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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所见略同!”胡笑天登时清醒过来,晓得自己是受灭世霸王决潜移默化的影响,心境上渐渐趋向霸道,欧阳绝不会把戏言当真吧?
欧阳绝悠然道:“人生百年,逝者如斯不可追回,我不能一错再错。五族盛会我就不去了,我要即刻折返江南,把二十年的心事做一个了断。”胡笑天蓦地想起一事,道:“欧阳大哥,那阎傲”欧阳绝扬手打断他道:“阎傲之生死我毫不在意,你不必多说了。”胡笑天笑道:“既然如此,小弟恭祝大哥马到成功,得偿所愿!”
欧阳绝点点头,正色道:“你既是玄宗弟子,我便不好与你探讨武学问题了,以免坏了江湖规矩。不过,你这份人情我会牢记在心,日后需要我出面之时只管开口。”他素来恩怨分明,今夜因胡笑天的评语而有所顿悟,终于决定直面自己的心魔,这份人情不可不还。
胡笑天赧颜道:“欧阳大哥言重了,其实我什么也没做。”
欧阳绝道:“有心为之,那便落于下乘了。”说罢自怀中掏出一个绿色欲瓶,递给胡笑天“临别之际我没啥好送的,便送你一瓶少林寺秘制的离火丹,专治各种内伤,或许对你行走江湖略有帮助。”
胡笑天大喜,珍而重之的收起,笑嘻嘻地道:“欧阳大哥,一瓶丹yào便打发我,未免太小气了吧?”
欧阳绝耸耸肩道:“我一穷二白,哪有那么多值钱的玩意?大不了下一次见面之时,我请你喝酒!”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两人啪的互击一掌,同时大笑。欧阳绝长身而起,也不废话,嗖的腾空飞跃,径直往南方去了。
次日一早,胡笑天匆匆写了一封书信,提及青龙会和白云宗结盟一事,请驿站派人加急送往长安。至于送信的酬劳,自然由宋谦接信后支付了。一路东去,汤yào服尽之后,胡笑天便倒出离火丹,让李玄儿和水吞服。离火丹乃是专治内伤的丹yào,yào虽好却不对症,仅能勉强保住李玄儿不死。胡笑天眼看着她的病症逐渐恶化,心急如焚,好在接下来的旅途十分顺利,终于按期抵达了洛阳。
洛阳位于天下之中,乃是龙脉集结之地,曾是夏、商、周、东汉等多个王朝的都城。古城北据邙山,南望伊阙,左瀍右涧,洛水贯其中,东据虎牢,西控函谷,四周群山环绕,雄关林立,因而有“八关都邑”、“山河拱戴,形势甲于天下”之称。自元朝起,洛阳为河南府所在,虽不复往日繁华,亦是沟通四方的中原名城。
洛阳不仅历史源远流长,还是佛、道、儒、玄、理发端兴盛之地,城内城外寺庙、道观、书院数不胜数。若论自然景色,龙门山色、白马钟声、邙山晚眺等洛阳八景名闻遐迩,国色天香的牡丹盛会更是名传天下,举世无双。
入得城来,打发了车马,寻一间客栈住下。胡笑天仔细点检盘缠,仅剩不足二两碎银了。李玄儿的病情一日比一日危急,原本还能偶尔睁开眼睛,如今彻底陷入昏睡之中,根本无法告知白云宗的联络方式。胡笑天已当了宝剑,又不好擅动李玄儿的摄魂铃,要想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城中弄到银子买yào,几无可能。胡笑天左思右想,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李玄儿病死,万般无奈之下唯有抵押玄天彩凤如意欲佩了!这块欲佩乃是唐雪母亲的遗物,由唐雪转赠给他。不论是在衡山学艺,或是游走江湖,他一直贴身收藏。胡笑天下了决心,当即找来一位客栈伙计,请他带路去找一家财力雄厚的当铺。
洛阳城最有名的当铺当属“孙氏当铺”信誉极佳,童叟无欺,为河南孙氏家族的产业之一。胡笑天跟着伙计来到孙氏当铺门外,只见这当铺店面宽广,同时开了六个当口收取押物。在柜台后面,有外缺负责点检、估价、写票、挂牌、卷包,然后由内缺入账、给付、入库,内外各由一名大掌柜总领,各司其职,忙而不乱。洛阳城里多的是前朝遗老,落魄王孙,为着维持体面或是应急还债,拿着古董珠宝来典当的络绎不绝。
胡笑天依依不舍地掏出欲佩,摩挲片刻,一咬牙递了进去,心里暗暗安慰自己,等宋谦他们赶到洛阳,必然第一时间把欲佩赎回。那接当的老朝奉手指一触到欲佩上,浑身就是一抖,本来半眯半开的眼睛霎时瞪得滚圆,仔仔细细的一端详,眼中射出狂热之光,颤声道:“这位公子,此物从何处得来?可有出处?”
胡笑天不耐道:“此乃家传宝物,来历绝对清白。莫非你家当铺不愿接当吗?”
那老朝奉忙道:“不是不是,只因此欲佩太过贵重,容我多嘴问上一句。公子请稍候,我须向大掌柜禀报,是否收当由他定夺。”待胡笑天点头同意,小心翼翼地捧起欲佩,一步一挪地走到后头。转眼的功夫,一位年轻学徒快步走出,向胡笑天躬身一礼,邀胡笑天到贵宾室详谈。胡笑天随他进入贵宾室,那老朝奉和一位头发花白,面目阴沉的中年男子已在室内相候。双方寒暄几句,分头坐下。那中年男子把老朝奉及学徒打发出去,手指轻抚着放在桌面的欲佩,淡淡笑道:“请问公子贵姓?籍贯何处?是否与皇家沾亲带故?”
胡笑天皱眉道:“小生免贵姓胡。孙大掌柜,你我公平交易,为何还要追问我的出身来历?”
那孙掌柜道:“胡公子请勿动怒。凡是涉及皇家物品的,典当行必须要查问清楚押物来路正当与否,若是不小心犯禁,被官府抓住把柄,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此欲佩乃是皇家大匠精心雕刻而成,加之质地温润,色泽明亮,寓意吉祥,简直称得上是价值连城。公子如不给出合理的解释,谁又敢冒险收押皇家器物?”
胡笑天低头想了想,道:“不瞒孙掌柜,胡某之妻的亲姨母,曾在前朝宫中当值,服shi过蒙元公主。昔年蒙元皇子皇孙弃城北逃时,她老人家乘乱逃出皇宫,终于辗转回转故里,得以安享晚年。此物乃是我们夫妻成亲之时,她特意赠送的贺礼,却不知竟然是违禁之物。若是孙掌柜为难的话,我就不当了。”唐雪的母亲乃蒙古公主,她随身佩戴的欲佩自非凡品,行家一打眼便能猜到来自皇宫,瞒也瞒不住。
孙掌柜眼珠一转,一手压住欲佩,笑道:“胡公子莫要着急。既然是长辈赠送,那便不属于来历不明之物,我做主收下亦不无不可。请问公子想要多少银两周转呢?”
胡笑天暗骂一声老狐狸,翻脸比翻书都快,沉yin道:“我也不要太多,三千两白银救急就好了。”
孙掌柜苦着脸道:“胡公子,按市面行情,一块汉代古欲才值五百两。这块彩凤如意欲佩虽然稀罕,但毕竟属于禁物,我最多能开给您八百两的银票。”
胡笑天冷冷道:“八百两?你是打发叫花子吗?少于两千五百两的话我即刻走人。”
双方讨价还价,最终以一千八百两达成交易。胡笑天急着买yào救命,拿了当票和银票转身便走。孙掌柜亲自送到店门外,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露出了一缕得意的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