疏问候,望师叔原宥则个。”储之沁的小脸“唰!”胀得通红,到了但凡有眼都无法假装忽视的地步。
还好她自己就是最慌的一个,没工夫理会旁人,束着嵌金道冠的高马尾和蓬松柔软的卷鬓一阵乱晃,双手抓着长剑踉跄倒退,小而美的娇翘圆臀无预警地撞上粉墙,只差没喊出“你、你别过来”的老套台词,一身高明剑术全喂了狗。
呼的一声长棍朝剑尖压落,储之沁本能旋腕,一抖剑圈让过,无数晨昏锻炼的身体记忆抢得主导权“铿!”
还剑入鞘,恢复镇定,只拉不下脸,冷哼一声,迳往内堂行去,看着倒是熟门熟路。应风色并不以为是长棍落空,在狭窄的门廊运使长兵,打不中怕要比打中难得多。
言满霜将长棍搁落,冲二人摆手:“请。”巧笑倩兮的江露橙小手背在身后,腴臀一扭,迳于前头引路,领应风色等进入。
堂内的摆设与寻常人家无异,只不过居间供奉祖先的神桌换成了佛龛,几把酸枝僧帽椅排成两列。
神桌旁斜靠着一块竖直的泥金匾,虽不甚新,却无风吹日晒的痕迹,仿佛早早便拆下闲置。上头所写,赫然是“无乘庵”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