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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我亲自下厨。我妹妹今天也要过来吃饭,介绍你们认识。”

    白玉堂脸凑了过去:“你妹妹,花姑娘的干活?”

    叶朝枫笑眯眯“怎么,玉堂你也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丁月华把白玉堂拨拉一边,对叶朝枫抱歉地笑:“叶哥让你见笑了,这耗子小时候缺钙。”

    展昭问:“朝枫,你亲自下厨?”

    “不信?”叶朝枫笑“我妈说如今这个竞争激烈的时代,男人不学会做饭是找不到老婆的,我就跟着她学了一手。”

    展昭笑“你妈妈真有意思。不过以你的条件,怎么会愁找不到老婆。”

    丁月华已是一脸崇拜。

    ******

    叶朝枫住的学校的研究生宿舍,一间只住两个人,但他受特别照顾,给他拨了个套间。学校一律不许寝室里开小灶,不过研究生楼管的要松得多,又是周末。大门一关,里面只要不爆炸就没事。于是几乎每间研究生寝室都有点煮饭的家伙,一来客人就拿了出来。

    展昭早已来过叶朝枫寝室多次,熟门熟路,先帮着叶朝枫把菜拎去阳台,再去门后拿出折叠桌子。其他三个人倒是不客气得很,打开叶朝枫的电脑,开始放dvd影碟。展昭在阳台帮叶朝枫摘菜,就听到里面乒乓作响,像闹地震,又像魔王复活。

    展昭那是第一次看到叶朝枫秀手艺。他一直觉得叶朝枫是那种在家里吃饭都有小丫鬟给他端洗手水的人,没想到他在厨房里居然会那么生猛。稳健的手握着刀,麻利地起起落落,青椒就给切成了细细的丝。锅里油一辣,切得细细的肉丝倒进去,唰一声,铲子挥舞,肉丝和青椒在锅里打转,一盘嫩红翠绿的青椒肉丝就起锅了。

    这种麻利简直像表演,叶朝枫优雅从容使转着锅铲就像巫师挥舞着魔棒。展昭还从来没有见过在油烟里炒菜也可以炒得这么优美的人,仿佛只要是由这个人来做,再粗重的活也可以变得高雅而富有情调。

    屋里的人已经关了视频,改打牌。

    钥匙在门锁里转动的声音细微不可闻,等到门打开了,王朝他们才后知后觉地跳了起来。以为是检查寝室的老师,却是看到一个女孩子惊讶地站在门口。

    女生大有倾国倾城之姿,一身水红色连衣短裙衬得皮肤雪白。丁月华一眼看出她从上到下都是名牌货。

    耶律皓兰瞠目结舌地看着一屋子乌烟瘴气,问:“咋啦?聚赌呢?”

    叶朝枫从阳台上冲妹妹点了点头“皓兰你来了。我请吃饭,这些都是展昭的朋友。”

    耶律皓兰的注意力却全部去了另一边,她看到了白玉堂。当然,白玉堂也看到了她。

    “是你啊!”耶律皓兰嘴角弯了一下。

    白玉堂丢下牌跳了起来“你就是叶朝枫的妹子啊!”“你们认识啊?”丁月华问。

    耶律皓兰点点头。

    丁月华还以为耶律皓兰是学生,问:“你是哪个学院的?”

    “历史学院的。”

    “玉堂是艺术学院的,我是新闻学院。”

    耶律皓兰拧住眉“你叫他什么?”她觉得这名字耳熟。

    “白玉堂。”小白同学自我介绍“艺术学院油画专业的。”

    耶律皓兰的表情开始古怪起来“你名字是白玉为堂的那个白玉堂吧,艺术学院的?”

    “是啊。”

    “你这学期选修了经济学院开的古希腊文化是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选修了这门课?”白玉堂竹筒里倒豆子“我从开学到现在一节课都没去上,不然我们早就认识了。老师一定点了我的名了吧?”

    耶律皓兰有点幸灾乐祸地微笑起来:“我叫耶律皓兰,是你这学期选修的古希腊文化的任课老师。”

    宁静。

    展昭在阳台上喊了一声:“开饭了,要吃米饭的自己去舀。”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白玉堂冲着阳台跑去。

    那天大家的兴致都很高,说不喝酒的喝了酒,说不会醉的倒在地上烂泥一块。

    “好了好了,大家都喝高了,现在该打牌了。”丁月华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副牌,掼在桌子上。

    白玉堂抱住脑袋“又来了,我就知道!”

    “怎么?”叶朝枫问。

    展昭还没回答,就听丁月华大声道:“老规矩,输了脱衣服。女生可以保留内衣,男生全部脱光光!”

    话音一落,男士全部叫起来:“太不公平了吧!”

    “拜托!”耶律皓兰从来没这么玩过,放下矜持,兴高采烈地帮腔“我们又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叶朝枫凑到展昭耳边“你们以前这么玩过?”

    展昭无奈地点头:“不过我幸免于难,只脱了外衣。但是小白和王朝全部阵亡了。我那还有月华拍下的照片为证,你看不看?”

    他声音大了点,恰好给白玉堂听见了。小白立刻抓狂:“姓展的,你敢!”

    展昭满不在乎地一笑,向后靠在垫子上“我即使想,也没条件啊。你被颜查散他们几个压在地上扒衣服的照片全都在月华那里呢。”

    白玉堂一听,两眼冒出金星,大吼:“丁老三!你跟我说那卷胶卷报废了的!”

    丁月华摸摸头发“可是那个你知道,如今科技那么发达”声音越来越小。

    白玉堂指着丁月华道:“听着,给你三天时间,把照片和底片都交给我,否则我把你的陈年旧事都给捅出来!”

    丁月华干笑:“这恐怕”

    “两天!”

    “好吧我实话告诉你那些东西在上次搬寝室的时候给我弄丢了!”丁月华一口气说完,然后跑过去挨着展昭蹲下。

    白玉堂做深呼吸“你让那几个禽兽扒了我的衣服,你在我身上画了恶心的画,然后拍下了照片,最后你又把照片弄丢了?”

    丁月华缩到了展昭背后。

    “贱人啊!”白玉堂扯头发“天知道照片落在了谁的手上,也许明天校园网上就全是我的照片。老子不用做人了!”

    “啊不会!看到照片的人都会以为那是csi的剧照。”丁月华急忙申辩。

    白玉堂头发冒烟“谁说的!我的照片怎么会像犯罪现场?!”

    丁月华指了指身边的展昭。

    展昭一把将丁月华从身后推了出去。

    “不管了!”白玉堂做茶壶状,指着丁月华的鼻子“丁月华初中时候暗恋学校体育老师!”

    众人哗然。

    丁月华也跳了起来“嘿!那家伙那时刚毕业只大我六岁,我上他的排球班是因为他笑起来像狄青!”

    “啊我理解你!”耶律皓兰急忙附和“我也很喜欢狄青,我还是他的官网会员呢。”

    丁月华把头发往耳朵后一掠,大声道:“白玉堂过年放鞭炮,结果那东西钻进裤子里,险些就造成终身遗憾啊!”大家哄笑起来。白玉堂脸色发紫。

    “那才不算什么。丁月华小时候把保险套当气球吹!”

    “喂!那次你也有份!”丁月华的脸也涨成茄色。

    “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是你说那是口香糖我才叫你去吹吹看的!”

    “白玉堂曾偷用过他干妈的化妆品还穿裙子!”

    “丁月华招待朋友在家里看录像,结果拿的那盒录像带是”

    “闭嘴!”丁月华一脚踢开他,终止了他的发言,紧接着抛出杀手锏:“白玉堂还是处男!”

    其他人纷纷倒吸一口气。

    白玉堂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一口气憋到极点,爆破出来:“展昭也是处男!”

    展昭一脸平静地反驳“这对于我这种洁身自好的优等生来说很正常,放在你身上就匪夷所思了。”

    丁月华一手扇风:“是啊。当初是谁总在我耳边吹嘘他阅人无数,没想到原来还是童子鸡一只啊。哦呵呵呵呵”皓兰大笑着拍手,多喝了几杯又在兴头上,让她口不择言道:“你们真是太有意思了,我也要来。这事连我爹妈都不知道,我哥以前有过亲密的男性朋友!”

    喧嚣的寝室在片刻间归于宁静。

    过了一会儿,叶朝枫清了清喉咙,柔声说:“皓兰,你喝多了。”

    白玉堂扯着丁月华站起来,说:“也是,寝室快关门了,我们也该走了。”

    丁月华也强笑着说:“是啊,明天早上有课”

    醉倒的王朝忽然冒出一句:“嘿嘿我听到了,你是处”

    白玉堂猛捂住他的嘴巴,冲丁月华使了一个眼色,两人齐心合力拖着王朝走到门口。

    展昭也一声不响地站起来。

    叶朝枫忽然问:“谁可以留下来帮我收拾一下?”

    已经走到门口的几个人回过头来。皓兰几分迷糊地说:“不是有展昭吗?”

    展昭叹口气“我帮你收拾吧。”

    白玉堂还想要发言,结果给丁月华扯着领子拉出了门。

    人去室空,留下满地狼籍,空气里一股鱼汤和酒的气息,走路不留神,就要碰着倒在地上的酒瓶子。

    展昭打开窗户,外面新鲜清凉的空气灌了进来,冲淡了室内的异味。他和叶朝枫两个人一个管一头,花了半个小时才把地上的东西拣干净。

    丢了垃圾直起身来,头突然一阵晕旋,伴随着从胃里涌上来的恶心感。

    “怎么了?”叶朝枫一把抓住展昭的胳膊,将他扶住。

    展昭甩甩头“没事,可能刚才喝高了点,现在后劲上来了。”

    叶朝枫二话不说,拉着他坐在床上,倒了杯热水给他“我这没醒酒药,你先喝点水。”

    展昭喝了水,躺在床上。酒劲上来,不免觉得燥热,浑身发汗,头也越来越痛,觉得天旋地转。叶朝枫坐在床边,拿着毛巾轻轻地帮他擦着脸。

    忽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展昭猛地起身。叶朝枫见状,立刻扶着他到洗手间。

    展昭松开捂着嘴巴的手,立刻把晚上吃下去的东西吐了出来。那一刻只觉得五脏六腑仿佛都要从嘴巴里涌出来,头晕得几乎站不稳,一双有里的手搂住了他的腰,将他稳稳扶住。

    小小洗手间里顿时充满呕吐物的酸臭。展昭喘过气来,脸上发烫,小声道歉:“对不起,弄得你一身,还”

    叶朝枫温柔一笑,接了一杯清水给他漱口。扭开了水龙头,热水器发出轰的一声,花洒里喷出温水。排风扇也及时发挥作用,嗡嗡声中抽走了里面异味空气。

    哗哗水声中,展昭慢慢放松下来,半瞌着眼睛,任由那个人脱去两人弄脏了的衣服。

    水温渐渐升高,小浴室里蒸汽弥漫,呕吐过后的温暖与舒适下,大脑深处涌出浓浓睡意思,脑袋不自主地搭在对方肩膀上。

    叶朝枫轻笑一声,轻轻拍拍展昭的脸“别睡着了,会着凉的。”

    展昭强打起精神,猛眨眼睛。叶朝枫一边脱他衣服一边说:“坚持一下,洗个澡再睡。”

    热水冲刷在两具年轻赤裸的身体上,将沐浴液的泡沫冲刷去,露出光洁紧实的肌肤。神智依旧不大清醒的少年打了个喷嚏,让青年不自主伸手搂住了他。躯体接触带来一阵奇妙的触电般的感觉传达到大脑,让两个人的身体都微微僵硬了片刻。

    展昭忽然很小声地说:“朝枫,你以前”

    叶朝枫嘴角的笑意缓缓加深“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曾经也是个叛逆少年,做很多事都是为了图个新奇。”

    展昭抹了抹脸上的水,说:“我明白,我没其他意思,我只是好奇”

    叶朝枫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这张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面容。第一次看见时,内心深处就泛起一阵莫名其妙的悸动,让他不停在大脑里搜索,心想自己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那似曾相识的感觉是那么强烈。

    他揉着展昭黑亮濡湿的头发,感觉指间的顺滑柔软。一时间,情不自禁凑过去,轻轻吻了吻那柔软的嘴唇。

    展昭迷糊地抬起头来,望进那双温柔如斯的双眼里,陌生的情绪翻涌起来,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而那张俊美的面孔再度靠近,再度温柔又霸道地覆盖上了他的唇。

    大脑在那一刻轰地短路,一切的感觉,是那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左右着身体。淋下来的温水模糊了视线,他闭上眼睛,感觉到唇上传递来的压力。辗转的,缠绵的,奇异而舒适的触感。

    酒精冲淡了他的理智,他温顺地被抱住,任由那个男人放心大胆地加深这个吻。身体紧贴,肌肤相亲,纠缠在一起。

    “哥,你在吗?”

    耶律皓兰清亮的嗓音像泼冷水瞬间浇灭了里面的热情。

    两人微微分开,展昭的脸一下变白,然后开始转红。

    叶朝枫皱起了眉头,看了看两人既不整又透湿的衣服,没有开门,低声问:“什么事?”

    “你出来接个电话,有点急事。”耶律皓兰的声音有点急。

    叶朝枫看了看两人身上既不整齐又透湿的衣服,再看了看展昭不算好看的脸色。他苦笑了。

    耶律皓兰冰雪聪明,立刻察觉不对,说:“手机放这里了,我先去了。”

    高跟鞋的声音急促而远。叶朝枫这才打开门,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提电话。

    电话里中年男子忐忑不安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大少爷,出事了!”

    叶朝枫眼睛眯了起来:“慢慢说,怎么了?”

    “新研发的那药刚才发现被盗了!”

    叶朝枫放下手机,回头望去。展昭已经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目光对上,他立刻别开脸。

    “你有急事,那我先回去了。”

    “展昭”

    “我走了。”少年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动物,慌张地扯过外衣,推门而出,脚步声很快就消失在楼梯间里。

    叶朝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合上手机盖子。

    刚才的热闹似乎就在这么短的时候里烟消云散,欢乐到底是短暂的。冷风从阳台窗户灌了进来,吹得大家打了个冷颤。

    第二天展昭在食堂看电视才知道,前一夜汴京忽然刮起了六级北风,全市降温4—8度。人人都在说变天了哦,变天咯。相比叶朝枫来说,展昭那时并不知道真正的变天是什么。

    ******

    耶律兄妹二十分钟后到达了花氏药研所。陈所长在寒风中一头冷汗地弯腰迎接他们,叶朝枫没看到他一样大步走过,耶律皓兰高跟鞋发出的急凑的蹬蹬声紧随其后。

    会议里没有开空调,在座的各个主任和首要研究员都觉得有点冷,衣服里皮肤上一阵一阵地冒着鸡皮疙瘩。老板的儿子坐在首席位子里一言不发地看着监控录象,保安部的人心惊胆战地给他解说。那漂亮得不像真人的二小姐面无表情地把玩着钥匙,哗啦哗啦地声音盖住了保安部长的声音,但是没人敢叫她停下来。

    叶朝枫终于看完录象,对保安部长摆了摆手,后者如蒙大赦地退了下去。

    抬起头来,环视众人不安的目光。

    “陈所长,有话可以直接说。”

    所长反倒更加紧张不安,说:“叶少这东西丢了,的确是我们管理上的疏忽。当初谁也没想到王大文那么憨厚样子的小子是间谍啊。要不我们投诉到商业间谍调查科去?”

    旁边的副主任讥笑:“有证据还用等到现在才去检举?”

    “那怎么办?”所长六神无主“他们要是赶在我们之前发布的话夫人有什么指示?”

    叶朝枫脸上没什么表情“我还没告诉她。相信我,我处理比她处理对你们来说要好得多。”

    所长愁眉苦脸地看着这位太子爷,很明白他的意思。耶律家子女性格里的温和一面都还是遗传自父亲,花残月在某些方面的心狠手辣更像那个马背上长大的民族。

    “叶少,这药是我们下一个要开发的药的重要原料啊。要再生产,最少也要三个月,整个年度进度都要打乱。”

    “那就去找回来。”叶朝枫说“王大文只会把东西给赵冠生,叫人去盯住姓赵的。”

    副主任疑惑道:“怕没那么容易吧。赵冠生是个人精,这么干也不是头一回了,这次不知道收了那边多少好处,肯定藏得特别严实。”

    耶律皓兰忽然轻轻扯了一下哥哥的袖子。叶朝枫看了她一眼,对大家说:“今天太晚,先散了吧。明天上午九点开会。”

    等到人都走尽了,叶朝枫才转向妹妹,说:“你说吧。”

    耶律皓兰说:“赵冠生和赵子彬是宗亲。赵冠生没儿子,赵子彬小时候被抱到他家里当儿子养过七、八年之久。”

    “这我都知道。”叶朝枫说。耶律家同赵子彬家有些交情。

    耶律皓兰说:“赵冠生一直把赵子彬当儿子看待。也许我们可以从赵子彬那里下手。”

    叶朝枫看着妹妹丢在桌子上的钥匙串,有一个水晶狐狸的小坠饰,那还是今年他送她的生日礼物。他似乎记起妹妹十七岁的生日宴会上,赵子彬随着做外交部部长的舅舅也来了,送了耶律皓兰一串紫水晶手链,两人跳了好几支舞。

    “你”耶律皓兰拨了拨头发,说:“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总得为这个家做点事。”

    叶朝枫伸出手想摸摸妹妹的头发,但是忽然想到妹妹虽然年纪小,但是心智已经非常成熟,未必会喜欢这种摸小孩子的动作。出乎意料的是耶律皓兰竟然主动靠了过来,依偎进他的怀里。

    她轻声说:“我心里有谱,你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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