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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浓雾,教韦不群伸手不见五指。
然而鼻息之间却闻见了迷人的酒香究竟是什么酒?光是这样嗅闻着,他也猜不出种类,只觉得香得他骨子里头的酒虫啃得他骨头发痒。
在哪里?在哪里?
他循着香气往前走,尽痹拼不见路,压根儿不知道前头是崖是径,他还是毫不胆怯地往前走,分毫不差地站在一壶酒面前。
真是有酒!见着有酒,韦不群二话不说地拿起狂饮,末了,还不舍地舔着壶口。
怎么只有这么一丁点?
不够啊怎能在勾起他的贪念之后,却只给他一点点的酒?连让他塞牙酚诩不够。
呜呜他好渴啊!韦不群在心里哀号着,突然感觉壶口化软。
咦?这是什么?
这酒壶怎会这么软?软得就像是嫩豆腐般,又像是嗯,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觉得这壶口极为软嫩,教他忍不住地咬上几口。
“啊”这是什么声音?韦不群狐疑地拢眉静听着,声音就在耳边,可他身旁罩着浓雾,教他张眼也瞧不出端倪张眼?不是的吧,他的眼怎么好似闭上了?怎么会张不开?
韦不群发狠地张开眼,忽地发觉有几缕光线洒落,将整个房里映得明亮,至少好过刚才眼前一片的浓雾。
他定睛一瞧,直觉这房里的摆设自己熟悉极了不是他的房,观之的房,前几天他才住饼对了,他昨夜同观之喝得不醉不归,将他扛回房里,然后
调回眼,韦不群不由得一愣,眨了眨眼,惊觉他近在眼前,贴得相当的近,他的长睫都刷到他颊上了,而他的唇正贴在他的
快要惊叫出口之际,他快手捂住嘴,硬是将快要喊出的尖叫声吞回,震得心头狂颤不已。
方才那不是壶口,而是观之的唇!
韦不群在心底暗自鬼叫,不敢相信自己干下这荒唐事,却又怕吓醒了身旁的人儿;更可怕的是,他的手还教观之给枕着。
不会吧?他是在发梦吧这不会是真的?
他明明是在作梦,为何张开眼却变成这情形?这感觉,好似他是个下流的采花大盗,假借醉酒对他非礼非礼个头啊!臂之是个男人啊,就算他要轻薄人,也该要找个标致的姑娘家,千寻万找也不该挑上自己的兄弟!
他一定还在作梦,只要他闭上眼,再张开眼,所有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韦不群咽了咽口水,闭了闭眼再张开,却见到眼前的一切不变,他发狠地往自己腿上一掐,疼得他差点滚出泪水。
换句话说,这一切都是真的?不会吧
他是他的至友啊他怎能做出此等禽兽不如、天地不容的骯脏事?
要是教观之发现的话,他肯定会立即将他逐出,往后也不准他踏进醉吟楼不成、不成,尽管两人是和衣而睡,然而这情景还是太引人遐思了,他得要先走不可;要不然观之醒来,他会羞愧得无法面对他。
韦不群打定主意要先起身,却蓦然发觉晁观之仍枕着他的手。
呜呜,天要灭他啊!他怎会干下这般大逆不道之事?他怎能轻薄他?他真是教人不敢相信自己竟是这种人。
臂之是个男人啊韦不群瞅着他依然睡得极深的睡脸,瞅着那微微发涨、显得益发红艳的唇,心头不由得狂震,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胸口窜飞出去。
臂之他何时变得这般漂亮?
啐!男人怎能拿漂亮形容?可眼前的观之好美,美得他心猿意马,美得他心怀不轨啊,他竟觉得他漂亮,竟觉得想要再亲他!
他见鬼了啊?他竟想对唯一的至友做出这等令人发指之事?
他到底是怎么了?他病了,一定是病了,绝对是病了,他非得要先走不可,要不然再待下去可观之就枕在他的臂上,他若硬要抽掉手,岂不是要将他给惊醒?
正蹙眉思忖着要如此逃脱,忽地惊觉此情此景颇像自己以往念过的书,好似写道--某个混蛋教某个人给压住了手还是压住了袖,所以那混蛋就把自己的袖子给割断,其名曰断袖之癖?
轰轰轰韦不群只觉得头上彷若阵阵暴雷打下,残酷无情地直往心头敲,剎那间阵阵沉潜已久的诡念自胸口窜飞而出。
这、这这是断袖之癖?
换言之,他对他其实是呜呜,不会吧?
外头有人猜观之是男是女,亦有人猜他和观之有一腿;若她是女,他便是与他偷情、私定终身,若观之是男,他们俩便是龙阳之好他是吗?他真是吗?不是的吧?
不过是在梦中不小心错把观之的唇当酒壶壶口罢了,这种事不用这般战战兢兢吧,只是他梦过头罢了。
对对,只是梦,他只是错把观之的唇当壶口,如此而已,倘若告诉观之,他定也只是一笑置之,压根儿不会放在心上的。
是啊,观之是个胸襟宽广之人,他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笑话他的。他只需要镇静一点,便可以粉饰太平啐!粉饰什么太平,打一开始就没什么事啊!
他向来不近女色,八成是久不近女色,才会对观之起了遐思,对,就是这样,他也可以佯睡,等观之先睡醒天已经亮了,观之差不多该醒了。
可他的心是怎么了?现下心头怎么跳得如此的急,跳得他有些晕乱,有些不知所措、口干舌躁、心猿意马,冷汗布满额间,顿时觉得邪念滋生
老天,谁来救救他吧,他不想要当只狼啊!他真的
怦咚、怦咚韦不群慌张地摀着胸口。
不要再跳了!
他恼火地咬牙闷吼,举起右手毫不客气地往左边的胸口击下,忽地喷出一口血,惊醒了熟寐中的晁观之。
她迷糊地眨了眨眼,蓦然发觉韦不群身上有血迹,连忙翻身坐起。
“韦爷,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力持镇静,瞪着他胸口的血,缓缓地看向他有些涨红的脸,
“我”他轻咳两声,偷偷抹去唇角的血,艰涩地勾笑“在打蚊子。”
呵呵,这下跳慢些了吧!就不信这一掌劈下,还能跳得多张狂
“这是什么蚊子,哪来这么多血?”他该不会是打死了一堆吧?
“不晓得”这一掌,好似猛了些,他好像内伤了。
晁观之狐疑地睇着他半晌,见他彷若没什么大事,随即跳下床榻;然而刚踩到地面,他要再开口,却觉得嘴唇有些发痛。
“怪了,怎么会疼?”她喃喃自语着,缓缓走向梳妆台,打量着铜镜里的自己。
躺在床榻上的韦不群随即翻坐起身,方才缓和不少的心跳又急促了起来。
“韦爷,我的唇好像教虫子给咬了,你有没有?”她半迷糊地走回床榻。
闻言,韦不群微颤了下,心虚地抹了抹唇,有些难受地拍了拍胸口,很心虚地笑了笑。“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呵呵,虫子天晓得他就是那一只虫子。“我今儿个还有事,我得要先回去了。”
“现在?”
“是啊。”再不走,他很怕自己的獠牙就快要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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