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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她颤巍巍地抽了口气:心房紧紧纠结。太过漫长的等待,已经慢慢地消磨掉她对他的感情了。
这一次,她终于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地说,他还爱着自己。
爱一个人,不会把她晾在一旁,不闻不问:爱一个人,不会市侩到需要援助的时候才出现:爱一个人,不会冷漠到连句关心的问候语都下给
终于,她再也找不到借口催眠自己,说他给的誓一百会实现。
“时间快开始了”锺尚诺看了一下腕表,提醒着。
她深吸口气,拿出面纸拭去脸上残留的泪水,佯装坚强地拎起化妆箱,在他的引领之下,走进休息室里为几个陌生的男女化妆。
锺尚诺看着她忙碌地打开工具箱,手持刷具利落地将一层层的隔离霜、粉底、腮红等彩妆涂抹在新人的脸上,那娴熟又专业的态度,让他心里的大石落了地。
他深深地看了她纤丽的背影一眼,而后缓缓地掩上门扉。
不得不承认,丁薇光是个好女人,他也的确喜欢她,但,那不是爱。
他想霸着她的心,却不想负责任
夜晚,整个城市灰蒙蒙一片,仿佛全都泡在水里般。凄冷的雨丝落在漆黑的柏油路上,丁薇光下了出租车,手里拎着化妆箱,忍着脚底的痛楚,蹒跚地走进骑楼里。
她搭上电梯,回到欧阳烈的寓所,将钥匙插入锁孔里,推开门板。
一室寂然。
客厅里亮着一盏晕黄的灯光,欧阳烈伫立在阳台前,修长的手指夹了根燃着光亮的烟,茶几上躺着十几根烟尸。
他早就从窗台上看到她下出租车时的狼狈姿态,枉费他百般的呵护她,细心地照料她的伤口,结果,她居然一点都不爱惜自己。
他烦躁地回过头,就着昏黄的灯光,看到她脸上残留一抹未干的泪水,双眼红红肿肿的,明显是刚哭过。
“你就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吗?”他粗着嗓子盘问。
她难堪地别过脸,不敢触及他探询的眸光。现在,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地舔舐自己的伤口。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伤害自己?”他低哑的口气含着痛楚。
“不要理我。”她倔强地挺直背脊,强忍着脚底传来的刺痛,走过他的身边。
欧阳烈扣住她的臂膀,拦腰将她抱起,放在沙发上。
“我说了,不要理我”她挥动双手,挣扎着,难堪的泪水缓缓涌出她悲伤的眼眸。
“你这样叫我怎么可能不理你!”他扣住她受伤的脚丫子,从茶几的抽屉里拉出医葯箱,轻柔地撕开她脚上的绷带,审视着伤口。
她咬着下唇,不敢哭出声。
太难堪了,丁薇光,你怎么可以把锺尚诺带给你的伤,留给欧阳烈抚慰呢?她在心里无声地呐喊着。
欧阳烈待她愈温柔,她愈是瞧不起自己。
“不要对我这么好,可不可以”她愈是挣扎,他握住她的手劲就愈强。
“为什么我不能对你好?”他抬起眼眸,定定地瞅着她泪痕斑驳的小脸。
看到她为另一个男人流泪,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探进他的胸口,狠狠地掐住他的心,让他痛得喘不过气来。
她的每一滴泪,都凌迟着他的心。
如果是他,他肯定不会让她哭泣。
“像我这么愚蠢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任何人对我好。我会受伤、我会难过、我会一无所有,全都是我自己惹来的”她垂下脸,推拒着他的欺近。“所以,不要再同情我”
他托起她沾满泪水的脸庞,看着她。“谁说我在同情你?”
“那也不要可怜我。”
“我没有可怜你,只是不懂你为什么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他径自抬起她的小腿,放置在自己的大腿上,低下头拿出食盐水和棉棒,清洗她的伤口。
他的举止愈温柔,她就愈难过。
即使欧阳烈嘴上不明说,她也感觉得到,他喜欢她。
只有喜欢一个人,只有真心爱上一个人,才能那么宽容地包容对方,才能如此一一温柔地呵护对方。
意识到自己可能会令欧阳烈受伤,她的心里忽地泛起一阵扯痛。
“阿烈”她无助地唤着他的名宇。
“虽然缝线已经拆掉了,但是伤口还是需要照料,为什么要逞强地穿高跟鞋呢?一定要把自己弄得身心俱伤、狼狈不堪,才甘心吗?”他低声训斥着,巴不得能替她受这些苦。
他举止轻柔地将葯膏涂抹在她的伤口上,小心翼翼地用绷带将她的脚包扎起来。
“我再也不会让自己受伤了,所以,你不必为我担心了。”她抽回脚,放置在地板上。
他抿紧唇,刚毅的下颚凝成肃穆的线条,静静地将葯品收入医葯箱里。
“全天下又不是只剩下他一个男人,他不爱你,你就不能去爱别人吗?”他匣抑不住满腔的怒气,轻训道。
他气恼着她对锺尚诺的执念,却更恼恨自己的无能。即使用温柔娇养着她,却依然无法夺得她的心。
她望着他宽阔的肩线,想着他对自己的悉心照料,一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死心塌地地爱着他,他却没有办法响应你相对的热情,那就表示他根本没那么喜欢你,而你也不是他唯一的选择。”他知道实话很伤人,但是仍旧希望能点醒她。
“我知道”她哽咽地点头。这些道理她都懂,但是真要放手却不是那么容易。
“告诉我,为什么非爱他不可?”他转过身,阴黑的眸底藏着痛楚,声音低低地问道。
“我也想知道答案或许是因为付出太多,所以不甘心什么都没有得到就放手:也或许是因为他是我的初恋,所以,我就单纯地相信着,眼前的分离是暂时的,再多的辛苦都要撑下去”她自嘲地勾起一抹心碎的笑容。
“初恋就能结婚的确是幸福,但是并不是每个人的感情都能顺利平坦。”
“有一年,我们一起去行天宫拜拜,走过地下街的算命摊,算命的说,我一辈子只会谈一次恋爱,还说我们会结婚,我就这么深信不疑”她眨眨迷蒙的泪眼,苦笑道:“很傻对不对?”
“算命的话要是能听,狗屎都能吃了!”他下屑地轻哼着。
她深吸口气,用力地抹去腮颊上的泪水。
“听说,每个女人一生都要笨一次。有些人比较幸运,笨对了男人:有些人的运气比较糟,笨错了人。我想,我大概就是运气比较糟的那一个”
“这次以后,我再也不会相信他说的话,会彻底死心,不再对他抱有一丝期待了。所以,你不用再为我担心了,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她站起身,准备离去,一道强而有力的手劲却扣住了她的臂膀。
“阿烈”她惊呼出声,旋身,整个人落入他的怀抱里。
“忘记那个该死的男人!”他蛮横地命令道。
“我会的。”她垂下脸,痹篇他过分灼热的视线。
“接受我。”他托起她的下颚,直勾勾地看着她。
“不要同情我,我没有你想象中的脆弱。或许现在的我会难过、会哭泣、会心疼,但是时间是治愈伤痛最好的良葯!”
“谁在同情你了!”他打断她的话,哑声问道:“难道你的伤口不能由我来治愈吗?”
“阿烈,你会受伤的”
“我不在乎。”
“我的心里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身影,那样对你根本不公平。”她不要让阿烈受着和她一样的苦。
“我愿意等,等你忘记那个人。只要留在我的身边,我会努力让你忘记那个男人的。”他捧起她的小脸,用指腹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薇光,我们交往好不好?”
她凝睇着他阴郁的俊脸,他眼底的怜蜜深得像大海,几乎让她泅泳不出。他温柔的举动,深深地触动了她心中那根柔情的弦,眼眶里忍不住溢出感动的泪水。
“这是最后一次,你为那个男人掉眼泪,以后,我不许你再为他哭”他心疼地将她拥在怀里。
她揪住他的衣襟,哭得像个无肋的孩子股。她何德何能,可以拥有他全心全意的感情呢?
他将下颚抵在她的头顶上,温柔地抚着她的发丝,低声说道:“忘记他,接受我好吗?”
“为什么”她将脸埋在他的陶窝上,哑声问道。
“因为我喜欢你,喜欢到没有办法再压抑住自己的感情,也没有办法再忍受其它人伤害你。”欧阳烈抬起她泪痕斑驳的小脸,轻柔地拭着她腮颊上的泪水。
“你怎么会喜欢像我这么笨、被骗得团团转还执迷不悟的女人呢”她隔着泪幕睇着他深情款款的脸庞。
“就是因为你太笨了,为了防止你又遇上爱情诈骗集团来压榨你的感情,所以我决定好好地保护你。”
“可是我的脾气很差,动不动就爱生气,还喜欢恶作剧惹你抓狂”想起以前她对他的顽皮行径,她不禁垂下长长的眼睫,苍白的脸庞因羞窘而泛起一抹红晕。
“所以,我严重怀疑自己有被虐的倾向,明明知道你很坏,还是喜欢你。”
“你根本是在自找苦吃嘛!”她娇嗔道。
“那还不赶紧喂我一点糖吃?”他的话充满挑逗意味,眼神布满情欲,缓缓地欺近她的脸。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相触,鼻息暧昧地纠缠着。
“你在胡说什么啦”她柔声抗议着。
他偏着头,顺势吻住她嫣红的唇,火热的舌探进她的唇齿间,那柔嫩沁香的触感令他深深地着了迷。
她还来不及思考,就感觉到他炙热的唇夺去了她的呼吸和理智,教她心旌动荡、意乱情迷,整个人陷在他浓烈的情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