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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上午,幼幼锁上门后,带着沉重的大背包转身就要出门。
她小巧白皙的脸蛋在阳光下如同玉石般晶莹透亮,若有所思的神态更是别有一番楚楚动人,忽地,迅速亮起的闪光灯喀喳喀喳地刺痛了她的双眼。
“你们”她勉强睁开眼,用手挡住不断闪烁的闪光灯,又惊又骇。“你们是谁?”
“骞小姐,请问你肚子里的宝宝多大了?”
“秘密订婚是你的主意还是唐先生的主意?”
“你婚后将成为唐氏金融集团的二少奶奶,就算将唐氏分成三份,你的未婚夫依然拥有近百亿的财产,这是你闪电怀孕订婚的主要原因吗?”
幼幼备受侮辱,不敢置信地盯着记者们毫不留情的连珠炮问题。
“你们怎么可以未经查证就胡说八道?”向来羞怯畏缩怕事的幼幼忍不住被激起了火气,气恼地叫道。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唐先生会选择你呢?”
“你发誓肚子里没有宝宝吗?我们有目击证人证实你到过妇产科去做产检,而且根据可靠消息,你至少怀孕三个月了”
“有读者投书指称孩子的父亲其实是另有其人,请问唐家知道这一件事吗?”
“你公司的同事也说你的私生活很乱,经常神神秘秘地躲在休息室里大半天,还不时看到男同事进进出出,关于这一点你做何回应?”
成堆如山般的谣言和未经求证的流言全部砸向她,幼幼脸色大变,倒退了两步,完全不知道该怎应付这如些如狼似虎、咄咄逼人的八卦记者。
“你们不要乱讲,不是这样的”她脸色惨白若纸,拚命想要排众而出,可是记者们紧紧包围着她,根本不让她有喘息的空间。
“根据可靠消息指出,你还会用葯草蜡烛和巫毒娃娃诅咒别人,你的一位女性上司就因此而受到极大的伤害,关于这一点你又怎么解释?”一位女记者尖酸刻薄地发问。
“我只会使用葯草蜡烛让人心情平静一点,但是从来没有用过巫毒娃娃--”
“这么说你承认啰?”那名女记者大喜,急忙对摄影师一点头。“快!回去做头条,就说唐氏金融集团的未来二媳妇承认自己自纽奥良习得巫毒娃娃等诅咒的魔法--”
“什么纽奥良?”天啊,幼幼头昏脑胀、冷汗涔涔,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传言。
“那么你也是用下咒的方式掳获唐家二少爷的吗?”
“我、我”她头好痛,小手无力地抓住颈间的石榴石,想要从中得到一丝丝的力量和抚慰。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是谁在放谣言中伤她?
幼幼一片混乱的脑袋忽地闪现过一抹不连贯的记忆她依稀记得,女霸王龙曾经偷看过她点燃葯草蜡烛静心祝祷,那次女霸王龙还骂她不可以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难道是她吗?不、不!幼幼宁愿不是她,或是任何一位同事,这太残忍也太伤人了。
“你们在干什么?”美艳的妮可忽然出现,娇斥地大喊一声。“放开她!当心我揍你们!”
喀喳喀喳声不绝于耳,所有记者的注意力全转移到了美丽绝伦的妮可身上,随即一拥而上。
头条头条,大头条,唐尔坚博士的旧爱和新欢竟然“狭路相逢”
“请问妮可小姐,你是来和骞小姐谈判的吗?”
“关于旧情人的现任未婚妻,你有什么话想对她说的?”
妮可看着苍白脆弱如风中秋叶的幼幼,柳眉微微一蹙,马上昂起下巴,将所有的闪光灯和噬血鲨鱼般的记者的注意力,全招惹到自己身上来。
“嘿,你们!”她故意风情万种地环顾全场记者们一圈,娇声嗲气地道:“乱说什么呢,别来騒扰可怜的、无辜的骞小姐了,人家她从头到尾根本就和尔坚没关系嘛,我才是尔坚的未婚妻--”
什么?!又是一条天大地大的大大大头条,简直是爆炸性的最新发展啊!
“我今天就是代替尔坚来跟骞小姐道歉的,其实我们俩才是未婚夫妻,本来想私下完成终身大事的,谁知道风声走漏了,你们又找错了人,制造出了这么多的麻烦”妮可娇滴滴地道“所以你们听我说,别再找错人采访了,放过人家吧。”
“是是是”在场所有的记者全被她的电眼电到茫酥酥,频频点头。
幼幼则是震惊地望着她周旋在记者群中,轻轻松松就摆布得那些记者一愣一愣的,完全忘记了要佩服她因为从妮可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就像烙红的铁块般狠狠地敲中熨痛了她。
妮可她才是尔坚的正牌未婚妻?
怎么怎么可能?
不--
她脸色惨白,踉舱狼狈地离开了现场。
所有记者的焦点早已转移到了美若天仙的唐家正牌未婚妻身上,没有人注意她无声的消失了。
毕竟正主儿登场,后补跑龙套的自然得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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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不会的”坐在计程车后座,幼幼濒临崩溃地喃喃自语。
石榴石也无法拯救她混乱绝望的心,唯有一个人,唯有他,才能够将她自狂乱可怕的梦魇中救出来!
她一定要对他有信心,一定不可以单凭片面之词就定他的罪,那是八点档里演烂了的八股剧情,她绝对不要重路覆辙。
千年前,他就是因为听信旁人的一面之词,亲手毁掉了他们的爱,还害得她的母亲和弟弟惨死在那次全国陷入疯狂的猎捕女巫行动里,她犹感觉得到千年前她在死前冰冷又痛苦的心情。
但是这一次,她绝不让历史重演,绝不要用相同残忍的误会去伤害他们好不容易才能拥有的爱情。
幼幼不断重复地告诉着自己,不断一遍又一遍低喃,可是为什么她的双手抖得好厉害,她的胸口越来越冰冻寒冷?
她陷入恐惧的阴影与漩涡中,完全没有听见背包里手机的铃声响了又响。
当计程车抵达唐盛大楼的时候,她缓慢地下车,双脚虚软地走向大门口,却又停顿住。
她想要马上见到他,想要自他口中得到最真实的澄清与安慰,可是她又害怕自己万一猜错了
幼幼内心交战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走进大门。
“唐太太,博士今天没有来哦!”警卫好心地告诉她。
“他没来?”她呆了下“没来?”
啊,她忘了他今天下午三点会在饭店的会议厅举行成果展示会,所以现在他应该在饭店里做准备吧?
她迟疑了良久,究竟应不应该为了儿女私情而打搅到他的工作?
“可是现在才上午十点,我只是想问他一个问题,他很快就能够回答我,不会占用多少时间的。”她一咬牙,毅然决然地掉头改往饭店去。
来到尔坚的总统套房门口,她正想敲门,却发现门并未全然合上,里头有人正在交谈。
“请问尔”她小手微微发抖着,想推门而入。
“你放心啦,都处理好了,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人误会这件事了。”妮可的声音甜甜的传来。
妮可?!幼幼瞬间僵住了,屏住呼吸完全无法思考,不能动弹。
“那就好,烦死了,一天到晚追我有没有未婚妻的消息,该死的!没有什么更重要的国家社会大事要报导了吗?”
尔坚低沉恼怒的声音清晰的传人她的耳膜里,幼幼的胃紧紧纠缩了起来。
她应该推门进去的,站在门外偷听是不道德的,可是无论理智如何吶喊,她依然僵立在原地,整个人全然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但是可恨的双耳,为何还要听得那般清楚?
“梅森,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早晚得解决这件事。”妮可娇声懒洋洋地说着“你究竟有没有弄懂你自己的心意?你爱的到底是我,还是她呀?”
“白痴啊!”尔坚火爆地咆哮了一声。“你明明知道答案,你不是认最了解我的人吗?”
“说得也是,咱们也一起睡了那么多年,要说摸不着你的心呀,那才真是个笑话呢!”妮可甜美地道“呵呵呵。”
幼幼紧紧地环抱住自己,忽然觉得迷惘寒冷得像是天与地都消失不见了,阴恻恻的,空空洞洞的黑暗威胁着即将吞没她。
原来这就是她的宿命吗?
被伤害、被愚弄、被嫌恶、被厌弃一世又一世,一次又一次她永远是不够好的,永远是冒牌货,瑕疵品。所以,用完就丢吗?
她的脸颊不知何时悄悄滑落了两行泪,灼热却又冰冷,一行刺痛她的过去,一行划破她的未来。
“她呢?她还好吧?”尔坚的声音陡然温柔了起来,带着一丝难掩的焦灼。
幼幼的心一阵剧痛,却又不由自主地浮起一小簇希望之火--尔坚还惦记着她,关心着她,也许这一切不是她所听到的那样,也许
“不会有事的。”
“那我就放心了,我从来就不希望她受伤害。”
“但是你呀,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人家,真是可恶!”妮可笑得好不娇嗔又俏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她注定要给我制造麻烦,而我注定要屡屡伤害她。”尔坚叹了一口气,困扰又烦躁地道“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幼幼心底的小小火焰瞬间被吹灭了,她头一晕,身子连忙抵住墙角,痛彻心扉的绝望与悲哀已经麻痹了她所有的知觉哀莫大于心死,她忽然笑了起来。
也许这就是真正的解脱,最好的结束。
他从来就不属于她,一千年前不是,现在也不是,他命中注定的良缘是在另一个更美、更娇贵的女子身上,从来就不是卑微平凡的她。
痛到了极点后,她反而整个人都失去了感觉。
多好,一点都不再痛苦了,没有希望也没有失望,没有快乐也没有伤心,人的心如果早巳伤痕累累,那么心死去也未尝不好?
“我祝福你们。”她低声道,纤弱的身子挺得好直好直,带着最后的一丝自尊转身离去。
早该放手了
拖到这一步,如果是以体无完肤也最难堪的姿态告别,幼幼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好可悲。
不该爱上他,偏偏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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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幼带着简单的行李,坐着北回铁路的火车,远离了台北纷乱的一切。
不是想要报复谁,也不是想要跟谁过不去,只是既然要成全他和妮可,那就干脆一点、潇洒一点吧!
他说得没错,她注定给他制造麻烦,他则注定要伤害她,这一切又是什么跟什么呢?
当火车穿过山洞,眼前出现了美丽碧蓝的大海和耸然峻立的高山时,她心头沉郁痛楚的胶筝佛有一丝解脱的感觉。
至少和千年前相比,她还活着,还能呼吸着最新鲜的空气,还能浏览最美丽的风光。
“骞幼幼,你做得对,真的很对,你要为自己感到骄傲,要为自己大大的喝采!你这么洒脱,你真的办到了。爱情又怎么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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