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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往电话机前。

    “夏小姐吗?”

    “我是,请问你哪位!”夏彦难掩失望地问,一方面却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凌清现在在山下的医院里”

    “是你!你是那个男人!你把凌清怎么了?”认出对方音调,夏彦惨白著脸、激动地问。

    “他在医院,只是受点皮肉伤而已不过,我得再次警告你、下次别再健忘了,否则你就等著当寡妇吧!呵呵”讯息中断于男人的邪恶笑声中,夏彦抱著话筒无力的滑坐在长毛地毯上。

    呆坐半晌后,她如箭矢般狂奔下楼,随便披了件大衣,赶往医院。

    “先生,你听得见我叫你吗?”

    凌清躺在诊疗台上,模糊地意识到有人在穿刺著他的额头。“嗯”他发出微弱的呻吟,试图抗拒额际传来的刺痛。

    “先生,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家中还有哪些人?电话号码几号?”他的耳边传来一连串的问题,凌清努力地集中心绪。

    “我叫凌清家里还有妻子不要告诉她不要通知彦儿,她会担心的”意识逐渐清晰,凌清眨了眨眼,环顾四周,知道自己正在医院的急诊室里。

    “他已经清醒了。初步判断脑部并无内伤,”值班的医师下了初步的诊断、低头对著凌清说:“先生,等你头部的裂伤逢合后,我们的脑科医师会为你做进一步的检查,所以我们必须通知你的家属。”

    “不不要通知彦儿!”凌清急切的反对。“我没事的!不准通知彦儿!”

    “先生!你冷静一点、伤口还役缝好!”医师制止他欲起身的举动。

    “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好奇的女声突然插了进来。

    “丁主任?上班啦?”

    “是啊!你们这里吵吵闹闹的在干么?又不是生小孩,干啥大呼小叫的!”丁灿琳站在自动门旁说著,双眼不停的瞟向诊疗床上身形有些眼熟的男人。

    “是这位凌清先生啦!车祸受了伤不要我们通知家属”一旁的小护士嗲嗲地咕哝道。这是她实习以来看到最“赏心悦目”的“血肉场面”因为病人实在太帅了,可刚刚他说他有妻子了,唉,真是可惜!

    “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一向好打抱不平的丁灿琳义正辞严地走上前,欲教酬这不合作的伤患。“唉,怎么是你?”看清楚凌清的脸后,她突然大叫起来。

    “丁主任认识这位先生啊!”伤科医师边缝著凌清的伤口边问道。若是丁主任认识的人,那就太好了!

    “岂止认识!我还有笔帐要跟他算呢!”丁灿琳挽起袖口,语气变得粗暴起来。

    “好吧!那我就把他留给你处理,请你务必通知他的家属,还有脑科要对他做检查”

    “没问题!全文给我处理!”丁灿琳点头道。

    “那我们就先走了!”处理好凌清的头伤后,伤科医师领著护士先离去。

    伤科医师离开后,凌清有些困难地从诊疗床上坐起,他碰了碰头上的纱布,又摸摸后脑的肿包,看着身上破烂的衣裤和无数细小的擦伤,不禁皱起了眉。

    “喂!你这家伙,为何这两个札拜都没带你老婆来产检,算算现在也有四周大了而且还不稳定呢!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流产的可怕!”丁灿琳看着他只顾整理衣衫的举动,生气地尖声吼道。

    凌清不理会她,迳自下床缓慢的往外走去。

    “嘿!你还不能走,你的脑子还没检查!”丁灿琳拉住他血迹斑斑的毛衣。

    “放手!”凌清冷冷地扯掉她的手,继续往前。

    “你的脑子还没检查!”丁灿琳干脆横挡在他前方,大声吼著。

    “你的脑子才需要检查!”凌清挑起眉,以醋寒如冰的语调反驳她。

    “你你你”丁灿琳气结,直指他鼻头。

    “怎么了?”凌清身后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

    丁灿琳看向凌清身后的男人,用力地把凌清推向他,丝毫不顾凌清身上的伤痛。

    “你来的正好,这人的脑子要检查,把他带走吧!”说完,她便气呼呼的往妇科走去。

    “抱歉!她一向这样,请别介意!”男人温和的笑道。“我先自我介绍,我是这医院脑科主任佟尔杰。请问先生贵姓大名”

    凌清缓慢地身看着佟尔杰。

    “凌清!怎么是你!天呐!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你,我们几年没见了?五、六年了吧!”尔杰兴奋地握著他的手。

    凌清疑惑地看着眼前斯文的男人。“你认识我?”

    “你在说什么!我们当然认识”

    “抱歉!我受伤失去了记忆,不记得过去的人、事、物。”相对于佟尔杰的热络,凌清显得冷然许多。

    “失忆?就这伤!不会吧!”佟尔皆拼著他额上的纱布,打趣地说。

    “是一个多月前的事。”凌清并不排斥与眼前的男人提到自己的情形。

    “哦!方便告诉我,是怎么发生的吗?”佟尔杰好奇的问。

    “我自己并不清楚,但我的妻子告诉我,我是在一场意外中摔伤的。”凌清轻描淡写地说著。

    “你结婚了?”佟尔杰惊讶地问。

    “嗯!”凌清点了点头、有些疲惫地靠向一旁的墙壁。“抱歉,我有点累。”

    “到我办公室坐坐吧!顺道做个检查。”佟尔杰建议道。

    “我的妻子还在家里等我,可能无法耽搁太久。”凌清不好拒绝他的好意,却又挂心著夏彦。

    “不会太费时的!再说你这样回去,她不也会担心?还是做个详细的检查吧!”佟尔杰以专业的口吻劝他。

    “好吧!”凌清勉强地答应了。

    佟尔皆拼著凌清的检查报告后,微微地皱起眉。

    凌清的头部除了稍早车祸的外伤外,根本没有受创过的内伤。正确来说,他的脑部神经都是完好如初的,一点都看不出是失忆症病患。

    “怎么样,我有什么问题吗?”凌清换上一套佟尔杰借他的休闲服,从更衣室内走出来。

    “凌清,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别在普林斯顿念医学院的事?”佟尔杰关掉台灯,走向一旁的沙发坐下。

    凌清黑眸一亮,语气怀疑他说:“我是念医学的?”

    “嗯!当时你还是院内顶尖的高材生,教授很看好你对预防阿兹海默症所做的研究成果,只可惜你后来弃医从商,要不然你可能是诺贝尔奖得主呢!”佟尔杰侃侃谈著自己对凌清的认知。

    “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出自己是学医的,难不成人一旦失忆会连自己的专长也一并忘了吗?”凌清苦笑道。

    “也许是你想刻忘掉它吧!”佟尔杰猜测地说。

    “刻意?”凌清不解地问著。

    “我的病人中也有一些这样的例子,也就是说,你的失忆其实是你为了逃避某些事而产生的心理疾病。因为从你的脑部检查报告中,我实在看不出你曾经发生重创过的迹象!”佟尔杰解释道。

    “是这样吗?但我只要一天不服用葯物,我的头便会剧烈疼痛,这也是心理作祟吗?”凌清不以为然的反问。

    “葯物?什么样的葯?”佟尔杰皱眉问道。

    “我怎么晓得!你忘了我连自己是念医学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凌清有点不悦他说。

    “那么可否请你有空的话带来给我看看?”佟尔杰不以为意地征询著他的同意。

    “当然!不过我必须告诉你,我的失忆并非心理疾病,虽然我是真的认为过去对我不重要,但我从来不会刻意去遗忘它的。”凌清显然还在著佟尔杰先前的话。

    佟尔杰心有盘算地点点头,只要等他化验过那些葯,就可知道凌清的问题症结了,失忆的人情绪总是不稳,还是先别刺激好了。

    “谈谈你的近况吧!生活还好吧?有孩子吗?”佟尔杰转移话题道。

    “我?近况?忘掉了一大半也没啥好谈,不如谈谈你吧!”凌清不太想告诉别人他和夏彦的两人生活。

    “也好!就先谈我吧!”佟尔杰耸耸肩一副妥协状。“我从普林斯顿毕业后,在美国当了几年医师,过得很平淡,直到两年前才回国,结婚、工作没啥特别的。倒是你,我回国后才知道你是凌氏的人,也难怪你会弃医从商,那么大的企业体系,你把它经营得有声有色的,真不得了!”佟尔杰对他的成就赞不绝口。

    “我早离开凌氏了!”凌清淡淡地开口道。

    “嘎?什么!你离开了?可是最近不是在传说你要合并外商集团?”虽然五、六年不见,但媒体上常有凌氏消息,因此他多少清楚凌氏动态。

    “可能是掩人耳目的作法吧!”毕竟少了总经理也不好对外宣扬啊!凌清思忖著。

    “砰!”一声巨响中断了两个男人的谈话,只见丁灿琳带著一脸泪水的夏彦破门而入。

    “琳琳!你怎么”

    “闭嘴!别在这儿这样叫我!”佟尔杰语未了,便遭悍妻丁灿琳凶巴巴地打断。

    “彦儿!你怎么来了!”凌清惊讶地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夏彦。

    “清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你的都是我”夏彦不顾旁人在场,入凌清怀中痛哭失声。

    “彦儿,别哭了,我没事的!”凌清拥著她,轻轻拍抚她的背脊安慰道。

    “清都是我都是我害你受伤的,对不起!对不起”

    “彦儿!不准你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不许你自责!”凌清托起夏彦细致的下颚,看着她命令道。

    “天呐!这男人到底会不会安慰人啊!”丁灿琳站在一旁喃喃念著。

    “你过来!琳琳!”佟尔杰将丁灿琳拉到身前。

    “干么啦?放手!这里是医院,别对我搂搂抱抱的,这样有损我丁主任的威严!”

    丁灿琳拍掉丈夫的大手嚷著。

    “正确来说,这里应该是我佟主任的办公室吧!”佟尔杰拉著她坐到沙发上。“你认识那女的?”

    “她是我的病患,那‘脑子该检查’的男人的太太呀!”丁灿琳回答得理所当然。

    “她是凌清的妻子?”佟尔杰颇有兴味地打量著。

    “凌清!”丁灿琳突然大惊小敝地叫著。

    “你说他是凌清!”丁灿琳难以置信的对丈夫佟尔杰吼著。

    佟尔皆拼了看凌清,对他尴尬地笑了笑。“内人一向喜欢大惊小敝,请别介意!”

    “没关系,我早见识过了!”凌清沉稳地看着眼前这娇小却个性强烈的女人。

    “你说什么!”丁灿琳拔高嗓子,同时看着丈夫和凌清。“我哪里大惊小敝!我才不相信他是凌清,他怀孕初期不宜行房的常识都不懂,怎么可能会是你在普林斯顿的高材生同学!他差点让她流唔”丁灿琳的话让身为丈夫的佟尔杰听得一身冷评。索性起她的嘴巴。“抱歉!抱歉!

    琳琳她常常口无遮拦!”

    “算了!”凌清不在意的哼道。

    “清他是”夏彦在旁听得一头雾水,小声地问著。

    “他他是我在普林斯顿医学院的同学。”凌清简单地对她解释道。

    “你好!我叫佟尔杰,这位是内人丁灿琳。”

    夏彦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眸盯著佟尔杰、半晌说不出话来。

    普林斯顿?医学院?同学?这这怎么可能,凌清明明是剑桥大学工学院和商学院双学位毕业的呀!佟尔杰到底是谁?为何要欺骗凌清?难道他是陌生男子派来的“彦儿!怎么了,不舒服吗?”见她脸色白地呆愣,凌清焦急地问著。

    “没没有!你好!”她敷衍的向佟尔杰问好,接著转身对凌清说:“清,你受这么多伤,我们快回家休息好吗?”她看着他额上的伤,蹙眉担忧著。

    “他死不了啦!倒是你,伤神那么久,让我帮你和宝宝检查、检查!”丁灿琳突然插话进来。

    “呃我没事的!”夏彦戒心高筑地看着佟尔杰。“我只是有点累想早点回家休息!”

    “我看检查就算了!也许改天吧!”凌清独断的下决定,牵起夏彦往门口走。

    他也想早点回去,历经早上的车祸后,他深深觉得,他一刻也舍不下她,更舍不得她为自己担忧烦恼。

    看着他们走了出去,丁灿琳不放弃地想追上去。“喂!你不做产检是不行的,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宝宝想想呀!”

    “琳琳!”佟尔杰一把将她拉扯住,让她坐回沙发上。

    “干么啦!别拉我!我的病患要离开了啦!”她气呼呼的叫道。

    “你看不出来,他们想独处吗?”佟尔杰眼带笑意的凝视著妻子。“还有,既然知道教人为宝宝著想,那你是不是也该为我们的宝贝想想呢!别动不动就在医院里跑来跑去,让我看得心惊胆跳的!她才三个月大而已呢!”他亲匿的将手复上她的腹部,谆谆教诲著“悍妻”

    “好啦!放手啦!我要回去工作了!”丁灿琳不客气地拍掉他的大手。“我们的孩子很好,你别瞎操心,我可从来没莽撞过!”她骄傲地拍拍自己的肚皮,然后如旋风般狂奔而去。

    佟尔杰无奈地头苦笑,坐回办公桌前研究凌清的检查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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