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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笨蛋,好话坏话都不分。让我来教训一下你。”叮嘱淳于铸先回到自己阵上去。
淳于铸坚决要在最近的地方给我观阵,并且要把金银戟换回给我。
虽然我不知这一战结果如何,但倚仗兵器获胜实在不是男人所为,因此我没有答应。
淳于铸看看我手里的枪,直摇头。我低声道:“我跟他战几合,就一直冲回本队。”
淳于铸微微讶咦一声,拨马退了开去。
赵椴恶狠狠盯着我,也不再说话,打马上前就是一矛刺来。
他的膂力我是知道的,刚才以步战骑也不怎么怕他,现在也能借助马的力量,就更加轻松了,一枪挡出,把他的铁矛荡开。
两马一错镫,我斜了赵伟一眼。这一招是刚看了他那手挡枪的美妙流畅,随即来。虽然我和他用力方法肯定大有差异,我也不可能达到他那种神完气足、举重若轻的境界,但这一枪的习,却使我举一反三,开始仔细思索一流高手在马上是如何使用兵器的。
我接触到的马上高手其实很多了,观摩过的顶级对决也不算少,从一开始的赵楷与典满之战、到延津的典满与丑的恶拼、然后在官渡又数次目睹袁家的几位名将与赵玉、典满和公孙箭等人的反复争夺。典满的成长经历本来最能给我以极大启发,他开始和我差不多,步下很牛,在马上的经验就差多了。但这家伙天生是个骑将材料,上了马以后进步飞快,反而因此让我几乎丧失继续习马术的兴趣,有这么个嗖嗖蹿的高山在前面,怎么爬啊?所以此后研究的兴趣就转到兵书战策方面。
此刻在敌人的逼迫下,我一边和赵椴周旋着,一边拼命回忆着以前的所见所闻,设他们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应付。赵楷的刚柔相济、典满的连续强攻、丑的力大招精、赵玉的轻巧华丽、公孙箭的蓄势、韩猛的硬扎、高览的直撼,各人的英姿像过电影一遍遍在脑里闪来闪去唉,都不行,赵楷父子和这人属一家,太熟;典满和丑是天生秉性配合着自身力量,也不合适;韩猛、高览直来直去的笨办法,更不是赵家枪法的对手;公孙箭、关云长、许禇、张郃
嗯,有了。
转回马来,我倒转持枪,虎尾枪尾冲前,龙头枪头朝后,大喝一声:“看枪!”疾如闪电,枪尾直奔赵椴小腿扎去。
赵椴的反应和我得一样“啊”一声,脸现奇怪之色,长矛急忙下沉相格“你怎么”
我微笑一声:“我怎么了?”顺着他格架的枪势,铁枪耍个花儿,枪已正了过来,龙头枪一枪电闪刺去。这一枪更是奇特,目标却是赵椴座骑的右颊。
赵椴这次的反应可不是象我象那样以矛尾下打,而是大怒道:“昏”手舞足蹈几下,竟然不知道如何招架。
“噗”一声,一枪正中目标,从那马的右嘴里直捅进去,穿脑而出“咵哧”就躺了。
暗暗大骂一声:“这蠢猪!自己丢人不说,还要连累我现眼。”赵椴反应这么迟钝,实在是事先没有到,让我也措手不及,居然真玩了个卧槽马。这两边将校看了,肯定都笑歪了嘴。
赵椴“呼”就跟着马倒了下去,铁矛扔出老远,一条左腿被死马压住,动弹不得。
一声娇呼:“枪下留情。”一骑飞出,人未到,枪上劲气已突枪而出。
我急忙勒马后退,哈哈笑道:“本侯不斩马下之将。”心:“我这反应也够慢的,唉,还是骑术和经验问题,换个人赵椴脑袋可能已经没了。”
“嚓”一声细响,枪气顿时全然收去,对面那人道:“飞帅仁义,真德将也!”
我一看,果然是赵伟,心:“他这枪上内气居然能发出好几尺,难道就是玉儿到的停松落叶枪的护身枪针?果然有点门道。啊,可这赵伟如此年轻,他怎么能练成的?”
有次跟赵玉切磋枪法,我偶尔及各家枪法,每一家,赵玉便嗤之以鼻,声声入耳,很不中听。我就问他:“玉儿,无止境,你怎么这么骄傲啊?难道别家别派的枪法就都一无是处,就你赵家枪称雄天下?”
赵玉说道:“飞叔我不是骄傲,而是觉得,单说马战的枪法,确实是我赵家一门独秀,就算加上所有的长兵器,除了飞叔的混沌破天戟,也许昔日温侯吕布的功夫,可以和我家枪法一较短长,其他的,哼,还真不是玉儿吹牛。”接着就说了一大堆自家的好来。
我又好气又好笑,他自夸的好处大部分都没听进耳去,惟有他说到本派枪法的类型,觉得很新鲜,还是听了一点:“我家枪法大致是三个类型,一种是我和我爹这种追风随笼枪,称为快枪,习枪者可以同时兼修内力,是我们家枪法的基础;一个叫出云飘絮枪,称为慢枪,是专为磨练境界的一种枪法,三叔最喜欢这门枪法;最后一种,名为停松落叶枪,从赵家开家立族的头代祖宗就规定,任何一代的下一辈弟子,都不得习练,因为练这种枪需要很深的内力,但练成以后功效非常显著,每一出枪,都能自然而然发射一种类似剑气的护身枪针,枪法极精者能吐出近丈的针芒,在战场之上冲锋陷阵,以一当十,都不是很难的事情。我爹说飞叔你这门戟法深奥无比,练到最后,也能发出枪针刀芒,所以能和我家枪法抗衡。”
我道:“近丈枪针?倒,那要能这样,确实很厉害。嗯,你爹练成了么?”
赵玉摇头:“我不知道。这种枪法是救命用的,爹爹很少说自己功夫如何。但他说我二叔一直在练,似乎也没练成功。”
我暗:“如果以赵楷的功力阅历都没能练成,那赵家这一代就没人能练成这种无敌枪法了。就算他家有枪谱秘笈,那也是无用。”不过说到这里倒也不便再斥他胡说吹牛了,所以就岔开话题,说起九阳功的窍门去了。
不到如此倒霉,在这倒霉的地方碰到赵伟这练成枪针的不世强人做对头。
头痛归头痛,但身处这种环境,我现在就象一只烤熟的鸭子,就算皮破肉烂什么都没有了,嘴壳子也非硬不可。
怎么也得撑下去啊!
暗暗把体内的气息调了一下,感觉到真气并非充足,知道是连续施展黏音迷意的后果,不是这么简单能恢复的。
对面那观战的队伍中又过来两骑,上淮子焉和颖儿联袂而上。
上淮子焉指示手下拖走那匹死马,扶起倒霉的赵椴,他似乎腿被压伤,一瘸一拐,手下急忙俩一左一右扶住肩臂,把他给架回本阵。
然后她抬头看着我:“原来你才是飞帅!竟然能以兵法熔于枪法之中,佩服!”青铜面具下,晶莹的双眼里闪动着深邃难测的光焰,冷冷的,亮亮的。
她身边的颖儿拍着手叫道:“飞帅果然好帅!”
我眼前一亮,客气两句,请教她二位姓名。
二位女将也不扭捏,各自通报了姓名。
我暗暗皱眉。记起张凤和淳于铸送来的情报里,载有上淮子焉的简单说明,她是此地黄巾匪首上淮子徒的妹妹,资料里称她为人聪明有将才,是黑山军鲁山一支中出名的女将。这位赵颖适才口出大言,又与上淮子焉并骑而行,似乎颇有权势,她又是谁呢?
打量二女几眼,上淮子焉面具下的半边脸庞光洁如玉,唇红齿白,虽以狰狞面具衬托,亦不失美女风情,引人遐。那赵颖容貌美丽,身材诱人,更是绝色。
忽然心念一动,到一事,淳于宾的那份情报结尾说“上淮子徒性格豪爽,仗义疏财,与人交往倘一语相得,则千金不吝。传闻与黑山军“燕帅颖督”两大首领情谊至厚。”失声道:“莫非你就是黑山军中的大首领‘颖督’?”
赵颖脆声笑了两下,对上淮子焉道:“你瞧人家飞帅,这么大的一军统帅,居然还能记得偶的匪号,真是不容易啊!”颜色一正,道:“不错,我就是赵颖。”
上淮子焉淡淡道:“飞帅果然知己知彼。”
赵颖道:“飞帅必知道所谓‘燕帅颖督’吧?”
我点点头。
赵颖道:“那飞帅一定不知道,今年啊,这燕帅的名号已经换了,改称焉帅了。”
我道:“哦,这是为何?”
赵颖看一眼上淮子焉,微笑道:“那当然是燕帅不及焉帅了。”
我顺她眼光瞅瞅上淮子焉,道:“能在此地认识二位大首领,阿飞真是三生有幸!”心:“我是前辈子缺德。”
遇见上淮子焉,倒在预料之中,作为鲁山军中的主要将领,领军挂帅相逢对阵,很自然。
但是在这里碰上赵颖,那就不能称之正常,看这支军队的数量,赵颖的出现,只能说明黑山军的主力已经大举南下,前来增援上淮子徒了。
赵颖保密工作非常到位,如此大规模援军调动,不但我军一无所知,连淳于宾给我的情报里也半个字没有到。
心里叹息一声,前面的牛金、蔡阳休矣!
可惜啊,这次的总指挥官不是我,不然损失也许不至于这么大。
按捺下渐渐焦躁的心情,我向赵颖看一眼,她马上挂着一杆铁矛,和赵伟兄弟一模一样,便道:“赵大首领和赵兄莫非同出一门?”
赵伟道:“颖姐是我父的义女,赵某的姐姐。”
赵颖看看他,似乎颇为诧异,接着就恍然笑了:“阿伟和飞帅还真是英雄相惜啊!嗯,飞帅打败了我椴弟,而且宽宏大度,没要了他的小命,在情在,我们都不能再和飞帅过不去。子焉妹妹,你意下如何?”
上淮子焉看看我,似乎心有不甘,但忍了一忍,却道:“一切凭颖儿姐姐作主。”
我哈哈大笑,道:“两位巾帼胜过须眉,我阿飞服了,那么后有期。”拨马便走。
淳于铸纵马跟上来,低声道:“飞大哥,他们就这样放我们走了?”
我控住马的步伐,示意他也放慢节奏,嘴上说的却是:“别多问,快走,迟则生变。”心:“那上淮子焉明显有不豫之意,换了是我,如此局面下,我也不乐意,擒虎容易纵虎难,多好的机啊,单打群殴都是绝对上风的仗,到哪儿去找几回去?好不容易僵住了赵氏姐弟,这些破烂粮草也别要了,赶快逃回后营,和徐庶、池早他们合为是。”
上淮子焉瞪着眼看着我和淳于铸慢慢而去的背影,半晌,终于忍不住道:“颖姐,我们就这么放过他们?”
赵伟道:“椴弟已经输给了飞帅,飞帅为人如此仁义,我们也不能言而无信。再说,只要他过不了美龙口,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只要张大哥和上淮大哥行事顺利,这次他们是一败涂地,无法翻身了。颖姐,你说是不是?”
赵颖暗:“不到一向沉默寡言的阿伟为了帮阿飞,居然肯说这么多。”点点头,道:“是啊,我们的任务只是不许有一粒粮、一棵草通过美龙口,杀多少敌人,那倒不太重要。而且,子焉妹妹啊,你看这位飞帅,人还真是不错呢。”
上淮子焉心生怒气,道:“你们姐弟轻视敌人,自夸海口,结果输了给人没话可说,现在倒过来调侃起我。”
正在这时候,背后马蹄响起,一骑从三人身旁冲了出去,马上之将高举一枝铁矛,怒喝连连:“下三滥的贼将阿飞,休走。”
赵颖和赵伟都吃了一惊,齐道:“阿椴,站住。”赵椴哪里肯听,撒马猛追。
赵颖知道赵椴一直喜欢上淮子焉,很听她的话,忙道:“子焉妹妹,你快叫住他。”
上淮子焉没好气地说:“我哪儿叫得住他啊?”
就这一儿功夫,赵椴已经冲出老远。赵伟急了,打马急赶,边赶边叫:“飞帅,手下留情。”
只听一声大喝,接着弓弦一震,赵椴一个倒栽葱,从急驰的战马屁股后面摔了下来。赵伟脑子一乱,心中一凉:“完了。”
公孙箭出手了。
赵伟顾不得甩镫,双腿一点,身子一抬,已一跃下马,抢上几步,扑倒在地,搂住赵椴,大叫:“椴弟,椴弟。”
公孙箭的声音接着就传了过来,他似乎运上了一些内力,非常响亮:“我公孙箭上阵七载,射杀敌人无数,箭下从来不饶半分。今日留情,以报赵伟头领枪下相让之德。下次休再让我遇上。”
赵伟一愣,急忙审视赵椴身上,只见一枝粗大羽箭插在心脏部位,护心铜镜已被震得四裂,扭曲的铜块嵌咬住了那巨箭。他伸手握住箭翎,一运力,忽听身后赵颖惶然道:“伟弟,别拔!”
赵伟回头一看,赵颖和上淮子焉也已下了马,正急步冲走过来。
赵伟摇摇头,还是拔出那支箭。赵颖“啊”一声尖叫,闭上双眼,似乎看到一股鲜血如注,猛然标了出来。她身后的上淮子焉急忙扶住她,低声道:“没事,没事,颖姐,阿椴没事了。”
赵颖睁开眼,发现并没有象中鲜血四溅的惨状,反而听到赵椴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三人如奉纶音,齐齐放下心头大石,二女急步赶到身前,蹲下来查看,咦,没有一点血迹伤痕,这是怎么回事?
赵伟道:“二位姐姐,不用查验了,椴弟只是闭过气去,并未受伤,你们看。”举起手上羽箭。
二女一瞧,明白了,这支箭并没有铁箭头。赵颖嘘了一大口气:“幸好没有箭头,这么粗大的箭”
上淮子焉点点头:“没有箭头的箭居然也能射透护心铜镜,震晕阿椴,技艺之精,弓力之强,实在令人思之心寒。下次再遇到此人,必须立刻近战格杀,决不能给他取弓的机。”
赵伟左掌轻抚兄弟后心,输入内气,震醒他体内锁住的气息,苦笑道:“子焉姐姐说得是,可是那公孙箭,他也不再给我们近身的机了。
他和赵椴的真气本为一源,这一挑头牵引推动,赵椴自身的内力立刻自行运转,一个周天下来,接着就听到赵椴的骂声:“唉哟,贼官军,就暗箭伤人。”睁开眼来。
赵伟冷冷道:“人家可是先出声才放箭的,那是明箭,不能叫暗箭。你”本说你打了败仗也就罢了,还恬不知耻,从人家背后冲过去,说好听点叫恼羞成怒,真正说起来,那叫恩将仇报。话到嘴边,起对方毕竟是自己亲兄弟,虽然心中不满之极,也不再说。
赵椴挺身坐了起来,推开他手,怒道:“颖姐,子焉姐姐,为什么还不下令,大军冲将过去,杀光他们?”
赵颖道:“阿椴,你还是先回营,养好伤再说。”
赵椴手在地上一撑,侧身站起,道:“你们不去,我一个人去。”刚一走路,左腿一拐“咕喽”一下,又跪摔在地。赵颖忙扶住他,急道:“阿椴,不许任性。父亲把你交给我,你可不能出什么事。你放心,有你颖姐和伟哥在,决不能让你白吃了亏。”
赵椴疼得呲牙咧嘴,兀自怒气冲天,咒来骂去,都是阿飞、公孙箭不讲道义,卑鄙下流。
赵伟看了看,是左腿摔脱了臼,便蹲下来,伸手要给他合上。赵颖知道赵椴不喜欢赵伟,把他支开,自己替赵椴复位。
赵伟站起身,向曹营看去。就这么一儿工夫,曹家的兵将已不在战场,全数退避而去。宽阔的土地上,留下了无数的粮草辎重车辆。
上淮子焉赞叹一声:“不利则速退,真是干净利落,比那迂腐的公孙箭强多了。不愧是曹家的名将。”
赵伟道:“子焉姐姐,给我一哨人马,让我去追吧。”
上淮子焉看看他,又看看赵椴,道:“好的,阿伟,你率一千人尾随着他们,但不要急,让他们先回去,张帅现在应该快动手了,你等他们乱了营,再上去夹击。阿椴啊,你报仇么,把腿裹好,随我去前营我大哥那里参加围歼曹军的主力吧。那里的曹兵曹将,足够你杀的。”
赵椴忽然痛叫一声,原来是赵颖给他接上了骨头。他恨恨道:“我不去前营,我要跟着阿飞和公孙箭,我要去杀了他们。”
上淮子焉皱皱眉。赵颖知道她心中不悦,转圜道:“这样吧,我和阿椴、四勇士率人去追击阿飞他们,子焉你和阿伟回去帮上淮大哥他们。”
上淮子焉点点头,如此也好。
当下兵分两路,各自行动。