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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换上一袭若隐若现的纱袍,看到金子心站在皇上的身边,不由得愣住。
金子心当下酒醒一大半,想也知道蝶妃三更半夜穿这样的目的,她感到莫名的不舒服,但还是笑笑道:“那我回映雪苑去了。王公公,请你送我一程。”
阳冕自觉没有任何立场留住金子心,他紧锁眉头,俊脸如罩寒冰,却是一句话也不吭。
蝶妃瞧这场面,大胆地拉起阳冕的手,道:“皇上,外头风冷,先进去吧!”
阳冕没有动静。
“晚安,冕哥哥。”金子心轻声道,跟着王公公转身离去。
注视着金子心离去,阳冕漠然地甩开蝶妃的手,轻声道:“你回去吧,朕没有心情。”他独自走进寝宫,抛下敢怒不敢言的蝶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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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萧允言的举荐,再加上以前与金国公熟识的臣子们的支持,金子心终于可以参与早朝,为了能在早朝时跟上其他臣子的发言,她每天辛苦地搜集许多资料,有时还会为了意见立场不同,和其他臣子当场辩论起来。刚开始大家当她是个女流之辈,总不理睬她,时间一久,发现她确有真才实学,加上皇上从不干涉或失之偏颇,因此,臣子们不知不觉也把她当作他们的一分子,认真跟她讨论政事。
金子心渐渐发现,阳冕其实真的是一个很棒的皇帝,在早朝时他都会静听群臣的意见,让他们彼此讨论,身为皇上的他话极为精简,却总是适时点出建议中不足之处,显然他比任何人都针对议题做了更多功课。而且当金子心参与早朝时,阳冕就会待她完全有如外人,或是应该说阳冕会对每个人一样对待,即使亲如阳旭、萧允言他们也不例外,展现出公私分明的睿智。
但自从中秋夜过后,金子心不知是自己多想抑或真是如此,她老觉得阳冕好像避着她,她每次找阳冕时,阳冕要不就正要出去,要不就是在忙。话虽如此,有时她又会捕捉到阳冕一瞬也不瞬地凝视自己,但一触及他的目光时,他就会微微一笑,状似不经意地转移目光,搞得金子心一头雾水。
好在金子心也有自己的事要忙,譬如说今天,她待在藏经阁找资料。藏经阁占地广大,放着古往今来不同种类的书,一间房间进去还有一间,据说是按阴阳五行设计的,这里一向都由特定的总乖拼守。
“咿呀”一声,金子心听到藏经阁的门被推开,她放下手中的资料回头一看,俏生生立在那里的可不是云妃吗?
“云妃?怎么你会到这里来,你也爱看书吗?”金子心有点兴奋,毕竟领教过荷妃和蝶妃后,她觉得云妃和善多了。
“你的豹子”云妃嗫嚅道,一边还四处张望。
“总管说不准带它入内,否则就不让我进来。”金子心无奈道,这里的总管特别有威严,所以她只得把金儿关在映雪苑里。“你是不是很怕金儿呀?”
云妃不好意思地道:“也不是针对皇后娘娘的豹子,其实,只要是有毛的动物我都怕,我天生胆子小。”
“别叫我皇后娘娘,叫我子心吧!既然你怕动物,以后我若要去找你,我会记得不把金儿带去的。”
“这怎么好意思!您可以不用顾虑我的感受。”云妃急忙道。
这女孩跟自己差不多年纪,怎么这么拘谨!子心不由得想叹气“这话题到此结束,就这么说定,再客气下去会没完没了!还有,你不准叫我皇后,也不准称我为“您”我们年纪差不多,我也只打算叫你云妃。”
云妃看金子心这样不耐烦,忍不住噗哧一笑“我听宫女说你很怪,果然是真的。”
金子心不好意思的搔搔头“我从小就常被说是怪人一个,我都习惯了。对了,你是来看书的吧?你要找什么样的书?”
“嗯,请你别跟别人说喔,我对花花草草略有兴趣,到这儿是要找一些识别草木之名的书来看。”云妃羞赧道。
“这很棒呀!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吗?不过,我一定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云妃摇摇头“家父很讨厌女孩子碰这些有的没有的,他禁止我看书,反正是要嫁人的,他说不要知道太多比较讨人喜欢,所以我不敢让人知道。”
“这是什么歪理!知道不多才讨人喜欢?怎么会有这样对待自己女儿的父亲!”都哪个年代,怎么这么迂腐!金子心一向受到金国公的全心栽培,她想像不到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若是因为家贫那还说得过去,偏偏不是。
“家父也是为我好,他希望我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不过我跟皇上一向很疏远,一个人待在宫里又很乏味,所以常常一个人来藏经阁。”云妃替自己父亲辩解。
“那皇上这样对你,你很伤心?”金子心突然意识到她们或许就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种对立的关系。
“其实不会,皇上有一种冷漠的威严,我在他身边就觉得好害怕,有一次他只是稍微碰到我,我就差点哭出来,还好他从未说要跟我过夜。”
“你误会了,冕哥哥他不是这样的人,真奇怪,怎么你们都怕他怕成这样?他以前在月国很受女子欢迎的。”金子心还是忍不住要替阳冕辩解。
“还是有许多女子想接近皇上啊,但皇上一向都摆出只是玩玩的态度,要立妃免谈。所以应该只是我个人很害怕皇上接近而已。”
“这样说来,你们这三个正妃还是跟好多人挤破头才当上的呀?”
“也可以这样说,其实是我们三个的家世都很显赫,也都受过先王的庇荫,不过,皇上比较疼蝶妃娘娘,大家都知道,所以对蝶妃娘娘都巴结得很。但这么一说,皇上对你最宠爱才对,因为他选你当皇后。你都不害怕他吗?就算是蝶妃娘娘,对皇上也是有点畏惧的。”
“我跟皇上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我根本没跟他睡过,谈不上宠爱不宠爱。”金子心侧着头努力思考“至于怕不怕他,我以前就跟皇上一起生活过,他一直都是很温柔的人,我怎么可能会怕他呢?”
“你没跟皇上在一起过?”像金子心那样露骨的话云妃实在是说不出口,见了金子心点点头,她讶异道:“但我看皇上特别珍惜你。”
“他是把我当作妹妹吧。”金子心道。
“可是皇上有自己的妹妹玉宁公主,皇上对公主的态度可不是这样。话说回来,你喜欢皇上吗?”云妃好奇地追问。
“喜欢?”金子心一脸苦恼“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真是奇怪的人!有空你愿意来云生宫找我吗?我一定会好好款待你。真想再多跟你说一会儿话,但时候不早,我得先告退了。”
“当然,有空我一定会去找你。”金子心欣然允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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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心筹画许久的关于设立女子学堂的建议,在早朝时被阳冕否决了,她颇为懊恼,明明萧允言和殷正都表示赞成,阳冕却接受其他臣子的意见,否决掉这项提案。
冕哥哥是哪根筋不对劲?金子心气呼呼地想,她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非要说服阳冕不可,毕竟这事关系日朔国所有女子的权益,因此她带着金儿来到御书房。
她推开御书房房门,坐在书案后的阳冕抬起头,笑道:“什么风把你吹来?”
“没什么呀,就是想跟你问问早朝时的事情。等一等,”金子心警告道“你可别再说你现在在忙,或是要出去之类的,我问过王公公了,他说你现在没事。”
阳冕苦笑地摊开手“我可什么话都还没说呢!”
其实,阳冕自从中秋夜后,察觉自己对金子心似乎有一些异样的情感,但在她只想把他当兄长的状况下,他不想做任何会破坏现在平衡的事,他唯一想得到能避免去探究这份感觉的好方法就是跟金子心保持一段距离,尽可能就像一对好兄妹一般。但现在金子心是真的有正事要找他谈吧。
“坐吧!”阳冕指着自己身旁的龙凤椅,示意金子心坐下。
金子心坐到阳冕身旁,阳冕俊美又威仪的脸庞就在她面前,他似笑非笑地挑着剑眉望着她,她的心竟漏跳了一拍。
“怎么?”阳冕点醒发呆的金子心。
“嗯,没事。”她怎么说得出口她看他看呆了呢?金子心暗想。“我想知道冕哥哥究竟为何反对我的提案,让女子读书有何不可?你别说你也认为继续维持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才能维持国家的纲纪!”金子心把奏折摊开放在书案上,让阳冕仔细端详。
“我否决是因为这套计画根本行不通。”阳冕向后一靠,双手交抱胸前,一派优闲地望着金子心。
“为什么行不通?月国不也是直接成立女子国监学,从先开放女子参加考试做起?”金子心忍不住激动。
抒发自己意见时的金子心,总是闪耀着光芒,阳冕欣赏着,但这不会影响阳冕对政策的判断。“子心,这种方法在月国也许适用,但对风土民情完全不同的我国是行不通的。在我国长久以来维持男外女内的生活,女子们不会觉得有必要参加考试或上学,即使设立学堂也是枉然,因为没有人会愿意进去,也没有百姓会把女儿带来。”
“所以我才在奏折上建议冕哥哥先下令所有臣民把女儿送来入学,刚开始或许会排斥,但那些女子一旦发现读书的好处,渐渐就会愿意。”金子心锲而不舍地劝说。
“你想得太天真了,这样的命令只会惹起民怨。为何要强迫女子读书?学习本是要让人主动提起兴趣追求,一旦变成命令,不仅无法体会学习的乐趣,反而令人觉得是不得违抗的沉重负荷。”
金子心蹙起眉头思索,从小她就觉得念书做大事是天经地义的事,被阳冕这么一说,才发现因生长背景不同所忽视的盲点。
阳冕又笑了笑“允言和殷正都是月国人,因此也很难完全了解我国的国情,有时这也造成执行上的隔阂。不过,我当然私心希望有朝一日我国能像月国一样,予女子们自由发展的空间,生为我国女子确实束缚多了点,我国也少了像月国那样多彩多姿的文化民情。”
金子心没有专心听阳冕说的话,刚刚的一句话触动了她某些东西,让女子主动提起学习兴趣什么样的东西是我国女子目前会想学的?又要如何推广?突然,她脑中一亮,兴奋地拉住阳冕的衣袖“我想到了!罢开始我们可以先办那种教人女红的课,学了可以直接应用在生活上的,先吸引女子肯进学堂学习,教这些实用课以外,偶尔再加一点识字、文史之类课程,引起她们的兴趣。”
阳冕给了金子心一个称许的眼神“这是不错的方向,但只是个方向而已,需要更多的计画。”
“我有个提议,可以先在皇宫里办,多准备几种不同的课程,反正宫里闲在那里的公主、官小姐那么多,先让她们参与,试试看效果如何。如果好的话,再慢慢推展下去,其中我们也拔擢表现好的女子授与官职,一步一步,风行草偃,上行下效。看看民间的反应如何,时机成熟时,就比照男子学堂设立方式来设立女子学堂。”
阳冕击掌赞道:“很不错的主意,这样应该行得通!子心,这件事全权交由你处理,你办出一个成效再向我报告,到时我们再针对推展至民间的部分详细规画。”
“嗯。”金子心向阳冕绽放笑容,她这一笑,眉呀、眼呀都是笑意,双颊粉扑扑有若盛开的桃花,阳冕心神一荡,却马上别过头去。
“我跟允言预备离开皇城一个月,我们要去检视运河开凿工程,顺便探访民情,我不在时,阳旭会代理职位,你办这计画若有需要帮忙之处就找他及殷正帮忙,希望我回宫时你已经步上轨道。好了,我还有事要忙,你先回去吧!”阳冕头也不抬地把奏折还给金子心上马上抽出书案旁另一卷奏折展开来看。
“你要离开皇城?”金子心讶异。
“对。”阳冕仍旧看着奏折。
“要去哪些地方?”
“大日江沿岸三省都会绕一绕。还有其他事吗?”阳冕终于再度抬头看了金子心一眼。
“没有。”金子心奇怪冕哥哥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有些生气地用力收起奏折,起身要离去。
正要推开门,金子心按捺不住怒气地停下脚步,转身就把奏折往阳冕身上用力扔去,阳冕错愕之余仍是敏捷地闪躲过,奏折“啪”地掉落地上。
“真是够了!最近你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你竟然一点也不愿意靠近我!你就这么讨厌我吗?”金子心气得双颊发热,双手握成拳头,盛怒地瞪着阳冕。
望着这位唐突美人,阳冕怔了一下,接着愉快地笑了出来,起身缓缓走向金子心。
直到他的气息近得可以笼罩金子心全身,金子心两腿像生了根似的无法移动,他深邃的双眸兴味浓厚地瞧着她,低声道:“你希望我靠近你吗?子心。”
“这是当然,我们不是要一直在一起的吗?”金子心毫不畏缩地睇着阳冕,但心头却莫名地怦然。
阳冕轻启一个诱惑的微笑,因使剑而长茧的修长右手拂上金子心耳鬓的发丝“那么,就让我靠近你吧!我一点也不讨厌你,是太喜欢你,才避着你。因为只要一靠近你,我就会想要这样抚摩你,”他的手轻柔地梳着金子心细软的鬈发“想摸你的头发,”他的手指轻摩金子心的耳廓,呵气道:“想摸你的耳朵。”
金子心的小脸登时一片红艳,讶异地望着阳冕说不出话,一股陌生的情愫升起,阳冕仿佛对她下了巫蛊,接触到阳冕深情又魅惑的眼神,她觉得脑海一片空白,阳冕低沉的声音像温泉水一般缓缓流过她的心房,那手指的轻触,令她浑身震颤,她像一只小猫,不自觉地渴望阳冕更多的抚摩。
“你喜欢我吧?”这句话虽是问句,语气却像是命令,阳冕原本抚摩金子心耳廓的手指滑向她精巧的下颚,金子心被催眠似地轻轻合上双眼,舒服地轻轻叹息。瞧见金子心两眼紧闭动情的绝美,阳冕俯身吻住她的唇。
那柔软温存的唇像取之不尽的浓醇芳蜜,阳冕先是轻浅的啄饮,感到金子心的全然开放,便将娇小的金子心搂入怀抱中,开始以舌尖狂暴地索取她的甜蜜,舔舐每一吋柔嫩,缠绵深刻地攻城掠地,直到金子心攀附着他唇齿间的柔软,开始回应这份灼热。仿佛这世间只有彼此,他们疯狂地以舌嬉戏,以吻盟约。
金子心的身子无力地倚在阳冕坚实的胸膛,就像身处一阵强烈的旋风中,稳不住自已。当阳冕缓缓结束这个吻,金子心才煽动羽毛般的眼睫,情欲氤氲地对上阳冕深黝黝的眼睛及复杂不可测的神色。
阳冕温柔地松开手臂,一手扶着金子心的后腰让她站好,金子心如同娇艳欲滴的灿烂桃花,一脸迷惘地望着阳冕,阳冕却后退了几步。
“子心,我无法只当你的冕哥哥。我绝不会逼你,但如果你下次再靠近我,我就一定会占有全部的你,请你仔细考虑。”阳冕微笑但坚定地看着她。
不知从何时起,当年对金子心爱怜的记忆,如今化为想要彻底拥抱她的渴望!他没有心情召唤其他妃子侍寝,只想念恬然枕在金子心身旁的睡眠。从这一吻之后,他知道无论金子心的选择是什么,他永远都无法放开她!
金子心脑海轰然作响,意识到阳冕在说什么,小脸红得不能再红,没有办法说任何话或做任何事,她心乱地转身冲出御书房,不小心撞倒了门外的侍卫,一边喃喃致歉,一边头也不回的跑开。金儿起身回望了阳冕一眼,迅速跟上女主人。
这是怎么回事,冕哥哥吻了她,而她也回吻了他?金子心惊惶地跑到御花园的松柏旁,一手撑着树干气喘吁吁,接着她滑坐到地上,两只手掌捧着自己的脸颊,掌心感觉到那份灼热。
这就是所谓的心动吗?金子心听着自己停不下来的怦怦心跳,这就是喜欢吗?她真的不知道,虽然刚刚她好想也用手去抚摩阳冕的脸,她好像也希望那一刻持续下去,但同时她又感到恐惧,生平难得的恐惧,因为完全无法掌握自己,她好像就要融化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当然她一辈子都希望待在阳冕的身边,所以才会这么多年一直执着要来找阳冕,但她从未想过其他的事情,那舒服的宽阔怀抱那令人心跳的面容那个吻
“不想了!不想了!”金子心烦恼地呻吟,她决定把这件事抛诸脑后。她从小就不习惯烦恼太久,既然暂时无法解决,只有把这件事搁着。
她强迫自己站起身来,拍拍金儿的头“走!我们别理那个登徒子!”但热情回吻冕哥哥的自己是不是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呀?金子心忍不住又长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