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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热的欲望,在一舞之闯,冷却成冰。
在同样明亮的月色下,唐结夏却觉得刚才瞧着美丽的月光,此刻却如冰水般,浸得她不自觉地一阵激灵。
“刚才的话,你再说一次。”唐森的冻音冷冷的,比起月光更加冷冽,从他深幽的目光之中没有着见怒气,却更似风暴前的宁静。
唐结夏后退了一步,紧握的手心里在冒汗,抵着头不敢迎视他的怒气“宝宝是唐家人,无论跟你跟我,都一样”
“我没听见,再说一次。”他逼近一步,见她再退,他就再跟进,一再地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允许她逃脱。“我说都一样。”“哪里一样?”
“不要再过来了,你这样我会害怕。”她急得眼角泛出泪光,用尽身体里仅存的最后一丝胆量向他吼道。
唐森停下了逼近的脚步,看看她后抵到院里的藤椅,只是飞快往后看了一眼,就绕过藤椅,闪躲到楠木制的长桌之后,与他各峙一方,但看她的表情,也没天真到以为眼前的这副桌椅能保她彻底脱离他的掌控。
他直勾地瞅看她,心里一团无名火,不久之前,才听他的母亲说唐结夏为了保他,为了保孩子、不惜与自己的父亲周旋抵抗,而现在却亲耳听见她如此轻易就肯放弃孩子,他不高兴,只觉得一肚子火无处可泄。
这教他忍不住想起了受伤的那一天,她轻易地提出分手,轻易的就放弃了与他在一起的机会。
轻易的该死的轻易!
“我不是不要宝宝了,只是交给你抚养,不是都一样吗?”唐结夏就算是低着头,也能感觉到他投视的灼烈目光“我不想为了宝宝跟你吵架,我吵不赢你的,我根本就没有那本事,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说完,她终干抬起了头,迎向他的目光,心里有一点悲凉,其实,唐冬让不过说对了一半。
唐森不只是她的主人,他更是她心目中的国王,玩过“国王游戏”的人都该清楚,当了“国王”的人只要发了话,一切就由他说了算数。
而她,其至于不是他心目中的王后,不过是听话的“小八”而已。
看看她的眼神,唐森心口发堵,说不出半句话,只是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她,深沉的眼眸之中难掩黯然,终究是不发一语地转头离去。
对她,他并不是无话可说,只是不知道从何问起。
其实,他一直很想问她,想要知道原因,为什么她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却总是想着要离开他呢?
唐结夏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逐渐远去的挺直背影,心口有些疼痛,而且是为了他而痛,她不懂明明总是被逼得一退再退的人是她,但他的神,看起来,却伤得比她更重。
隔日,唐家人陆续地离去,唐结夏与儿子被留在了老宅,这个地方是唐森的地盘,他自然也住在里面,那天之后,他们之间,就像是一场由沉默与疏远交织而成的持久战。
他不接受自己的胜利,令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算是投降。
但他对宝宝却是她从未见识过的溺爱,几天前,他带回了一只普通尺寸的小能,以及一只几乎等人高的大熊,从此以后,宝宝爱上了抱着小能,跑上去扑抱住大熊胖肚子的游戏,玩的乐此不疲。
他带着儿子工作、看书,其至于允许儿子出入小绑楼,小家伙与亲爹一个性子,对那个小绑楷情有独钟,那天,其至于用尽吃奶力气,想要把大小熊一起抱进小绑楼里,最后力有未逮被迫放弃,但看他几次拖看大熊在房间里乱转,估摸看自己小手的臂力,想必还未死心。
只有玄偶尔过来,肯施舍他一些关注时,他才会暂时放弃那“宏愿”追着黑猫跑,不过黑猫不太喜欢被追看跑,见着小主人就闪开,后来其至于到了一听见脚步声就跳走了。
“宝宝,过来。”她坐在小沙发上,看着在长毛地毯上与大小熊滚成一团的儿子,听见她的叫唤,他又滚了一圈,才舍不得地把小熊交到大熊怀里,一个人跑过来。
“妈咪,跟大熊熊和小熊熊玩。”小朗然仙仙地笑着,奶声奶气地向母亲报告自己刚才在做的事情。
“喜欢跟他们玩吗?”她将儿子抱进怀里,让他坐在自己双腿上。“喜欢。”
“喜欢跟爹地在一起吗?”
“喜欢,喜欢“把拨”比起爹地两个字,小朗然小“把拨”两个字更加顺口,但他知道这两个名称喊的都是同一个人。
唐结夏绽开了笑,心里高兴却也苦涩,她轻抚着儿子圆润润的小脸,直视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柔声道。“宝宝,你听妈咪说,今天,妈咪已经订好机票,下个星期要回东京去!”
“回东京?”酷似唐森的小脸儿微微一偏,好像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但他其实听得懂,知道回东京就等于是回家。
“对,回东京。”她点点头
“回东京,宝宝收包包。”说着,小朗然已经从母亲的脚上跳下来,拖着脚步,一手抱住小熊,另一手吃力地拉着大熊,要去找自己的背包“大熊熊和小熊熊,回东京,也收包包。”
唐结夏站起身,从后面抱住儿子,从他的手里取走大小熊,扳过他的小身子,蹲着平视他澄澈纯真的双眼。
“宝宝不必收包包,大熊熊和小熊熊也不必收包包,因为,你们要跟爹地一起住在这里,要回东京的,只有妈咪一个人而已。”
“宝宝跟妈咪,一起。”
“宝宝。”她唤着儿子,微笑里有苦涩“我知道很多话你只是不会说,但是,你都听懂所以,妈咪要跟你商量一件事,妈咪想让你跟爹地一起生活,外公外婆和舅舅们都会比以前更常来看你,会更疼你,所以,你留在这里,跟爹地一起,好不好?”
小朗然虽然不是每一句都听得懂,但是知道母亲的意思,知道她要将他留下来,他急得用力摇头“宝宝跟妈咪一起!一起!回东京!”
“宝宝,听妈咪说”
“宝宝收包包!”小朗然挣开母亲的掌握,急得一头往玩具堆里钻,寻找自己的背包“包包!宝宝回东京!”
终于,在找到自己的小背包之后,小朗然如获至宝,蹦看回到母亲面前,笑嘻嘻地晃了晃“收包包,回东京。”
唐结夏看着儿子摇晃看手里的空背包,认住了心疼的泪水,笑道。“你的包包里什么都没有,不要熊熊了吗?你不是很喜欢他们,就跟他们在一起,陪着爹地,不好吗?”
“宝宝不熊熊!宝宝一起回东京!妈咪一起!一起”小朗然就怕自己说的话母亲会听不懂急得滚落下一串串眼泪“宝宝不要熊熊,要妈咪,要妈咪,不要熊熊”
蓦地“哇”地一声,唐结夏看着儿子大哭了起来“妈咪宝宝回东京,一起回东京一起、一起!宝宝不要熊熊,要回东京”
“你不要熊熊,难得连爹地都不要了吗?”她一急之下,忘记儿子不过是刚满两岁的孩子,冲口而出,说完,她就后悔了。
小朗然愣了愣,小小年纪的他,不知道什么叫做选择,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只知道自己没有不要“把拨”但也想跟妈咪在一起。
他抽噎了两声,嚎陶地大哭了起来,再没说半个字,只是哭得凄厉也凄惨,哭得小小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
“不哭,宝宝,不哭。一唐结夏心疼地将儿子紧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在心里骂自己自私与愚蠢,儿子还那么小,怎么忍心如此待他?
但也因为年纪还小,现在做割舍,孩子比较容易适应。
但她必须离开。
她别无选择。
她太明白自己父亲疼女儿的心情,现在唐森认同儿子,长辈那边看似毫无压力,但再过一段时间,即便他心里不乐意,也会被逼着娶她为妻,她就怕现在的宁静日子,不过是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征兆而已。
她太喜欢唐森了,喜欢到不忍心见他再做一次被她给害死的“伯仁”那些年,为了她的喜欢他,他其实受了不少委屈,而她该个“罪魁祸首”却从来就无心也不忍害他。
她合疼地抱着儿子,轻声地哄着,过了好片刻,才让那小小的身子不再哭得发颤,哭声也渐小了。
她抱起了儿子,一边走看,一边轻摇里着他抽噎不停的小身子,蓦地,她停下了脚步,回过眸不自觉地望向门口,却已经不见方才伫寸在那个地方,以沉郁的目光注视他们母子许久的“伯仁”
跟我走。
那日,唐森只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她就傻傻地跟着他走了。
后来唐结夏一再反省着自己这个近乎本能的反应,总觉得实在要不得,但她想或许一辈子都改不了这个坏习惯了。
习习的海风拂上她的脸,她身穿着一住白色的连身泳装,外罩看男人尺寸的深灰色连帽外套,长发轻挽成一束,低着头扮寻着贝亮,一如她儿时常在这片沙滩上所做的事,但如果可以的话,她其实更想冲浪
不过,今天的海而太平静,就连打在沙上的浪花都只有浅浅的翻白,游泳倒还可以,冲浪的话不会有太大的乐趣。
那天她傻傻地跟看唐森走,一直到他将她带到这座当初爷爷买给安熙奶奶静养用的小岛时,她才怔愣住,想到宝宝被他们留在家里,不知道会不会哭着找他们,担心得还想看要回去。
对于她的后知后觉,唐森忍不住莞尔,告诉她这几天自然会有人照顾宝宝,要她相信他与她父母四人的能耐,绝对不会搞不定一个两岁的小娃儿。
在那天之后,他们谁也没提那场持久战究竟是谁赢了,一如平常地说笑,一起吃饭,一起潜水游泳。
风大浪高时,他们会很有默契地去取浪板冲浪,而那天第一次两人做出这举动时,他们一人拿着一面浪板,想到很多年前的那一天,他嘲笑她的胸部难看,把她给惹哭,明明是一住难过的事,但是他们都忍不住笑了。
“森哥哥。”
当她捡了满满两口袋的贝亮,终于心满意足回到唐森身边,他躺在平铺的大毯子上,修长结实的身躯只穿着一件休闲短裤,至于原本穿在上身的连帽外套,现在则是由她穿着。
“森哥哥。”唐结夏在他的身边坐下来,又唤他一声,见他一动也不动,无奈地撇了撇嫩唇,知道他听见了却故意不回答她,无赖地不同应她喊他“森哥哥”这三个字。
以前他老是爱订正她,要她唤他“森哥哥”这几日却不知哪来不对劲,不喊他“森”他就会故意不回她。
算了,他不醒不理也好,正好让她趁机瞧个够。她柔软的目光,落在他闭眸假寐的脸庞上,无论见他多少次都仍旧会忏然心动,仿佛无论她变得多老,在他的面前,都仍旧是当年的小女孩,无法遏止对他的喜欢,忍不住要为他一再地心动。
她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碰触他的脸颊,却在中途停止,想到了他不回应她的坏心眼,让她忍不住也想要对他使坏。蓦地,她灵光一闪,露出来淘气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了贝壳,拿起了几个白色小巧的扇贝壳,在他厚实的胸膛上排起了小花的图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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