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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嘛,反正既然你能做出一个,还能做出第二个,第三个……”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宋益珊冷冷地扫了眼宋天赐:“我爱做几个,和你没关系。至于我要不要做第二个第三个,也要看我的心情。现在我签了绿野的协议供应商,以后我不求成名成家,自然也能钱途无量。你如果实在是眼馋,可以回家去,好好做几个陶人作品,比你在这里挖苦我强,也算是……”
她略一停顿:“把我爸爸的衣钵发扬光大。”
宋天赐听闻,冷哼了声:“宋益珊,你以为我想来找你说话吗?还不是因为这个,给你!”
说着,她甩过来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厚重的信封,上面写着“宋敬尧之女亲启”。
宋益珊疑惑地打开那信封,只见里面是一张邀请函。
中国陶瓷艺术展览会是国家为了传承、弘扬和繁荣中国传统陶瓷艺术,而举办的陶瓷艺术展览会,每年举行一次普通规模的,每五年举行一次全国性的。
而今年,因为要发展中外文化交流合作,特意邀请了各国艺术大师,知名艺术企业,以及国内知名的陶瓷艺术家。
承办方或许是和宋益珊父亲有些渊源,竟然在父亲去世这么多年后,依然不曾忘记,特意寄来了一个邀请函。
宋益珊捧着这个邀请函,望着上面父亲的名字,只觉得那三个字分外醒目,手中的邀请函也变得沉甸甸的了。
她知道,如果她肯顶着亡父的名义前去参加这个艺术展览会,必须要拿出像样的作品来。
小打小闹的摆件是不行的,必须要别出心裁的陶瓷艺术品,而且最好是——陶人。
如此,方能不辜负这“陶人宋”三个沉甸甸的称呼。
可是怎么可能呢,她不行啊……她这辈子唯一做出的一个陶人,已经丢了。
“宋益珊,给个准话吧,你要不要去?”宋天赐盯着眼前这个向来和自己不和的师妹,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应该知道,到了这种场合,必须拿出像样的作品,要不然师父的名声就砸在我们手里了。”
去?拿什么去?
自从父亲去世后,她就回到了苍北县,躲到了陶窑村,像一只灰溜溜的地鼠,躲起来,靠着这么点小手艺维持生计,养活儿子。
现在的她,早已经距离曾经那个响当当的“陶人宋”很遥远很遥远了。
她是没办法撑起门户,没办法继承父亲衣钵的女儿。
抬头,望向目光中明显带着尖锐挑衅的师姐。
其实她是不明白的,不明白为什么师姐会针对她,特别是父亲去世后,她更是和自己针锋相对,更不明白,她既然这么不喜欢自己,为什么也要和自己一样回到陶窑村来安家落户?
不过她却也明白,师姐确实比自己强。
师姐能做出惟妙惟肖的陶人,未必能比得上父亲,可是却多少有些父亲的风格和影子。
她去参加这个陶瓷艺术展览会,至少不会给父亲丢人现眼。
“我不——”
她终于师姐,终于开口。
她不想去了,让师姐去吧,去代表曾经属于父亲的光环和荣耀吧。
可是她话还么说完,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她去。”
低哑清冷,却坚定有力,不容怀疑。
宋益珊微诧,回过头去,是阿陶。
“阿陶,我不打算——”
可是她还没说出口,阿陶已经握住了她的手:“你是打算去的,你能做出那么好看的花瓶,盘子,碗,茶杯。你怎么可能做不出陶人?”
“可是我从来没有做出来过!”
“你可以做出来的,你不是做出来一个吗?只是丢了而已,既然丢了,你重新再做一个好了。”
“我办不到!”
也顾不上当着宋天赐的面,宋益珊挫败地摸了摸额头:“我这辈子估计就是灵感突发老祖宗附体了,才做出那么一个,以后再也做不出来了!”
她怎么好意思说,这些日子,其实忙里偷闲,她也时常暗自尝试下,可是不行了,就是不行,她完全不记得当初她是怎么做出那个陶人的!
“你可以的,总应该试试。”说着,阿陶将目光转向旁边的宋天赐。
宋天赐,挑剔地凝视着阿陶,一脸打量。
阿陶目光如水,平静温和:“宋小姐,她会去参加,会和你,一起参加。”
“哦?”宋天赐唇边泛起一抹笑,越发探究地望着阿陶:“你能为她做主?”
如果她没记错,依照宋益珊的说法,这只是宋益珊的一个朋友,亦或者是帮工?
只是……为什么她觉得眼前的男人,看着十分眼熟,倒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阿陶听到宋天赐的话,抬起手,轻轻握住了宋益珊的手:“来,告诉她,你要去。”
告诉她,你要去……
这两个字,仿佛有一种魔力。
在这一瞬间,宋益珊想得不是之前的拒绝,而是开始犹豫起来。
她确实是要去的,可是她有资格去吗?
“我……做不出来……”她苦笑了声。
阿陶温柔如水的黑眸凝视着宋益珊:“既然能做出第一个,就一定能做出第二个,你可以的。”
你可以的。
这四个字,犹如一阵轻风,吹入了宋益珊徘徊的心田。
是了……她既然做出了一个,为什么不再试一试,尝试着再做一次?
也许,也许真得就能成了呢?
“宋益珊,你到底要不要去?连去都不敢去的话,我看你还是别答应了。”宋天赐淡淡地这么说。
“我去!”宋益珊一狠心,终于逼了自己一把。
“额?真的?”宋天赐眼神中有一丝淡淡的嘲讽和不敢相信。
“是。”宋益珊咬了咬牙,又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刀:“我会在展览会之前,做出一个能够传承父亲风格的陶人,不会给陶人宋这三个字丢人的。”
望着眼前的宋益珊,宋天赐微微眯起眼睛,打量她良久,最后终于淡淡地说:“好,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参加吧。”
各自拿出属于自己的作品来,看看到底是谁,才是那个真正承继了陶人宋衣钵的人!
宋天赐笑了笑,最后扫了眼宋益珊,飘然而去。
死死地瞪着宋天赐离去的背影,半响后,宋益珊才缓慢地转头,看向这陶吧里各处架子上的展览品。
这都是她的作品,有匠心独具的陶罐,也有别致优雅的贝壳,更有趣味十足的盆栽,这些生活中平凡的物件,在用陶泥铸造出来后,有了一股子或古朴或优雅的气息,静静地陈列在周围的陶架上。
可是这么多作品,却没有一个活物,没有人,没有狗,没有猫,甚至连一条鱼都没有!
她刚才,又是哪里来的勇气,去给宋天赐夸下前去参加展览会的海口?
阿陶望着她沮丧的样子,走上前,轻轻地半蹲在了她面前,又握住了她的手。
面对着无言的安慰,宋益珊有那么一刻,忽然想哭一场。
自从她的父亲去世后,她又莫名怀有身孕,她整个人只能坚强起来,独自打理着一起,让自己再也不能流露出半分脆弱。
但事实上呢,在父亲还没有去世的时候,她也是被父亲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啊!
模糊的视线中,抬起头,她看到了阿陶一如既往清冷中泛着温柔的黑色眼眸,这一瞬间,她竟然控制不住,趴在了阿陶的肩膀上。
阿陶伸出胳膊,将她接住,搂在怀里。
他的胸膛并不够宽厚,可是臂膀却十分有力。
当宋益珊扑到他怀里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哭道:“我为什么要硬逞能答应?我其实根本做不出来啊!”
“我说了,你可以的。”
“不可以啊,我只做了一个陶人,还丢了!有时候我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我在做梦,也许我根本没做出来过,也许那个陶人就是我臆想出来的,也可能我这辈子,真得只有那么一次灵感,以后再也做不出来了!”
“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有压力。做出来陶人也好,做不出来也没关系,我们都可以去参加那个展览会。”
“不行啊,我是陶人宋的女儿,陶人宋的女儿,怎么可以不会做陶人?”这是她走不出的心结。
她是个不孝顺的女儿,直到父亲临死,都没有办法去继承父亲的衣钵。
“为什么陶人宋的女儿,就一定会做陶人?”阿陶不解地问。
“我……我做不出陶人,对不起我父亲。”宋益珊咬着唇,想起父亲,想起宋天赐,悲从中来。
阿陶轻轻叹了口气,一只胳膊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她的背。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的父亲,从来没希望你做出陶人来继承他的衣钵,他有这样要求过你吗?”
这?
宋益珊趴伏在他的肩头,在啜泣中仔细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含糊地说:
“他确实没说过,可是我……”
“没有什么可是。我想,你的父亲一定很爱你,他一直希望你能高高兴兴地活着,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名声给你太多的负担,这也是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想过利用自己的盛名为你争取什么。”
如果不是昔年的宋敬尧抱着这种想法,堂堂陶人宋的女儿,又怎么会落魄地回到小小的陶窑村,仅仅只是开一个陶吧维持生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