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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静宽,你真是虚伪,明明是你一再的拒绝他,现在反倒怪起别人,你以为你是谁?
那个声音不断地嘲笑她。
不!她在想什么?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和爱,就维持现在的状况就好了,其他的都不要去想。
因为快接近毕业考了,静宽待在图书馆的时间比平常还多,总会待到很晚才会回家,或许是不想分心,也或许是怕对那个家的牵绊会越来越深,留与走、爱与不爱,两种感情总是在心中拉锯著。
在这样的矛盾心情下,跟他同居的日子也过了一年多,她不知道平和的日子还可以过多久,谁会先撑不下去
晚上九点多,她手上抱著书本,正要走进大楼,有人出声拦住她,是在一年前就闪电结婚的甄可云,大概是怕一些闲言闲语传出来,坏了自己的行情,所以用最快的速度,在众多追求者当中挑了一个对象,匆匆地下嫁,对她来说,自己永远要摆在第一位。
“我有话要跟你说。”甄可云不改傲慢的姿态。
她秀眉轻颦。“我跟你没有好到有话聊。”
“再怎么说,你妈都替我们甄家生了一个儿子,我们共同有个弟弟,应该还不至于关系恶劣到无话可说吧。”她嘲讽地笑了笑。“巷口有家85度c,只是喝杯咖啡的时间而已。”
考虑了两秒,静宽和她走向巷口的咖啡蛋糕专卖店,点了一杯蔓香梅果酿之后就找了外头的座位先坐下。
“你快毕业了吧?”甄可云端著招牌热咖啡过来,做了个开场白。
静宽看着她,没有说话。
“少堂也三十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她啜了口咖啡。“男人到了三十岁,也该定下来了,何况他是家里的独子,伯父和伯母也会想抱孙子,况且你们也在一起满久的了,是该考虑结婚了。”
“你来找我就是要问这件事?”静宽不以为然地匿。
她玩弄著戴在手指上的三克拉黄钻。“我到现在还是很不甘心,不知道自己输在什么地方,不过我知道什么对自己最好,也懂得把握机会,看在我们还有一点亲戚关系的分上,要奉劝你一句话,不要太天真了,以为男人爱你,就会等你一辈子,那是不可能的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甄可云的口气让人听得很不舒服。
甄可云勾起精心描绘出的唇形。“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动物,住在一起久了还是会腻,一旦对你的身体不再有性幻想,那么分手是早晚的事,特别是像瞿少堂这样的男人,他在半年前当上‘太皇建设’的副总经理,就几乎掌控了整个公司,有多少女人想得到他,她们可不会像你这样欲擒故纵,而是直接脱光衣服,躺在他的床上等他宠幸,男人是抵抗不了这种诱惑的。”
“然后呢?你是希望我快点跟他结婚?”静宽直接呛回去。
甄可云脸色一变。“如果他想跟你结婚,早就开口了,可见得他也在犹豫,老实告诉你吧,我这两天听到一件大新闻,瞿少堂最近最近打算和‘天喜饭店’集团的小鲍主相亲,这位小鲍主的年纪跟你差不多,人家可是身价非凡,个性亲切又可爱,你根本比不上她的十分之一。”
静宽凛著小脸。“我该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个消息吗?”
“不用谢我,因为我等著你落到跟我一样的下场,不过你会比我惨,因为你是被他玩腻了才抛弃,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甄可云笑得好不幸灾乐祸。“到时可不要哭。”
“我不会哭的,也不会随便找个男人来充数。”最后一句暗喻有些指桑骂愧,让甄可云顿时气歪了脸。“我还是我,没有人能伤害得了我。”
说完,静宽起身离开。
对!就算瞿少堂真的跟别的女人相亲,那也是他的选择,她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利反对,不准他去,不是吗?
她下意识地抱紧自己,好像有阵冷风忽地吹上心头。
不让自己思考,回到家之后,很快地洗了个澡,然后钻进被窝里,想要让四肢暖和起来。不要去想了,就让他去相亲,说不定可以找到比她更适合的对象,应该为他高兴才对
不知想了多久,她模模糊糊地睡去,直到一个吻落在颊上,把静宽从冰冷的深渊中拉了起来。
低沉的男嗓柔柔地响起。“我回来了。”
静宽的心一抽,在心底大喊
你都要跟别的女人相亲了,就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直接告诉我,我会马上离开,不会缠著你不放。
“嗯。”她困难地应声。
感觉到圈住自己的手臂还没有离开。“静,有件事我必须先跟你说,我不希望你是从报纸和八卦杂志里看到。”因为现今的媒体最喜欢报导这种新闻了,还会自行加油添醋,把简单的小事无限扩大。
娇躯一僵。
“这个礼拜天我要跟‘天喜饭店’集团总裁的女儿吃饭,只是互相认识一下,并不是所谓的相亲,因为是几个家族的长辈从中牵线,碍于人情,我真的没办法推掉。”瞿少堂对此也相当无奈。“你不要误会。”
她依然背对著他侧躺著。“不用在意我,我和你之间并没有任何约束,你想跟谁吃饭都可以,不用特地跟我说。”
瞿少堂搂住她的手臂一紧,声音转硬。“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算我去跟别的女人吃饭,跟她们相亲,你也不在乎?”
“也许对方比我更适合你,说不定你会对她一见钟情,那不是很好。”她说著违心之论。
陡地,床垫上下震动几次,他已经跳下床,旋即打开卧室里的灯。
“把灯关掉!”她用手遮住眼睛,觉得刺眼。
“我就是要看着你的脸!”瞿少堂扣住她的纤腕,强迫她坐起身来。“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静宽咬紧下颚,睇著他狂怒的俊睑,三十岁的他更有男性魅力,体格也更健壮,就像只威风凛凛的公狮,散发出天生的王者风范。
“你不用在意我,想去相亲就尽管去,我并没有用绳子绑著你。”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眼神狂暴地低咆。
“如果你想要的是结婚,那么你最好去跟她们相亲,搞不好能找到一个让你满意的,一个愿意为你生儿育女的女人。”静宽逼著自己硬起心肠,把话说个清楚。“这样你满意了吗?”
瞿少堂狠狠地瞪著她,瞪著她眼底的绝情,然后发出似悲似笑的短笑。“呵呵,满意了,的确是满意了。”说著,便旋过身去,大步的走出卧室。
她圈抱住曲起的膝盖,感觉好冷、好冷,冷得都发抖了。
不想说得这么绝情,可是只要说到“结婚”两个字,她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嘴巴,很自然地说出冷酷的话,其实她真的不想那样对待他,更不想伤害他
想到这里,静宽马上跳下床铺,冲出房门。
“瞿”才吐出一个字,大门正好发出砰然巨响,当着她的面关上了。
111
“副总,十点的业务会议需要您亲自主持”
张秘书站在办公桌前报告今天一整天的行程,已婚又当妈的她除了对顶头上司心怀敬意之外,自然也不会有任何妄想,这也是当初被调来副总办公室的原因之一,可说是跌破众人眼镜。
“我知道咳咳”坐在办公桌后的瞿少堂又连续咳了好几声,然后在文件上签名,可能是前天晚上在情绪激动之下,就直接开车到淡水,站在淡水河边吹了整晚的风,一不小心就著凉了,加上这两天都没睡好,因此雪上加霜,不但喉咙很不舒服,似乎还在发烧。
扒上记事本,张秘书忧心忡忡地问:“副总要不要先去看医生?”
他喝了一口热茶,声音沙哑地说:“不用了,只是小靶冒。”
“可是已经咳了两天,不然我去葯房买个感冒葯回来,副总先吃吃看,要是还不行就得去医院。”她只好这样劝他。
“好吧。”瞿少堂闭上眼皮,知道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真的病倒。
待张秘书出去,他才掀开眼皮,觑见摆放在办公桌上的相片,于是伸手把相框拿了过来,瞅著相片中的女人,不,当时的她还只是个二十岁的年轻女孩,只见墨黑笔直的秀发披在她柔软的肩上,因为不喜欢拍照,所以当她发现自己成为星探拍摄的目标,表情从冷转怒,侧著脸瞪著对方,却无损她惊人的美貌,真是既美丽又残忍,黑眸不由得流露出又爱又恼的目光。
她不在乎他
就算他跟别的女人吃饭,甚至上床,她恐怕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瞿少堂把相框握得好紧,紧到指节都凸起,青筋也浮了上来,以为用温柔和爱就可以让她敞开心扉接受自己,想不到一切都是枉然,她还是不要他、不爱他,那么他还能做什么?是不是就该死心地让她走出自己的生命?
“咳咳”他掩住嘴巴,咳得更厉害,连忙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大口热茶,减缓喉中又干又紧的疼痛。
往后倒在椅背上,右手横在有些发热的额头上,紧紧闭上眼皮,直到张秘书买了成葯进来,让他吞了下去,只希望有用。
靠著坚强的意志力,瞿少堂就这么熬过一天,忙碌的工作让他忘记身体的不适,还有被拒的心痛,直到晚上八点多,才拖著彻底疲累的身躯,开著车回到他和静宽的家。知道自己正在发高烧,他想要是让母亲知道,铁定会大惊小敝,所以最后还是选择回到这里。
瞿少堂先把领带扯掉,脱下西装就往卧室走去。“咳咳咳咳”头好昏、好重,意识也开始不清,心想只要睡一觉就会好了。
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静宽像失了魂似地进了家门,她不想回到这个家,怕面对他,也怕面对空荡荡的房子。昨天他还是没有回来,可见得自己真的伤了他的心,明知道早晚都会发生,当真的发生了,她还是会替他难过,说不定瞿少堂现在已经后悔认识她了那是当然了,她表现得那么狠、那么绝,天底下没有几个男人会受得了这么大的打击。
瞥见丢了一地的公事包和西装、领带,证明主人回来了,静宽心口一跳,想见到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把背包丢在椅子上,走向他的卧室,小手伸到一半,又停下来了。
见到他又怎么样?你能给他想要的吗?
“咳咳”房间里传出剧烈的咳嗽声,让静宽不禁蹙起眉心,想了一想,还是转动门把,打开门进去,随手摁亮墙壁上的开关,瞬间,天花板的灯跟著亮了。
瞿少堂用手抵著大嘴,重重地咳著,感觉到有人走进房间,除了静宽,不会有别人了。“不要不要进来”
“你感冒了?”看着他发红的脸色,连衬衫都来不及换下,一副痛苦的模样,可见得有多不舒服了。
他咳了咳。“你不要过来咳会传染给你的,快回你房间”
静宽站在床尾看了半晌,心中天人交战著,告诉自己不要前功尽弃了,好不容易才让他对她死心,终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移动双脚,走出房门,耳边又听到他咳嗽起来,怎么也走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