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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个小孩子,不应该对他要求这么高的。
梅霖捂着火辣辣的肿起的脸,对梁一月艰难的笑了笑:“梁师父,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不怪你。现在咱们武当派就只剩了你我两个人了,我会保护你的,像你说的那样,战死杀场!”
梁一月一把抱起了梅霖,摸了摸梅霖的脸,动情的说道:“师父错怪你了!以后,师父再也不会打你了。你放心,师父一定会把她们都救出来的!你先回青瓦观,告诉静仪师姐,说我梁一月无能,把弟子全部弄丢了。只要我梁一月有一口气在,就要把她们全部找回来。找不回她们,我誓死不回武当!”
说完,梁一月放下梅霖,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古怪一定就在点苍派里,梁一月要单挑点苍派。
梅霖一路狂奔的追了上来,边追边喊道:“梁师父,等等我。我不会再当逃兵了!”
“砰”的一声,点苍派的两扇厚重的黑漆大门直直的飞了出去。梁一月一人双剑站在了门里,正想高喊一声:“苍月老儿,给我滚出来!”
却突然看到内门阶下半斜着身子,倒有一人。
雪白的头发高高的挽着,面如清月,一身素白的道袍,上面满是血迹,前心是个八卦,八卦的正中却插着一柄长剑。长剑直没入柄,从后心露出了大半。右肩处殷红一片,整个右臂竟然齐根而没,掉在了地下不远处,右手中尚抓着一柄样式古朴的宝剑,金乌吞鞘,亮如白雪。
难道这把剑就是点苍派的掌门之剑?这个人就是苍月掌门?
梁一月飞身向前,落在苍月大师的身畔,一摸他的鼻息,竟然还有丝丝出气,苍月掌门内功深厚,受了如此重的伤,竟然还一时未死。
梁一月轻轻扶起的他的身子,焦急的叫道:“大师,大师,是谁伤的你?是谁?”
苍月大师眼睛微微睁开,嘴唇艰难的翕张着,似乎在说着什么,梁一月却一个字也听不到,只得把耳朵靠近苍月的嘴旁,终于可以听到苍月大师断断续续的说道:“鬼鬼!”
突然,自己的左臂被蚊子叮了一下,接着一只手握住了自己右手的脉门,鼻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芳香。
梁一月低头一看,只见苍月大师那只被砍去的右手突然长了出来,正握在自己脉门上。梁一月一惊,知道中了奸计,却并不惊慌,冷哼一声:“哼,扣住脉门,就能制住我梁一月?”正准备运内力反击,自己的一口内息却只提到上臂,无论如何到不了小臂。梁一月这才暗惊,急运内力冲激,突觉全身一阵酸软,内力竟然消失了大半。
苍月大师的两只眼睛蓦的睁开了,精光闪烁,哪有半点受伤的样子?那两只眼睛紧紧盯住梁一月的双眼,里面出现了一个旋涡,不停的旋转着,越旋越深,越旋越深,就如一片看不透的星云,星云背后是苍茫的宇宙。梁一月只觉的一阵迷糊,自己仿佛要被吸进了那片宇宙
“梁师父,你在哪里?”正是梅霖奔了进来,因听不见梁一月的声音而大叫,那只冰鹫也“呱呱”叫着,领着梅霖向石阶下奔来。
一阵轻烟迷漫,一阵阴森森的鬼笑自轻烟中传出。轻烟散尽,显出四个人来。自左至右,分别穿着一身红袍,红布蒙头;白袍,白布蒙头;绿袍,绿布蒙头;青袍,青布蒙头。全身上下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上半边脸,分别为红脸、白脸、绿脸、青脸,红者红的如血,白者白的惨淡,绿者绿的如碧,青者青的如蓝,一眼看去极是怕人。
其声尖细阴森,仿佛不带一丝人间的烟火气,说话之时口舌不张,却直刺你耳鼓。
“哈哈哈,今天我‘魅魑魍魉’四鬼主一齐出马,武当派的妞儿是手到擒来啊!”红脸话声略粗。
“哼哼哼,鬼王也太小心了。就这些世事不知的妞儿,何必我四鬼主一齐全马,我一个人就够了!”白脸话音开始较粗,到了最后突然变成了尖利刺耳。
“影老二,言之有理。光武功高有个屁用?武功再高,也跑不出我们的四幽阵哪!要不是我们要把她们捉来当鬼奴,她们早死了几百次了。呵呵呵!”绿脸一句话,变了三次声调,一会男,一会女,一会不男不女。
“喂!大家不要光顾说话。你们看,又有一个小不点送上门来了。我们四个,哪个先来?”青脸话语飘忽,让人听不出是从何处传来。
“老规矩,剪刀、石头、布,赢者出马!”三人齐声答话,阴气大盛,几种音调,同时灌入了梅霖的耳朵里。
梅霖突然止步,摆出了武当长拳的架式,大喝一声:“呀,呔!”接着右拳捣出。四人一见大惊,此时梅霖离他们尚有四五丈,难道他要使百步神拳?
四人不由自主的身形一错,闪开了梅霖拳头正对之处。却见梅霖飞起一脚,正踢在那只冰鹫的背上。那冰鹫“呱”的一声大叫,振翅腾空而起,直钻入了云宵。
在万里高空中绕着梅霖的头顶旋转一周,投北而去。
“那只丑鸟要去报信!”绿脸惊叫道,一蓬细针发出,那冰鹫早飞的高了。那绿脸所料不错,这是梅霖早就想好的。梅霖知道自己一行凶多吉少,说不定要被人家擒住,最坏的情况就是全军覆没,连消息也送不出去。
梅霖一路之上,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个送信的办法,那就是在危机来临的时候,让冰鹫飞回去报信。冰鹫别的本事没有,只要能找机会飞起来,别人就打不到它了。
因此,梅霖就决定危机的时候,踢它一脚作为暗号,只要梅霖一脚踢在它身上,它就要立即飞起来,到武当山去找月姐姐报信,把这里的情况向月姐姐说清楚。
梅霖怕月姐姐听不懂它的话,便早早把一枚“羲皇古宝”绑在了冰鹫的右脚上,让冰鹫见到月姐姐的时候,交给她。她就可以听懂鸟类的声音了。
梅霖想好了之后,非常得意,便开始与冰鹫商量,哪知这胆小的冰鹫死活不同意。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梅霖,独自去报信,要去就两个人一起去。
梅霖一路上威逼利诱,软硬兼使,最后终于商量通一个折衷的办法。冰鹫答应去报信,梅霖如果能脱开身,就要骑在冰鹫背上回武当。如果实在脱不开身,那就冰鹫单独去。
之所以选择回武当向月姐姐报信,而不去青瓦观向静仪师父报信,那是因为梅霖盘算着,自己这边形势如此,青瓦观里也好不了哪去,就算告诉师父知道了,师父又有什么力量可以救出这些人呢?
还有一点梅霖私下的念头,就是想让冰鹫回去看看月姐姐在家干嘛呢?
梅霖本来是能骑上冰鹫走的了的,只是突然被梁一月教训了一通,自觉一个人回了武当也的确太没有男子汉气概了。
那冰鹫一直在想着逃跑的事,被梅霖踢了一脚,条件反射似的飞了起来,却发现梅霖还没上自己背上来。要想再下来时,只见脚下无数细针擦过,一股腥臭的气味扑鼻而来,便再也没有胆子下来了。
只好留下一句大叫:“你骗我!”急向北报信去了。
“报信?哈哈,报的好!那样我们又可以多一些质量不错的鬼奴了!”红脸扬脸向天笑道。
“不错,火老大见识不凡!我们还没决出胜负呢?别让那小不点等急了。快点!剪子!”四人旋转几周,吆五喝六的划起拳来。
梅霖笑嘻嘻的往地上盘腿一坐,朗声叫道:“四位鬼叔叔,不用着急,我不会跑的!”
四人回头看了梅霖一眼,楞了一下,齐叫:“快点,快点!”
突听“哈”的一声欢叫,终于决出了胜负,是那青脸的赢了。另外三人输了,倒也不生气,把手一抄,做出看热闹的样子。那红脸笑道:“迷老四,看你的了。别给咱们兄弟丢脸!嘿嘿嘿!”说完,四人阴笑不止。
那青脸一飘身到了梅霖身前,正要向梅霖身上抓去,梅霖突然一跃而起。那青脸以为梅霖要动武,却见梅霖举起双手,高声叫道:“我投降,我投降,我投降了!”
“呵呵呵,迷老四,你的**越来越厉害了,竟然还没使用,就能使人投降了!”绿脸语调多变的笑道。
那青脸突然有点恼羞成怒似的回道:“嗯?你敢说我的**不行?老子今天就使给你看看!”
说完,不由分说的一把抓住了梅霖的头,一双眼睛对上了梅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面星云变幻,成一巨型旋涡,旋涡越旋越深,背后是苍茫的宇宙。
“嗯嗯嗯!”青脸嘴里不停的使着劲,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一把把梅霖推倒在地上,哈哈一阵大笑:“行了,咱们又多了一个没用的小鬼奴!”
“好啊!今天的收获真不错!兄弟们,回去啦!”红脸高声唱道。
那青脸从袖里掏出一个两寸长的竹笛“呜呜”的吹了起来,如哭如泣,幽幽曳曳。远处传来几声同样的笛声,接着另一边也响了起来,那青脸听到两边笛声响起,自己便停了下来。
两边笛声越来越近。原来是两个身穿青袍、青布蒙头的人,嘴里吹着两寸长的短笛,缓缓走了过来。
这两个人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两人的身后,各自跟了一队人。那些人一个个目光呆滞,神不守舍,排成整齐的一队默默的跟着头前的青袍人走来。接着,无数的红袍人、白袍人、绿袍人、青袍人也都出现了,嘿嘿阴笑着,走了过来。
幸好,梅霖看不见,梅霖如果能看见,早就吃惊的叫出来了。因为那两队人正是武当派月冲宫的七名女弟子和遇真观的九名女弟子。
那一直倒在地上的苍月掌门突然“咯咯”的娇笑起来,声音娇媚入骨,春情无限。接着伸手在脸上一摸,露出一张妩媚至极的脸来,嘴角眉梢满是春情,却是杏春楼的头牌――无双姑娘。
那无双姑娘一跃而起,前后心的断剑掉在了地上,接着一只胳膊从衣袖里伸了出来。
四鬼主一齐上前说道:“呵呵,恭喜鬼姬,易容术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
“谢谢四位叔叔夸奖!”鬼姬无双躬身行礼。接着站起身来,美滋滋的转了身,说道:“鬼火大叔,你看我美不美啊?”
“美,简直美呆了!”红脸急忙说道。
“那你亲人家一下,好不好?”说着,一个娇软的身子向着红脸靠了过来。
那红脸吓的急忙躲开了,如躲瘟神一样,边摇手边说道:“不行,不行,那可不行!你鬼火叔叔已经老了,要亲就让你三叔叔亲一下!”
无双的一双美目向那绿脸转了过来,那绿脸急忙摇手:“不行,不行,你三叔叔一身是毒,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无双的身子还没转到两边去,那白脸和青脸连摇头带摆手:“不行,不行!”
那无双突然看到了还倒在地上的梅霖,欢呼一声,跑了过去,在梅霖身上重重的踢了一脚。
“小鬼头,你不是想玩姐姐吗?起来玩啊?怎么不起来了?”说着,又重重的踢了梅霖几下。
梅霖本来是倒在地上装死的,刚才那些话梅霖自然都听了去,越听越是心惊。没想到杏春楼的无双竟有如此来头。
刚才那青脸费了半天劲,实际上一点作用也没起。因为**是通过眼睛来控制心灵的,而梅霖虽然眼睛经过柳云治后,看起来跟正常人一样,实际上却是什么也看不见的,更加通不到心里,那青脸的**如何能起作用?
梅霖本来还想装下去,不过看到无双的那种踢法,再几下非给踢死不可,假死可就变成真死了。梅霖只得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哼哼唧唧”的抬起头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迷迷糊糊叫道:“疼疼啊!”“疼啊?疼就再来一脚!”无双一脚踹过去“咔嚓”一声,梅霖的左臂折了。梅霖只痛的“啊”的一声大叫,脸上汗水滚滚而下,几欲昏去。
“哟,断了?”无双嘴里吃惊道,脸上却是一幅笑靥如花的表情“姐姐不对,姐姐不好,姐姐不小心。来,姐姐帮你治好!”无双伏下身子,手脚利索的把梅霖断了的左臂对齐包好,拿出个小黑盒来,挑了一点黑色的药膏,上在梅霖的伤口处。
梅霖只觉一股刺心的凉传遍了全身,那疼痛倒降低了不少。
无双直起身子,在梅霖伤口处拍了两下,疼的梅霖又是一声怪叫“叫什么叫?谁叫你放跑了赛华佗,如果我找不回他来,我就再把你另一边也踢折!”
梅霖在肚里骂道:“母老虎,我什么时候放跑赛大哥了?疯子,大疯子,死疯子,老疯子!”
梅霖在肚子骂的甚欢,脸上却紧守“沉默是金”的四字格言,一点不露声色。
无双直起身子,向那红白绿青四脸一抱拳:“四位叔叔,我去跟那老道姑玩了,有事呼我!”说完,给了梅霖一个媚眼。一阵轻烟,人已消失不见了。
红白绿青四脸互望一眼,露出了一丝苦笑,女夜叉终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