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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板,了无睡意。
她不明白何碧婵为何会知道自己有个赌鬼父亲,难道老爸又“重出江湖”了?!
她还记得当初老爸和冠纶谈好条件,冠纶除了帮他还掉三百多万的赌债,还给了他一笔为数不少的金钱,要他以后不能来打搅她的生活,结果呢?不过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忍不住又出来“作怪”了?
她不知道这种恶梦要轮回多久,他就像一只无形的魔手,伺机将她推入地狱
“在想什么?”颜冠纶由浴室里走了出来,见她像虫一样翻来覆去,将手上的毛巾挂在椅背上,关心地问道。
“没。”她摇摇头,希望这一切只是自己多心了。
“没有才怪!到底在想什么?”他在床沿坐下,大掌抚过她光洁的额。“我们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说来让亲亲老公分担一点嘛!”
横他一眼,她不给面子的搓搓手臂。
“会冷吗?我关窗。”他自动自发的站起来,却让她抓住衣角。“琳琳?”
“不冷啦!大男人别乱撒娇。”她嘟嘴抱怨道。
“欸,可别人在福中不知福,这是你才有的耶!”他笑道,但也没忘了她的不安。“你是不是在想你爸的事?”
“你怎么知道?”她诧异的坐起。
他在床边坐下,伸手揉乱她的发。“你就那么点心思,我怎会猜不到?”
“那你说,我在想什么?”她就不信他真会猜到她所有的想法,骗鬼!
“你在想你爸是不是又把钱赌光了到处借钱,借到何碧婵头上,要不然她怎么会知道你爸的事?”浅叹一口,这么简易的推断难得倒他吗?他的小妻子未免太瞧不起他了点。
惊异的瞠大双眼,骆颖琳不敢相信他真的猜到了,真是太神奇了!
“其实何碧婵会知道这件事我也很惊讶,不过你的想法就是单纯,我想到的绝对比你复杂千百倍。”如果可以,他希望脑子里的任何可能全都是他单方面的假设,但万一是事实,他势必得采取某些举动以杜绝后患。
“什么意思?”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不禁挨到他身边贴靠着他。
“赌光是一定的下场,除非他可以戒赌,否则我只能告诉你,之前的惨状会不断重复上演。”真希望是他乌鸦嘴啊!
“不幸的是,他只有一个女儿可以卖,再多也没有了。”她撇撇嘴,嘲讽的低喃。
“不许你这么说!”他知道这或许会成为她心里一辈子的阴影,但不再提起或许就能不想起这道阴影,他不愿见她再这样妄自菲薄。“那是老天爷让我们相遇继而相爱的一种方式,我绝不承认那是交易。”
“对不起。”她能接受他这种说法,相遇的方式很奇特,但若不是因为这种方式,他和她或许这辈子永远碰不在一起,更别提能成为夫妻。
“不要道歉,我只希望你对自己能更有信心一点。”唉,自作孽不可活,怪来怪去都怪他当初异想天开才导致目前的下场,悔不当初啊!
“我不知道,他就像颗不定时的炸弹,我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再闯出什么样的麻烦。”偏偏父母是不能选择的,她非常不安啊!
“别怕,乖,别怕。”拍着她颤抖的背,他能体会她的恐惧,就像他对自己父亲的死亡一样无能为力。“不是有人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的人顶着?有老公在,不论遇到什么麻烦我一定会挡在你前面,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冠纶。”怎么办?她好像越来越爱他了,完全不受自己心灵的控制,整颗心虽然还在自己的胸腔里跳动,却又像全交给了他似的,涨得发疼。“你不后悔吗?”
“后悔什么?”他不懂她指的是哪一桩,到目前为止,他没有任何后悔的感觉,除了用较为激进的手段娶了她,所以他想尽力弥补。
“何小姐啊,她长得那么漂亮,家世又好”而他把人家说得那么难听,要换成她,早就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她家世好、长得漂亮是她的事,与我何干?”他冷哼,不喜欢听她把不相干的人扯进他们之间。“我最讨厌娇纵的女人,不巧,她正是那一型。”一副不安于室的样子,看了反胃。
“你是说,如果她个性很好,你不否定跟她在一起的可能?”女人爱乱想的天性冒出头,她不安的抬头凝着他。
“你喔!别乱想好不好?”他翻翻白眼,现在重点不在那女人好吗?昏倒耶!“我现在比较担心你爸,我怕他会去騒扰妈。”
或许可以考虑将赖冰珠接回家里来住,然后请专人看顾会比较好。
“嗄?!会吗?”她吓一大跳,一瞬间全忘了自己前一刻还在担心假想敌何碧婵。
“难说。”他蹙紧眉心,神色复杂的凝着她。“琳琳,我更怕他会去找你,要不要我让阿海随时跟着”
“不,就算他找上我,我也不会给他钱。”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的好意,突地有什么撞进她的脑子里,她惊跳了下。“我想,他恐怕已经找上我了!”
“怎么说?”见她神色惊疑,他不由得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前两天学姐在我办公室跟我闲聊,学长突然神秘兮兮的跑来找学姐,他们两个人好像有什么事不好在我面前说,行色匆匆的离开办公室,问学长他又说不清楚,我当时就觉得怪,现在想想那事一定跟我有关。”哎呀!猪脑袋!现在才想起来!她懊恼的拍打额头。
颜冠纶的眉心打了好几个皱折。
那家伙到底想做什么?他当然可以用较为激进的手段对付他,但再怎么说,他都是琳琳的爸爸,这让情势变得加倍棘手。
“你先别想这么多,让我找人查查看,等看到报告再讲。”头痛的抚了抚额际,他伸手扭暗床头灯,然后在她身边躺下。
虽说虎毒不食子,但对他而言,骆永昌的信用早已破产,不然也不会用那种方式将琳琳交给他。
昏暗的灯光下,交错着两人此起彼落的呼息,两人都没注意到对方没有合眼,两颗脑袋同时不安分的在运转
“冠纶,你睡了吗?”半晌,她以气音唤他。
“怎么了?睡不着吗?”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以臂当枕,让她躺在自己的臂上。
“你真的不后悔娶了我吗?”何碧婵突然堂而皇之的介入,加上她又知道老爸的事,让骆颖琳心里不安得紧。
何碧婵说得没错,她没有亮丽的外貌,没有高不可攀的家世,更有个问题多多的老爸,难道他心里不曾有过一丝懊悔?
“相信我,我对感情很专一的。”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他该如何让她相信自己的真心?“我反而怕你抛弃我呢!”
骆颖琳轻笑出声。“别开玩笑了,可以的话,我真想拿根绳子把你拴紧,不准别人靠近。”
“那不如写个内有恶犬,请勿靠近的牌子挂在我脖子上,效果应该会好很多。”他笑着揶揄道。
“神经!”她娇嗔的捶了他一记。
夫妻俩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互相消去对方一点点的不安,一点点的疑虑,直到聊累了,两人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骆颖琳并不意外,从朱小莉那里问不出任何蛛丝马迹;以朱小莉保护她的程度,问不出来绝对是预期中的结果。
趁着午休用过餐之后还有一点时间,她散步到公司附近的便利商店买了瓶绿茶,正当她要走出便利商店时,倏地一抹黑影阻挡她的去路。
“对不起,请让让。”不意识抬头看了眼,她霍地抽了口气。“你”“颖琳,是爸爸啊!”挡在她面前的是蓬首垢面、浑身狼狈的骆永昌,他沙哑的唤她,双眼瞬也不瞬专注的看着她的小脸。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不敢置信的摀着唇他的样子,竟和新闻播报的游民一模一样!
以往他们的生活虽然不优渥,但起码他还像个人,即使不曾有过华衣美服,可最基本的整洁她一定尽力维持;没想到才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竟然可以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教她一时难以接受。
“你”骆永昌左右张望,发现不少路人的注意力全往他这里集中,他羞惭的搓了搓手,没脸见人似的低下头。“你可以找个僻静的地方,和爸爸说说话吗?”
“我跟你之间还有话好说吗?”她逼自己将话说得残忍,双眼却忍不住泛红。
她记得很小的时候,在他还没染上赌瘾之前,他尚可称之为好爸爸,会带她到公园去玩,买好吃的糖果给她吃,但自从他染上赌瘾之后,一切都变了,也从此粉碎他在自己心目中好爸爸的形象。
在他无数次抽打妈妈的过程里,她已经命令自己不准再将他当成父亲看待,尤其他竟用交易的方式把自己推给颜冠纶虽然她现在过得很幸福,但不代表她就不再埋怨他。
怨他不该交了坏明友,怨他不该打妈妈,更怨他亲手毁了一个家,她该恨他的,怎还会和他有话好说?
“颖琳。”他露出祈求的眸光,瞳底全是难以说出口的悔不当初。
“别叫我!当你拿了一大笔钱,不管我跟妈的死活离开之后,我就不再是你的女儿了!”她的眼眶蓄满泪水,激愤难当的对他吼,随即跑离商店门口。
骆永昌颓然的凝望着她奔离的背影,颓然的任由孤寂与悔恨将他团团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