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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好多了。”水娃赞许地点点头,跳下石凳,往亭外走去。
“野丫头!”杜青菱恼羞成怒地破口大骂:“难怪王上不要你,哼,你以为凭一枝不值钱的破簪子就能当上王后吗?”
簪子?这下深深搅动了深插在水娃心头的那把刀。
可是当她回头望着杜青菱时,仍是一张美丽明艳的笑脸,她张着茫然的眼眸,彷佛不解地问:“簪子?什么簪子?”
“你少装蒜了!就是你送给陛下的那枝翠玉簪啊!哼,告诉你,陛下早就把它送给我了。”尽管水娃努力掩饰,杜青菱还是看出那双清澈眼底的伤痛,不免有一丝得意。
“哦,你是说那枝翠玉簪啊。”水娃佯装不在乎地说:“那是我小时候送给翔哥哥的,我早就忘记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值钱东西,翔哥哥想给谁就给谁吧。”
听她这么说,再看她的神情,好像真不在乎似的,杜青菱感到更加愤怒。自己好不容易探来的消息居然对这个死丫头毫无影响!
挫败感令她更加言语恶毒。“哼,你这恬不知耻的女人,赖在本宫的寝殿里,居然还敢这么嚣张。本宫和国王陛下即将完婚,你最好早点滚出去!”
完婚?插在水娃心口的刀又往深处剌去,痛得她几乎晕倒,但她绝不能示弱。
露出迷人的笑容,水娃丰姿绰约地踏上台阶朗声道:“错!鲍主的寝宫不是该在樊川岛吗?若说这里是公主寝宫的话,那么能否请公主明示,公主曾于何年何月何日何时在这座楼里安寝过?何处又明文记录了这是你杜青菱的寝宫?”
“你!”青菱公主气恼地跺脚。“放肆!”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脸色青红交替,挥掌向水娃袭来。
水娃滑步闪过,捂着耳朵皱着小脸说:“不用那么大声嘛,把我耳膜震破了可不好玩!”
“你们在干什么?如此吵闹,成何体统?”威严的喝斥终止了杜青菱的尖叫。
南宫翔站在亭子外看着她们,脸上波纹不兴,毫无表情,身后跟着秋、冬。
水娃一见他就想起那夜的羞辱,不禁郁闷难受,但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施施然行礼道:“陛下,去问你尊贵的未婚妻吧,恕民女先行告退。”
说完冷冷地瞅了他一眼,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
“陛下,水姑娘今天很有礼貌唷。”冬虎悄声说。
“可她的眼神很凶。”很少说话的秋无忌竟也观察到了。
南宫翔无语,水娃冰冷的目光他看得一清二楚,心里颇不是滋味。
这次他之所以同意带杜青菱回国,并亲近她,甚至处处顺着她的意,就是为了从她口中探出当年父王被害的经过。因为他已经查实,十年前端毒茶给父王喝的,就是年仅十岁的她。
可是和她周旋那么久,她始终没露半点口风,只是一味地诱惑他。
“陛下,你看那个野丫头又欺负我了啦!”杜青菱看到南宫翔什么也不说就让水娃走了,很不高兴,于是跺脚噘嘴地大发娇嗔。
“既然知道她是野丫头,还跟她计较什么?岂不失了你一国公主的身分?”南宫翔不冷不热地说着,步上台阶安抚她道:“别生气了,今晚你不是还安排了节目吗?”
“啊!瞧,我都被那个野丫头气昏头了。”杜青菱猛然想起今夜在长廊安排了歌舞酒会,宫里的舞伶们早就按她的要求排练好歌舞了。
于是她兴奋地叫着:“婉儿,凤儿,我们快回去!天吶,我都还没有泡花浴,没有准备好衣服呢!”
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杜青菱急匆匆地带着她的丫环们离开了栖凤楼。
临走前她在南宫翔的面颊上落下一吻,并神秘地提醒他:“陛下今晚可一定要仔细看,本宫要为陛下亲自登台献艺喔!”
南宫翔用手背擦擦被杜青菱亲过的地方,眼里掠过一道阴影。
“野丫头?她才是没教养的野丫头呢!”身后的冬虎忿忿不平地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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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沉,南宫翔在一群大臣的簇拥下往长廊走去,百无聊赖地寻思着如何熬过今晚的喧闹。
鸳鸯池边,霜儿正和鹏鸾阁的顺子、来富在逗弄池塘里的鸳鸯。看到南宫翔,急忙回身施礼。
“水姑娘呢?”南宫翔奇怪地问,他知道这阵子他们总是跟在水娃身边。
顺子用手朝上指了指。“回陛下,姑娘在看会闪光的屋顶。”
“会闪光的屋顶?”南宫翔忆起十年前那个趴在自己膝前的女孩。
他飞身上了屋顶,果然那俏丽的红娃儿就坐在隆起的屋脊上静静地看着他。显然,她已经听到他的声音了。
“见到本王,为何不行礼?”南宫翔语气平缓地问,在长长廊宇的反衬下,她显得如此纤细。
“山野民女不仅礼数。”水娃转开眼淡淡地说。看到他,她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怦怦乱跳,脸孔也开始发热。从那夜后,他们还是第一次单独相处并靠得这么近。
对水娃大不敬的表现,南宫翔并没有不悦。“你以为可以躲开我吗?”
水娃不语,心里却在想:身体可以躲开,心如何躲得了?
南宫翔解下身上的斗篷为她披上,坐在她身边责怪道:“天气转凉了,为什么不披件斗篷就跑到这么高的屋顶上来呢?”
水娃没有说话,南宫翔温柔的举动又打动了她已经决定不再爱他的心。她无助地暗忖:为何他看起来是如此关心、重视自己,却又能那样绝情地羞辱自己呢?而为何在遭到那样的对待后,她还是这么不可自拔地爱他呢?
“为什么不说话?”不习惯她少有的安静,南宫翔问。
水娃还是无语,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回头看着他问:“我给你的簪子呢?”
“干痲?想要回去?”南宫翔见她不答自己的问题,一开口语气又这么冷淡,不免有点生气。
水娃仍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低头看着池塘里依偎在一起的鸳鸯说:“你知道吗?鸳鸯是世上最痴情的,牠们对爱情无比忠贞,每对鸳鸯总是相守到老,一只死了,另一只也会很快死去。”
“是吗?”南宫翔理着她凌散的发辫,轻声问:“娃娃,你相信人们有鸳鸯那样的爱情吗?”
“相信,我当然相信。”水娃真想在他顽固的脑门上挥一掌,让他清醒地看到自己的爱。
“可是我不相信。”南宫翔看着水池淡然道。
“你什么都不相信!你固执又多疑,从不相信别人”
“别人?你是说你吧?”南宫翔截断她的话,他讥诮地说:“我该相信你吗?你有对我诚实吗?你说你从白云峰来,有谁可以证明?你的师傅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接近我?你又是如何得知丰堤下毒的事?
翠儿临死前,为何一口咬定你是主使人?你说你是被冤枉的,可凭你的武功,那晚你完全可以在翠儿动手前先制住她,但你没有,反而在她失败之后在本王面前表演那一幕?!”
“我”水娃想反驳。
南宫翔抬手阻止了她,激动地发泄着心中的怨愤:“像你这样事事隐瞒,不说实话的人,叫本王如何相信!”
“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而且我从来不说谎!有些事不能说是有原因的!”
“原因?少把那种发誓的鬼话当借口!”南宫翔不屑的眼光在她身上一转,冷酷地说:“爱?别说那个荒唐的字眼。我知道你要我,我也要你--这点你是知道的。你会是我的女人,仅此而已。”
水娃知道他无情的言语多出自愤怒,也知道自己的一切解释都不会有用,不由得心灰意冷,失望地问:“我再问你一遍,那枝翠玉簪在哪里?”
“扔了,送人了!”南宫翔说完,不顾水娃伤心的神色,转身跃下了屋顶。
“送人了,他果真送人了”水娃失神地喃喃低念着这绞痛人心的话。
“妹子,你还好吧?”看到她坐在那里很久动也不动,蓝风终于担心地来到她身边,眼里充满了关切。
他是随南宫翔一起飞身上来的,但留在稍远处留意着四周的安全。断断续续听到一点他们的争吵,他知道那其中有太多的误会,可是只有时间能解开那些误会。目前,他只希望他们能忍让,把对彼此的伤害降到最低。
“蓝大哥,不必担心,我可不是做小可怜的料。”水娃振作地对着蓝风微笑,那一抹感伤的笑容与她眼里的无奈却令蓝风一阵心酸。
西天最后一抹霞光终于消失于地平线,天完全黑了,风吹得更急更凉。蓝风和水娃跃下屋顶,与等在下面的霜儿他们会合,一行人无语的走回栖凤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