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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我准备一栋独立的房舍,一把上好的琴,我保证帮你引来月魔。”
“帮我?”他的脑袋又恢复冷静。“只是帮我而已吗?司徒漠不是被他给打死了?”
说到司徒漠,她的表情随即变硬。“你帮是不帮?不帮的话,我可以自己来。”
“凭你一个弱女”
铁扇尖锐的扇锋迫至颈前,马上中断他的话头。“问你最后一次,鲁副帮主,这忙,你到底帮,还是不帮?”
“你说吧!要怎么做,我全听你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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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隅。
一身青衣,长相艳丽,身段玲珑的女子几乎是尖着嗓子问道:“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属下属下”
她毫不客气,结结实实踢出一脚,让那人成了滚地葫芦。
“夜姐饶命,夜姐饶命。”爬起来以后,马上磕头乞求。
“谁要你那条贱命,我要知道的是大哥的行踪。”
这一次他连口吃都不敢犯了,确确实实做到点头如捣蒜。“夜姐饶命,实在是大哥不准我说,说我要是胆敢泄漏一字,就要将我碎尸万段。”
她冷笑道:“说出来,有我帮你求情,结果还不一样,但是如果不说,哼!相不相信我现在就能让你尝尝被碎尸万段的滋味?”
“夜姐!”他吓得都快尿裤子了。
但夜邪依然一派从容。“怎么样啊?”
“全听夜姐的。”
夜邪闻言大笑。“好,好得很,早这么说,不就免我动气,你也可以省下皮肉之痛了。”
为什么?为什么只要她一笑,自己身上的伤就不再痛,甚至连会不会被五马分尸,都变得不再重要呢?
“在哪里?”好像完全清楚自己魅力所在的样子,她干脆蹲下来,对他嫣然一笑。
而他也果然马上像着魔似的,把什么都说给了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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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其普通的农舍中,传来悠扬清越的琴声,但伴随的歌唱词意,却充满凄楚。
,遗言空在耳。
三载无朝昏,孤帏泪如洗。
熬人义从夫,一节誓生死。
江乡感春残,肠断晚烟起。
西窗太华咋,不知几千里。
这是宋人周仲美的诗,因丈夫弃官入华山,犹遗仲美随翁姑调任长沙,云水茫茫,益感凄怆,遂书感怀于壁上,从前晴光每思远在华山的父亲,就会弹唱此诗,顺道感念生前境况相似的亡母,现在她不唱此曲已久。
“身虽千里,心实系之。”
自暗处突然传来低沉的嗓音,听得晴光挥身一震。
真是他喝?转披琴弦,再唱一曲:
烟霏霏,
雨霏霏,
雪向梅花枝上堆,
春从何处回。
醉眼开。
睡眼开。
疏影横斜安在哉?
从影塞管催!
她可以感觉到他的逼近,她甚至已经可以闻到他那股热悉的阳刚气息,是他,真的是他!
心弦震动,琴弦也没停,歌声更加婉转。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携琴上高楼,楼虚月华满。
弹得相思曲,弦肠一时断。
就在最后一字“断”声中,琴弦齐齐断裂,惊得晴光低呼一声:“啊”是被他弄断的吧?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室内另外一人吟道:“好诗。”
“你识得相思滋味?”
“一年来无分晨昏,时时思念。”
室内的灯光如豆,所以晴光仅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不过就算他化成了灰,恐怕她也仍能分辨气味,更何况人在眼前。
“为什么?”
短短三个字,他却全懂。“因为嫉妒。”
这答案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却绝对震撼,令晴光顿感回肠荡气。
“你毋需如此。”
“关己则乱,况且他还说当晚即将对你表明心意,并说时机已经成熟,你就要答应嫁他为妻。”
“原本确实约好有事相告。”
马上听到他的呼吸声急促起来,和她激动的心情互相呼应,老天爷,他仍具杀父的嫌疑,不是吗?为什么自己就是忘不了他?为什么就是无法恨他呢?
“什么事?”
霸道的口气,终于令晴光不满,凭什么自己就得样样顺他呢?“是我与司徒之间的事,在他尚未醒来之前,我不想跟其他人提。”
“我成了其他人了?真好,那他伤得毫不冤枉,或许我还应该让他们下更重的手,教他永远醒不过来。”
“我说过你毋需如此,除非你把在石仙人洞中听到的话,也跟说的一起忘掉。”她曾说过此生除他,她再不会许于第二人。难道他忘了吗?或者他根本不在乎呢?
“无时或忘,但你呢?”
“我什么?”
“你又是否能够忘掉我的双手曾染满令尊的鲜血?”
“你好残忍。”
“难道你想一直掩耳盗铃下去,已经发生过的事,绝对无法抹杀。”
“却都应该有合理的解释。”
“是‘应该’有,还是你‘但愿’有?”
这个男人,到底要把她逼到什么样的绝境,才会甘心、才肯放手。
“是我相信有。”她特别加重了“相信”两个字,因为那是他自小就被杀父仇人夺走的珍贵本质,她绝不能、也不允许自己步他后尘。
“你需要我的解释?”
“不。”
“不?”
“对,我不需要你的解释,因为我一早便决定相信你,相信无论如何,你都有必要那样做,我与你之间,不该产生仇恨。”
借着模糊昏暗的烛光,她可以看到他的身子晃了一下,仿佛问,还捕捉到他喉间的一声呜咽。他哭了?他会流眼泪了?
晴光急急起身,非但把琴给碰落地,腿也撞着了。但她浑然不觉得痛,因为眼前只有一件事重要,那就是到他身旁去。看他的脸上是否有着
“大哥,兄弟们给你道贺来了。”不大的声音,却足够冻结室内所有的动作。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再度恢复冷硬。
“你捉到了司徒漠的女人,我们怎能不过来凑凑热闹。”她仍是带笑的口吻,甚至还有一丝的蛮不在乎。
“有什么热闹好凑?”
“洞房花烛夜的热闹啊!不然还有什么?”
什么?
“别胡闹了。”
“胡闹?原来你不是真心想要她,只是胡闹?”她堪称言辞如锋。
“你!”
“我说错了?”她马上换个说法,力道却更惊人。“或是你还想‘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什么意思?”
“就是不敢占有司徒漠的女人,以免必须跟他扯破脸,简单一点的说,就是将来还想苟活?”
晴光忍不住的开口斥道:“这是什么样的歪理?”
“这是咱们求生的理智,任大小姐,命好如你,大概怎么也无法想像我们的心情吧!”
“你是子夜小姐,对不对?”
她似乎没想过会被当场指认出来,所以听晴光这样说,不禁愣了一下。“是又如何?”
“你爱他吗?”
这问题更是连想都没想过会出自她之口。“爱又如何?”
“真爱他的话,就不要让他继续留在黑暗的国度里,请想办法引导他出来,让他”
子夜用高亢的笑声打断了晴光的恳求。“你不感动吗?大哥,我都快起鸡皮疙瘩了。晴光,就是白日阳光的意思哕!而我叫做子夜,日夜原本就不可能同时存在,难怪她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
“子夜小姐”
“闭嘴,”晴光被她喝住。“大哥,兄弟们已把外头围住,你怎么说?”
窒人的沉默。
“幸好我有准备。”
他终于不再噤声不语。“什么意思?”
“兄弟们几乎都晓得她是司徒漠的女人,而司徒漠才找过我们的晦气,如今他的女人自己送上门来,大哥,你说应该怎么做,才能平息众怒?”
“司徒漠是司徒漠,她是她。司徒漠的帐”
“本来就应该算在她的头上,”子夜的日气转为绝决。“你不做也没关系,我出去叫”
“站住。”
“你愿意做了?”
“我不能取她性命。”
子夜轻笑出声。“谁要她的命来着?”
“不然”
“只想羞辱一下司徒漠,你是男人,她是女人,怎么做能达到大伙儿的要求,我想你应该明白。”
晴光想要开口制止,无奈出不了声;也想要出手突围,无奈动弹不得;感觉上,自己就像是掉进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当中,而且越陷越深,根本醒不过来。
“我明白了。”
子夜走向她。“任晴光,我想这应该也是你曾梦想过的事吧!如今我助你美梦成真,你想要怎么谢我?”
“我们不是同为女人吗?他不是你深爱的男人吗?”突然间,晴光不再惊慌,只觉得悲哀,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与背景,将子夜的个性扭曲成这样?
“都是,”不料她的冷冽依然。“不过今晚我们还是得借重你。大哥,接着。”
晴光不晓得她抛给他什么,却听得见下头的话,也完全清楚其中的意义。
“我们都在外头等着,天明之后,要看到证据。”
毋需镜子,晴光也确定此刻自己的脸上,必是血色尽失,一片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