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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了如是宣布。
“那家伙也配不咦?我?”他一脸错愕,浑然不觉已被捉弄。好半晌,一管脖子才一路涌出红潮。
“你娘一定盼着你早日娶妻生子让她抱孙吧?”她愈来愈佩服自己居然知道要对人动之以情。
是,她一言道中他的心事!
他虽识字不多,又常年军旅在外,却极为孝顺,只要他娘亲吩咐的事无不亲力亲为,但就成婚这档事,不是女方嫌他粗鲁,要不就是他看不上人家,两相挑剔。
他大半的时间又耗在追随佟磊左右,一疏忽下来,已是而立之年。
但生性正直的他,此刻仍是左右为难,两只大手搓来搓去,腼腆得一塌糊涂。“咱跟她年纪差太多了,更何况紫鹃那样精致如水的姑娘,怎看得上咱?”
他有意思就对了。哈哈!这红线牵得有希望喽!
“先别管她怎样,我只问你,如果紫鹃也同意这门婚事,你可有异议?”
“她同意?她、她”他舌头打结了。
映心不忍再捉弄他这一等一的老实人。“她会答应的!”她有十成十的把握。
别瞧他粗矿豪迈潇洒不羁似,这会儿可抿紧唇,认认真真思索了好一会儿,然后,无比严肃地点头。“我没有异议!”
不晓得为何,虽然紫鹃那小女人有些聒噪、有些笨笨的,可是她笑起来还真是好看大功告成!
映心高兴得想跳起来大叫三声!但不急、不急。她推着陆皓那庞大的身躯,催促道:“快点回去请你娘派人来提亲,万一迟了,被别人娶走我可管不了。”她不给他任何发问或反驳的机会,把他拉出屋外,临关门前不忘再给一管强心剂。“三天不来提亲的话,我就请媒婆来把紫鹃的庚帖送出去啦!”说完“砰”地关上大门。
他会的。她有把握陆皓会在期限之内提亲,他喜欢紫鹃是不争的事实,紫鹃嫁给他,就可真的应验了“天作之合”的真谛,再“速配”不过了!
办掉心头一件大事,接下来
她逮住想藏起来的卫寇。“卫寇,你是葯师、大夫,怎地都没见到你的葯库呢?”
她好厉害,一个转身,马上将陆皓的事抛在脑后,一本正经地问起他的藏葯库,具有主母的大将之风。
“你需要什么补身子的葯吗?”
“不是我要用的。”忧愁微微掩上她眉睫。“这是葯方子,你能帮我抓这昧葯吗?”
卫寇接过她递上的葯单。
“赤、白雄雌何首乌?”
“佟磊,你把这碗葯喝掉,来!”
“喔!”从一堆高叠帐簿中抬头的佟磊,二话不说喝光映心端来的葯汁。
那葯味,甘甘温温地,不难入口。
两个时辰后“佟磊,再把这碗葯喝掉吧!”
“好。”
一样的葯味,不过这次怎么分量多了些?
又两个时辰后“佟磊”
他终于正视端着一个大海碗的映心,手中的笔也掉了下来。“你该不会是要我喝掉‘它’吧?”
“你喝不喝?”
他看看她认真的面孔。“喝!”他知道自己若是敢吐出个“不”字来,今天他休想核完所有的帐本。不过,他喝的到底是什么葯?
有点可怕。他觉得手心冒出了冷汗。
“卫寇!”
她又来了!老远就听得见她喳呼的声音。卫寇摇头,无语问苍天。
“卫寇,你给的葯根本没效!”映心一路从主屋跑到东厢房,喘着大叫。
卫寇放下竹筛里的紫背金盘草,站起身。“心儿姑娘,你慢慢说,到底什么事产”
你还问我什么事?你昨天给我的何首乌根本没用,我熬给佟磊喝了,结果什么也没发生!
“她赶得十万火急。
他不禁莞尔。“心儿姑娘,何首乌虽好,可也不是大罗天仙给的金丹,哪有一日就见效的道理?”
“那可不!在我们那里,随便染发剂染染,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就可以出现了。”
卫寇慢条斯理地摇头。“依此言差矣,葯物与染剂怎可一概而论!再说何首乌的葯效至少也要月余才能发挥,你太着急了。”
她哭丧着脸。“既然如此,你再给我一株何首乌,我回去熬就是了。”
“你还要一株?我昨夜不才给了你?”
“用完了。”
“你的意思是”他睁大眼睛。
“今天我把它拿去熬成汁,分三次给佟磊喝掉了。”
“你”卫吭妻笑不得。“心儿姑娘,那株何首乌是当年我们撤退到此,从皇宫大内带出来的少数葯物之一,我不是告诉你一次只要用一钱左右配茯苓、怀牛膝及菟丝子入葯吗?你怎地”
“我还以为何首乌到处都有得买。”这下子怎么办?
卫寇不忍苛责她。“你不用太自责,我会吩咐寨子里的采买到顺州南河或京城大葯铺去收购,你只要静心等待,不出几个月的时间一定会有消息的。”
“几个月的时间?”那不就代表着她得度秒如年地天天数着日子等消息?不,她从来都不是肯呆熬的人。她锁眉,来来回回地踱步,继而灵光一闪。“对了,皇宫大内!卫寇,你那株何首乌既然是从宫内带出来的,我们再去多拿一根,也没关系的对不对?”
“心儿姑娘,”他呻吟。“你以为皇宫是随便任何人都能去的地方吗?”要让佟磊知道,他就完了。
“它难不难进我是不晓得,不过,它里面有我极需要的东西,我就必须去试一试,没碰碰运气怎么知道成不成呢?”她一屁股坐在椅上,表情再认真不过。
“万万不可,心儿姑娘,这一旦让佟磊知道,任谁都吃不消的。”一看她那狡猾滚动的眼珠和猛咬指甲的动作,卫寇知道她这回是百分之百的认真。
“你别打主意想向佟磊告状,我有预备个垫背的帮凶喔!”她得先封住卫寇的嘴巴,要不,功败垂成就没什么好玩的了。
她居然先发制人了!这下他真的变成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他叹了口气,朝苏映心招招手。“心儿姑娘既然决定非去不可,就随我进来瞧瞧皇宫大内的分布图吧!”
任何有普通常识的人,不论江湖人物或武功高手就算具有飞檐走壁的奇门功夫,也不敢轻闯大内禁苑,既然无法用语言打消她的坚持,倒不如把无法突破的事实证据拿给她看。
卫寇心里打的就是以退为进的如意算盘。
一张羊皮卷的地图平铺在苏映心眼前。
好半晌,苏映心终于明白了卫寇的用心。“你是说单单这上林苑里就有四十万的禁卫军看守?”
“没错!而且个个武功高强,所以说,你想混进它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这下她该心死了吧!
映心又啃起指甲。没错!就算她是空手道黑带高手,顶多也只能对付几个三脚猫的流氓,真要对上真材实料的八旗禁卫军,随便人家吐口痰就足够淹死她,这点自知之明她可是有的,以卵击石的事只有白痴才会做,她可不是白痴。
那既然明的不行,暗的,自粕以试试吧!
卫寇暗自窃喜,他看得出映心颇为动摇的决心,只要他再加把劲,就可以结束、打消她的奇思异想了。
“天下珍奇葯材何其之多,能医治佟磊白发的奇人异士也并非没有,只要我们出得起重金,不怕找不到贵重葯品及人才,又何苦只身前往京城涉险,这万一被捕,株连的可就不只少数人了,你一定要三思。”
没错!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世界上的确鲜少有钱办不到的事,可是,心意却是用银两买不到的东西,佟磊的发为她而白,说什么她也得尽己所能帮他恢复原来的模样。
“这顺治,当今的皇帝,他是佟磊的兄弟,你想,如果我们当面去求他的话,有多少可能性?”
“心儿姑娘!”卫寇被她骇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女子为什么不能平凡一点,迟钝或笨拙一点!她老是出人意表,做一些别人眼中根本不可能的事,这种惊世骇俗的个性太可怕了。
他苦心劝说:“你这一去不是羊入虎口,自寻死路?”
“佟磊是个早被认定‘死亡’的皇储继承人,一旦他又活生生地出现,这其中将掀起的波澜可不是用言语能够形容的。佟磊年少便手掌兵权,八旗军队大多数都曾跟随他纵横沙场,披肝沥血过,其情分早已超越了将领士兵之别,虽然天下大势已改,他所拥有的势力,人心所向的影响仍不能忽略,只要他登高一呼,一场难以夷平的内乱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所以,你千万不可等闲视之,要谨慎啊!”当年,佟磊因为大肆反对多尔衮对入关清兵采放任屠杀汉人政策,被多尔衮假借名目削为郡王,后来又不得不籍重他的实力攻打张献忠,勉为其难又将之敕封为‘靖远大将军’,此时他的父皇皇太极已薨,佟磊远在川戆,鞭长莫及,政权试曝手多尔衮手中,众多兄弟一心觊觎皇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逼得他心灰意冷,不得不诈死引退。
而卫寇,便是在这场剿扫流寇张献忠之役认识佟磊的。
他是汉人,又深信歧黄之术,说什么也和正黄旗出身掌握军权,又是是储继承人的传磊不搭轧,偏偏两人初识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伤兵哀声冲天,他一本医生济世救人为职志的理念,施予援手,他眼见佟磊以大将军的身份视士卒如兄弟手足,毫无架子,两人相谈甚欢之下,又意气相投,便从此定了交情。他随大军而行,更见识了佟磊凡事身先士卒,赏罚公平,对待平民百姓不侵不扰的处世原则,以致现在想起这段热血沸腾的过往,他犹觉欣然昂扬。
被卫寇这一顶大帽子扣下去,苏映心也难免气馁,可是她要真的退却,她就不叫苏映心了。
“你太婆婆妈妈,担太多心了,我们又不打旗号、吹喇叭地去,只要改改装扮,去到京城,龙蛇混杂,谁晓得你是谁?”
我们?这二字听起来真刺耳。“心儿姑娘,且不论禁卫军多寡,单就是宫内外的护城河及城垛,你就爬不上去。”
“那当然爬不上去,谁做呆子去爬那墙!我们可以用炸的,炸它一个狗洞胜过在那边爬得要命,我没有飞檐走壁的功夫,这点我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即便卫寇有把握用绳子吊她上去,她也没那胆量逞强,她有惧高症。
事情似乎愈来愈具体化了,好像!好像已经进入纸上作业一般。想到这里,卫寇几乎要虚脱了,谁来救救他啊!“炸炸?”
“对,用火葯炸!”她笃定得很。“我知道有种老式的硝化甘油炸葯,只要用硫磺加铁砂包裹在棉纱布和黄麻中,外加用棉布做引线就可以了。另外,我知道佟磊有一间剑库,我们可以挑几把上手的短剑带着,以防万一,当然,银子更是不可缺少的,多带点,我们或许可以拿来收买一些意志比较薄弱的宦官小吏,不无小用!
对不对?““”卫寇完全愣怔住了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