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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白天的不寻常举动,女侠般的身手。
噢,想得太多了!他迅速起身,拍掉衣裤上的泥肩,朝起居室——花房隔壁一间配有简易浴室的七坪大小屋子走去。
偶有微风拂过,朵朵花冠轻摆,不时碰在一块儿,传递着花语。花圃四周的绿色矮灯宛如土地里的星星,牵系天下有情人。
自封的业务经理阿迪除了拉订单外,还要替老板搜集新品种的郁金香,这项工作相当有难度,可一旦有消息,却又非常振奋人心。
就像此刻,他扔下鼠标大声欢呼:“快来看,上帝的杰作,花神的灵感!”
几个员工抛开手中的活儿挤过来望着电脑萤幕,异口同声的哇叫了出来:“真的好美!”
慢慢晃进屋的狄红罗探头“没什么嘛,哪里美?”不过是红色的花瓣上有指甲大小的蓝斑,很特别吗?她觉得还不如园子里的那些。
“不识货。”阿迪摇头“这叫朱雀幽兰,刚栽培出来,老板一定喜欢。”
她语塞,的确不懂,总以为会选球茎、能挖坑已经很了不起。
哼!有什么大不了,她又不是花匠,隔行如隔山,自卑个什么劲儿。但如此下去跟某人的职业距离只会比太平洋还宽,这显然不是她乐见的。
她俐落地将木箱中的花苗一棵棵挖出来,小心翼翼地不弄断根须,再插入事先掘好的小坑中,一手扶苗,一手培土,最后浇上适量的水。
移苗完毕,提着桶和空木箱往花房走,不时回头望距离恰到好处的一排排小苗,她开心地笑着,比走伸展台还有成就感。
“喂,小狄。”阿迪在不远处叫她。“这边放一下,你跟老板去送花。”
好差事,单独相处耶!“为什么是我?”惊喜溢于言表。
阿迪似笑非笑的道:“因为大家忙。”
狄红罗撤了撇嘴,言下之意她在休息,她累得像头过度操劳的老牛时怎么没人看见?心中微弱的抗议不耽误下一步行动,她小跑步到小货车旁,用沾土较少的手拍拍把花往车上搬的老板。
“我能帮什么忙?”
陪他一道送花的竟是她,龙冶冽意外地笑了“他们全有事做?”他深吸了一口气“把这几筐搬上车,我们就出发。”
既然是帮忙,当然不能干站着,她提起筐朝车上举,省着他上下跑。
他瞄了瞄一脸无所谓、大嚼口香糖的瘦高女孩,力气满大的,装满花的筐至少四十斤,她轻松地提到一米多高!是个埋有宝藏的女子,前几天给他惊心动魄,今天又来个出乎意料,遗憾的是他没有太多的好奇心和精力去挖掘更多。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尴尬,预计到这种冷场,龙冶冽有先见之明地一上车便打开cd,大约半小时的车程,只闻“梁祝”、“十面埋伏”、“广陵散”等古曲,优美的音乐弥漫固然不错,但却让人更加不自在,两人都小心地控制呼吸力度。直到停了车,给各个花店、礼品店送货时才自然些。
好孬!天知道她在紧张什么,又没犯错,更别说欠债,且无预支薪水,干啥时不时的偷瞄他,糗到家了!
龙冶冽也在心中打鼓,唉,以往同员工送花一路上有说有笑,还会在等红灯的空档吃几口零食,反观今天比三年还长的三十分钟,简直如坐针毡。他承认黑郁金香事件让他有些不安,因为没有道谢,原想在车上搞定,谁知她绷着一张脸,教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各怀心事的两人同时抓住一个筐,立刻抬眼,迅速松手,对视着。她眼中盛的是火,他眼底泛着春水。
唉,算了,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他还笑得那么好看。真是不争气!
“一起抬。”她下命令。
七手八脚地忙完,狄红罗从牛仔裤里扯出t恤下摆往脸上抹,鲜红的衣襟上出现一个大水印,流了不少汗。
她刚要再接再厉,斜侧伸出一只手,手中有一条白毛巾。用脚趾猜也知道是谁,哪有这种花匠,擦汗的毛巾永远像新的一样干净,虽然穿深蓝的制服,却整洁得好似随时可到白宫赴宴。她可好,让她去守煤窑吧!
毛巾再干净也是擦污垢的,她接过胡乱抹着脸,扭头“谢”
一杯青草茶递来。
狄红罗这回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谢谢。”
“不客气。”他腼腆一笑,靠着货车门喝自己的那杯。
她垂头闷笑,贴着车尾轻啜茶水,清凉混着淡淡的苦涩人口,爽达心底。惊觉青草茶远胜其它饮品,似乎带着那么一丁点苦,却是使她欣喜的甜。
“龙先生,进店里吹会儿冷气吧,外头多热。”花店老板娘热络地邀请。好俊俏的男生,百看不厌,光瞧着就心花怒放,倒不如离了婚嫁他,反正都是莳花弄草的,她现在的死鬼跟眼前的美男子可差远了。
狄红罗从梦游中回神,利眼盯着他,要是他敢进去
“不必了,谢谢,我们也该走了。”龙冶冽欠欠身。
“那再喝杯茶?”老板娘的脸笑成一朵花,这男人多有教养,迷死人了。
原来茶是老女人送的,他还喝得那么来劲。啪的一声,一杯茶水砸在龙冶冽脚边。狄大小姐不给任何反应机会,拉住莫名其妙的他走人。
行人都被她的气势吓得自动让路,他也被拖着一直过了两个街口方才停住。
她蹲在路边气喘吁吁,不出声地咒骂,当然是骂那个老板娘。
龙冶冽扶住路灯柱深呼吸片刻“你有事的话可以开车去办。”
他依旧该死的毫无感觉,跟这种人生气太不值,狄红罗再次拉住他。
“你还要以方才的速度小跑回去?”他询问,见她仍不语,于是做了决定“没命地跑你吃不消的,等在这里别动,我回去开车来接你。”
真的假的?望着他快步远去的背影,呵,还有力气跑那么快。她没由来的松了一口气,正式恢复邦交啦。
单野蔷是个包打听的,三姑六婆比她逊色多了,整个社区谁家没水冲马桶她都知道。
“喂,别不吭声,我知道你在心里嫌我烦,怛我是关心你。”
自从去陌上花做了个不算称职的花匠后,双耳就倍受荼毒,聒噪的单妹妹总以保护她的生命和财产为由问东探西。
若不是怕经纪人找上门,她早回自己的窝了。她换个姿势贴在沙发上,给八婆背影瞧,再将电视机音量调高,尽可能不理会麻雀转世的人。
叭!电视机被关掉,有人不依不饶。
“从我跟他送花回来,你就缠着我,有什么目的?”狄红罗忍无可忍,一跃而起“告诉你,什么事也没发生,我们的关系正常得很,要看爱情故事让你老公找个女人演给你看,我没兴趣。还有,我的事我自己计画,你少打着伟大的口号掺和进来玩,如果玩掉我的另一半,我发了精神病,一辈子缠着你,到你死了为止!”她夹住八婆的俏鼻子略一施力,看到预期中的怪表情,立即撤指,朝卧室走。
耶!发火了,好好玩!单野蔷揉揉发疼的鼻尖,打算跟进去,可思索那一番暗藏玄机的话嘻嘻,有效果。
她敢以项上人头做保,卧室中的人一定睡不着。
啊真的睡不着,翻来覆去只会令她的意识更清醒。
该死的单野蔷,都是她多事。一如既往,狄红罗开始在别人身上找原因。左思右想,算了,不要当鸵鸟了,自欺欺人何时是个尽头,还让自己失眠,划不来,喜欢他又不是罪孽。
可怎么会喜欢他的却是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她陷得很快。
他是长相端正俊朗,还比她高上几公分,穿著说不上有品味,却与他十分相衬;衬个头呀,只见过他穿呆板的牧场制服和t恤牛仔裤。
他很有事业心,虽然从事的行业注定无法大富大贵,但能保证小康已经很好了,反正经济不景气,昨天有家大公司,今天破产,明天一家老小集体跳楼,岂不更倒霉?他温文有礼,一看就知教养好,关心体贴员工,除了她之外
床上是坐不住了,想的都是对自己不利的,啐,他哪来的那么多优点!
尊臀移至书桌旁,从抽屉找出一张纸,中间画上一条直线,在左边写“不理他的理由”右边写“想和他在一起的理由”;整整一份心理调查,自己的聪明才智全用在这上面了,怪不得学生时考试科目总会当掉四分之三。
提笔往左边写——对我不好,然后圈上,重重地打了七个惊叹号;不够体贴,不坦白,不懂哄女孩开心,不会打扮自己,听过时的古典音乐,认不出她这个大名鼎鼎的模特儿,接受老女人的青草茶和媚眼,赚钱少,住小牧场而非庄园写到手发酸,原来自己对他有这么多的不满,心底的阴霾顿时散去不少,数落别人的缺点还真过瘾。
该填右边了。
想了好久,魂不附体的冲咖啡,心不在焉地上厕所,差点到外面跑几圈,终于郑重地写下两个字——爱他。
自己也给吓了一跳,她什么时候变成发花痴的蠢蛋?受过良好教育、见识过诸多大排场、大阵势的国际名模,怎可以轻易付出真心,堕入俗不可耐的爱情沼泽,像无知的幼稚园女生,丢人!
她明明是个随心所欲、对什么都不冷不热的高贵美人,思及过往,没错,她哪来一颗热情的心为个男人怦怦乱跳?
她坐立不安,从卧室走到厨房,灌了杯冰水降温又回卧室反省,试图再想出一个词替换那两个字。
脑袋罢工,她只有面对现实。不是喜欢他,而是爱上他,所以憎恨给他茶水的老板娘,讨厌他对别人笑,总认为他对自己不够好。暗恋真的很痛苦。
太可笑了,不要众星拱月、花中之花的地位;不屑贵族绅士、豪门公子的讨好逢迎;不走光芒万丈的伸展台,宁可窝在小牧场;讨厌花花草草,却一下子爱上陌上花,认真学习种植知识。
短短一个月,她的改变速自己都意外,只因对他一见锺情;那光晕环绕的身影,醉人心魂的琴声彷佛出现在昨天。
狄红罗不再乱蹦乱跳,外加唾弃自己的花痴行为,捡起揉皱扔在床角写着“爱他”的字条,铺在桌上展开,红色的笔迹真是触目惊心。
她无力地瘫回床上,拿被角盖住脸再掀开,如此反复不知多少次,想象着他的微笑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