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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之搏暂时告一段落了,战争之后最想干的事是什么?十个人里有九个人会说是回家。
现在他们就一齐回到了刘侍郎的家里,刘夫人早已等在了门口,一直在大门口旁的石狮子旁不停的张望着,看到这一些人走了过来,先是一楞,有四个人是自己不认识的,再看到了并肩走在一起的自己的儿子和媳妇,两个人都是完好无损,面色红晕,不禁在心里长长的出了口气,放下了一大半心。再接下一眼却看到了像个布袋一样倒在洪大膀背上的刘老爷。
刘夫人的心“咯噔”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再一细看,只见洪大膀满身是血,左臂竟然不见了。刘夫人就知不好,急忙迎了上来,急叫:“老爷,老爷!”
刘新现在还沉浸在刚才自己一击退敌的兴奋中,右臂挽着王晓亚的手臂,左臂还在不停的划动着,重温着刚才的一幕。直到见到自己的母亲奔上前来,没有向着自己,却是急喊:“老爷!”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老爹还在昏迷不醒呢,连忙挣开王晓亚的手臂,急奔过来,大叫:“爹爹!”
朱智虎帮着洪大膀把刘老爷从背上卸了下来,本来朱智虎看到现在就自己一人受伤较少,虽然自己的马在战斗中流血过多死去了,想背着刘老爷的,哪知洪大膀两眼通红死活不依,朱智虎无法只得让他一只手背了,自己在旁防护。现在洪大膀刚把刘老爷放在地上,向着刘夫人说了声:“夫人,大膀把老爷带回来了!”就虚脱在地,昏了过去。
刘夫人一见,出去的时候是全家的全部人马,回来的时候却只回来了两个,却还都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这可把刘夫人急坏了,急叫两声:“大膀,大膀!”见没有反应,也顾不得再理他,就开始抱起刘老爷痛哭起来:“我的老爷啊,你死了,我可怎么活啊?”
此时,朱义虎和朱智虎正忙着给受伤最重的朱信虎和杜化虎上金创药,金创药是他们必备之物,这是以前行走江湖时带惯了的。此次离开天山,金创药自是带了不少,没想到现在还真的派上了用场,只可惜老三的两根手指是无论如何也接不上了。
朱义虎看到刘夫人哭声震天,不禁也感到难过,慢慢的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金创药,想说什么,终于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低头看到昏迷不醒的洪大膀,便低下身子,想给洪大膀上药,却是无从下手,因为洪大膀的伤口太大,而且惨不忍睹。就在这时,王晓亚轻轻的走到朱义虎身边,蹲下身子,看了看洪大膀的伤势,从自己裙子上撕下一块粗布,然后拿过朱义虎手里的金创药,全部倒在粗布上,抹匀,和朱义虎两人紧紧的缠在了洪大膀臂膀之上。朱义虎本来以为王晓亚可以使用仙术,复原洪大膀的臂膀,现在看到她用了这么笨的办法,不禁睁着一对大眼,呆呆的楞了半晌,不明所以。王晓亚的幻术只能欺骗眼睛,要办实事,那就非其所能了,这一点自是朱义虎所不知的。
王晓亚轻轻走到刘夫人的身旁,低下身子,从刘夫人手里接过刘老爷的一只胳膊,一摸脉门,霎时间脸色惨白。
就在这时,突听一人说道:“哭什么哭?大家有事进屋说,好不好?等在这里喂马刀堂啊?”说这话的当然除了能向朱智虎要点药,上在黑燕的伤脚上,什么也干不了,只觉的站在这里百无聊赖的梅霖了。
此话虽然刺耳,却也有点道理,刘夫人一听,才想了自己的主人身份,连忙站起身子,说道:“大家快进屋,有事屋里说!”
刘新背着自己的老爹,王晓亚和刘夫人在旁防护着,朱义虎背着洪大膀,朱智虎照顾着朱信虎和杜化虎,一行人向院子中走去。梅霖一听都走了,唯独把自己留在了原地,急忙大叫着:“等等我!”沿着他们脚步的声音追去。
刘老爷躺在床上依然昏迷不醒,气息皆无。众人围在床前皆束手无策,朱义虎把自己所有带的药品全部拿了出来,却无一样可以使用。刘夫人急的坐在床头抽抽咽咽,梅霖不停的挠着头,连连说:“如果我还有小还魂丹就好了!”
“小还魂丹?”这句话听到川东四虎嘴里,尽皆一惊,因为川东四虎中的朱智虎和朱信虎都曾吃过,他们的命都是小还魂丹所救,如何能忘的了呢?这时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看来这个孩子果然是恩公所托。想到这里,四人互望一眼,一同点了点头。
此时,房中唯独不见了刘新夫妇,因为刚才乘人不注意的时候,王晓亚悄悄一拉刘新的衣袖,两人走了出去。此时,各人的目光都注意在刘老爷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到。只有梅霖听到了刘新的脚步声,可也不知道走出去的是谁?
深院偏僻的一角,一株桃花树下,桃花枝头刚刚变红。
刘新急问道:“小亚,大家都在房里,你叫我来此处干吗?”话未说完,一眼看到低着头,凄然欲泣的那张粉面,不禁心里一惊,急抓住王晓亚的双肩:“小亚,你怎么了?是不是你也受伤了?”
粉面摇头。
“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还是摇头。
“噢,我知道了,你是担心我爹。你不用担心,我会去找大夫救我爹的!”
还是摇头,只不过多了一句话:“没有用的!”
说完这句话,那张粉面猛的抬起头来,仿佛下定决心似的:“刘郎,如果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刘新听到这句话大惊,一下子把晓亚抱在怀里,大叫:“我不要你走,我不要你走!”说着,急的几乎哭了出来,而怀里的粉面早已是泣不成声。
过了好久好久,那张粉面才哽咽着问道:“刘郎,如果我有一件事瞒了你,你会不会恨我!”
“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瞒我的!你从来不会瞒我什么的。”那双手臂抱的更紧了。粉面上泪水再也止不住,如小河一样流了下来,流满了那刘公子的衣襟。
两人就这样抱着,抱着,仿佛看到了桃花盛开的模样,看到了自己在新婚的床上,看到了那宾客满堂,看到了两人在热烈的讨论着那幅飞天图,看到了披风冈自己的爹娘在雨中向着自己奔来,奔来
王晓亚突然从刘新的怀里挣脱了出来,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水,换成了一幅笑脸的模样,接着拿衣袖把刘新脸上的泪水也擦干了。她盯着刘新的脸擦的是那样的仔细,一点一点,仿佛要把那张脸擦到自己的心里。脸上早没了泪水,甚至连一粒灰尘也找不到了,她还在卖力气的擦着,擦着
又不知过了多久,王晓亚终于擦完了,慢慢的放下自己的粉臂,回过身去,背对着刘新,突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那一口气里有着深深的忧愁。
王晓亚用手里的毛巾,轻轻的捂在嘴上,回过身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颗珍珠大小的药丸。王晓亚把那颗药丸托在自己的玉手上,在阳光下闪着乳白色的光芒,晶莹剔透。王晓亚盯着那颗药丸痴痴的看了许久,许久
然后,才抬起头来对着刘新嫣然一笑,说道:“刘郎,这是我家祖传的‘回命固生丸’,含在嘴里有保命固胎之功效,它的另一个功效就是起死回生。可能普天之下就这一颗,我本来是想留给自己生孩儿时,为防万一而使用的。现在既然爹爹有难,自当先救爹爹要紧。这粒药丸我自小带在身边。刘郎,你不会怨我瞒了你吧?”
“不会,当然不会。你肯拿出来救爹爹,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怨你呢?”
王晓亚把那粒“回命固生丸”小心翼翼的放在刘新的手心里,说道:“你回去把这粒药丸放在爹爹的嘴里,用水冲下,过不多时爹爹就会醒过来了。快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你呢?”
“我有点累了,你先走,我慢慢的跟着。”
刘新接过药丸,向正屋走去。王晓亚却一动不动的,直直的看着刘新渐渐的远去,眼睛里满是深情和幽怨,怨老天让自己聚少离多,为什么幸福的日子总是这么短暂。
刘新将要转过院角,王晓亚突然喊了一声:“刘郎!”刘新转过头来,王晓亚一只右手抬起,似乎是想招手,却变成了往外挥手,嘴动了动,想说什么,终于说出的三个字是:“快走吧!”说完,还嫣然的一笑。
刘新转过身去,不禁有点纳闷:“今天,小亚的行为怎么有点古怪?不行,我要非问清楚不可。我先把爹救活,赶紧回来找小亚问清楚!”想到这里,加快了脚步,直直向着正屋奔去。
有好多话不能留,如果当时不说出,以后可能永远就说不出了,上天给你的机会有时往往只有一瞬。有什么想法,要赶紧去做,否则你永远都做不了了。就如现在的刘新,已经感觉到了王晓亚的异常,却仍然没有采取行动,当面问清楚,心里还在做着自我的解释:“小亚,是个女孩子,心眼小。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让给了自己的爹爹,当然有点舍不得。可是,保命固胎固然重要,如果不用这粒药丸也不见得会死啊?村里多少人生孩子都没有用什么药啊?当前最要紧的自然是先把爹爹救活,自己再请最好的大夫,买最好的药给小亚吃好了!”
刘新却哪里知道,此时自己拿在手里的并不是什么王晓亚祖传的“回命固生丸”至于保命固胎之类的话根本就是王晓亚编造出来的谎言,目的自然是为了骗刘新把这粒药丸拿去给自己的爹爹服用。王晓亚这样一说,刘新想不信也难。因为王晓亚说的入情入理,简直太逼真了,尤其是那个王晓亚坦诚的“瞒”字。
王晓亚对刘新是有所瞒,而且瞒的还不是一点半点,就拿刘新手里的那粒药丸来说吧,这粒药丸真正的名称叫做“化身丹”是王晓亚苦修三百年练成的。王晓亚全凭此丹,才能保持人形,所有的幻术也都来自于此丹。王晓亚一失去此丹,自己就会化成原形,再也不能做人了,而且肚子里的孩子也就不能成为人形。王晓亚不仅自己成不了人,而且失去了让自己的后代不用化身丹就可以成*人的机会。这可是王晓亚最大的梦想啊!如果想要成为人形,最少还得苦修三百年,至于能不能成功,那还要看机缘是否巧合。三百年后,刘公子早已成鬼投胎,不知变成什么样子了。可以说这一段姻缘,全来自于这一粒化身丹。
一粒化身丹救活自己的老爹,却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如果刘新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不知刘新会做如何的选择?幸好,王晓亚已经给他选择好了,事事不用自己的相公操心。
刘新拿着王晓亚口中的“回命固生丸”急急的赶回屋里,刘夫人一见自己的儿子这个时候还出去,不禁埋怨道:“新儿,你去哪了?”
刘新哪里还顾得上回答这样的废话,急忙一叠声的要水,给自己的老爹喂药,刘夫人在旁边不停的问道:“新儿,你这粒药丸是哪来的?”“管不管用啊?”“这到底是什么药啊?”“会不会药死人啊?”“你这孩子,怎么连为娘的话也不回了?”
就在刘夫人的连番的问话当中,刘老爷喉头一阵响声,呼出一口长气来,眼睛慢慢的睁开了。满屋的人都是“啊”的一声,刘夫人也“啊”的一声住了口。别人的“啊”几乎发生在刘老爷睁眼的同一时刻,还有一个“啊”却慢了半拍,那自然是看不清情况的梅霖发出的,他是听见别人“啊”他也“啊”至于为什么“啊”谁知道呢?
刘新看到自己爹爹醒过来了,惊喜的大叫一声:“小亚,小亚,爹爹醒了,爹爹醒了!”边叫边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舍已救人的自己的好妻子王晓亚。
等刘新奔到那个院角,却是鸿飞沓沓,哪里还有自己妻子的身影啊?只有一只喜鹊在他头顶上不停的盘旋着,不停的叫着。刘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块向着那喜鹊掷去:“叫什么叫,我妻子都走了,哪里还有什么喜事啊?”刘新却不知,在自己头顶上盘旋不去的那只喜鹊就是自己正在苦苦寻找的妻子啊!
王晓亚一偏翅膀闪开了那块小石块,看到自己相公竟然如此的对待自己,不禁伤心透了。一抬翅膀离开了刘新的头顶,飞到了自家屋顶上的最高处,迎着风,一首哀婉的曲子从嘴里自然而然的流了出来,其词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渡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这首曲子,刘新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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