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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摆出一个冷静成熟、风趣稳健的主乖漆样,这块瘀青势必要破坏他的大好形象了。
“si摸n,你回来了!”警卫室里突然奔出一个妖娆美丽、秾纤合度的高挑女人,踩着叩叩叩的高跟鞋一路奔了过来。
“你蓁蓁,你怎么来了?”桑宇帆吃惊地睁大眼。
“si摸n,我好想你!你手机都不开,我就找来了!”林蓁蓁含着泪水,一双涂得好像被人揍一拳的眼睛水汪汪的,说着便扑进他怀里,呜咽哭道:“你们的警卫好坏,不让我上去找你。呜呜,我等好久了。”
“等一下。”桑宇帆将她推了开去,花了很大的力气按住她的肩膀,这才不会让她像骨牌似地倒进他怀里,再严肃地问说:“有什么事吗?”
“呜呜,人家想你呀!”林蓁蓁瞅着他“我知道再也没有别的男人比你更好了,那个狠心的rober甩了我,我才知道,你好体贴、好gentleman、好nice,我心情不好就想到你呜!”
真是圆仔炒面线膏膏缠了。桑宇帆正想说话,泪美人又嗲声嗲气地说:“你丢了工作算什么!我爸爸那边有的是公司,随便安插下去都是总经理的位置,si摸n,我们再继续下去吧。”
“不可能。”
林蓁蓁瞠着一双水眸,如怨如诉地说:“你说过的,你爱我啊。”
“我上回都跟你说清楚了,我们已经结束了。”桑宇帆很用力地一个字一个字说了出来。“我去看你,只是以一个朋友的立场,怕你真的会跳楼自杀。可是你在什么地方?位于地下一楼的餐厅!你是要跳下十八层地狱吗?”
“吓!si摸n,你讲话好粗鲁,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本来就是这样了。”他左手撑住那个没骨头的肩膀,右手在裤袋里掏了掏,递给了故意在看布告栏的糖醋鱼。“喂,这是我的钥匙,你把鱼和肉放到冰箱去,别放冷冻,待会儿就要煮的,青菜先洗一洗。”
“喔。”汤淑怡用指尖捏起他的那串钥匙。
“她是”林蓁蓁哀怨地指着她。
“她是我表妹。”桑宇帆直接扯了林蓁蓁进入警卫室“老刘,对不起,借你的地方讲话。旺旺,你也出去,晚一点再给你啃大骨头。”
“阿桑!”老刘给莫名其妙推了出来,忙叫道:“你这个死没良心的,赶我出来罚站啊?原来你在玩劈腿!你听着了,你如果敢辜负我们小汤,我就”他开始抹袖子、找棍子。
桑宇帆丢出一张凳子,顺手关起警卫室的房门,再关上玻璃窗。
“刘北北,没事啦,我先上去了。”汤淑怡及时扯了老刘坐下来。
虽然玻璃窗一切透明化,但讲话声音就不清楚了。她望着里头的两个人,他说一句,她就哭一声,而他一直紧紧地按住她的肩膀,好像极为紧张呵护似地,随时都可以将她揽进他那宽阔的胸膛里
电梯门开,她用力甩甩头,再用力地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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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难过,更有莫大的失落,彷佛再度乘着单人太空船,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飘荡
不,她要做一个勇敢的太空女战士,纵使不知方向,又让陨石砸得伤痕累累,她也要昂然面对现实走下去。
电梯门开,她走不下去了,因为桑宇帆竟然坐在他的踏脚凳上,背部贴着铁门,双手环在胸前,就这么大剌剌地堵在她的门口。
“你总算知道回来了?”他冷冷地看她“现在几点了?”
“十点。”
“很好,我叫你洗菜,你却给我全部塞到冰箱去,你不知道青菜不能躺着放,要竖着放这才好保持新鲜吗?”
“不知道。”
“我饿肚子等你回来,你一定吃饱了吧?”
“是。”
“手机号码报上来。”
“九四九二三八五三八。”
“我阿达马一定是控固力了。”桑宇帆掏出手机,以敲铁钉的气势用力按下按键,将号码“钉”进了通讯录,一边叨念道:“住在你隔壁这么久,竟然没有你的电话号码。你的手机给我。”
她乖乖地递出手机,让他继续敲铁钉。
“我我要进去”
“你怎么跑出去了?”他将手机还给她,仍然盯视着那张苹果脸“老刘把钥匙给我,我还以为你只是出去买东西,等你好久,菜都凉了。”
笨蚕宝宝,不会先吃吗?她顿时揪了心,一直蓄积在泪腺里的液体一下子就冲破防线,模糊了她的视线。
“唔,我不知道你们会聊多久,想说出去走一走”
“我花二十分钟就送她上计程车了。”
“这么快?”她抹掉眼眶里的水,朝他吼道:“桑宇帆,你好狠!”
“什么?!”桑宇帆跳了起来,他饿得要命,她却来说他狠?“我哪里狠了?我只是请老刘坐二十分钟的冷板凳,请你等二十分钟,让旺旺今天没有大骨头吃,这样就狠了?”
“你女朋友心情那么差,你怎么一下子就赶走她?”
“我再说一遍,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们早就分手了。”
“你这人一点情分都没有!她还那么爱你,哭得好伤心,你就净说些没血没泪要人跳十八层地狱的话!真的是好狠!”
“那你又哭什么?”他受够了,今晚的女人都怎么了?一个个哭哭啼啼地跟他发飙,他是可以赶走蓁蓁,却不能赶走糖醋鱼啊。
他当然不愿意赶走她了,她走了,谁来伴他度过人生低潮?谁来陪他去机场乱吼乱叫?谁来跟他说教?又有谁来陪他吃饭睡觉?
等等睡觉!他惊恐地望着那张还在不断喷泪的苹果脸,苦恼地拿手指用力抓了抓头发。什么跟什么嘛!就算睡觉,也是一个睡沙发,一个睡床,两个又睡不到一块去吓!非礼啊!他在想什么呀!
他放下手,放松紧绷的肩头,做了一个深吸呼,再深呼吸,很好,含氧量百分百,心平气和。
“汤淑怡,你听我说,这也是我跟她说的话。”他按住她微微抖动的肩膀,俯下了脸,试图去看她压得很低的苹果脸。“当初,我们都以为爱上对方,其实只是玩了一场爱情游戏罢了。”
“你要甩人,就会打高空说道理了?”
“当初是她先甩了我。”
“所以你就报复她,是不是?”她抬起头,正气凛然,字字铿锵地说道:“她历尽了历尽艰辛,终于发现她最爱的人就是你,可是当她想回到你身边时,你却使出邪佞冷酷的手段,就是要虐待她、欺凌她、狠狠地折磨她的身心,叫她尝到你吃过的苦头,这样你才甘心吗?”
“小姐,你是不是小说、电视看太多了?”他手指已经往她肩头捏了进去,更想拉她一起去撞墙,声音也跟着愈说愈大“还是我请你改行去写小说?我如果要报复的话,今天天星银行的人就被我整死躺到地上爬不起来了,还等你来教我?!”
“唔”说的也是。
“我和她交往的时候,我是王子,她是公主,两个人过着童话般幸福快乐的生活,我以为这就是爱情;可是有一天,王子突然变青蛙,公主觉得这只青蛙什么都不是,配不起她的身分,青蛙也就觉醒了。”
“公主吻了青蛙,青蛙就可以变回王子了啊。”她呆呆地说。
“那也要看公主愿不愿意。童话里的公主并不是爱青蛙才和青蛙在一起,她是欠青蛙一分人情,被青蛙胁迫一起睡觉,就气得把他摔到墙壁,还好王子及时变回来,这才没被摔成青蛙肉酱。”
“哇!你看过童话故事?我以为你只看金融财务的书耶。”
“小时候看的啦。我问你,如果青蛙还是青蛙,没有变回英俊的王子,那公主还会喜欢他吗?”
“当然不会了,人都嘛是视觉的动物。”
“这就是了。我告诉她,那时我们以最浪漫的方式谈恋爱,把自己最好、最美的一面表现给对方看,可是那只是表象,根本没有深入了解彼此,完全禁不起现实的考验,摔到墙上就破碎了。”
“如果你继续留在天星银行,你们还是会在一起的。”
“你想过吗?王子和公主总会长大。王子升格为国王,要开始操烦国家大事;公主升格为皇后,她要母仪天下,每天都忙得喘不过气来了,他们还能天天耍浪漫吗?不管是再怎么美丽的童话,也要面对现实。”
“可是”她很坚定地说:“现实里也有爱情,国王和皇后也可以继续谈恋爱,也许不再轰轰烈烈,也没办法很浪漫,只求心连心,互相扶持,相看两不厌,这样就不会消磨掉那份真正的爱。”
唉,跟蚕宝宝讲这些做什么?人家郎才女貌,又是老情人,她应该扮演红娘和心灵导师的角色,努力导正蚕宝宝的视听才是。
酸溜溜呵!晚上吃了一碗酸辣面,又配上辣小鱼干、韩式泡菜,外加一大匙不小心拌下去的酸菜,教她不呛得满肚子酸火也难。
呜!就是看到蚕宝宝和美女“相亲相爱”她才气得点了这一堆充满火气的东西,吃得她到现在还喉咙痛呢。
“好,你又说道理了。”桑宇帆不解地看着那张红得出奇的苹果脸“你说得没错,这就得回归到基本面,要看两人合不合了。”
“你们不合?”她心虚地问。
“不合。她要的是财富地位给她的安全感;这并没什么不对,别人给得起,但我给不起。”
“可是她应该是个不错的女生,你可以努力赢取芳心”
“我跟她说,我存款只剩下五百块,刚好给她坐计程车回家,然后我又跟她借三千块打算去买一套现成的便宜西装,这才好去她爸爸公司上班,她想了一下,就跟我说拜拜了。”
“你怎可以这样?!”她又忿忿不平了。“她爱你呀!”
“你怎么老是要我去爱一个我从头到尾都没爱过的人啊?!而且她哪里爱我?她只是在找一个可以安慰她失恋的人罢了。”
“你都没有好好问她、安慰她、了解她,就下结论了?”
“我还不明白她的个性吗?!”
“你好冷酷无情,对过去的女朋友弃之如敝屣。你听得懂吗?就是把她当破鞋子一样丢掉!”
“我当然听得懂!我国文程度绝对比你好!”他要抓狂了,她就是钻牛角尖专挑他的毛病?“你今天变成喷火恐龙了吗?到处乱放火!”
“什么?你说我是恐龙妹?!”
“还是你吃到炸葯了?都可以把这房子炸翻了。”
“你看!你看!”她气得狂喷眼泪,将憋了一整晚的闷气一古脑儿吼了出来“臭蚕宝宝!你就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你可以去哄她,却只会来吼我,凶巴巴的,一天到晚乱生气,比七爷八爷牛头马面更难看!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啊,这辈子倒楣跟你做邻居,连吃个饭都要受你的气!”
“喂,你你别又哭啊。”
他被她的泪水给吓到,饿肚子的是他,该哭的不是他吗?
他更用力地按住她的肩头,不敢再大声,但仍然很坚持地“问候”她说:“汤淑怡,你到底怎么了?刀光剑影的,好像在演武侠片。”
她脱口就嚷道:“我不演武侠片,难道我还演”
她住了口,难不成她还演爱情文艺片吗?!
原来就是“爱情”两个字在作祟,因为在心底对他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感觉和在意,竟教她变成了一条名副其实的糖“醋”鱼!
天哪!她吓得捧住自己的脸蛋,她从来没想过喜欢蚕宝宝的!
她只是喜欢钻进他的房子,喜欢吃他作的菜,喜欢窝在他温暖的沙发上,喜欢裹在那条轻软的毯子里,喜欢跟他聊天,喜欢看他自信的神情,喜欢他开玩笑,喜欢他的笑容,喜欢那张帅帅的脸
而此刻,她抬起头,望向这张皱着眉头的帅帅脸,那大大的黑眼珠子里好像打满了问号,也似乎在生气,但她知道他不会真的生气,他只是喜欢大声说话,其实骨子里是一个很善良、体贴、上进、认真、顾家的大男生
呜呜,他有那么多优点吗?那么,她除了是他口里的天兵、糖醋鱼,她在他心目中又占了多少的份量?
不敢想了,充其量他们只是邻居罢了,他很快就会搬走,以后在公司也在不同的楼层,业务又没有往来,顶多是在餐厅里打声招呼罢了。
唉,凄凉啊,冷风阵阵吹呵“喂,你怎么不说话?”桑宇帆见她神色恍惚,紧张地摇了摇她的肩头,更将她往他怀里带去。
“我”
她突然感觉到他双掌的力道,这才发现他一直按着她的肩头。
罢才他不也用这双手“抱”着那女人?不知道有没有洗过哦?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她好奇地嗅了嗅,闻了闻,鼻子皱了皱,眉头也皱了起来,因为她闻到了“粉味”
她猛然按住他的胸膛,用力将他推了开去,瞪大眼睛看着他的白衬衫。
“桑宇帆,你不要碰我,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哪有什么味道?”他举起两只手臂闻着。
“恶!这里还有唇印!”她伸出食指,狂指他的肩膀。
桑宇帆往自己的左肩头一看,果然印着一个鲜红性感的女人嘴型。
天!他已经使尽力气将蓁蓁撑得远远的,这是什么时候印上去的?
就算印上去,也不过是弄脏衣服罢了,糖醋鱼又怎会抓狂得好像他十恶不赦该下十八层地狱似的?
真是一个疯狂又莫名其妙的夜晚。
情绪马上被传染,他也跟着抓狂,马上解开衬衫钮扣。
“这衣服我不要了!”
“你去表演脱衣舞,我进去了。”
汤淑怡石破天惊地踢走他的踏脚凳,再以前所未有、最精确迅速的手法打开她家的门锁,一个闪身进去,就碰地关上门。
“喂!糖醋鱼!开门啊!你把话说清楚啊!”他才脱下一只袖子,另一只袖子仍悬在手臂上,马上扑上去拍铁门。
里面没有回应,他还听到狠狠地内锁上闩、扣上铁链的声音。
“糖醋鱼!糖醋鱼!你不吃饭了吗?我就是等你吃饭啊”“阿桑,没用啦。”背后突然传来声音。
他惊讶地转身,原来是对面的司机老大,一向早睡早起的他,此刻正对他摇头叹气,打了一个呵欠,再关起了半开的铁门。
一条走廊上,只见有门的地方,就有人影纷纷闪了进去,接着便传来此起彼落的关门声音,还伴随着几句看完热闹、意犹未尽的评语。
“把马子不能这样把啦”
“阿桑竟然骂小汤是恐龙妹,他这下子完了”
“女人心,海底针,恐怖喔”
“无冤无家,不成夫妻啊”“小汤喜欢他都不知道,真是呆头鹅”
什么?!桑宇帆一双手悬在半空中,再也捶不下门。
耳朵嗡嗡响,脑袋轰隆隆,这是哪一国的语言?为什么他完全听不懂“喜欢”两个字所代表的背后意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