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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这就是了,我看他很爱他老婆,所以我希望他们能够复合成功。”
“你又知道他很爱他老婆了?”奇怪,她的八卦到底从哪里听来的?阿灿开始怀疑晓葵瞒着他,到他不知道的地方去听来这么精采的八卦,实在太不够义气了。
“因为,”涂晓葵一脸若有所思“我总觉得杨大哥很寂寞。”昨天来访的两人则间接印证她的直觉,她想杨大哥并不想离婚吧?
“男人到了这个年纪,身边还没有美眉,是会很寂寞,”阿灿摸着下巴,一脸莫测高深“不过那是杨大哥自己不要,pub那个露露和隔壁的花小姐不是都对杨大哥很殷勤?”
而且两个都长得不错,一个身材火辣,一个妖娇美丽,只是性格都有点令人不敢恭维。
晓葵翻了翻白眼,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不要用你色情的思想来解读我的话,快去工作啦!不然我跟阿姨告状。”
“你真的很像管家婆耶!”在晓葵开始摩拳擦掌的威吓下,阿灿只得夹着尾巴滚回去上工。
因为在医院时,叶依莲只是把本来脏掉的衣服换下,所以一回到杨昀骐的住处,她就先去洗个澡。
在她洗澡的空档,杨昀骐则接了几通电话。
“阿骐,是我,”电话那头传来死党的声音。
这些年来,大虎他们始终没和他断了联系,在牢里那段日子,他们探监探得很勤。
当年的校园风云儿一个个走上跌破师长们眼镜的人生,尤其是那个万年留级生大虎,如今已是刑事局重案组的小队长。
当年他考上警校时,带过他的老师几乎都下巴往下掉,也幸亏当年杨昀骐阻止他加入帮派,否则他大概也和杨昀骐一样,在牢里蹲过一回。
“抱歉,重案组这么忙,我还麻烦你。”忍不住摸出口袋里的烟,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估计叶依莲不会这么快出来,于是纯熟地把烟点上。
“够了喔!咱们哥儿俩是什么交情?说这种话当心我跟你翻脸!”大虎在另一头没好气地啐道“我帮你查过了,那个叫王崇华的今天还照常到他的律师事务所上班,不过他有跟派出所备案,说他未婚妻和他出游,在昨天夜里出了饭店大门之后就没回去了。”
杨昀骐眉头拧了起来,一边打开落地窗。
依莲才刚失踪,身为未婚夫今天马上就回去上班,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又或者他天生就是那种工作狂?如果是这样,他昨天又何必专程陪依莲来这里一趟?
“小莲在我这儿,但我暂时不想她被找到。”事情还没水落石出之前,他不放心让她回去。
“啊!你终于想开啦?真是谢天谢地,我以为你打算一辈子打光棍。”大虎忍不住取笑道“包在我身上吧!你快点和你那只小白兔和好,我实在不想我们一群兄弟都过得好好的,就你一个人躲在那鬼地方发霉。”
杨昀骐轻笑“你要我告诉大姐头,你说她的地方是鬼地方吗?”
“拜托!千万不要,她比我们局里那些母老虎全部加起来还可怕。”
两个男人在电话两端大笑出声。
“对了,我得先告诉你,”迥异于上一刻的闲聊,大虎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你最好小心那个叫王崇华的家伙,他有过三次替东南亚大毒枭雷龙辩护的纪录。
“虽然他是个律师,替人辩护也没有什么,我的密报却说雷龙最近又找上他,他也算很小心且懂得避嫌的人,却被我的线民发现他和雷龙的人会晤,我怀疑雷龙威胁过他。”
大虎的话让杨昀骐眉头的结打得更紧了。
“小莲她有可能是不小心被牵扯进王崇华和雷龙之间的利益纠纷,而被灭口,是吗?”杨昀骐问道。
“很有可能,所以我才说你最好小心一点,必要时开口跟我说一声。”
“不,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动用警方的人,很容易打草惊蛇,”杨昀骐折掉香烟,看了看浴室的方向,叶依莲差不多要洗好了。“我会找人帮忙,过两天再打给你。”
“没问题,你们自己小心。”
通话结束,浴室的门正好打开。
叶依莲刚洗完澡,脸颊因为热气而红得像桃子,微湿的发披在肩上,有些鬈翘,那模样和以前的她几乎没两样。
杨昀骐转过身看向她,却很快地把眼神移开。
即使经过许多年,她粉颊酡红、一脸小迷糊的模样,还是最令他心动的画面,他们毕竟分开那么久了,一点点撩拨都能够点燃火花。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或先休息一下?他们九点才会开饭。”
“我还不饿。”依莲站在原地,两手揪着衣襬,神情举止又变得像当年刚嫁给他时那般,像小学生面对老师。
杨昀骐苦笑。
七年的时间已经把一切都推回原点了吗?
毕竟他们只共同有过三年的回忆啊!对一个人的一生来说,也许短得没什么分量。
虽然那三年对他而言,已经足够在他心头划上一道缺口,名为“思念”七年来始终没有愈合过。
“我把你的东西放在刚刚那个房间,你这段时间可以睡那里。”他指着自己的房间说道。
罢才他已经先把自己的东西搬出来,毕竟这层楼只有一张床,他一个人住,本来就用不着摆上两张;现在她住进来,他当然把能睡的先让给她,过两天再去张罗另一张床来。
叶依莲看向开启的两间房门,自然知道他打算睡另一间客房,生疏得像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
刚刚在洗澡的时候,她突然在想,如果这七年间,她勇敢一点,主动来找他,现在他们会如何?又或者七年前,她鼓起勇气问他为什么与她离婚,问他究竟有没有爱过她,结局是否会变得不一样?
她已经因为自己的胆小而错过太多了啊!
“小莲?”怎么又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也不回答他?杨昀骐忍不住又担心起她的身体状况。
“为什么?”胀红着脸,她双手紧握着,十指几乎掐进掌心的肉里。“你为什么要跟我离婚?”这句话说出口,好像花了她生平最大的力气才讲完,让她觉得整个人紧张得都要虚脱了。
她做为妻子有权利这么问吧?虽然她这个妻子当得实在不怎么称职,和他在一起时没为他分过忧,与他分开了也只知道要逃避现实,连嫁给他都是因为胆小不敢反抗才胡里胡涂嫁掉的;现在想想她要是被离掉,似乎也没什么好值得人同情。
结婚时不敢反抗,离婚时不敢问,她的人生还要在多少个“不敢”上任人宰割?
杨昀骐完全没料到她会在这时间问起这个问题,有些怔住,他以为这个问题好歹该让他和她都有心理准备之后再来谈会比较好。
“我做错了什么?”这句话足足晚了七年才问出口。“还是,你只是因为不喜欢我你老实说其实也没关系,”因为紧张,忍不住就显得叨絮起来“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样”说到最后一个字,小脑袋瓜又垂了下来,声音开始哽咽。
唉!事到如今,她还有资格难过吗?明明在今天以前,她还和另一个男人来找他签离婚协议书,不到二十四小时,她竟然在这里质问前夫为什么不要她。
她甚至逃避现实躲了七年呢!有什么资格怪他?
杨昀骐心里叹着气,走向她,握住她手时不舍地抹去那上头坠落的泪珠,拥她入怀。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他早该讲清楚的,却因为该死的自卑,以为出现了另一个男人就是他该离开她生命的时候,以为一切都可以潇洒的不用交代。
“七年前爸要我们离开,本来就是有原因的。”他抱她在怀,脸颊贴着她的发顶,一手在她背上安抚地轻拍着。“当时十纹兰面临很多问题,黑道敌手的挖墙角动作,还有白道的围剿,他估计十纹兰很快要穷途末路,因此要我们俩出国去避风头。”
而他老人家留下来和弟兄同进退。
依莲半侧过脸,将脸颊贴着他的心窝,双手环住他的腰。
虽然经过了七年,可是看来,她身体对他的依赖,并没有因此减淡,她总是很自然地在他怀里寻找最舒服的位置无论是在什么时候。
“就在我们出国前,爸的堂口出了事,有人密报我们运毒走私。本来以为只是被诬陷,却没料到天字堂底下真有人把其他帮派走私来的毒品私吞,整个堂口的人都被牵连,我不可能在那时候自己一个人离开。”
“你可以跟我说,我可以陪你一起。”她宁愿跟他在一起,也不想被蒙在鼓里,然后被迫离开他。
“你帮不上忙,而且在那时送你离开正好,就算天字堂日后有什么烂帐被揪出来,也不会牵连到你。”
“你如果告诉我,我可以乖乖的等,等你把事情解决,等一切尘埃落定。我虽然什么都不会,可是我愿意等。”
虽然她没有成为当家主母的能耐,没有能扶持丈夫的手腕,但如果她能做的就是耐心守候,她会愿意默默地等待,即使孤独也心甘情愿。
那一瞬间,她终于能够明了母亲的心情了啊!
无关乎相守时间的长或短,而是坚信彼此相爱,只要看着相同的月光,就能期待再一次的相聚。
“我就是不想让你等。”
“为什么?”忍不住又哽咽了起来,好心酸。
她以为就算她是一只小白兔,也有最起码的优点,就是会乖乖等待。
杨昀骐垂下眼,不想再把其他会让她自责的事实透露更多。
不想让她等他,因为最后事情愈演愈糟,糟到他得因为藏毒而服刑;因为那对她不公平,她还那么年轻
“我只是认为那样对你最好。”
每个人都喜欢替她做决定,觉得这样最好、那样最好,却都不喜欢问她的意愿。
可是如果她不要那么懦弱,又何来这七年的白白等待呢?怨天、怨地、怨他人,其实最该怨的是自己啊!
如果她能够再勇敢一些,需索他的承诺,就算显得任性也好,至少不是什么都不敢做。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不敢来找你。”她语带委屈,双手紧紧抱住他。
她好想念这个胸膛、这个怀抱,好想念他的体温和味道,也好想念他的双手和声音,那是崇华陪了她五年,却始终无法取代的。
她从来没想过要和崇华有结果,她知道这样的想法好自私,可是又害怕继续下一个七年的煎熬,只能逼自己了断。
错了那么多年,甚至还负了另一个人,活该她一辈子只能任人摆布。
“我没有不要你。”他说。
“那么”吸了吸鼻子,忍不住蹦起勇气“你不会再把我丢掉了,对吗?”小手揪住他的衣襟,像害怕在下一刻就被抛弃,红着脸向他索取承诺。
杨昀骐一手抚上她的脸,像过去一样眷恋那份娇柔与亲密,忍不住想抚去她脸上的不安“我不会丢下你,只要你还需要我,只要我还能够带给你安全无虞的生活。”
叶依莲睁着圆圆的大眼,心安了,却仍旧迷惘。
夫妻不是应该无论贫病困苦也要互相扶持吗?她不要他丢下她,不只是希望能够靠在他的臂弯,也希望两人无论未来如何都能够相爱相守。
这个男人啊!老是想把一切风雨为她挡下。是她没有能力让他信任,又或者他仍旧只当她是应该护在羽翼之下的责任?
他所给的承诺是不是代表着哪一天他觉得她不再需要他,又或者当他遇上了他认为不能与她一起承担的困难时,他就会再次离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