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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微风吹过,略略吹起月华那淡绿色的裙裾,娉婷的身姿宛如凌波的世外仙子,只看这身影已使人不敢轻侮。
本来喧哗的人众齐刷刷的静了下来,一双双的眼睛都静静的看着那个娇柔的身形,那身形上的每一道波澜都引起人群的一阵心悸。
一只纤纤的玉手缓缓的抬起,动作是如此的优雅静谧,一切是那样的浑然天成。
那只玉手轻轻的摘下了头上一直戴着的斗笠,斗笠上的那片遮住玉容的黑纱自然也在轻轻的揭起。
这时候的人群静的可怕,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只听见自己“通通”的心跳声。
一点一点洁白如玉的面容终于露了出来,你看那尖细而妩媚的下巴,那娇嫩的嘴唇,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如玉,引人遐思无数。每个人都暗暗的向肚子里咽了口唾沫,除了什么也看不见的梅霖外。
可悲的是每个人看到的只是她那绝世的容颜,却没有人去想她的唇为什么是那样的苍白,苍白的几近乎透明?
脸色为什么是那样的淡,淡的没有一点血色?
终于,那个带着黑纱的斗笠划过一条优美的曲线,轻轻的落在了月华先前的坐椅上。
一双忧郁如海的眼睛露了出来,虽然人们看到的只是侧面,但每个人的心底瞬间已被忧郁的海洋淹没。
整日在刀头上摸打滚爬的江湖人,那麻木了的神经,那消失了的感情,在那一瞬间忽然的又回到了这些江湖人的身上,每个人突然变回了那青涩的少年时代。
一层雾蒙蒙的东西突然在眼睛里泛起,这种感觉真的是久违了!
有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原来我一直还在活着!”
有人忽然发现了一个道理:“原来人生最可怕的事是忘了哭!”
就连北少爷那高高举起的斩月刀锋上那那黝黑耀眼的光芒也突然的暗淡了下去。
斩月的刀尖不为人注意的在微微的颤动,这意味着北少爷握刀的手在颤动,这对北少爷来说,还是第一次。
有那么一瞬间,北少爷突然觉得这个身影与那雪莲圣使是那样的相像,尤其是那种眼神,既哀怨又深情。
斩月晃动的更加剧烈了,这时候每个人都能够明显的看出。
北少爷几乎想扔下斩月,扑上去抱头大哭一场。一幕幕的场景在北少爷的脑海里浮现:自己向雪莲圣使表白,雪莲圣使却宁死不从,只因为自己身在天神帮,除非自己能答应脱离天神帮,并且为丐帮报仇,她才愿意考虑两人之间以后的事情。
可是,可是自己如何能背叛他?背叛养大自己而又亲自教授自己武艺的帮主?
如果自己这样做,那还是人吗?
雪莲圣使自击天灵自尽,幸好自己早有准备,偷得本帮至宝圣雪参予以相救生还,却又被天霸发现,拿住雪莲圣使当人质,逼迫自己前来参加比武招亲!
只要自己能赢回这门亲事,就答应不再干涉雪莲圣使的事,是生是死全由自己安排。
可是,自己如果真赢了,又如何再能娶她?
最后的一幕是天霸那巨大的声音:“如果你输了,就别再想见到她!”
“如果你输了,就别再想见到她”“别再想见到她!”“永远也别再想见到她!”
天霸的声音在北少爷的脑海里不断的回荡,越来越是巨大,几乎要裂脑而出。
北少爷突然狂吼一声:“啊”!猛的重新举高了就要垂落下来的斩月,一刀劈了下去。
一股巨大的刀气卷起满天的灰尘,分开两边的空气,向着月华汹涌而去。
北少爷在抬眼看向前方之间,朦胧中看到了那个身影,娇小玲珑,楚楚可怜,那眼神如泣如诉,仿佛在向自己诉说着心中的痛苦,诉说着丐帮覆灭的凄惨,诉说着自己的无奈。
北少爷心中终是不忍,不禁减了三分内力。
开天劈地的一刀,呼啸着直冲出台外,从北少爷站着的地方起,一直到台边,地面上出现了一条深约半尺的细沟。
奇怪的是却不见了这一刀劈向的人!
就在这时,北少爷只觉脖颈上一凉,一个冰冷至极的声音响在自己的身后:“你输了!”
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北少爷却有一种轻松的感觉涌上心头。
北少爷把斩月插到身后,一纵身,人已消失不见,只留下月华孤零零站在台上,一柄红色的花魂斜斜的指向地面。
寂静,可怕的寂静!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了,下面的人们还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等他们反应过来,突然暴发出了一声雷鸣般的叫好声:“好啊!”每个人都突然间沸腾起来,因为这是吃不着萄葡的人所期望的最好的结果。
“好,新娘子好功夫!”
“新娘子再表演一个!”
如果不是中州一剑汤老侠客站了起来,人群还要继续吵闹下去。汤老侠客双手压了几压,运足内力连喊几声,人群才逐渐的静了下来:“咳,咳,今日的比武招亲实在是别开生面,既然赵宫主如此好的武功,那我们就改成谁战胜了赵宫主,谁就是今天的比武胜利者!大家说,好不好?”
“好,当然好!”下面的人群一见汤老侠客如此凑趣,更加大声鼓嗓起来。
谁不想上台与新娘子一战?被踢两腿,打几掌也是好的!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大声叫道:“不好!”“你奶奶的,太不公平了!”一个黑黑的乡下少年拼命的向台前挤去。
汤老侠客人虽老,耳却不聋,终于听到了异音,急忙问道:“是谁说不好?有何不妥?”
“我说不好!”“刷”一众目光皆射到梅霖身上来,人群也静了下来,听这乡巴佬有何高论?
梅霖听到四周静了下来,知道人们都在等着自己发话,便故作高深的一笑,然后才说道:“大家想想,这年头,谁肚子里有几个蛔蛔,谁不知道谁呀?谁不想上台的举手,没有吧?大家都想上台,月不,人家赵宫主要对付你们这一大帮人,再厉害也有累爬下的时候,比如说那位薛剑客。所以说,我们应当加一次规矩才行!”
“什么规矩?”不等老汤问话,离梅霖近处一人就忍不住的问道。
“凡是已经上过的台的,都是失败了的,凡是失败了的,当然也就没必要再失败一次了。所以,我建议只许没上过台的才能上台与赵宫主比试!”
这句话一出,几个声音杂乱的喊道:“我反对,我反对!”而更多数则是选择了沉默,因为这句话说的有理,不容易反驳。
月华一直垂在地上的目光,突然抬了起来,直直的射向说话的梅霖。
梅霖感到了这道与众不同的目光,不禁咧开嘴,露出了那既纯洁又神秘的招牌笑容。
“我同意!”一个声音斩钉截铁的说道,正是凌云的声音。
“咳,咳,”那汤老侠客终于发话了“这位小兄弟说的有理,我们自当如此,老朽赞同!”
既然终裁如此发话,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台下的人除了凌云和梅霖外只剩了叹气的分了,悔不该当初收了这乡下少年的奇珍异宝,却少了这么一次接触佳人的机会,真是得不偿失啊!
等了许久,还是无人上台,汤老侠客只得宣布道:“咳、咳,今天的比武招亲就到此为止!大伙劳累了一天,都回去吧!”
人群渐渐的散去,天已近黄昏,那些连日忙碌的武当弟子以为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好好休息一下,连台子也懒得今天拆了,反正明天再收拾也不晚。
已经有武当弟子准备回宫了,却突然听到一声厉喝:“众位师兄弟请等一等!”
一人飞身跃上了变得空旷的台子,向四周团团施了一礼,却是五龙观的凌云。
正要率众回观的张廷音见凌云突然做此异举,不禁回头问道:“云儿,你做什么?快随为师回观!”
“不,”凌云坚决的说道“我派现已经了生死丰收亡的关头,祸根不除,如何能够回观?各位师叔师伯且请留步,听弟子一言!”
众人一听凌云如此之说,大半停下了脚步。
凌云站在台上,慷慨而言:“诸位师叔师伯,各位师兄师弟,你们也许还有所不知,此时南鬼门大群弟子已经离我们不到五十里,到达武当山不过半日的路程;而野心勃勃的天神帮两堂弟子云集,距我不到一百里,到我武当山也不过半日的距离。我们武当派就要遭到与丐帮同样的命运了,可是直到现在我们却一点准备也没有!”
“南鬼门”“天神帮”近几年这两个如日中天的门派,任何一名江湖人士不可能不知,武当弟子也是早有耳闻,但是这两派要攻打武当,却是第一次听出,联想到江湖上关于两派的种种传闻,人人不禁面如土色。
如果真如凌云所说,那无疑是武当派最大的灾难了。
“你是如何得知的这个消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所说的话是真的?南鬼门、天神帮虽然厉害,但我武当与其两派素无怨仇,他们为何要无缘无故的攻打我武当?况且,我武当派难道就是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吗?”静松仗着除了静武外,自己年岁最大,首先质问道。
“静松师伯,你相不相信我,并不重要,重要是我武当派的生死存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你可以派名弟子去查证一下,明天早必可知道结果。我派月冲宫的梁师叔就是死在鬼门手里,遇真观、月冲宫两宫弟子曾被鬼门所掳,师伯如何可说,我派与南鬼门无仇?好,就算我们与其两派无仇。那丐帮难道就与两派有仇?不也落了个灭派的下场?南鬼门、天神帮两帮野心极大,必欲一统武林而后快,此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之事,难道师伯平时就不去想?看看昆仑、华山以及江湖上数不清的小派,他们命运还不是最好的说明吗?可笑啊可笑,可笑我武当派夜郎自大,自以为我不犯人,人必不犯我,自以为我派乃江湖举足轻重的一个大门派,别人必不敢轻易攻打,攻打必遭损兵折将,死伤必重。你们也不看看,那两派哪一派是在乎人命的?更加可笑的是,我武当派不但不准备对付南鬼门和天神帮,反而在这里忙着围打曾经的盟帮少林派,而且双方打的死伤惨重,难道最不怕天下人的耻笑?”凌云说到这里,大声笑了几下,早红了下面几张老脸。
张廷音大声断喝道:“云儿,不得对师伯无礼!”
“是,”凌云深施一礼“弟子挂念本派安危,说话过激之处,还请各位师伯海涵!这一切并不是各位师伯在错,而最大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自称我派救命恩人的薛正飞!”
凌云说到这里,向着下面四周一扫,碰上了道凌厉却又愤怒的目光。
凌云毫不畏惧的顶了回去,奇怪的是薛正飞并未当场跃上台来与其理论。他当然不知道,薛正飞的内力让梅霖的车轮战术消耗的极为巨大,此时正在下面运气调息呢!
凌云接着加重了语气说道:“我派与少林派的纷争本不至于此,是他导致两派互相仇杀不止;是他导致我派损失众多的师兄弟,元气大伤,连金童峰上的道观也被烧毁大半;更是他引来了南鬼门和天神帮要使我武当派毁于一旦,永不翻身!”
最后一句极为厉害,整个一招“栽赃陷害”!
下面的武当弟子互望几眼,人人都在想着凌云的这几句话,本来武当派身为江湖中的第一大派,却被人指挥,心里已是老大不忿。那些曾被凌云从少林派换回的弟子,更是在下面大说凌云的好话。
此时,凌云正在趁热打铁:“今天弟子之所以斗胆上台来讲这番话,就是希望各位师伯师叔能早日认清薛正飞那罪恶的鬼脸,不要再听他的指挥,挽救我武当派于危难之间!”
士可杀,不可辱,薛正飞听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顾不得自己内力未复,飞身上到了台上,用剑一指凌云:“吠,一派胡言,我薛正飞岂是如此人物?”
“不管你是什么人物!我武当派绝不能听命于你的摆布,让你带入灾难的深渊!”凌云提高声音大声疾呼道“我宣布我凌云第一个不再听从他的号令,各宫各派,还有谁愿意如此?”
“不听他的号令,那我们听谁的号令?难不成我们听你的号令?”下面有一个怪怪的声音凑趣道。
哪知,这一句玩笑话,却被人当了真,有人争论道:“不行,就算我们不再听薛正飞的,也应该听从掌门静仪师太的!”
这两个声音在人人都在思考武当派前途的时刻显得异常的突兀,人人都的清清楚楚。
突然,一个慈悲温顺的声音传了过来:“天道慈悲,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贫道同意那位弟子的建议,决定把掌门之位传于武当派第四代俗家弟子凌云!”
“不可,万万不可。黄毛小子何德何能,怎可担此重任?”性如烈火的静阳当即反对道。
静冲却比较有心机:“武当派掌门传位非同小可,岂能如此草率?再说,武当派向来传道不传俗,传给俗家弟子不合规矩!”
赵见明却接道:“俗家弟子凌云虽然武艺出众,但其人品却是不端,况且有勾结天神帮女弟子江韵梅的嫌疑尚未洗脱。对于此事,山上弟子议论纷纷。我武当派选掌门首要的一条是为德,所谓德为艺之主,艺为德之奴,有德方可当选,我认为凌云绝不是当选掌门的适当人选。我仍然支持由静仪师姐担此重任,还望静仪掌门三思!”
“天道慈悲,多谢赵师弟之言!只是贫道能力不足,不能挑此大任,在平常时刻还可一试,当此危急关头,须要非常手段,才能带领我武当派渡此难关,这一点非凌云不可!凌云剑法精湛,深得我派正宗两仪剑法的精粹,是第四代弟子中杰出的姣姣者,这一点我想大家都不会有异议;再一点,凌云多次救我武当于水火之间,只言从少林救回五十六兄弟子,体现其智;挟持少林方丈,解火烧金童峰之危,体现其勇;其不愧为智勇双全的好弟子,至于个人私情,那是小枝末节,一切当以我派大局为重,这是第二点;第三点,至于静冲师兄所说的传道不传俗的规矩,这只是约定成俗的一条,武当派门规上并无明确的规定,而且我武当派另有一项约定成俗的规矩,那就是谁持有天下第一剑,昔日张三丰宗师的配剑真武剑,谁就是掌门!”
说到这里,底下人皆开始悄悄议论,静冲当即问道:“我派真武剑自静空掌门失踪后,已随之失踪十数年,如果有人能够找回,自当立其为掌门,我武当派确有这一项约定俗成的规矩,难道真有人找回了真武剑?”
梅霖在台下一直听着台上的说话,不时的在心里暗骂:“靠,你奶奶的,把老子抬出来替那凌云臭小子加分,不是老子现在用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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