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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自己跑在外面会很危险的,这个是护身符,你戴在脖子上,可以保护你的安全!”说完,把小荷包系在了狗剩的脖子上。
然后,又特意叮嘱道:“如果你遇到什么危险,走不了了,你只要喊三声‘婆婆救我’,我就会赶到救你的!我说的这些话,你记住了吗?”
狗剩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无名婆婆看狗剩这个样,担心他记不住,让他重复一遍,刚才她说的那番话。
狗剩一字不落地说了一遍。
无名婆婆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说:“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前面就是榆树台镇,我们都该赶路了!”说完,慈爱地拍了拍狗剩的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没有掉下来,一转身,带着大黑,消失在山梁的尽头。
狗剩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无名婆婆和大黑远去的背影,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什么东西似的,直到看不见了,他才向榆树台镇跑去。
进了镇里,狗剩打听兴隆大车店的位置,有人告诉他,一直往前,走到十字路口,然后向右拐,大约一百步左右就到了,店门上有招牌。
狗剩按着人家指引的路线找了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大车店,店门上面挂着一个大招牌,招牌上写了五个大字,‘兴隆大车店’。
狗剩没上过学,不认识字,不敢冒冒失失地闯进去,他在店门外徘徊着,不时地探头向里面看。
正在这时,一个背着褡裢的老头,从店里出来,看样子是住店的。
狗剩赶紧迎了上去,笑呵呵地问:“老爷爷,请问这里是兴隆大车店吗?”
老头看了狗剩一眼:“那上面不是写着吗?‘兴隆大车店’!”
狗剩脸一红,嗫嚅着说:“我不识字!”
“哦,进去吧,这里就是‘兴隆大车店’!”老头说完,向十字路口走去。
狗剩一推店门,进了院里。
院里正面是一拉溜的客房,只有中间的一个门,东西两厢是车棚和牲口棚。
狗剩来到客房门,轻轻地敲了两下,就听里面有人说话:“进了吧!”
狗剩推门一看,这是一间账房兼门房,里面的账桌后面,坐着一个人,正低着头看账本呢。
狗剩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人正是自己的父亲张忠。
“爸!”狗剩激动的叫了一声。
张忠抬起头来,看了狗剩一眼,完全没有父子久别重逢的欣喜,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你来了!”
虽然狗剩还是个孩子,但是,这冷冰冰的三个字,就像是一瓢冷水,浇在了红通通的火炭上,瞬间就从头上凉到了脚下。
狗剩眼里浸满了委屈的泪水,他站在门口,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走吧,我领你去吃饭,然后给你找个地方休息!”张忠边说,边站起身来,语气里透着丝丝的凉意。
狗剩小心翼翼地跟在张忠的后面,来到了一间狭小的厨房,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
张忠化着洋火,点燃了桌子上的油灯,指着盘子里的玉米饽饽,和旁边盆里一点剩菜说:“你先吃饭吧,一会我再带你去休息!”说完,一扭头出去了。
狗剩打量一下这间厨房,发现墙角旮旯挂满了蜘蛛网,好像已经好久没人来过了一样,黑漆漆的墙壁上,覆着厚厚的一层油污,简直就是一个垃圾房。
实在是太饿了,狗剩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了,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刚把饭碗放下,张忠就进来了:“走吧,去休息!”说完话,头也不回地走在了前面。
过了几个客房的门,来到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张忠推门进去,狗剩也紧跟着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大房间隔成两个独立的小房间,一进门是走廊,头一个房间没有上锁,里面的那个房间门,用手指粗细的铁锁链,和一个大号的铜锁锁着。
张忠推开头一个房间的门,里面有一铺小炕,和一套行李,回头对狗剩说:“你就在这休息吧,没事不要出去乱走,我睡在隔壁的那个房间,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许进入我的房间,听到了吗?”
狗剩看着张忠,嗫嚅着说:“爸,我害怕,能不能和我一起睡啊?”
张忠的脸立刻阴沉下来,眼睛闪过一丝骇人的凶光,只一瞬,马上又缓和了口气说:“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睡觉,你还是自己睡吧!”说完,一转身出了房间的门。
紧接着又转了回来,又叮嘱了一遍:“千万不要进入我的房间,另外,厕所在后院,从后门出去就看到了!”
狗剩嘟囔了一句:“你的房间锁着呢,我又没有钥匙,怎么能进去呢?”
张忠‘嗯’了一声,出去了。
吃晚饭的时候,张忠在外面买回来了饭菜,送到狗剩的房间,脸色依然阴沉着说:“你自己吃吧,我还有事!”临出门时,又回头叮嘱了一句:“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去,记住了!”说完,匆匆地出去了。
到了晚上,狗剩早早地躺下了,因为这些天的旅途劳累,沿街乞讨,别说是一个小孩子,就是一个成年人,也够辛苦的了,所以,脑袋一挨枕头,就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一阵奇怪的声音,把他惊醒了。
只听隔壁传来‘咔哧,咔哧’,和‘吧嗒,吧嗒’咀嚼的声音,在这万籁俱静的夜晚,这声音显得那样的诡异和恐怖。
狗剩怎么也睡不着了,他翻身坐了起来,光着脚悄悄地下了地,慢慢地把门推开,蹑手蹑脚地来到了隔壁房间的门前,那根铁锁链和大铜锁依旧在门上挂着,而那些声音,却清清楚楚地从里面传出来。
狗剩心里非常纳闷:锁头没有打开,爸爸是怎样进去的呢?这又是什么声音呢?
小孩子的好奇心,也让他忘了爸爸的叮嘱和害怕,他把眼睛贴在了门缝处,往里看,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狗剩心里一急,不小心碰到了门上的铁锁链,‘哗啦’一声,屋里立即没有了声音。
随后听到里面传出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桀桀’怪笑,和一声冰冷的问话:“是谁在外面?”
吓得狗剩连滚带爬地逃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头钻进了被子里。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嘭’的一声,被推开了,张忠脸色惨白,披头散发地站在狗剩的头上,抽动着鼻子,在努力地嗅着什么。
过了一会,他一飘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狗剩蒙着头躲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敢动,浑身的汗水,都快把被子浸透了,直到外面的公鸡叫了三遍,他知道天亮了,这才掀开蒸笼一般冒着雾气的被子。
张忠又从外面买回来饭菜,送到狗剩的房间,好像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依然是那句话:“你自己吃吧,我还有事!”说完,又出去了。
狗剩看着饭菜发愣,心里还想着昨晚那恐怖的一幕:那个房间明明是锁着的,爸爸是怎么进的?那诡异的声音又是什么?又想起到这以后,爸爸对自己冷漠的态度,虽然看着是自己的爸爸,但是,感觉上却非常的陌生和可怕,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行,我一定要弄他个水落石出!
想到这,狗剩端起碗来,狼吞虎咽地把饭菜吃完,收拾下去。
别看狗剩年纪小,没读过书,但是,这个孩子却非常聪明,吃饭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办法。
收拾完碗筷,找了一条绳子,揣在了兜里,然后就来到了账房,看见张忠坐在账桌后面打瞌睡呢。他轻轻地敲了敲桌子,小声地说了句:“爸!”
张忠一卜楞脑袋,睁开眼一看,狗剩站在桌前正看着他呢!脸上立刻露出懊恼的神色,没好气的说:“干什么?”
狗剩勉强挤出点微笑说:“我要出去在附近走走,呆在屋里太闷了,爸能陪我去吗?”
“去,去,去,去,我哪有时间陪你?要去就自己去吧!不行往远走啊!”张忠不耐烦地挥挥手。
狗剩蹦蹦跳跳地出去了,在街上转了一圈后,又返回了大车店。
一进店门,就风风火火地跑进了账房,还气喘吁吁的样子。
张忠一看狗剩这个神态,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声音冷冷地说:“我不愿意让你出去,就是怕你给我惹麻烦,怎么样?是不是出事了?”
狗剩喘了两口气说:“爸,不是我惹麻烦了,是有人找你啊!”
“什么?有人找我?是谁找我?”张忠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是一个老婆婆,她说,你的事她都知道,如果你不去见她,她就要报官了!”狗剩心急火燎地说。
张忠立刻浑身一抖,焦急地问:“那个老婆婆现在哪里?”
“在村边的桥上!”狗剩顺口答道。
张忠站起身来,一把推开椅子,急匆匆地向门外走去,狗剩紧紧地跟在后面。
来到了村边的桥上,张忠四下看了看,没人,一转脸,怒气冲冲地看着狗剩说:“人呢?你是不是在骗我啊?”
狗剩一脸委屈的样子说:“我真的没有骗你啊,她明明就在这里嘛!我来看看!”说着话,来到了桥中央的位置,蹲下来向水里看着。
“快看,在那呢!”狗剩指着桥下说。
张忠也蹲下来,伸着脖子往桥下看。
狗剩悄悄地站起身来,转到了张忠的后面,猛地一下,把张忠推下了桥,他随后也跳了下去。
这条河的河水很深,张忠又不会游泳,两只手在河面上划拉一下后,就沉了下去。
狗剩等张忠完全失去了知觉后,把他拖到了岸上,掏出兜里的绳子,把他的手脚捆了起来,然后,从他的腰带上,解下那把大铜锁的钥匙,在手里颠了颠,乐呵呵地向大车店跑去。
原来,这一切都是狗剩设计的局,他想进入那个神秘的房间,解开心里太多的疑问,没有钥匙是进不去的。他看见爸爸腰间挂着的那个铜钥匙,知道是打开那把大铜锁的,可是,怎样才能弄到手呢?
他忽然想起,进镇子的时候,过了一个大木桥,木桥下的河水还很深,于是,马上想到了好主意。
他知道爸爸水性不好,而他在小时候,就经常和本家的一个二爷爷在河边玩耍,二爷爷是一个孤寡老人,常年在河边打鱼,教会了他各种水性,所以,他就想出了这个好办法。
狗剩一口气跑回了大车店,当时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他直接就来到了那个房间,把铜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拧,‘咔哒’一声,大铜锁开了,拉下铁锁链,慢慢地把门推开,一股腐臭味扑鼻而来。
狗剩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在面前挥舞了几下,这个房间一扇窗子都没有,虽然是白天,屋子里还是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狗剩回到自己的房间,拿来一盏油灯点着,借着油灯微弱的光亮,终于可以看清了屋子里的一切。
眼前的情景,让狗剩全身的汗毛直立,头发跟发乍,两腿发软,‘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
原来,房间的屋顶上,用铁锁链吊着一口大棺材,屋地上堆满了人的骨骼,上面撒了一层白色的粉末,那一个个的骷髅头,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狰狞可怖。
狗剩吓得两条腿已经不听使唤了,他用两手撑着地,想爬出这个房间。
就在这时,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在他的耳旁响起:“本来想让你多活几天,谁叫你太多事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今天就打发你吧!”
狗剩抬头一看,张忠正面目狰狞地看着他,他想喊,可是,嘴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眼睁睁地看着张忠向自己扑过来。
就在张忠的双手刚要挨上狗剩的一刹那,挂在狗剩脖子上的那个小荷包,突然放出一道金光。
“呜!呜!”张忠发出一阵怪叫,跳到了一旁。
狗剩忽然想起,临行时那个老婆婆对他说的话,遇到危险,喊三声‘婆婆救我’,她们就会赶到。
于是,他扯开嗓子,拼命地喊了三声‘婆婆救我’。
喊声刚落,胡老太太、无名婆婆,还有大黑,就站在了狗剩的身边。
无名婆婆把狗剩扶了起来,安慰着说:“孩子别怕,你爸爸已经不是人了,他现在是一个吃人的恶鬼,今天我们就要除掉它!”
狗剩紧紧地抱着无名婆婆,眼泪‘啪啦,啪啦’地掉了下来。
此时的张忠,完全现出了恶鬼的本来面目,只见它披头散发,青面獠牙,两只眼睛发着绿幽幽的光,挥舞着青筋暴露的双爪,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胡老太太从头上拔下一根白发,念动咒语,随手一抖,化作一条绳索抛出。
恶鬼‘呜嗷’一声怪叫,飞身飘起,落入吊着的棺材里,紧接着,棺材盖唰地一下,盖得严严实实。
无名婆婆的开山杖,猛地一挥,棺材被劈成两半,恶鬼从棺材里掉了出来,被凌空飞下的绳索,捆了个结结实实,跌落在地面上。
胡老太太顺手在恶鬼的胸口贴了一道镇妖符。
躺在地上的恶鬼,又恢复了张忠原来的样子,只见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无名婆婆,眼角滚下了两滴泪水。
因为他身体里还残存着张忠的一魂一魄,无名婆婆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了喜儿的气息,那唯一的一点人性显露出来,他张着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却说不出人话来。
毕竟是夫妻一场,无名婆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眼圈一红,回过头转向胡老太太,眼神充满征求地问:“奶奶,他·······?”
胡老太太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不行了,没得救!”
无名婆婆一咬牙,说了一声:“大黑,烧!”随后,含着眼泪,把脸扭向了一边。
在熊熊的烈焰中,张忠‘呜呜’地惨叫着,渐渐地,没了声息。
处理完张忠的事,无名婆婆帮着狗剩,把大车店盘了出去,又在当地雇了一个毛驴车,把狗剩送回家,临别时一再叮嘱,回去好好孝敬奶奶,照顾好妹妹,这些钱省着点用,等长大了做点事情,别让奶奶操心!另外,把你父亲的骨灰也带回去好好安葬了,他变成恶鬼,也是身不由己的,你不要记恨他!
无名婆婆含着眼泪嘱咐完,目送着儿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胡老太太拍了拍无名婆婆的肩头安慰道:“孩子,凡事皆有因果,聚散不能强求,命中注定,顺其自然吧!”
无名婆婆回身扑在奶奶的怀里,肩头一耸一耸地抽泣着,此时,只有流出的眼泪,才能释放她内心的苦闷和无奈。
等到无名婆婆慢慢地平复下来,胡老太太说道:“孩子,你回来已经看到奶奶了,就不必再去长白山了,眼下江南又出了一个无头魔,已经祸害不少人了,你尽快地赶过去把它除掉吧!”
无名婆婆抬起头焦急地问:“在什么地方?”
“在浙江的杭州一带!”胡老太太声音低沉地说。
“好,我和大黑小白现在就走,奶奶,您多保重啊!”无名婆婆是个急性子,说走就走。
胡老太太望着无名婆婆远去的背影,微笑着点了点头,一转身,不见了踪影。
本人是利用工作之余来写作,更新会慢一些,望各位朋友见谅,谢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