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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后
贾天欣将薄薄的丝质外套挂在衣架上,先从冰箱里拿了瓶啤酒,打开后喝了一口,然后将毛绒绒的拖鞋往原木地板的角落踢去,修长纤细的美腿轻缓的踱进温暖的卧房里,瞧见中央那张双人大床上棉被下的隆起时,她媚惑又调皮的抿嘴一笑。
美好的气氛,仿佛飘着春葯的空气让她全身上下的皮肤开始燥热起来,而唯一能熄灭她这股蔓延全身的欲火的,只有床上那个英俊又温和的男人
她就知道持续以恒的参加宴会是有效的,虽然没遇上她的目标言氏企业的总裁,那风度翩翩的中年美男子,不过他的儿子言立刚反而比他的老爸更优,不但年轻多金,而且还独居在这集政商名流于一栋的华厦里,她的苦心真的是没白费呀!
轻轻的,她将手里的酒瓶放在价值不菲的音箱上,涂着艳红色蔻丹的手抚上火烫的颈项,慢慢下滑到胸前,酒红色细肩礼服前的超低v领设计,让她高耸半露的酥胸与深深的乳沟一览无遗。
抛开上流名媛的身分,丢掉保守矜持的伪装,今晚的她将是言立刚的双人床上最迷人、最大胆的荡妇
站在诱人的双人床前,她整个人微微颤抖,想到言立刚那副精瘦结实的身体,她的呼吸马上浅促起来,恨不得马上扑上去强暴得逞。
不过她最后一丝理智还是制止了她狂野的冲动,但这最后防线却被她与言立刚两人在床上香汗淋漓的幻想给彻底击垮。
她再也受不了了!飞快的拔下发后的簪子往后一扔后,整个人腾空往床上的隆起扑去
“我渴望你!我渴望你!占有我吧!占有我吧!”她激动沙哑的吶喊着,七手八脚的要扒去覆在言立刚身上的被单。
突然,不知道什么从被单里踢了过来,正中贾天欣的腹部,她痛苦的喔了一声,整个人狼狈的从床上滚到地板上。
掀开被子,沈吉莉睁着泛红丝的双眼,忿怒的看着地上目瞪口呆的女人,仍被时差困扰的面容显得有些苍白。
“你是谁呀?”她火大的质问道。“没看到我在睡觉吗?哪里来的野女人呀?”
野女人?!竟敢说她是野女人!忍着隐隐作痛的小肮,贾天欣拎着裙子站起身来。
“问我是谁?我才要问你是谁咧!说!为什么占据我的床?你以为埋伏在立刚的床上就可以顺利跟他发生关系吗?凭你这等姿色,还是识相点,快滚下来吧!”床上原本该属于她的位置,现在却被个泼妇占去,还踹她一脚,她教养再好也无法不光火。
要是以前,沈吉莉会二话不说的扑上去跟她厮杀一番,可是现在的她,在经过长途飞行后,时差不但没调过来还被吵醒,脑袋还没开始运转,实在没那个气力与兴致去跟她拚斗,所以她选了个最简单快速的方法找人代劳。
她深吸一口气。“言立刚”咆吼一声。
才喊到立这个字,与卧室相连的浴室门就被打了开来,只在腰间围了条毛巾的言立刚跑了出来,头发还滴着水,肩膀上那一小块泡沫还没来得及冲掉。
他见鬼似的看着显然才从他的被窝钻出来的沈吉莉。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她现在不是应该在美国纽约当她的餐馆女侍吗?
方才进卧房时,他只是将外套看也不看的随手往床铺一扔就进浴室冲澡了,完全没注意到床上有什么变化。
他是在她到纽约后才搬到这里来的,想也知道,她的钥匙是谁给的。他在心里轻声责怪着以出卖他为乐的老爸。
“你先别管这些,拜托你先把那个女人给赶出去,就算她是你的女朋友我也不管,要是她再敢吵我睡觉,我一定会宰了她。”说完,沈吉莉倒回床上,拉高被子覆住自己,一如往常的将问题丢给言立刚处理,不再理会外头的世界。
言立刚这才发现自己的房里还站了另一个女人。
“贾小姐?你怎么在这里?你等一下,我马上叫张龙生送你回家。”他抓住腰间的毛巾,朝房门走去。
在女性面前他不好发飙,不过已在心里痛骂张龙生几百回了。
人是他带回来的,现在竟然让她跑进他的房间,那混蛋在搞什么鬼?都已经交代过几百遍了,他在他家怎么搞都没关系,就是不准进到他的卧房来,为什么怎么说都说不听?
贾天欣万般委屈的跑过来,眼眶含泪。
“言少爷,她刚刚踹了我的肚子一脚,好痛呦!”她捧着肚子哽咽。
“她为什么踢你的肚子?”言立刚问。吉莉是那种被踩到尾巴才会反击的人。
“我我也不知道呀,她就突然踹我一脚。”贾天欣结巴起来,打死她也说不出其实是她跳上床要强暴他才会惹来那一脚的。
对她的语焉不详言立刚自是心里有数,怕惊扰了吉莉,他轻声走到床头柜旁,拿出一张名片后又轻声走回她面前。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再有不舒服的话,打电话给我,我会请医生帮你看看的。”他说。走向房门时,湿答答的手臂被她给一把拉住。
依依不舍的放开那肌肉起伏结实的手臂,贾天欣忍不住又渴望的吞了口口水。
“你要去哪?”她问。
“请张龙生送你回家呀。”
“张先生已经走了。”她有些失望的说。
“走了?”言立刚稍稍变了脸色。
贾天欣心一惊。“好像是他的老婆打电话叫他回去,他就匆匆忙忙的回去了。”
这混蛋张龙生!明明就是个妻管严还爱在外拈花惹草,每次都搞这种烂摊子来让他收拾。
“很抱歉,因为有朋友在,所以我不方便送你回去,我请大厦管理员帮你叫出租车,车资我付,好吗?”
虽然他的语气客气有礼,但贾天欣还是感觉得出他急欲打发她,忍不住拉下脸来。她可不是那么没骨气的女人!
“不用了,我有钱,可以自己付。”她白了他一眼,不想装客气了。“家里有女人的话,就不要随便带别的女人回来嘛,什么东西!”鞋跟一旋,她气呼呼的扭腰走了。
言立刚直将她送出大门才折返卧房,站在床前看着中央的隆起物,叉腰沉思了好一会儿后,才又回到浴室将身上的泡沫给冲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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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并没有打电话告诉我你要回台湾的事。”言立刚打开可乐,放到地板上。
她没有留指甲的习惯,一对纤手又皮薄肉嫩的,对打开拉环这种需要一点力气与技巧的事是完全没辙,没人帮她开的话,她宁愿渴死也不会去委屈自己的手,所以这种事常是由他代劳。
吉莉睡到隔天中午才起床,他特地请假一天,在家等她睡醒。两个人现在坐在卧室的地板上,一盒热腾腾的披萨放在地上供她大块朵颐。
“因为我没跟他讲呀。”她咬了一大口披萨,拿起可乐灌了几口。错过两餐,她肚子饿扁了。
她坐没坐相、吃没吃相的样子还真是令人不敢恭维,只有言立刚才会习惯的不当一回事。
听了她的话,言立刚两道好看的剑眉马上皱起。
“为什么没有跟他讲?是不是你又惹了什么麻烦?”
杰森是他到美国念大学时的死党,在纽约的一家银行上班,三个月前吉莉说要去纽约当餐厅女侍时,他曾拜托杰森就近照顾她,至于她为什么突然跑到纽约去当女侍,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现在她一声不吭就跑回来,肯定又是出了什么包。
他会这么确定自然是有其根据
她在大学一年级时,有天突然牵了条小牛到他家,将家里的人全吓坏了,问她小牛从哪里来的,她也是像这样支吾其词,而且没一句真话。
“在路上捡到的。”她有些心虚。
在路上捡到一条小牛?在这个连田都见不到的现代化都市捡到一条小牛?
“好像被车子撞到了,你们看,牠的脚有点跛。”改变话题,她又急切的指着小牛健全平安的四肢。
“我只是拍拍牠的头,牠就跟我回来了。”套在小牛颈部的粗绳明明还牢抓在她手里。“不能不管牠,要是牠被抓去做牛小排怎么办?”
结果她将小牛养在言家旁的小鲍园,一个礼拜后小鲍园里的草全被小牛给啃得精光,也幸好一个礼拜后,小牛的真正主人出现了。
原来是牛主人牵小牛到兽医系去,准备做阉割手术的活教材,无意间被经过的吉莉听到,又与小牛流着泪的眼睛四目交接,心生不忍,就趁众人不注意时,将小牛从栅栏里偷偷带走了。
“这很不人道耶!扁是踢到就痛到冒冷汗了,要是割掉那岂不是要了牠的命?让牠健康快乐的长大不是很好吗?”她理直气壮的与牛主人理论。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偷偷把牠带走呀。”当时已经十五岁的他试图跟她讲理,没想到她就顺势迁怒的诅咒起他来了。
“要是言爸爸要把你阉了,我也一样会第一个跑去救你!”她毫不客气的将他踢到牛的地位去。
但不管她再如何据理力争,小牛还是被带走了,一路上挣扎不断,哞哞的直哭着,不想听小牛哭,她掩住耳朵跑走了,还整整一个月不跟他们说话。
其他类似事件不胜枚举,像是陪素未谋面的老太太去向富有的儿子要生活费,却反而跟儿子的家人大打出手。
还有在半夜摸黑到香肉店,偷偷将被关在笼子里的狗狗全部放走,一夜之间,那条街充斥着重获自由的狗吠声。
“被抓狗大队逮捕总比被吃掉好。”这是她的论调。
老实说,虽然她总是做一些规范外的蠢事,但这一路走来,他必须老实说,在她刚强又嫉恶如仇的外表下,实在是藏着一颗软得要化掉的心。
听到他的话,沈吉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你说这是什么话?好像我一天到晚都在惹麻烦似的。”她嘟起嘴,用手背抹去嘴边的西红柿酱。
言立刚将纸巾丢给她,还不赏脸的丢了三个字
“你是呀。”
沈吉莉忿忿的丢下手里的披萨。
“要不是那个死老外对我的屁股又拍又摸,我也不会打断他的鼻梁呀!我没把他的手剁掉就不错了。”死老外死老外,她现在只恨没把他下面那根也给打断!
言立刚表情没什么变化,反正大概也就是这类的事情了。
“那你是被炒鱿鱼了?”
“是呀。”她撇撇嘴。“餐厅老板还想吞了我的工钱,说什么要赔人家的医葯费,屁咧!我看他是想赔到酒店去才对。”
“后来呢?”肯定不是这样就完结。
她愈说愈得意。“后来当然是我灵光的头脑出马啦!我就跟他说,如果你现在不给我的话,我就叫我唐人街的朋友来跟你要,到时你不止要付他们工钱,还得重新装潢餐厅喔,结果他就乖乖把钱给我了。”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什么唐人街的朋友?”才去三个月,就交了“唐人街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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