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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仍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又娇又嫩的声音。她完全不知她这样的娇笑对他有如某种邀请他的唇贴上了她的。

    他们飘浮在水面上,天上是雨水,身上是池水,都是冰凉的,两人却觉得浑身发烫,这个吻像绳索般将他们缠在一起,双唇饥渴地贴着彼此移动,一阵阵让人心荡神驰的滋味在交缠的舌尖中传递。

    他的唇既温柔又霸道,带给她全新的感受,她想不出任何言语来描述她此刻的感觉,也不愿去想,她昏乱而狂热地伸出双臂紧紧缠住他的头颈,只想全心体验。

    就在他们沉醉于这销魂的滋味隔壁栋的别墅二楼忽然有人走出阳台,还开了大灯,好奇地往他们这儿看,像是想知道隔壁发生了什么事。

    隽擎和婕雍顿时警觉,不只中断了缠绵,还不约而同地躲进了水里,一边懊恼,一定是刚才太放肆的又笑又闹,才引来了隔壁邻居的好奇心。

    真要命!他们可是未经主人同意的非法闯入者啊。

    完了,光顾着玩,不要闯祸了。两人悄悄游到池边,小心翼翼上了岸,不用知会,彼此有默契得很,隽擎捞起婕雍放在池边的衣服,顺便关上泳池边的灯,婕雍则惦记着她的黄金,去拉了lv皮箱。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以徇的别墅,隽擎开车,一路上两人都没讲话,紧张得像逃命似的,一直开到上高速公路前的红绿灯,两人才相视一望,不管是想起水池里的缠绵,还是被人发现的情景,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车里都是水。因为隽擎的衣服上全是水,婕雍当然也一样。隽擎得开车不能眼观四方,婕雍的眼睛却闲得很,她不由自主地把视线落在隽擎身上。他本来穿了件薄棉衫、牛仔裤,现在当然也还是棉衫牛仔裤,只不过是泡了水的棉衫牛仔裤,上衣贴在他身上,又近乎透明,婕雍深吸了口气,难以扼制自己不去看他结实的胸肌。

    原来他还真的有结实的胸肌、强而有力的臂肌,那他藏在牛仔裤里的,是不是一双线条惑人的长腿?

    婕雍发现自己的眼光竟不试曝制地往下移她顿时脸红热燥,赶紧收回视线,不停地骂自己,又不是没见过男人,怎么一下子变成色女了?

    “你怎么都不说话?”隽擎并不知道婕雍的为难,只觉得她异常安静。“在想什么?”

    “在想一件我不该想的事。”婕雍喃喃说。

    婕雍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因为这话实在有太多暧昧的可能。果然隽擎眉眼一挑,有许多问号,她紧张地想着该怎么回答即将来到的问题,她的手机刚好响了。

    感谢发明手机的人。婕雍想着,然而才接起电话,她马上又不爱手机这样东西了。

    “雍雍,”是以徇,他劈头问:“你去我桃园的别墅了?”

    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婕雍说谎“没啊。”

    “别骗我!”以徇吼“我别墅的邻居打电话来说有人在我的别墅里玩闹,地上好像还被挖了个洞!我老婆已经等不及,开车杀到桃园去看了!”

    怎就这么倒楣?!还真的被人看见了!婕雍现在就算想撒谎也没意义,她干脆认了:“去看又怎样?告我吗?你别忘了是你给我钥匙的!”

    “那金块呢?”以徇急问:“你挖走了?”

    婕雍不悦地回:“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你真是胡闹!”以徇忍不住加重了口吻斥“是我平常太宠你了吗?!”

    婕雍岂是随便任他骂的?她反驳:“你要是真的宠我,干嘛还在乎那几百万的金块?!”

    以徇憋着气“我当然不在乎几百万块钱,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但那金条是我老婆埋的,她要是到了桃园发现被挖走了,一定会冲去你家找你算帐的”

    “慢着慢着!”婕雍嚷嚷着打断他“你老婆怎么会知道是我拿走的?你告诉她的?”

    “我没说。”以徇这下也不想再瞒了“其实我老婆早就找侦讯社把我们两个的事查得一清二楚,连你长什么样子也都晓得,也查出我曾经打了别墅的钥匙给你,这下她去桃园听看见你的邻居一形容,还不知道是你?!”

    婕雍听得心惊,她没想到他老婆竟然早知道他们的事,只是不拆穿罢了。但这更让她发火,这算什么嘛,

    她要脾气:“那又怎样?你敢告我?!”

    “我怎么会告你。不过我现在也拦不住我老婆要她别去找你,”以徇顾及大局地劝:“雍雍,我看你今晚上先别回家,去别的地方躲一下。”

    婕雍马上大声了起来:“我为什么不能回家要去别的地方躲!”

    “你不在,我老婆就没人好吵架,才不会硬碰硬,”以徇这完全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我再好好劝劝我老婆,看可不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婕雍还是死硬脾气:“不躲!”

    以徇没耐性了,他骂:“雍雍,你闯了这么大的事,还这么孩子气?!”

    骂她?居然敢骂她?!

    “要你管!”婕雍恨恨地顶了他一句,把电话挂了。

    气死她了!婕雍倒在车椅里,一张脸气嘟嘟的,头顶还像在冒气。

    隽擎虽然不知道她和以徇正确的对话内容,但从婕雍片面的回应,也大概猜得出发生了什么事,他道:“东窗事发了是不是?”

    婕雍平平地哼了一声。

    隽擎再问:“骆以徇要你今天晚上别回家?”

    “他说他老婆要去我家找我算帐,”婕雍烦躁地说:“要我先躲躲,等他把事摆平。”

    “那就先别回家吧。”难得隽擎也赞成以徇的决定。

    “我为什么不能回家?!”婕雍不平地嚷。

    “谁教你偷东西被人赃到?谁教你偷完了东西不赶紧走,还赖在那游泳。”

    隽擎几句话顶得婕雍无话可回,她怎么知道就有这么衰,平生第一次“拿”别人的东西就被人抓到!

    回家吗?婕雍倒也不想去跟以徇他老婆吵,她今天又挖地又搬金块的,够累了。“可是要我去哪里啊?!我想睡觉,可是我很讨厌去旅馆睡觉。”

    隽擎想了想“去我家吧。”

    婕雍睬睬他“你不怕债主等在门口跟你要钱?”

    “否则怎么办?带你去睡路边?”他没可奈何地“也许今天没债主来找我呢,今天已经够倒楣的了,不会再增加了吧。”

    是啊,今天够例楣的了,婕雍低头看了看自己,还一身湿,车里冷气一吹都有点冷了,赶紧把干的外套穿上。

    隽擎的住处,还是如同婕雍上次来的时候一样,空空如也。所幸热水器还在,瓦斯也还没被停掉,婕雍马上进了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隽擎打开衣柜,扔给婕雍一套运动衣,自己接着进浴室了。婕雍穿起他的衣服,袖子长一截,裤子也长一截,宽宽大大倒是挺舒服的,衣服上有着淡淡的洗衣剂香味,还有一股说不出名的味道,但婕雍倒是熟悉的,当他吻她、拥她的时候,她就闻过这样的味道。

    她感到一种摇荡似的迷眩,昏昏的、醉醉的,好像他的人将她整个包围了似的。

    他洗完了操,从柜子顶端拉出两床棉被和一床睡袋铺在地上“将就点吧。”他说。

    “你以前每天都这么睡啊?”婕雍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没错,”他倒挺能自得其乐“每天都当在露营,也满有意思的。”

    婕雍想到隽擎这个不太细心的大男人,有点担心“这棉被会不会已经塞柜子塞了很久,发霉啦?”

    “这你大可放心,”他拍了拍那蓬松的被子“我妈习惯每隔几天就会来帮我打扫环境,自从我的家具被搬光之后,她没什么事好做,就只剩下洗被单晒棉被了。”

    “你的家具怎么会被搬光的?”婕雍始终弄不懂“现在家具便宜得很,又卖不了几个钱。”

    他抬眼看看她“我的家具全是明清时候的古家具,你说值不值钱?”

    “怪不得。”婕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知道她书房里那张书桌的价值。

    “噫,好冷。””阵凉风从敞开的窗中吹向她,她打了个寒颤,走过去关上窗,拉上窗户的那一刻,她往下看见十六楼高的景致

    地球离她更远呵,什么东西都变小了,什么东西都变得像玩具一样,不真切了,今天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忽然像跑马灯似的掠过她眼前。这么多事,到底什么是真的?由不同的角度来看,是不是又全然不同?

    婕雍冷静下来,开始懂得后悔自己之前冲动的决定了。她不应该去偷金块的,不管以徇对她做了什么,她去偷东西,就是她不对,再说

    “没想到他老婆竟然早知道我跟以徇的事,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她自言自语似的对着窗户中自己的倒影说,窗中映着部分房间中的空间,也映着隽擎的半张脸,她对着那半张脸问:“你说她会不会告我?”

    隽擎放下了棉被,走到她身边,软言安慰她:“骆以徇不会让他老婆告你的。”

    她现在想到可能的糟糕后果了。

    “要是把事情闹大了,大家都会死得很难看。”

    婕雍那样子,明明忧心害怕,却又撑着坚强;那双盈盈水眸明明装满了担忧,却又不肯让人看见,端地更惹人怜。隽擎终于知道以徇为什么那么宠她,因为只要是男人,不管她做了什么,只要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就根本不可能忍心责备她。

    隽擎轻轻揽她入怀,柔声道:“没事,放心吧,嗯?”

    他的双臂环着她,她的身子蜷进了他的怀抱,他只祈望能给她一些温暖、一些安定的力量。他没想到,曾几何时,她的喜乐忧伤也成了他的事,两个人的心仿佛相连,她笑,他快乐;她哭,他心疼。

    也许在那段斗嘴笑闹的日子,他已经爱上了她。但他其实并不想问自己太多问题,他现在只想寻找自己的感觉,他感觉她需要他,而他也需要她,这样就足够了。

    婕雍靠在他身上,几乎是依恋地,感觉着他强而有力的手臂护着她,一种令人安定的感觉。她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传来的力量,只觉得好放心好安全,似乎这双强壮的臂膀足以让她依靠,她可以放心的把自己交给这个人照顾

    她真的有这样的想法,这双男性的臂膀、这宽阔的双肩,是她的身体和心灵都可以安心托付的地方。

    她轻轻转了身,仰起头看他,那眼神充满了柔情,仿佛祭出了一气丝线缠绕住他,将他拉向她,他们的唇相遇了。

    这是个充满柔情蜜意的吻,她迷失在他热烈的唇中,闭上眼睛只想感觉,感觉自己与他融在一块,再也分不清楚谁是谁。

    她终于抬头看他,沐浴在他逼人的眼神之下,那样的眼光,强烈的感情,沉醉的迷恋,看得婕雍都快被化掉了,她问自己也问他:“怎么会这样?”

    “怎么样?”他依然拥着她,柔声问。

    他的声音有种温柔的稳定力量,仿佛让婕雍更确定了心里的那个小小念头,那个起初只是不成型的想法,渐渐在她心里日益壮大,终于塞满了她整个人,她现在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化学作用,是一种叫做ài情的东西。

    “我爱上你了。”她坦白地说。

    这是他所听过最简单、却也最美妙的告白,他不仅无法解释内心所涌上的那种强烈喜悦,也无法解释这在不自觉中形成的爱恋。

    从他事业失败与昉渝离婚之后,他原本不打算与爱情沾上边,然而与婕雍的一切发展却如此自然,没有刻意安排,没有谁追求谁,但爱情就这么发生了,好像命中注定了一样。

    他凝望着她清丽的脸庞,这辈子第一次有过这种就是她了的感觉。

    “奇怪,”他自顾自笑“我没请你去吃过烛光晚餐,没带你去堤防上吹风想办法让你感冒,再嘘寒问暖地照顾你,也没载你去看夜景,在满天星光下说你今天好美,怎么会”

    婕雍嫣然一笑,亮艳有如盛开的花“这些事你以后再补做也行。”

    他笑了,低下头好自然地吻了她,她以热情回应他。彼此之间再没有挣扎、没有犹豫,一切有如水到渠成,就是该这么发生,任由情欲带着他们走,再没有顾忌。

    他的唇离开了她的,在她的颈间流连,她心中泛起一阵悸荡,那敏感的肌肤所传回的感觉足以令她燃烧,她全身如遭炭火炙烤般地灼热起来,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颤。

    “喂”她轻声而微弱的呼唤,在他听来却像是某种含蓄的鼓励,他再不满足于仅只亲吻,手掌开始爱抚着她柔软的肌肤,探进她的腰际,往上走,寻找她悸动的双峰。

    他炙热而煽惑的抚触激起她体内某种奇异的感觉,顺着他游移的手指,所经之处仿佛划下一条火线,逐渐融进她周身上下的血脉,最后终于凝聚成一股惊人的热情,瞬间爆开,把她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

    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将她推向他,那种激情的力量完全无力抗拒,一把狂火迅速烧遍她的周身,引发她无助的呻吟,一切变得迷乱,她用仅存的理智喊他:“喂,喂”

    “什么?”他哑声问,神智早因为这些性感的耳鬓厮磨而亮起了红灯。

    “不行啦。”她虚弱地说,他所挑起的狂野情潮让她总是没办法好好说完一句完整的话。

    “什么不行?”他在她耳畔问,呼出的热气引发她一阵心悸荡然,她勉强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口了:

    “不行啦,我那个来。”

    “哪个?”他楞了楞,强烈的攻势暂停。

    “就那个啊,”婕雍伤脑筋地说:“一个月来一次的那个。”

    “哦,那个。”他错愕地笑了起来,自然所有的动作都停了。

    “真讨厌哦?”她懊恼地说。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吧?”他笑着,不敢再挑逗她,只吻了吻她的鼻尖。

    她盈盈一笑,双臂搂上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只想感受他的心跳、他的温度,这是她所选择的爱情,一个令她安心的男人。

    他们静静相拥,狂热的情潮化为绵长的柔情,丝丝缕缕缠绕着彼此,没有言语,却更能感到那份心灵的相系。

    “奇怪,”他的手臂收紧了紧“你不是一直觉得,我不够你青年才俊的标准?”

    “你是优秀的,”她扬起眼眸,真诚而笃定“我看上你一定会是一支绩优股。”

    “这下我压力大了,”他自嘲地笑着“我看我非得努力开始打拚不可。”

    婕雍更诚恳,更正色了:“你也不愿看到自己一辈子都只是个欠钱逃债的人吧?”

    她那双眼睛,水灵灵而亮晶晶的,就这么热切又真挚地看着他,顿时他觉得自己的压力加重了,但相对的,也有了动力。

    “这样,我们来个约定。”他松开了她,眼里透着认真。

    “约定什么?”

    他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帮我重新开始,我帮你离开骆以徇。”

    这是个太必须的约定。婕雍回答得很快:“那有什么问题!”

    “勾指头。”隽擎伸出了小指。

    “勾就勾!”婕雍笑了起来,伸出手指勾勾他的。勾住了一个约定,也勾住了彼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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