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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板着脸没好气地跨出门槛,回头望着他。可恶,方才还以为他变成好人了呢。
“范心或。”一道声音响起。
“干嘛?”她没好气地扬声。
端木溯词来不及提醒她,她便被掉下来的锅杓砸到头。
她吃痛地涨红脸蛋。
端木溯词微微一怔,瞧见她的神情,忽然失笑起来“哈哈哈哈”他惹得坐在外头喝粥的客人好奇地伸长脖子朝里头探看。
“住嘴!”范心或奔到他面前,仰首瞪着他“你想让我丢了工作吗?”
“什么意思?”端木溯词敛了笑,当下变脸,变回那张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表情。丢了工作?她为何如此心急?
范心或撇撇嘴“我不是来帮忙的,是收工钱的,被赶出去就糟糕了。你如果害我被辞了,一定要负责到底。”她不悦地盯着他,彷佛他已经害她丢了饭碗,是罪魁祸首。
“负责?我何必负责,你的事与我何关?”端木溯词冷笑一声“不过,我还以为你是这里的半个老板。”看来,是他看走眼了。
范心或本想针对他前一句反驳几句,听到他后来的话,那个念头立刻消失。
“做得不对要挨骂的。”
端木溯词惊讶“每天这么早?”见她点头,开始将锅里的粥盛到碗里“你倒是很辛苦。”这句话没有同情的意味,只是在陈述一件他看在眼里的事实。
范心或越过他,将粥端到靠近窗子的桌子上,好方便店主来取。
“没办法”日子总是要过下去,这种辛苦,是他这种有钱人所不能理解的吧?
“哦?”端木溯词双手环胸,她自在的神态似乎说明她对眼前这一切都毫不在乎。“这都是为了范亦非。”
“我没那么好,自己的生计也要顾啊,哪像你!”她斜瞅着他。
端木溯词抛过去一句话:“这是你自找的。”话里有刺。
范心或偏首看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他回话。
“我不是你,我怎么知道!”范心或嚷道。
“那只能说明我们无法沟通。”
“哼,谁会跟你这个小气到家的男人沟通!半点同情心都没有,还来讽刺人家,可恶!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范心或一口气说完。
“得罪?”端木溯词显得很难以理解这两个字,嘲讽道:“你口气那么冲,似乎是我得罪了你!”
范心或双手扠腰,上前几步“你真是没半句好话!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她忿忿地道:“我还以为我们算是朋友了呢,本打算请你喝一碗粥谢谢你昨晚送我们回家!现在?不必了,一口也不请你!”
“那真是多谢了,不过,你这个脾气不怕把客人全都赶走吗?”她生气了?瞧那张脸都涨红了,真是有趣。他不是故意那么说,只是脱口而出,连自己都管不住。
“要你管。”范心或没好气地嚷道。
端木溯词讥讽地掀起唇角“范心或,其实你很小气,你知不知道?”他冷然指责,也不怕她朝他喷火。
“谁?”谁小气了?范心或睁大双眼,对眼前似乎故意找碴的男人,气呼呼的。
“你!”端木溯词索性说了。不知是故意气她,还是随便说说,不过从他隐约含笑的嘴角看来,前者居多。
“我哪有?”
“嗯?”他眼神一定“什么东西焦掉了?”
“哎呀!”范心或惊叫地跳起来,急忙冲过去“可恶粥糊掉了”她垂头丧气地说。
“再煮过便是了。”端木溯词不以为然的说“再者,外头客人不多,你多煮也只是浪费而已。”
范心或从失落中抬起头,先是看看他,又朝外看去,果然客人是少了些。
“虽是浪费了,但够我们吃好几天了”她无限惋惜地说。
听这口气,她的日子好像过得很苦。
也是,一个女子带着孩子,在没有夫家倚靠的状况下,惨况完全可以想象。
不过他说过,这是她自找的,所以他也不必为她此时失落的神情表示同情和关心吧?
“浪费便浪费了,你再哭丧着脸也无用。”端木溯词直截了当地说。
“我当然知道没用。”范心或气呼呼地回头,指控道:“你是幸灾乐祸。”
“幸灾乐祸?”真是好心没好报!端木溯词觉得她偏激了点“我是关心你,你竟然恩将仇报?”
“谁要你好心!”范心或依然气呼呼的。
“你!”端木溯词为之气结,忍不住瞪起眼。
范心或偷偷瞧了瞧他,他的表情紧绷,很生气的样子。
“对不起”她道歉地说。
端木溯词见她如此,忽然间满腔的怒火消失于无形之中。
“真受不了你”她当真让他措手不及啊。
“对不起,谁教你没半句好话!”范心或想板起脸,却破功笑了出来。
“呵呵”端木溯词望着她半响,也失笑起来,却引来她奇怪的眼神。“怎么?”他讶异地问。
范心或瞧了他一会儿“没、没什么”结结巴巴地回头去舀水倒入锅里,一个失神,有一些水泼到外头,溅湿了她的衣裳“哎呀”她手忙脚乱地挥着水渍。
唉,他冷冷的样子她见多了,但笑容出现在他脸上却是从没见过,没想到他笑起来竟然异常的好看,让她的心漏跳了一拍,小鹿乱撞。
唉,真是立场不坚定,难道她那么容易被美色所惑吗?不可能、不可能!
端木溯词走到她身边“好了,别摇了。”他阻止她继续甩头“头快掉下来了。”
哼,他开的玩笑实在不好笑。
“你还不走?”范心或盯着他半晌,忽然天外飞来这么一句。
“什么?”端木溯词听不太明白。
“呃”范心或暗责自己语无伦次“我是说,你如果有事就先走好了。”
端木溯词本要替她挥去肩上柴草的手顿住,手势僵硬了下,才缩回手“再见。”他头也不回地掉头就往外走。
等她意识到身边没人时,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哑然望着铺子前面走过的人群,她呆愣好久,才转身去处理那锅烧焦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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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端叔唤道。
“嗯!”端木溯词随便应答,依然朝前走。
“那个范姑娘当真是少爷要找的人吗?”端叔将手上的东西提了提,以免滑落。
今日一早,他就不见少爷的踪影,好不容易等他回来,却开口叫他去采买一些东西,说是要去拜访人家。他问了半天,才问出少爷要去拜访的是昨天那位搭车的姑娘。
而他之所以这么叫,是少爷吩咐的,因为他说范姑娘还未成亲。
这才对啦,少爷要找的人要是已经成亲了,那就不好了。
“是也不是。”端木溯词的回答摸棱两可。
“什么叫是也不是?”端叔听不明白。
端木溯词懒懒地扫了他一眼“等我确定后再告诉你。”说着,人已经站在石府门口“就是这里。”是昨夜范心或下车的地方。
“哦!”端叔提着两大包东西,走上前敲门,然后就在门外等着,并乘机打量周遭一下。
这座石府很是破旧,大门的漆也几乎都掉光了,光秃秃的两根柱子看起来年久失修;尽管如此,从外观看来,还依稀保存了昔日风光的排场。
等了好久,门才被打开,出现在门内的是一位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两眼混浊无神、一绺青丝垂在胸前的女子。
“找谁?”石雁笙看着门外一老一少,老的慈爱,少的冷峻,皆是陌生人。
“范心或,她在吗?”端木溯词直接开口,走到她面前。
石雁笙摇头“你们晚点来吧,她送货去了。”
“送货?”端木溯词挑眉,显得极为惊讶“她到底找了多少事做?”他低声喃道。在马车里串珠子,早上帮忙煮粥,现在又去送货不知该说她厉害还是该替她担心?他微微一愣,随即调整心绪。
“少爷,怎么办?”端叔问。
端木溯词思忖了片刻,问:“请问,姑娘是她的什么人?”
“朋友,你呢?”
“目前是朋友。”他选择性的回答。
石雁笙靠在门边,仔细地打量他一下,心里疑惑万分。
心或哪里有什么朋友?特别是眼前这种看起来像是富贵人家少爷的人;而他的表情也说明了,他不是那种看中人家要追着过来的人。
石雁笙稍稍安心。
“请问姑娘贵姓?”端木溯词抱拳。
“姓石。”
“石?”端木溯词惊讶地看着她“当真姓石?”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瞄向她的右手手腕,那里空无一物,不过却有一道可疑的痕迹。
“敢问公子贵姓?”石雁笙不答反问。
“在下端木。”
“端木公子。”石雁笙道“不知她何时回来,你若要找她,还是去街上找找吧。”兴许能碰到。
端木溯词摇头“在下可否进去等?”
石雁笙思量着。
“姑娘,我们认识范姑娘啦,哦,还认识范亦非小少爷。”端叔说道“今天少爷是专程带了东西来找范姑娘的。”
“端叔!”端木溯词叫了声。
石雁笙瞧了瞧端叔和他手上的东西,终于将门打开“进来吧!”直觉告诉她,眼前的两个人不是坏人,不过目的有些可疑。
“多谢!”端木溯词和端叔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