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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念,稍缓腹中焦灼之感。
师叔侄二人边进食边说些武林中的奇闻异事,云清霜大多都听师傅讲过,不足为奇,她方才听那师侄说到夏侯熙的名字,她相信这才是关键,偏生他二人不再提起。只是云清霜越是往下听,越发觉得那师侄的声音熟悉,但她绞尽脑汁也无法想出究竟在何时何地听到过这个声音,恨不得立时推开屏风,一探究竟。但她深谙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在敌我未明之前,切不可轻举妄动。
那师叔侄二人像是许久未曾碰面,聊的兴起,一时半会还看不到散席的迹象,可苦了云清霜,她在这屏风后面,又闷又热,又累又饿,还要忍受蚊蝇的叮咬,她虽然自小就跟随柳慕枫学艺,白日习武,晚上学文,难得有清闲时光,却也不曾受过这样的苦。站的久了,腿有些发麻,云清霜稍微动弹了下,就听见那老者道:“有人来了。”
云清霜唬了一跳,运功全身戒备,准备一旦他们闯入她就先发制人,但奇怪的是,等了很久没有人朝她这里走来,她心念一动,莫非那老者指的并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思及此,云清霜心中愈加惊骇,她根本没有觉察到任何的声响,而这位前辈已然知晓,由此可知,他的武功实在高明。云清霜有些后悔将纯钧宝剑拉在了云来客栈,赤手空拳,她连在他手下安然走完三招的把握都没有。
云清霜轻手轻脚的蹲下,几乎将耳朵贴着地才听到极轻微的响声,的确是有人往这里而来,并且轻功不俗。云清霜本身轻功造诣极深,加之此时距离那老者出声又过去良久,这才听出有夜行人造访,可见那老者功力有多深不可测。
步履交错声在门前停驻,那对师叔侄继续喝酒聊天,只作不知。夜行人一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师叔侄俩也是按兵不动,说着一些无足轻重的话,仅限于武林中人与事,丝毫没有涉及朝政。
那夜行人耐性极好,在外面待了足足有一顿饭的功夫,想是因为得不到有价值的讯息准备撤离,而就在这时,那老者突然长笑一声后跃起,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件兵器,破窗而出,动作迅如疾电,转眼已与那夜行人动上了手。
而那年轻的师侄则施展绝妙轻功,瞬间移形换位一把推倒屏风,一掌拍向屏风后,他和师叔二人从进门伊始就知房内有第三人,等到现在才出手只为麻痹对方以求一击即中,这一掌用上八分功力,实有开碑碎石之力,如若击中,怕是五脏六腑都会被震碎。事出突然,云清霜毫无防备,但凡是学武之人,都有一种防御的本能,掌风劈到身前,闪避已是不及,她右手蓄势相待,只得硬接下这一掌。
云清霜一颗心悬在嗓子眼里,而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她看清了那师侄的长相,不觉惊呼:“是你。”与此同时,那青年人也认出了云清霜,他生生的收回这一掌,飘身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云清霜目光皎皎的落在他身上,视线胶着,她说不清此时心中是何滋味。原本儒冠素服的书生,此时一身青色劲服,少了几分书卷气,然英气迫人,更显丰神如玉。云清霜咬着下唇,他明明武艺精湛,甚至比她还好,却深藏不露,由着她不知天高地厚的强出头,徒惹人笑话。
书生唇动了动,似有话要说,云清霜没有给他机会,既然行踪已被识破,索性大方走出,而这时,老者和夜行人的打斗也由屋外转移到了室内。
只见一玄衣老人和一黑衣人缠斗在一起,老者所使兵器颇为奇特,看形状是一根拐杖,可只有一尺来长,拐身应该是寒铁打造而成,坚不可摧,在玄功牵动下,力道奇猛,黑衣人被迫的只剩招架之功,但既便如此,守势有条不紊,不见慌乱,云清霜也是武学精博,一眼看出他虽无还手之力,但将自己防御的密不透风,未露败相。老者的攻势刚猛有力,黑衣人守的毫无破绽,短时间还难以分出胜负。
老者急于求成,一招紧接一招,一手握拐逼近,另一手催动掌力,绵绝掌力似无穷无尽,黑衣人不慌不忙的接招,两人越打越快,身体如陀螺般旋转,云清霜直瞧的眼花缭乱。
那老者久攻不下,有些烦躁,他忽喝道:“师侄,他交给你了。”话音刚落,他身体悬空,竟是向云清霜扑来。
云清霜勉强招架住他凌厉的攻势,第二招紧随而来,她默运起玄功,但一运功,小腹如火燎般剧痛,一口真气怎么都提不上来,被玄衣老者一拐击在左肩上,喉间瞬时涌上一股腥甜,真气逆转,左半身仿佛没有了知觉。云清霜踉跄的跌倒在地,眼看着第三招迎头而来,她已无应对的能力,只能闭目等死。
与青衣书生过招的黑衣人见势不妙,腾空而起,一个大转身跃到云清霜身旁,抱起她就地一滚,化解了掌力。但听得一声巨响,脚底倏地裂开一个大坑,如果他即刻放开云清霜或许还能自救,但他执意支撑着云清霜的重量,两人双双跌入黑洞。上面传来那老者得意的大笑声。
黑衣人在半空中一个翻身,缓解了下落的速度。在落地时怕有暗器袭来,他搂紧了云清霜就势一滚,待确定没有危险后,才放开了她。
云清霜只觉气息紊乱,张口便喷出一口鲜血,黑衣人扶住她,手掌按在她肩头,绵绵真气不断输入她体内,这是他以上乘内功在助她疗伤。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他缓缓收回手,云清霜自己静坐养息,惨白的脸色逐渐有了起色。
又过了会儿,云清霜有气无力道:“多谢公子相救。”她身体虽还感到虚弱,但已无性命之忧。
黑衣人唇角轻勾没有接话。他正凝神打量此地。
这是一处地下牢房,四周皆为石壁,没有其他出路。设计极为巧妙,任谁都想不到牢房竟然会造在卧室底下。
云清霜目光随着他的视线移动,心中一直在揣测他的身份,他是为了救她才深陷牢笼,可是,他为何要救一素昧平生的人。她越想越觉得奇怪,猛然挺直背脊,语气微凛“你究竟是何人?”
黑衣人转过身,缓缓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嘴角含着笑,黑眸在夜色中灿若星辰,轻悠悠道:“是我,云姑娘。”
星眸剑眉,眼底笑意深深,身处绝境然气定神闲,神采飞扬,不是夏侯熙又是何人?
夏侯熙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得从头说起。他同永禄约定亥时去会一会尉迟骏的师叔司徒寒,而这里就是位于城郊的司徒别庄。夏侯熙此行并不想暴露真实身份,他易容前往只为了暗中查明尉迟骏的下落以及一试司徒寒的身手。
庄院的规模之大出人意料,要找一个人不是件容易的事,于是他们二人分头行动。也是夏侯熙运气好,没费多大功夫就摸到了司徒寒的住所。他没有急着动手,只因无把握以一敌二,他想尽快传讯给永禄,没料到司徒寒早就觉察到他的存在,先发制人。夏侯熙的优势在于轻功高明身法灵活,而司徒寒的掌力刚劲凶猛,但在招招都被他避开后难免心浮气躁,而这种打法又特别消耗内力,三板斧不起作用后,攻势减弱,夏侯熙拼劲全力勉强可以同他战个平手,但因云清霜的受伤打乱了阵脚,所以才被司徒寒抓住时机启动了卧室中暗藏的机关。
当然,他所讲给云清霜听的仅寥寥数语,至于他为何来到此处,司徒寒又是什么人,却是只字不提。但云清霜心思剔透,将前因后果仔细思量后,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有些事情她觉得有必要让夏侯熙知道,但前提是,夏侯熙也应该将他所掌握的讯息和盘托出。云清霜淡淡一笑,慢慢道:“夏侯将军,我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夏侯熙不自觉的挑了下眉:“请讲。”
云清霜仰头直视夏侯熙,试图从他的眼中瞧出些什么,他眼底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但在云清霜长久的注视下,俊颜微醺,忙以轻咳掩饰窘态。云清霜也意识到自己此举多有不妥,遂垂眸曼声道:“与司徒寒在一起的青年人,将军是否觉得有些面善?”
夏侯熙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浅浅笑了笑,却又似笑非笑。
见夏侯熙并不接话,云清霜用力咬了下唇,不再拐弯抹角:“他是何来历,竟几次三番劳动大将军你亲自出马?”在去往宣城的途中,夏侯熙曾经夜探客栈,路上又多加拦阻,对象皆是那名书生,今日夏侯熙出现在此,又是为他而来,刚才的对决中,云清霜已知晓他并非文弱书生,他隐瞒身份,掩藏武功,又是所为何故?而这一切,则需要夏侯熙为她解惑。
夏侯熙隐有深意的一笑“云姑娘,你可曾听过尉迟骏这个名字?”
夏侯熙慢慢敛去笑意,神色凝重“而这里的庄主司徒寒正是尉迟骏的师叔。”
云清霜顿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司徒寒隐居在此多年,可谓对西茗国了解甚多,尉迟骏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来到西茗国,两条线索整合在一起,让人不疑心也难。云清霜暗道惭愧,夏侯熙早已怀疑尉迟骏的身份,所以一路跟踪打探,但她逞匹夫之勇揽下这事,差点破坏了夏侯熙的大事。夏侯熙心思缜密,对每一个进入宣城的陌生人皆暗中盘查,云清霜为此还颇多微词,现在想来,实在是对他不住。她满怀愧疚,但抱歉的话在舌尖打了个滚又吞回肚中。
云清霜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夏侯熙看在眼中,不动声色。他做事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如今能得到云清霜的理解,心头微热。他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当下低眉遮去所有心思,轻淡道:“云姑娘又是怎么同尉迟骏交上手的?”他没有直接问云清霜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少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多了份关切之情,叫云清霜蓦然心生好感。
她神色微闪了闪,将丫鬟所说加上自己的猜测一并说与夏侯熙听。夏侯熙边听边点头“云姑娘躲在屋内多时,可有听到他们说起尉迟骏此行的目的?”
云清霜摇了摇头“司徒寒可能早就知道屋里有人,他们师叔侄二人只说武林中事,就连你的名字也只是始进屋时提了一次,后来就再没有说起过。”
“果真老奸巨猾,”夏侯熙叹息的同时却也不得不佩服司徒寒的谨慎和手段的高明。
云清霜默然,她在山上长大,哪里碰上过这许多心机深沉的人和复杂的事,而且这些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有些难以适从。
“你的伤势如何了?”夏侯熙目光在云清霜面上掠过,没有忽略她眼眸深处淡淡的隐忧。
云清霜心头一暖“不碍事了。”她所中那一拐虽重,由夏侯熙为她调息,加之她本身功力不弱,已好的差不多,可在对敌时为何会小腹剧痛且功力尽失,这点她如何都想不明白。但她得暂且放下顾虑,眼下有比这更急迫的事。云清霜沉静了很久才沉着声音问道:“夏侯将军,司徒寒把你我困在此处,依你看,他是什么打算?”
夏侯熙俯下身,轻声道:“那只老狐狸的想法我猜不透,但我们不能等他先动手,必须在他发难之前找到出路。”
“可是”云清霜又往四处看了看,全是坚硬的石壁,纵使插翅也难飞,要想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夏侯熙浓眉紧拧,思索半晌缓缓道:“我想这牢房一定有别的出处,否则司徒寒要是想提审我们难道也要从上面跳下来不成?”
云清霜呼吸一滞“有理。”她失神了一会,独自喃喃低语:“暗道究竟在哪里呢?”
“我知道暗道在哪里。”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在暗处响起,把云清霜和夏侯熙均惊了一跳。夏侯熙没有多想,下意识的将云清霜护在身后,大声喝斥道:“何人装神弄鬼?”
声音竟是发自石壁中。云清霜打了个冷战,她毕竟是女孩儿家,朝夏侯熙身边靠了靠,问道:“你是人是鬼?”声音有丝发颤,夏侯熙温柔的凝视住她“别怕,我去瞧瞧。”
在夏侯熙接近后,那个声音再度响起“在你右手处有个机关,你仔细找找。”
夏侯熙把手攀到石壁上上下摸索,果然在右手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摸到一处凸起,如果不是有人从旁指点,根本不会注意到。“云姑娘,你退后一步。”夏侯熙转过身对着云清霜说,语气含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怜惜。
云清霜心中又是微微一颤,眼前的这名男子真是心细如发,她依言退后一步,手上暗蕴内劲,倘有变故随时出手相助。
夏侯熙用力扳下机关,只听见轰隆一声,石壁往左后两边分开,现出一个大窟窿。夏侯熙目光中含了丝惊异,他先跃了过去,云清霜紧随其后。原来在这窟窿后面又是一间巨大的石室,方才出声的人此刻正躺在角落里,身上拴了两根粗重的链条,铁链的另一头连在墙角的壁柱上。
云清霜舒了口气,胆子顿时大了许多。她缓慢走近,夏侯熙抢在她之前将那人扶起。此人满脸血污,几乎体无完肤,但即便如此,仍是唇角含笑,低声又无比清晰的道:“多谢。”他全身都是被鞭挞过的痕迹,衣服和皮肉粘在一起,血肉模糊,云清霜不忍再看,悄悄别转开头。那人却突然拔高了声量“姑娘,我们见过面。”
云清霜讶异的回过头,端详片刻才认出他来。他们有过一面之缘,就在宣城最出名的酒楼融岚居里。当时酒楼内已经没有空余的桌位,而云清霜独自一人临窗而坐,见他斯文有理,并且江湖儿女没有太大讲究便答应了他同坐一桌的请求。可那时的他一袭白衣,风度翩翩,同现在相比简直是两个人,也难怪云清霜一开始没有认出他。她愕然道:“你怎会被关在这里,还弄成这般模样?”
夏侯熙给他喂下一颗治伤良药后,他痛苦稍解,说话也不再大喘息。夏侯熙探过他的脉门,他竟然是个没有一点武功根基的普通人。夏侯熙同云清霜迅速交换了下眼色,这样的人又怎会得罪司徒寒,还被毒打至斯。云清霜心思一转,失声道:“莫非你就是那丫鬟口中的张公子?”
那人骤然抬头,神情迷茫“敝人正是张若生,原来姑娘认得我。”
云清霜无奈的笑了下,兴许张若生被抓同她还脱不了干系。司徒寒庄中新来的门客在融岚居见他们二人坐在一起,云清霜举止打扮又同真正的司徒小姐相似,于是在他们分开后,便分别对他俩下了手。转念一想,怪不得那丫鬟说这位张公子被司徒寒带进卧房后再也没有看到他出来,却是被推下了这地下牢房中。如今在这里碰见,还真是阴差阳错。
张若生轻轻一叹,身体一动,铁链发出哐啷的声响,夏侯熙两手各抓一头,试着用内力挣断,但铁链在张若生身上缠的极为紧密,夏侯熙稍一用力,铁链反而绷的更紧。如此几次,张若生额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他强忍住剧痛,努力抬手指了指头顶上方:“机关就在上面,两位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赶紧走。”
云清霜和夏侯熙都是外表冷漠,内心纯良的人,又怎肯弃他而去。云清霜懊恼不已,如果她现在纯钧宝剑在手,一切问题都可迎刃而解。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沈煜轩在临行前交付作为信物的匕首,她连同朝渊帝云静庭的亲笔书信一直都揣在怀中,她记得这也是把迎风立断的利刃,何不拿来一试。
云清霜小心取出匕首,莞尔道:“夏侯将军,试试这个。”
夏侯熙一见也笑了“呵,你也不早些拿出来。”这原本就是夏侯熙之物,用来自然得心应手。
这柄匕首果真锋利无比,夏侯熙随手割下一刀,就像切豆腐一样,粗重的铁链被截成两段。
没有了铁链的束缚,张若生的神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尽管还没有气力走动,至少恢复了自由。
“多谢救命大恩,在下没齿难忘。”他双手抱了抱拳道。书生气十足的他做起这个这个动作,显得多少有些滑稽。“你们快走吧,我休息片刻就可以自己走出去了。”
张若生的这番说辞,无人理会。一则,他身受重伤,单凭自己的力量是绝对走不出去的。二则,万一云夏二人出去时不小心暴露了目标,那留在暗室中的张若生就只有死路一条。夏侯熙二话没说,将他负到背上,沉声道:“云姑娘,你即刻开启机关,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好,”云清霜朗声回应,立即凝神提气使出“蜻蜓点水”的身法,一连几个飞跃,翩若彩蝶,稳稳的落在石壁上,行动迅捷,如履平地。夏侯熙见多识广,知道这是“蝴蝶穿花步”最精妙的步法之一,同武林中另一门轻功绝技壁虎功的作用差不多,但无论在姿势还是形态上都要赏心悦目许多。云清霜很快摸到了机关所在,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对地底下出现的密道不再惊诧。
云清霜自告奋勇走在前面,她手中始终暗扣一捧梅花针,夏侯熙背着张若生,后者又有重伤在身需分心照料,三人中仅她一人可以动手应敌,因为心情紧张,手心里起了薄薄一层汗。好在一路几乎没有碰上阻碍,沿着阶梯慢慢往上走,走到尽头时,又是经张若生指点,云清霜试着向上轻轻一推,密道的门打开了。
走出去以后才发现这所谓的密道竟是在柴房之中。云清霜不禁佩服起司徒寒的心机和智谋,牢房造在卧房下面,而连接牢房的暗道又是在不被人注意的柴房里,简直匪夷所思。而夏侯熙比云清霜想的更为深入,司徒寒又是打造密道,又是建造牢房,他究竟想做什么,或者说他究竟有什么秘密?但他还来不及细想,一道黑影飘然而至,在暗夜里飘忽若鬼魅一般。
云清霜在第一时间便看清来人的样貌,颜如冠玉,剑眉薄唇,一袭青衣,神情淡然,仿似不沾半点尘世的气息。她紧紧咬住下唇,全身绷直,心知不是他的对手,还是做好同他交手的准备。尉迟骏眸光在云清霜一扫而过,面前的女子唇角紧抿,明明处于下风,仍强自镇定,眉目清冽,这女子竟倔强如斯,也骄傲如斯。他的眉眼不自觉带上了一丝笑意。
云清霜却误以为尉迟骏是在笑她不自量力,垂死挣扎,她紧握住手,直至握得指关节泛白,面容带上一丝恼色。
尉迟骏迟迟不动手,云清霜同他相持着,吃不准他到底意欲何为,双目一瞬不瞬的紧盯住他,丝毫不敢懈怠。
“尉迟公子,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声音传自柴房外,听脚步声好似人数尚在五人以上。云清霜越发的紧张,单尉迟骏一人她就难以应付,不要说另外还有五位高手接应。此时夏侯熙心中也是汹涌澎湃,依据他的经验,尉迟骏要胜云清霜至少在五十招招以后,而他必须在五十招之内解决掉门外的五人,并且确保张若生的安全,前提在没有更多援兵加入的情况下。夏侯熙无必胜的把握,但逼不得已还得一试。
而就在夏侯熙打算放下张若生放手一搏时,却听尉迟骏高声道:“是我。”他背负双手缓慢走出柴房,慢吞吞道:“这里没有人,我们去别处看看。”
“是。”恭敬的回话声,一转眼,这几人撤的干干净净。
尉迟骏回身又略带深意的撇了云清霜一眼后才转身离去。云清霜一颗心兀自跳个不停,直到他清癯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她才松了口气,背上已被汗水浸湿。夏侯熙轻轻拍在她的肩膀上,低低道:“走吧。”
出了柴房,走过一条狭隘的通道便是别院的后门。许是尉迟骏适才的话起了作用,他们没有再遇上守卫,一路顺畅无阻。快接近门闩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毫无预警的挡在他们身前,若不是他及时出声招呼,云清霜袖中的暗器已尽数掷出。
他叫的是:“将军。”
夏侯熙微一点头“先离开这里,其他事稍后再说。”
这突然出现的便是和夏侯熙一同夜探司徒别庄的永禄。他也是极识眼色之人,赶紧说:“将军,我来驼他。”
夏侯熙也不客气,任由他接了去,只是叮嘱道:“手脚轻点,他受了重伤。”
一行四人,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没有留下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